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作品:《拐走那个清冷王爷

    言冉只觉那手紧紧捂住她的面颊,压着整个脑袋一寸寸向后挪动。


    她尽量放松,配合着往后。毕竟以现下的姿势,身后之人只要稍一发力随时可以拧断她的脖子——


    忽地,后脑勺碰触到什么,停止移动。


    紧接着只觉头顶有黑影罩下。


    ……这个姿势,她似乎是被半护在了怀中?


    身后之人全身紧绷,警惕戒备屏风另一侧的动静。


    言冉虽不知他为何在此,但能感觉到他并不想伤她,于是收了袖中针,伸出双手,举至额前,食指交叠比了个“叉”。


    意思是:我明白,不会轻举妄动。


    也不知身后之人有没有看明白,但捂着嘴的手确实松了。


    言冉转过身,与齐暮川对视一眼,默契噤声,将一切注意力都放在了屏风外侧。


    进屋的人已关上门,听着脚步声响,他是朝着左侧书架走去。行十步,大约已走至书架尾端,接着他似乎翻动了什么,吱呀声响——


    齐暮川悄悄探头看去,只见左侧书架尽头的墙面上竟又开了一扇门。


    开门之人着一身绿色官府,似乎察觉到什么异样,猛地回头一看——


    还好,齐暮川反应更快上一分,迅速藏回屏风之后。


    言冉紧张地几乎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静待脚步声消失……屋内安静了片刻,但很快脚步声又响起,进入暗室之人出来了。


    齐暮川不敢再轻易探身,待那人走出书房,又合上门。


    脚步声渐远。


    “齐公子为何会在此处?”言冉压低声音询问。


    “晚点告知。”


    齐暮川起身,飞快向左侧书架走去,大略观察布局后,小心翼翼地翻找架上书籍,试图寻找暗室机关。


    言冉没瞧见墙上开门的一幕,自然不知这齐公子在寻找什么。但她心知长史府有秘密,书房有秘密,这里并不安全,便不再追问,快步朝门口走去。


    ——早走早脱身。


    行至门前,言冉猫着腰,从门缝向外看去。本只是习惯性确认安全与否,却刚好看见两人正大步向书房走来。


    不好!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至齐暮川身边,“有人”两字还未出口,却觉腰间一紧,双脚离地腾空飞起。


    只眨眼功夫,齐暮川已搂着言冉轻轻落在了屋内横梁上。


    几乎是在同时,书房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你给我滚进来!”一声怒吼。


    先进门的人身着绿色官府,约莫四十出头,看样子应是釜州长史冯成山。


    他满脸怒色,取下官帽猛地砸向门口。


    “爹——”


    后者看着尚不及弱冠之年,拖沓着步子踏入门内,径直跨过滚落在地的官帽,面色不耐。


    “关门!”


    “好好好——关门。”


    他懒散着阖上门。


    “冯衍你个不中用的东西!”冯成山一把揪住儿子的耳朵,压低声音怒斥,“这么重要的令牌你怎能随随便便就给了别人!”


    “那不是别人,那是我娘——”冯衍甩开冯成山的手,揉着自己发红的左耳,嘟囔,“这不也没出什么事儿嘛,娘说那言家女早上什么事都没有就回来,要我说那帮山匪——”


    “啪——”


    一记响亮巴掌打在冯衍脸上。


    冯衍捂脸,满目震惊。


    以前不管他怎么浪荡,也从未挨过这样的巴掌。


    他不过就是拿令牌给娘,去联系了山匪,这是什么大错吗……而且娘说了,她安排的滴水不漏,就算言家女回来,也只会以为自己是被山匪所劫。


    父亲啊父亲。


    你眼中果然只有大哥……


    他就是活该被牺牲的那个!


    “凭什么好处都让你们占了?”冯衍红着眼说道,“收养那言家女,大哥升了官,你和我娘得了赏,但凭什么就要我来娶她!釜州满城都赞你长史老爷心善,都在说等那守孝的将军孤女回来,我们冯家就会迎娶她!可你看她长那磕碜样,凭什么要我娶了她!”


    听见这话,言冉忽觉自己腰间的手紧了紧。


    垂暮看去,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微曲着,夏日衣衫轻薄,似乎还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


    再一回头,刚好对上齐暮川的一双眼。


    原本沉静的眼底,涌动着一丝凶狠的戾气,看得言冉一阵胆寒,快速挪开了目光。


    这齐暮川究竟是谁……莫非他真认识阿姐?


    不不不,若他当真认识,方才在他府中就该拆穿我的身份了,何必还要送我回长史府……


    “你!”冯成山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颤着手指向冯衍,半晌只吐出两个字。


    “糊涂!”


    “……爹,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只是想让她毁了清白,这样就没人觉得我应该娶她,我们府里依旧养着她,这样名声也在,圣上赏赐也还会有。你到底为何如此生气?”


    “你啊你,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冯成山恨铁不成钢,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儿子如何能蠢成这样。


    “你当她一个小女娘是怎么逃出来的?说是有人救了他……可那岐蒙山是什么地方,那些山匪一个个的有多厉害你不知道?普通人如何能从那些山匪手中救人!”


