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作品:《拐走那个清冷王爷

    “娘!”


    “川儿,你快走,快走!”衣着华贵的女子用力推开脚边的男孩,“家福,快带川儿走!”


    “是!”太监领命,抱起孩子便自后门奔逃出去,“殿下,你可千万别哭了,若是出声被人听见,可就白费娘娘一番苦心了!”


    男孩看着尚不过七八岁的模样,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却止不住落下。


    跑至宫墙边缘,太监放下男孩,在荒芜杂草中扒拉出一个狗洞。


    “殿下,你从这里出去,往北逃,越远越好!”


    “我,不……”


    “殿下!你若留下必死,你若死了让娘娘怎么办!”


    男孩看向自己母妃宫殿所在方向,好像明白了家福的话,可是……


    “殿下,娘娘不会死的,你此刻走了,留下一命,或许还有机会回来!”


    “殿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眼看着远处似有人举着火光靠近,太监急切催促。


    听到此处,男孩终于下定决心,双膝跪下,朝着母妃宫殿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头,然后钻进狗洞,一面擦着眼泪一面向向宫外逃去。


    钻出狗洞,男孩一路向北,蹚过河水,穿过树林,他不敢停步……


    可他的踪迹还是被人发现了,身后杀手尾随而至,直取他的性命——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之时,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支弓箭,一箭射杀了那举刀的杀手,接着只听“咻咻”声响,接连几箭,将剩余杀手尽数歼灭。


    射箭之人自暗处走出。


    一身戎装,英勇非凡。


    ……


    躺在床榻上的齐暮川似乎魇在了梦中,一直轻声嘟囔着什么,额上又冒出一层细密汗珠。


    言冉拎干布帕,轻轻擦拭。


    微凉的布帕刚碰触到前额,齐暮川猛地睁眼,一把攥住了言冉手腕,目光凌厉。


    “你是谁!”


    “我,我是言冉啊,齐公子。”言冉装模作样挣了挣手腕,含泪委屈道,“公子,疼。”


    她没听齐暮川的安排私上岐蒙山,还未经允许把他的衣裳给脱了。


    就算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人,可按齐暮川先前的态度,喜怒无常的模样,说不定还是会怪罪于她……


    堂堂王爷,她可得罪不起,等入梁京,还需景王帮衬。


    在齐暮川昏睡之时,她就想好了,先摆好姿态,尽心服侍,若是遇事就装委屈,若是他动怒了,那就把阿姐给的玉佩拿出来保命。


    齐暮川可不知言冉的小心思,只瞧见女子一副梨花带泪的模样,不由松了松手。


    在匪寨之中,她不顾危险来救,有勇有谋。


    若她没有带着“将军孤女”这层假面该有多好……


    如今山匪已剿,也是时候清算她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他目光一寒。


    言冉瞧见齐暮川神色变了,立刻起身,后退一步,没有任何犹豫,刷一下就跪下了。


    ……嗯?


    她,她又要做什么?


    “齐公子,景王殿下,小女有事要说。”


    言冉自怀中拿出那枚玉佩,托在掌心举至头顶,郑重道:“这枚玉佩是我娘临终所给,她说我往后若无所依便可去找景王。”


    齐暮川自言冉掌心拿过玉佩。


    目光微颤。


    这是他曾赠与言将军的。


    十四年前,言将军在杀手刀下救了他,不顾危险将他藏于府中数月,直到新帝登基,赦免了他的死罪,他才得以回宫。


    离开那日,他以母妃传家玉佩相赠。许诺将军,言家或言家后人,若有需要他相助之时,可携玉佩为证,他必倾力帮之。


    ……可这枚玉佩,为何也落入了这女子手中?


    “我原欲上京去寻景王殿下,却不想在此相遇。小女别无他求,只因对三年前,将军府走水,娘亲身死一事抱有怀疑,还望王爷能助我查清此案。”言冉双眸澄澈,眼中还含着眼花。


    她竟是想要查三年前的将军府旧案……


    齐暮川眯了眯眼。


    他此次来釜州,借剿匪之机,寻将军孤女,只因为前些日子再看卷宗,察觉三年前案件有疑点……


    可这女子为何也要查此事?


