49. 第 49 章

作品:《拐走那个清冷王爷

    听见此言,宗正衡之的唇角又扬起温和笑意。


    三年了,他还以为他们兄弟间的隔阂再也无法解开……幼时那个总爱跟在他身后,同他一起闯祸一起受罚的暮川,在经历了那件事又被禁足府中十多年后,就像变了个人一般。


    总是冷冷淡淡拒人千里的模样。


    他用了三年时间都没能拉近两人的距离,没想到魏国刺客一事,反倒让暮川开始同他坦诚相待。


    若是放在以往,怎可能从他口中听到这般直率的请求。


    “暮川,你细细说来。”


    齐暮川郑重点头,目光却落向言冉。


    他想过了,往后他定是要迎娶阿冉做王妃的,既是如此,如今也不该在圣上面前藏着掖着,这里并无外人,主意是阿冉想的,理应由她来说。


    跟随眼前之人的视线,宗正衡之的目光也扫向言冉,大略看明白其中缘由,见言冉伤口尚未包扎好,便拉着齐暮川来到桌旁落座。


    本就忐忑不安的严明见圣上落座,惊得立时站起,连声说着像他这般官级的臣子与圣上同席实属于理不合。


    “……无妨,严太医,坐。”


    宗正衡之摆了摆手,示意严明坐下,“方才你在外间大叫朕也都听见了,知你是担心朕的安危,既忠心如此,若再拿你当外人,就是朕的不是了。”


    说完,他又看向脸上抹着厚重油彩的女子。


    “你是,言姑娘吧?”他问道。


    言冉略做点头:“陛下好生厉害,我画成这样都能认出。”


    “非也,”宗正衡之饱含深意地瞥了齐暮川一眼,“方才在外间我并未认出姑娘,只是能与暮川一同前来,一点皮外伤就让他挂心至此的,应当就只有言姑娘了。”


    齐暮川不自然地抿了抿唇却并未反驳。


    言冉浅浅一笑,但心中明白此时绝非闲话家常的时候,便正色道:“既然如此,我便将事情始末与各位讲个明白。二位太医,这件事还需太医配合,严太医既已自己闯了进来,不妨就配合祝太医继续后面的行动。”


    严明挠了挠脑袋,听见“闯”这个字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诸位,事情还要从釜州山匪说起。”


    偏殿内,众人屏气凝神,听言冉细细讲来。


    从釜州官匪勾结,私开铁矿,制铁器运往哈茶,到后宫哈茶和亲公主萧贵妃萧日京,多年苦心谋划,指使前釜州刺史司徒俊文隐藏身份,筹谋大计。


    再到萧日京下毒谋害将军夫人,并火烧将军府;以及她与景王如何巧遇戏班子,如何得知魏国大批刺客藏于梁京,又如何设计抓捕刺客……


    严明听得心惊肉跳,甚至大气都不敢出。


    宗正衡之沉思良久,这才知道原来九弟在信件里轻描淡写的“恐有心人在太后寿宴图谋不轨”一句,背后竟还有如此多的事情。


    暮川竟在短短半月内,在未曾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就抓捕了几十名藏于梁京城内的魏国刺客。


    他这个九弟,着实不简单。


    还有这个言姑娘,关其言行恐怕并非将军之女,也非出自寻常人家。


    她竟能想出混入戏班子假装行刺之计,借以引出藏在暗处的魏国刺客以及图谋不轨之人。这等大胆的计划,有任何一个环节失误,她都可能直接赔上自己一条命。


    可她为何要赌上所有,参与到这件事中来?


    言冉已讲明事情前因,看着众人似乎各怀心事,便稍作停顿,满饮一杯茶后才继续开口道:“我与景王殿下推测,萧日京所做之事恐与魏国也有所关联,她临死前说过,说我们就要输了,输得彻底。”


    “原来我们以为她不过就是死前虚张声势,现在想来,可能她早已知道梁京城内藏了大批魏国刺客。”


    “魏国刺客头目丘龙尚未落网,我们暂时不知他们是否还有后续计划,但无论他们计划什么,陛下都是他们此行的最大目的,因此,我们想请陛下装作被刺命悬一线,重要事宜还请——”


    言冉犹豫了一瞬。


    在她与齐暮川所有的计划里,圣上是最大的变量。


    接下来的这个请求,若圣上对景王存有任何疑心和不信任,将无法施行,一旦提出可能还会给齐暮川惹来祸端……


    “重要事宜,朕就全权交给九弟。”


    宗正衡之浅笑着说道。


    众人皆惊。


    严明瞪大了眼,憋气憋到差点让自己背过气去,祝太医赶紧给他顺了顺,递过一块糕点,让他安心听自己被安排的任务就好,其余的事情别听那么上心。


    齐暮川也是不敢置信地睫毛微颤。


    喉头滚动,终还是问出口:“皇兄,你就不担心我……”


