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作品:《拐走那个清冷王爷

    “阿冉。”


    齐暮川走近两步,见言冉面色沉静,似是安然无恙,才终于舒了口气。


    又见周礼坐在言冉床边,一时不知该生气还是该道谢,他那信中写着什么,路遇言姑娘晕厥在路边,恐有性命之忧,速来!


    周礼全然不知齐暮川心中所想,大大咧咧站起,让出了床边的木凳,“快来,坐,你们聊。”


    说完,就招呼着祝医师随他出去。


    齐暮川有些不自然地走到床边,坐下,面上冷冷清清,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


    “我——”


    两人异口同声,对视一眼。


    “王爷,你先说吧。”


    言冉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歉意的,想好了不管齐暮川对她什么态度,她都好好受着,绝不反驳。


    “我是想问,你是真的想好要走了吗?不是一时冲动,或者有别的什么原因?”


    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纸。


    是言冉留下的诀别信。


    上面所写的大部分坦白,他早就知道了,也并不在意。只是最后一句,写着:


    【而今将军府之事已了,小女久居草莽向往自由,自当快意江湖,恣意人生,感谢王爷多日来的照料,就此拜别,祝王爷万事顺遂,所得皆所愿。】


    瘦削的手指划过纸面,落在最后五个字上。


    所得皆所愿……


    “王爷,我是真的想好了。你是堂堂景王,身份尊贵,而我,”言冉顿了顿,“我只是一个流浪江湖多年,无家可归的小乞儿。”


    她微微垂眸。


    倒并非难过,只是在思索自己这样的说法,虽没说出全部事实,但也应该算不得欺骗,她不想再骗齐暮川了。


    可女子半垂眼帘的模样落在齐暮川眼中,却格外惹人心疼。


    “我不在意,”他说道,“若是你觉得王府拘束,我也可再购置其它屋宅。”


    “……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喜欢王爷这个身份?那我也可以不做王爷。”齐暮川声音低沉,掷地有声。


    言冉一愣,惊讶抬眸看向眼前男子。


    她只觉自己胸口有什么东西狂跳不止,好像要从嗓子眼里一跃而出。


    “你——”喉咙有些发紧。


    最后一丝理智还是牵扯住她,齐暮川身上的伤、言威将军还有无数大夏将士的死,可都是魏国造成的。


    “你莫说胡话,我不理解王爷为何不许我走,我们,本就是合作关系。”


    “合作关系?”齐暮川眸光微动,“只是合作关系?”


    “嗯。”言冉点头,又补充道:“最多再加一个,恩人与被救人的关系。”


    “那你为何——”


    “景王殿下,言姑娘!”


    周礼突然撩开门帘,探头进来,朗声道,“我这里饭食好了,你们说完话,一起来吃,打扰了打扰了,继续继续。”


    他笑着缩回头。


    齐暮川没说完的话被咽回肚中,被周礼这一搅和,实在问不出口了。


    他抿了抿唇,“先去吃点东西吧。”


    言冉努力压制住狂跳的心脏,她知道齐暮川方才要问她此前为何吻他。若是没有周礼将军打断,若是他真问了,自己该怎么回答?


    就说,是气氛太好,所以就,吻了?


    --


    军中吃食,简单也实在。


    肉,酒,和填肚子的大饼。


    祝医师见言冉走出帐篷,笑着迎了上去,一把挽住她的胳膊。


    一旁的齐暮川皱紧了眉,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为何言冉才来这里半日,就与这少年医师相熟至此。


    “你,你们——”


    他的目光来回扫过眼前二人。


    “嗯?”两双疑惑的眸子一同看向齐暮川。


    一旁的周礼抱着酒坛,也凑了过来,“暮川,怎么站这儿了,来喝酒!”


    齐暮川压低声音,“周将军,你们军中风气,都是如此,开放?”