    言辞还如此恳切。


    若不是三年前,他曾携太医偷偷诊治过被大火灼伤的言若卿,只怕真会误认眼前女子为将军之女。


    当时太医诊断,言若卿虽保下一命,可伤了根本,无力回天,若好生将养尚可再有五六年光景……


    “王爷,”言冉见齐暮川静默不语,一时也拿不准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好继续说道:


    “小女知道,王爷昨日让我在待在府中是为护我安全,我没听命令是我错的,王爷若想责罚——”


    “你先出去吧。”


    齐暮川打断言冉。


    修长手指摩挲着光洁玉佩,此女子能拿到玉佩,且知道要拿玉佩寻景王,那她定与真正的言若卿有过密切接触。


    不知怎的,他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真正的言若卿,还在这世上么……


    --


    且说言冉刚退出屋子,就看见了立在屋外的荷花。


    齐恒说了,在齐暮川领兵剿匪的同时,另有两队人马已分别围堵了长史、刺史府,将府中一应人等全都抓进了州府大牢,由镇远将军周礼暂时领兵看管。


    荷花因随言冉来了齐暮川府上,倒是幸免于难。


    匪寨被关押的女子悉数救下后,刺史夫人与杨麽麽忙着照看司徒嘉宁,荷花一时得了空闲,想来寻自家姑娘,看是否有活计需要她帮忙。


    “姑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她搓着手,似是有些紧张。


    言冉摇摇头,本欲拒绝,可见荷花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又有些不忍,开口道:“我这会儿要去棺材铺子,你若不嫌晦气,也可随我一起去。”


    “嗯!”荷花连连点头,“我去帮姑娘套马车。”


    言冉笑了笑,长史府的事情已了,她不日便会去梁京了,想来应该和阿姐再说一声,还有已经找到景王的事情,也该告诉阿姐,好叫她能放下心来。


    上了马车,言冉想到自己即将离开釜州,便随口问道:“荷花,长史府如今没了,你后面有何打算?”


    “……”


    荷花一时没答话,犹豫半晌,才小声问道:“姑娘,我可以跟着你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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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我?


    言冉不解。


    她自认虽从未苛待过荷花,但相识短短几日,又忙前忙后诸多事情,自己对她着实也算不上有多好……


    “为何想跟我?”


    “……因为姑娘,对我好,姑娘从不责打我,也从不逼我做我不愿做的事情。”


    这便是对你好了么?


    言冉看着荷花驾车的背影,一时陷入沉默。


    又想起那晚探她脉搏时,确实异于常人,是药人脉象。


    若她真是药人,就只有几年好活了。


    而且,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若是当真没有去处这日子恐怕也难过……


    言冉想到了曾经四处流落的自己,到底还是生了疼惜之心,开口说道:“荷花,我接下来会去梁京,往后可能衣食无忧,也可能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你若想好了不怕吃苦,那便随我一起去吧。”


    荷花闻言,一张小脸上终于浮现笑意,重重点了点头。


    买好纸钱,又拎了壶果酒,二人驾车前往齐宁山。


    言冉让荷花留在山下,看好马车,自己沿着小路向山上行去。


    身边没了旁人,也用不着再装闺秀模样,她大步轻快地走着,不多时就来到了山腰的孤坟旁。


    点燃纸钱,絮絮叨叨将长史府所遇所见都一一讲给了言若卿,还有一直念着她的刺史夫人。


    “阿姐,除了这些,还有一个顶好的消息要告诉你。我已经找到景王了!他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好人,虽然有时候脾气有点怪。”


    “我已经把玉佩交给他了,拜托他帮忙一起查三年前将军府的案子。阿姐,等查清案件后,我会再回来的,到时候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


    “阿姐,你若还活着,那该多好……”


    她打开果酒,洒了一半在坟前,自己大口喝着另一半。


    小时候若跟着三师父好好学医,若没有只学了个皮毛就整日研究些稀古奇怪的玩意,说不定能救下阿姐……


    十几步开外,大树上,齐暮川扶树而立。


    他面色苍白,指尖深深凹进树皮。


    待看见言冉离开坟前走远,才从树上一跃而下,迈步走向孤坟,双膝跪下。


    ……记忆中那个还在咿呀学语的小娃娃,如今竟已先于他长眠地下了。


    “暮川哥哥!要暮川哥哥抱!”


    “哎呀,小阿冉,哥哥在练剑,我们不打扰哥哥啊。”


    “暮川哥哥,给你,吃糖。”


    “暮川哥哥,你别哭了,我把我的阿娘分给你。”


    “暮川哥哥……”


    那些早已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回忆,突然好像清晰起来。八岁那年离开将军府后,为了避嫌,十年间他从未与言家有过任何联系


    直到三年前,将军身亡,他去往莜州迎回尸体;尚未赶回梁京,就听闻将军府走水,将军夫人亡故,只留下年仅十三岁的孤女。


    若那时,若他阻止言若卿被带往釜州,她会不会现在还活着……


    是他的错,是他没有护住恩人之女。


    齐暮川一双眼涨得通红,他忽地起身,拿起腰间佩剑,在那无字碑上刻下几字:镇北将军独女言若卿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