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拐走那个清冷王爷

    他穿着蓝灰色粗布衫,瞧见言冉站在墙外。


    “姑娘,有事?”


    言冉摇摇头,又似乎想起什么,“……前辈,你们是,戏班子吗?”


    “是啊,我们打北面过来的。”老者倒是十分健谈的模样,打开了话匣子,“听说南方富庶,贵人们都爱听小曲,我们就一路往南走了——诶,姑娘,你手咋受伤了,快进屋,我让烧饼给你上药。”


    “啊不用——”


    “烧饼!拿药箱!”


    拗不过老者热情,言冉还是随他进了泥墙院落。只见院内挂了许多件戏服,还有不少刀枪器具,庖屋方向燃着烟,似是有女子在生火做饭,除此之外,倒是没看见其他人。


    进了正厅,里面挤挤挨挨摆了许多箱子,看来应是放器具的。


    叫烧饼的少年瞪了言冉一眼,被老者敲了头后还是乖乖打开了药箱。


    “一路往南,为何不去梁京?”言冉问道。


    老者面露犹豫之色,少年眸光一沉,拿药的手也顿了顿,言冉心知自己不该问这问题,正欲扯开话头,就听门口响起一怯生生的声音。


    “爷爷。”


    转头看去,是一个约莫十三四的女孩,也穿着蓝色粗布衫,略有些紧张地看向门内。


    待看见带着面纱的言冉后,她目光亮了亮,浅浅一笑,露出两个小梨涡。


    “姐姐,果然是你。”


    言冉这才想起,眼前的女孩,就是在匪寨那屋子里见过的那个……


    几番相谈,终于明白事情缘由。


    这老者姓孙,他带着戏班子一行十来人,原想一路南下去梁京,可途径釜州短暂歇脚时,孙女豆苗却失踪了。


    见报官也无用,他们便租住了这间宅子,每日在城里城外四处寻找,大半个月了,直到昨日豆苗回家,才知道原来是被岐蒙山山匪绑了去。


    “如今山匪被灭,豆苗也回来了,多亏了将士们,也多亏言姑娘你,遇见就是缘分,今日留下一起吃午饭吧。”


    老者得知言冉也是救了自己孙女的人,态度更加热情了,张罗着要烧饼再去买只鸡,又嘱咐道:“还有,去把他们人找回来吃饭,一帮小伙子一大早就闹腾出去了,此时都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一阵喧闹。


    十多个小伙子涌进门内,有人拿着糖串儿,有人举着面人,还有个拎了两壶酒——


    “豆苗,这釜州城里好吃的好玩的可太多了!下午随我们一同去吧。”


    “师父,我们买了两只烧鸡!可香哩!”


    “豆苗,哥还给你带了个小糖人!”


    “……”


    他们争先恐后进门,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看着这闹腾劲儿,言冉又想起了杨家班,心中一阵酸涩又一阵温暖。


    午饭过后,她在着屋檐下坐了许久,看着院里的小伙子们或是舞刀弄枪,或是练习步法,烧饼因掷铜板输了,正缩在角落刷着碗碟,又不时冒出几句奇奇怪怪的唱腔,努力逗着豆苗开心。


    再看着豆苗,只觉心中酸涩,一个小女孩落入山匪手中半月,发生了什么大家都知道。但他们都没有挑明,他们装作无事,只如寻常打闹,只是想护着这个小妹妹。


    若是太平年岁,若无灾无难,没有战争,没有匪徒,那该多好……


    辞别之时,她抱了抱豆苗,小女孩的脸上虽挂着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豆苗,我们约好在梁京再见,好吗?”


    “……在梁京?能再见面吗?”


    “一定。”


    --


    三日后,出发梁京。


    因要押送冯成山一干人等,陆路多有不便,齐暮川选择了水路,租下一艘商船,将一干人犯关押进舱内,其余人员只扮作商旅模样。


    言冉与荷花同住一屋,简单收拾行李后,因着身子不太便利,便惫懒地躺了几个时辰。


    直到在房中用过晚膳之后,想着已几日未曾见到齐暮川,也不知司徒俊文之死真相究竟如何,寻着去了他的房间。


    他房门大开着,正坐于桌旁,翻看言冉誊写的三份文书。


    “齐公子,”她轻轻扣了扣门,看对方并无不悦神色后,便直接进屋坐下。


    “案件还是不太明了?”


    齐暮川轻轻“嗯”了一声,顺手给言冉倒了盏茶。


    “司徒俊文死于中毒,我们查到投毒的差役时,那人也服毒自尽了。


    冯成山那边暂时没有问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因着没有证据,哈茶使团不能轻易扣押,只派人暗中跟着了。


    山匪里几个当家的也是一问三不知,只说有“一位大人”,可并不知具体是谁,那幕后之人似乎只通过文书,联络了司徒俊文一人。”


    联络司徒俊文的三份文书内容,言冉大抵还记得。


    十年前,让司徒俊文善用银钱,谨慎蛰伏。


    六年前,让他买通山匪,开山采矿制兵器。


    三年前,告知镇北将军言威已死,可经莜州将兵器分批运往魏国。


    这样看来,似乎是魏国藏于大夏的奸细所为……


    齐暮川合起文书,不知怎的又突然冷了脸,“言姑娘,你这般独自在我房中,于礼不合,还请回屋。”


    说着起身走开两步,摊手做了个“请离开”的姿势。


    可言冉却没在意他说了什么,只一眼就瞧出他走路姿势不对,太过正常了,按理说他右腿受伤带着固定夹板,走路应该不会太顺畅。


    正如此想着,人已走到齐暮川面前,蹲下,不由分说地伸手抓向他的膝盖处——


    果然没有戴!