    周礼一时疑惑,不解这景王在说什么,吃肉喝酒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倒是一旁的言冉和祝医师听明白了,纷纷笑了起来。


    “王爷,”言冉止不住满目笑意,“祝医师是女子,王爷这眼神,可真是不太好了。”


    一双笑盈盈的眸子就这样盯着,齐暮川略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也不搭理满目茫然的周礼,径直走到了长桌空位上。


    祝医师也拉着言冉落座,用短刀割下一块肉放入言冉碗中,感叹道,


    “言姑娘,虽然我方才对将军说,留不留得看姑娘自己的心意,但是没想到这景王殿下生得如此俊俏,人也有趣,若对姑娘也不错的话,倒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言冉听着耳根一热,不由瞥向齐暮川。


    刚好他也在看她。


    一时四目相对,两人又同时挪开了视线。


    祝医师将这一幕收进眼底,偷笑着给言冉倒了杯酒,“言姑娘,尝尝,这是军中的酒,和外间酒坊卖的可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言冉说着已举杯一饮而尽。


    辛辣酒水刚一落入腹中,就只觉有一把火从肚子里窜了出来,穿过喉咙、鼻尖,直冲上头顶。


    言冉微张着嘴,不住扇风,直呼“好辣”。


    “哎呀!言姑娘,这军中的酒可不能这样喝!”周礼赶紧递了块大饼过去,“你们女娃娃没喝过这种烈酒,这得小口小口喝,快吃点饼压压。”


    言冉接过饼,大大地咬了一口,可这大饼也和外间卖的不一样,实在太过扎实,咬在嘴中咽又咽不下,吐出来更是不合适。


    祝医师见状,递来一盏茶,“言姑娘,喝点水顺顺。”


    言冉满怀感激地接过,灌入嘴中,待到那“杯中水”滑入喉咙,她才瞪圆了眼。


    “酒,这还是酒!辣——”


    眼泪都要辣出来了。


    祝医师慌忙拿起茶壶一闻,果然是酒,定是军中哪个小将士馋酒了私藏在茶壶中。她赶紧拿起另一个茶壶,确认是茶水后,才又帮言冉倒了一盏。


    “言姑娘,这次是水,不会错了。”


    言冉眼泪汪汪接过茶盏,这次学乖了,小口抿着,直到确认是水才倒入嘴中,凑合着将干干的大饼咽入腹内。


    静坐在一旁的齐暮川似乎也觉得好笑,余光看着手忙脚乱的言冉,微微扬起一侧唇角,慢条斯理浅饮了一口酒。


    而言冉这边,两杯烈酒下肚,似乎有些上头。辛辣之感散去,这军中酒回味起来似乎比寻常酒水更多了几分香醇。


    不知是如何酿制的,若是五师父在,定然会喜欢。


    她给自己多切了几块肉,又重新倒上一杯酒,小口饮酒,大口吃肉。直到暮色渐起,营帐中燃起篝火,才惊觉自己饱食过多了。


    “言姑娘,若是觉得腹中臌胀可去那湖边走走。”祝医师抬手指向营帐西侧,“那边夜景甚美。”


    言冉顺着所指方向瞧去,树影掩映下,似乎还盛开着什么花朵,一时来了兴致,略微摇晃着起身,向湖边行去。


    还没走到湖边,忽听身后有窸窣声响,步履不稳地回身一看,没瞧见人影,胳膊倒是被拽住了。


    “当心。”


    齐暮川一手抓住言冉胳膊,一手轻搭在她肩旁,稳住女子重心不稳的身体。


    “齐暮川!你,”言冉带着酒劲儿略微凑近,“你擦胭脂了?”


    “……自然没有。”


    “那为何闻起来,”言冉踮着脚,凑到他脖颈肩嗅了嗅,又一把环住,“如此香甜……”


    齐暮川身子一滞,脸色变了变。过了许久,才将双手缓缓搭上言冉腰间。


    “……又搂我,又吻我,又说是合作关系。”他沉着脸自语道。


    “嗯?”


    言冉醉酒却耳尖,松了手,后退一步,质问,“不可以吗!”


