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欲借着光，见到那老人一边脸只剩白骨，另一边的脸上带着血，一双眼睛全白，没有一丝血色。


    瞬间，程欲坐在了地上，他都忘记了逃跑，全然被吓到。泪水早已布满脸颊。


    “小（停顿）程（停顿）。我……”


    冰冷的声音渐渐带着一丝委屈。


    “抱（停顿）歉，我（停顿）只……”


    他的语气中带着丝丝声，似乎很是难受。


    程欲见到这个样子，虽还是有点害怕，但是感觉心里有点莫名的熟悉感。


    过了一会，哭泣声变成了抽噎声，也许是哭累了，也可能是那股熟悉感。


    那人似乎有点难受，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清晰可知，他难过。就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一样。


    风的呼啸声变小了，但是仍可以听到嚎叫声。


    黑暗中有两点光亮转瞬即逝。程欲看到了一抹光闪过，但是眼角湿湿的他却没有过多注意。


    “玉子，我们聊聊。”语气中多了一股不可质疑和呼呼声。


    程欲像是缓过神来，但是还是没有说话。


    “吓傻了？”随即老人变换身形。


    只见那破碎的肉体开始修复，脸上的血色开始消失。


    他的脸上很是干燥，好像是刚在泥地里干过活一般，眉宇间带着一丝丝白色，头发也有着一丝白色。


    此刻，他看起来如同四十岁的农村叔叔一般，眼中带笑。


    周遭光亮的地区扩大，连天空也不由明亮几分。


    “你是谁？”此刻程欲才开口问道。


    一句话落下程欲就后悔了。


    只见那人缓缓走近。


    “你别过来！”他闻言真的不动了。


    “哎呦，小程啊！这么久不见都记不得你韩爷爷了吗？”


    “你是谁？”这一次，程欲的疑问带着一丝冰冷。


    听到这话，姓韩的老者也不废话说道：“你说过的，下次见面带着你女朋友的。”


    “我不认识你！”


    “不，你认识！”老者语气带着愤怒道，“你爷爷走后我就一直带着你，你还说过下次回来带着女朋友给我们高兴高兴。”


    话音刚落，那老者突然跪在地上，面上很是难看，血水混着白沫从口中吐出。


    程欲下意识的走向前去，眼睛缓缓变成灰色，头发变白，就连身形也改变了几分。


    如果认识他就会感觉他一夜间长大了。


    那位老者抬头看着他说道：“使者，我这次去哪？”


    程欲（不，此刻应该不是程欲）没有说话，而是戏谑的笑着看他。


    老者的身体越发轻盈，他飘到空中然后猛然落下，顿时炸开，化作血水散在附近。奇怪的是没有一滴血落在程欲的身上。


    此时的程欲眼里有一份红光，额头散着淡淡金光，与他对视。影影感觉有丝寒意。


    程欲此刻望天，似乎是想要透过云层看向什么似的。一会儿，淡淡开口：“等着吧！”


    随即又变回了人畜无害的样子，程欲转头望向四周，随手一挥，然后就躺在地上。


    对，他晕倒了（故意的）。


    **的，程欲心中暗暗骂道，因为他的头磕到小石头上了。稍微有点疼。


    “噗！”


    什么声音？程欲很是好奇，然后眼睛眯起一条缝看了一眼。


    “哥哥！你没事吧？”


    程欲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的等待白光消散。


    “哥哥，你在吗？”叶灵语蹲下身子看着程欲说道，“哥哥，起床了！”


    不久后，额头上的光消散，叶灵语开始摇晃程欲的身体，“快起来，快点，睡在地上可不行。”焦急的语气带着一丝委屈。


    “呜呜呜，哥哥，呜呜！”


    程欲听到声音感到烦闷，他皱了皱眉，好像有人打断了他的美梦一般。


    “唉嗨，哥哥醒了。”


    “太好了，哥哥醒了。”


    “嗯，醒了！”程欲语气中带着一丝颤颤巍巍。


    躺在地上看了一眼天空，“嗯，万里无云！”


    “什么啊？哥哥。”


    “没事哒。”程欲起了身。


    “我们聊聊？”眼里露出一抹寒光。


    叶灵语很明显被吓坏了，如同雕像一般矗立在那里。半晌才淡淡的开口回答：“好！”


    这声音总显得有气无力的。


    “你是谁？”


    听到这话，叶灵语顿时松了一口气。面带嬉笑说道：“嘻嘻，哥哥，我是叶灵语。”


    程欲身体往前倾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叫叶灵语，今年八岁半。前几年被哥哥捡回来的。”


    “八岁？”


    “是的，哥哥。”


    “那我们现在在干嘛？”


    “哥哥是指什么？”


    “我们在山上干嘛？”


    “哥哥，你说带我到这玩，然后你就晕了。我回头看你就躺在这里了。”


    此刻，程欲审视起叶灵语，看见她确实与以前不同，程欲才问道：“当年你……”


    “哎呦，哥哥，别说了，丢死人了。”最后四个字声音很小。


    “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


    “心有灵犀！”


    ……


    “算了，先不问了。”


    “如果哥哥真的想知道，我可以说。”


    “嗯，现在没空。”


    没给叶灵语一点反应机会，拉着她就往回走。程欲看着与“几年前”一模一样的风景和道路顿感无语。


    所以就我迷迷糊糊过了三年？


    程欲心里暗暗想着，很是难受。


    他们渐渐的走入一片菜园，正中心有一个稻草人。菜园不大，一片片被分割。种着不同的农作物。


    程欲看着那草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吗？”


    程欲虽是害怕，但仍然看着叶灵语笑着说道：“没事。”


    因为程欲看着那稻草人的着装与“当年”那人如出一辙。


    叶灵语似是知道什么，说着什么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泥路走了一截便看到一条宽敞的大马路，由混凝土构成的马路连着整个村子。房子修筑在马路两侧。


    令人意外的是，“几年前”的土屋全部拆了。而且少了好多老人。


    “哥哥，等到我们小学结束，就可以去城市玩了。”


    “？？？”


    “爷爷在市里买了套房子，写的你的名字。”


    “嗯，好！”


    “还有哥哥…”


    “怎么了？”


    “今天晚上你-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说完就跑开了。


    程欲笑了笑追了上去大喊着“好！”


    叶灵语在前面轻声说：“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