    “担心,”宗正衡之答道,“但我更担心大夏江山被歹人餐食,落入无能之辈之手。况且,我赌你不会想害我,你若真想害我,方才言姑娘那一刀,已经可以取走我的性命了。”


    他说着,还指了指胸口。


    他并未换下衣衫,胸口还挂着一团血渍。


    只是并非圣上之血,而是一团猪血,捅入胸口的短刀也已被言冉做过手脚,并不会伤及圣上。


    宗正衡之看看言冉,又看看齐暮川。


    他这个九弟,虽身在皇室,但与他们不同,自幼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又快又好,偏偏心思过于纯良,不喜争抢,最恶战争、鲜血、牺牲……


    如此温吞的性子,今日能做到这一步,大抵全是因为这个自称叫“言冉”的姑娘。


    言冉抱拳,满目敬佩,“陛下圣明,我等定当不负陛下所望。”


    “接下来的计划有两方面。其一,是顺着魏国刺客所计,陛下被行刺命悬一线,由景王代理大夏重大事宜,以此混淆视听;其二,是需要有人前往莜州,如今端王在莜州前线作战,魏国刺客对梁京下手,难保不会对端王也下手,需有人将梁京之事事无巨细告知端王。”


    宗正衡之略一思忖:“告知端王一事,朕派人快马送信即可。”


    言冉摇了摇头:“如今藏于大夏的魏国刺客不知还有多少,尤其丘龙尚不知藏于何处,若派人送信,恐有走漏消息,亦或信件被人替换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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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险,事已至此,万不能冒此风险——”


    她话说一半,忽地起身,行单膝跪地礼,“小女愿前往莜州告知端王此事。”


    齐暮川闻言,双拳猛地握紧。


    言冉此前并未同他提及要前往莜州之事!


    原来在她的安排里,景王要留在梁京混淆视听,而她自己却要去莜州……


    她果然还是想走……


    “陛下,”言冉继续说道,“我知大夏朝内,定有能力出众也甘愿为陛下冒险、走此一趟者,但往往此等忠心官员,忠陛下,则必忌惮端王。可走此一趟送信者,不可不信端王。”


    “陛下装病混淆视听,是为争取时间获知魏国阴谋,除却审问已抓捕到的魏国刺客,更重要的是在莜州,看端王能否以绝对战力强胜一仗,以此获取与魏国使者相谈的机会。”


    “夏魏十年战争,双方都为此付出惨痛代价,但魏国从未行过任何下作之事,如今却忽然如此行事,着实蹊跷。加之哈茶部族在其中不知究竟是何身份,若端王能借与魏国使者相谈之机,弄清这事情缘由,我们再行筹谋,方为上策。否则,若只是图一时复仇,此等事件,恐怕只会招来下一个十年的无止境战争。”


    言冉字字在理,掷地有声。


    眼前的圣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微眯了眯眼,收敛了一贯温和的笑容,“言姑娘,你究竟是谁?”


    房间内,一时寂静。


    齐暮川眸光微动,清冷眸子里泛出一丝戒备——皇兄在怀疑言冉了。


    若早知言冉后面还有这样的计划,他就不该将这开口的机会交给她……现在想来将言冉藏着掖着也没什么不好,锋芒毕露只会招来祸端……


    言冉又是一抱拳,她早就想好了将军府走水案结束后,将军之女的身份定然是要还给阿姐的。


    阿姐不该孤零零睡在釜州荒山,迟早是要回来与爹娘团聚。


    而她,自然也不能再用这身份行事。


    “小女只是一江湖女子,幼时有幸拜了几位好师父,也读了些圣贤书,懂得明事理知轻重。后被将军之女所救,又蒙景王照拂,自感念在心,愿以绵薄之力,报众人之恩。”


    ……蒙景王照拂?


    齐暮川的眸子盛满了说不清的情绪,满腹的话临到嗓子眼又被硬生生咽回腹中,他有些摸不准言冉在想什么,更摸不准她究竟是如何看待于他了。


    “好一个愿以绵薄之力,报众人之恩。”


    一旁静默许久的祝太医突然开了口,“言姑娘,人的出生不可选,但你之所行,老夫佩服。”


    话音刚落,便见宗正暮川便微微抬手,示意言冉起来说话。


    “言姑娘,”他说道,“生在皇室,习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不可轻信于人,纵使姑娘聪慧、果敢,愿以一己之力为这般复杂的局面博一个出路,我亦不能全然相信。”


    言冉睁着澄澈双眼。


    她理解圣上的顾虑。


    “所以此事,容我再考虑一二,今日有劳九弟先行去审问沈复,明日此时我会给言姑娘一个确切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