    见她脚步不稳,身子晃来晃去,齐暮川赶紧伸手扶住,但女子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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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手舞足蹈地乱动。他心一横,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言冉只觉身子一空,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又环住了齐暮川的脖子。


    “不可以吗?”她又问了一遍。


    齐暮川抿唇不语,抱着她回了营地。


    篝火已灭,祝医师的帐内无人,他把言冉放到床榻上,盖好薄被,正欲离开,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


    是言冉……


    她似是睡着了,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吃的,还舔了舔嘴唇。


    齐暮川只觉心中一片柔软,微微弯了弯唇角,正欲轻轻掰开女子的手,却不想她突然翻身,一股大力带着齐暮川倒向了床榻——


    视野翻转,齐暮川堪堪用另一只胳膊撑着身体,以免压到言冉。


    见女子依旧熟睡着,只好慢慢挪动着到了床侧,只是被抓住的那只手依然在女子手中……在釜州时也是这般,真不知她力气为何如此大。


    齐暮川有些无奈,走也走不掉,只好这样和衣卧在床侧。


    “不可以吗?”


    言冉又嘟囔一声,再次翻身,顺手环住身旁男子。


    齐暮川只觉自己全身都僵了一瞬,女子的面庞近在咫尺,淡淡温热呼吸拂过他鼻尖,才饮过酒的双唇看着红润又香甜——


    喉头滚动,他缓缓闭眼,靠近……


    柔软相触,言冉微微睁了眼,熟悉的眉峰,微微颤抖的睫毛。他动作轻柔,呼吸也很轻,言冉又合上眼,浅浅回应。


    夜色深沉,营帐内烛光微晃。


    直到两人的呼吸都乱了,齐暮川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停下,紧紧抱住言冉。


    过了许久,待确认怀中女子呼吸均匀已经熟睡,才哑着嗓子说道,“阿冉,你定然又骗我了。我不信,不信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


    言冉次日醒来,已过晌午。


    强撑着坐起,只觉脑袋昏沉,头重脚轻。


    祝医师端着盆热水进帐,瞧见言冉这般模样,立刻宽慰道:“言姑娘,第一次喝这酒都这样,不过姑娘酒量真好,我第一次喝时只饮了半杯,就睡得不省人事。


    但姑娘莫要担心,军中这酒酿制的时候我多加了几位滋补身体的药材,便是稍微多饮了些也不碍事。”


    她正说着,递了沾过温水的帕子给言冉,顺势坐到床边木凳上。


    “言姑娘,我昨日听周将军说起他与景王相识之事,不知姑娘可听过这段往事?”


    言冉擦脸的动作一顿,摇了摇头。


    祝医师微微一笑,“周将军说他与景王相识,是在三年前。


    三年前在镇北将军身亡后,魏军趁我军势弱再次来犯,当时作为副将的周将军领兵与魏军相抗,却受了重伤。


    还好景王殿下当时正在莜州,他主动提出接替周将军坐镇,王爷亲上战场稳住了军心,这一支队伍才不至于全军覆没。所以莫说周将军,这些从战场浴血回来的将士,没有一个不念着景王殿下的好。”


    说完,她偷偷打量着言冉神色,继续道:“我此前听坊间传闻,景王懦弱、窝囊,那些编撰话本子的,不敢写其它王爷,单就给景王杜撰些子虚乌有的事,姑娘可莫要被那些事影响。”


    祝医师是个心底透亮的,她昨日观之,这两人分明都对对方有情,只是不知是何缘故,言姑娘似乎并不打算对景王表露心迹,还着急离开。


    言冉也听明白了祝医师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弯了弯眉眼。


    “祝姐姐,你说的我都懂,但是有时候两个人各自幸福、安康,不也挺好的吗?也不是非得在一起,有时候勉强在一起反而会招来不幸。”


    帐篷外,齐暮川脚步一顿。


    他眼神暗了暗,笑容苦涩。


    片刻后,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一掀门帘迈步走进,沉声道:


    “言姑娘,要走也不能这样走,靠双腿步行无论去何处都不方便。不如先随我回府,收拾好衣裳行李,再带些金银细软,我会帮姑娘备一辆马车,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