    “你为何取了夹板?”言冉一脸严肃,“你腿骨受伤,若不好好戴着夹板,现下看着可能是没事,日子一久,这腿可能就废了。”


    齐暮川有些不自然地抽回自己的腿,走回桌旁坐下。


    前几日忙着调查案件,那夹板戴着实在行动不便,便将它取了,这几日除了膝盖偶尔有些无力,倒好像也没别的什么不适。


    “你等我。”


    只听言冉丢下三个字,风风火火跑出去,不多时,又抱着四小块木板风风火火跑了回来。


    环顾房间一圈后,指了指床榻。


    “公子还是上床吧,得将腿放平整了我来看看。”


    “不必了。”


    齐暮川下意识拒绝,先前在匪寨让她治伤,乃是情急之下无奈之举,如今——


    “为何?我都帮你治过两次了。”言冉打住话头,想起第二次包扎伤口那晚,齐暮川已醉得没了意识,她还偷偷占了他的便宜……


    她飞速瞥了对方一眼,见后者神色如常,似乎没意识到什么,才又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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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你这船上可有大夫?”


    齐暮川不语。


    “既没有大夫,你就听我的,我——”言冉顿住,她自幼跟着杨家班,师兄们日常练习断胳膊摔腿的,这外伤治疗她尤其拿手。


    齐暮川的眼神落在言冉身上,那目光好像在问,你什么?


    “我自幼救过不少,断胳膊断腿的……小猫、小狗、小兔子什么的。总之,你听我的没错!”


    言冉也懒得再解释了,上前一步,抓起齐暮川的胳膊,就把他拖到床边,按倒在床上。


    事已至此,女孩看着是不治疗绝不退让,齐暮川也不想拿自己的腿开玩笑,便脱了鞋,卷起裤腿——膝盖处已红肿一片。


    言冉右眼跳了跳,无奈长叹,抚上红肿处,轻轻一按。


    “疼吗?”


    齐暮川抿唇摇头。


    “嗯,”言冉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拿出一瓶药膏,“当然不疼,肿成这样估计都没知觉了。”


    说着便俯身呵着气,将药膏轻轻涂在红肿处。


    屋内一片宁静,烛光摇曳,她指腹柔软,呼出的温热气息扫过膝盖,齐暮川尽力止住膝盖颤动,撑在褥子上的手不自觉攥紧了拳。


    突然,船身猛地一颠!


    言冉一时没站稳,身子不由向前扑去,一下扑倒在齐暮川身上。


    齐暮川只觉自己呼吸一滞,全身都僵住了。


    “啊,对,对不住。”言冉也是慌了,手忙脚乱地起身,却一个不小心,又按到了齐暮川左肩伤处。


    齐暮川咬着牙闷哼一声。


    “公子!船——”齐恒火急火燎冲进屋内,刚好撞见了这让人浮想联翩的一幕。


    他立刻捂住双眼,“我什么也没看见,我先出去了!”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溜出门外,顺手还带上了房门。


    “呃,齐公子,这个……我可以解释。”言冉看着身下之人耳根都红了,想必是被她一按,左肩伤口太痛所致,不由歉意满满。


    “不下去?”


    “下下下。”


    言冉连连说着,撑着床褥直起身体,快速站到了床边,“就是,刚下,船身颠簸的太厉害了,没有站稳,还有碰到你伤口也不是故意的。”


    “嗯。”


    齐暮川应了一声,拿起两块木板,比划着放到膝盖旁,“快绑好,我得去看看船是怎么回事。”


    他态度平静,似是完全不在意刚刚发生的事情。言冉如释重负,用着生平最快的速度将木板固定好,又飞快告辞,逃离开着尴尬之地。


    她发誓,下次绝对不单独来齐暮川房间了!


    就算是换药治伤,那也得齐恒在,或者,荷花在也行……


    屋内,齐暮川理了理衣襟,耳根潮红未退,不知是想到什么,嘴角居然浮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冷漠模样。


    他唤齐恒进屋,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都横河这段有无名旋涡,他们所在大船不慎卷入了旋涡中,又与另一艘商船相撞在一起。


    “公子,现下已驶过旋涡,倒是无事了。只是那商船主人正在甲板上,说咱们的船磕坏了他们的,要找主家说清楚这事情。”


    “需要多少银两,赔给他们便是。”


    “那人说了,不是赔钱的问题,定要主家出来,将事情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