    说完,看冯衍依旧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冯成山一甩衣袖,叹着气在屋内来回踱步。


    那位大人说了,成大事,需得万事谨慎。


    言家女娘虽说年纪不大,但毕竟是将军之女,不能小觑。


    还有救她之人,也不知是何来路,此刻还歇在府中。


    书房不能再这样放着了……


    得锁起来,得不让人起疑心地锁起来。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他忽地止步,仔细环视书房。


    见状,齐暮川又紧了紧左手,将言冉朝自己怀中拉近了几分。


    右手已然握拳摆出随时进攻的模样。


    只见冯成山看向房间角落的一个木箱,快步过去,翻找出一枚铜锁。


    “冯衍。”


    他来到冯衍身旁郑重道,“你听着,从今日起,你吃喝拉撒睡都在这书房内,决不能离开一步,待我——”


    “凭什么!”


    “你听着!就三日,三日后自会放你自由。”冯成山顿了顿,凑近冯衍耳边,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我们一旦事成,什么荣华富贵没有?不需你再娶那言家女娘,你娘她鼠目寸光,你也是吗!我给你令牌,是让你想办法去和那位大人接触,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


    冯衍瞥了瞥嘴,似是有些服软。


    若是不用娶言家女,在书房待几日倒也无妨……


    “一会儿我会安排人来,名义上是守着你,实际该守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们冯家的前程都在这里了……”


    冯成山捡起官帽,迈步走出,关门,落锁。


    冯衍翻了个白眼,懒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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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地走到书案后,摊倒在木椅上,阴阳怪气道:“哟还,还该守什么,啧啧。”


    他所处的书案方向,是言冉与齐暮川的视觉死角。


    一个瘦弱书生,倒是不难对付,言冉思忖着。


    可自己现下身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宦小姐,若轻易动武,恐怕会引起齐暮川的怀疑……


    尚在迟疑,就见齐暮川自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压低声音轻声道:“手。”


    言冉半信半疑摊开掌心,齐暮川用嘴咬下瓷瓶瓶塞,抖了抖瓶身,两颗黑色药丸滚入言冉掌心。


    他收了瓷瓶拿起一颗药丸咽下,示意言冉也服下一颗。


    虽心中存疑,但现下状况也容不得言冉仔细思索了,她仰头咽下药丸。


    齐暮川又拿出小拇指粗细的一小节竹筒,轻轻朝空气中吹了吹——极轻盈的粉末自竹筒底部飘出。


    收了竹筒,弯曲食指,他扣了扣横梁,发出轻微的“砰砰”声响。


    冯衍听见了声音,疑惑起身来寻,走过书架第一排,第二排……


    他突然打了个哈欠。


    “啊,怎么突然就困——”话还没说完,只见他头一歪,靠着书架打起了呼噜。


    言冉眸中一亮,心下暗赞齐暮川所持之迷药居然能让人如此昏睡,还与寻常睡觉无异,绝对是能保命的好东西,正欲转头询问,却觉腰间一紧,后者已搂着她轻声落地,又松开了手,后退半步。


    “抱歉冒犯了,先离开此处。”


    言语间,齐暮川已来到窗边,微掀开一条缝,确认四下无人。


    没有片刻耽搁,回身拦腰抱起言冉,放至窗沿。


    言冉立刻蹦下窗户,伏低身子,警惕四周。


    待到齐暮川也自窗口跳出,关好窗户,两人才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书房。


    就在两人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拱门之后时,冯成山带着七八个家丁来到书房前。


    “你们给我把公子看好了!绝不准他迈出这书房一步!”


    “是!”


    “呜噜呜噜——”


    压着家丁整齐划一的答复,似在比拼声响的呼噜声自书房内传出。


    冯成山大步跨向窗前,猛地掀开——


    只见冯衍留着口水,梦中嗤笑,“嘿嘿,春晓姐,你可真漂亮。”


    废物!


    真是废物!


    冯成山暴跳如雷,怒道:“把所有窗户都给我封死了!”


    --


    与齐暮川分开后,言冉便只觉心有余悸。


    一路反复告诫自己,就算是要查刺史与长史之事,也万不可再这般冒险。


    穿过一条长廊,钱氏安排的屋子近在眼前。但本该冷清的屋子前,此刻却站了不少丫鬟和家仆。


    “看个人都看不住!我养你有什么用!”


    钱氏举着一条细长竹篾,扬起就朝面前跪地的丫鬟身上抽去!


    “夫人,夫人,我错了。”


    丫鬟满脸泪痕,啜泣道,“我只是肚子疼去了下茅房……走的时候看言姑娘在擦桌子……也不知道……”


    “啪”


    又是一抽。


    丫鬟疼得直缩脖子却不敢躲开。


    “去哪儿了!”


    “我……我也不……夫人,我错了……”丫鬟以头磕地,只求主家别赶她出门。


    “舅母!”


    见钱氏又扬起竹篾,言冉不忍,快步走近,“舅母可是寻我?我午间吃多了,便去园子里走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