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泽鸫一听不干了。


    “大姐，母亲当年确实给姨娘了一笔银子，让她带着我好好过日子，可是她知道三妹和四妹被卖后，不忍心凤家女沦落风尘，你们将人卖了一百两银子，可我姨娘将人赎身花了整整四百两。”


    凤泽宇听不得这些，这话听着是替徐姨娘讨公道，意思银钱用在了正途。


    可侧面却是在编排嫡母卖女，这话传出去，凤家名声还要不要了。


    “混帐，如此说来，你是在谴责母亲不慈，特意找回府替自己抱打不平了？”


    凤泽鸫见大哥恼了，连忙解释，“大哥，我没有这意思，只是想告诉大姐，姨娘这些年带着我们不容易，京城没了立足之地，她一个女人，带着年幼的我们回了嵊州，买了宅院和田地，手里就没剩下几个钱了。”


    “去年嵊州闹水灾，租出去的田没了收成，日子不好过，咱们听说大哥回了京，如今做了大官，卖了田回京投奔你，哥，我们可是亲兄弟，你不会不管我们吧。”


    凤泽宇一个头两个大。


    不管，传扬出去他的官声就毁了。


    管，不是一个庶弟的事，还有两个妹妹，后面还不知要牵扯出多少人。


    换做以前，安排到庄上就行了，可如今凤府就是一个空架子，没有庄子可安排。


    他瞅着这一层子虎视眈眈都想从他身上剥下二两肉的亲人，烦不胜烦，若母亲还能出来主持大局该多好。


    凤南蓉见大哥为难，心中生出一个想法，便道：“大哥，妹妹有一个想法，你看可行？”


    凤泽宇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此事母亲在多年前就有了决断，分了银子便是分了家，徐姨娘自己招揽了麻烦事，那是你自不量力。不能因为你没了银子便又想回过舒坦日子，那你这些年不到当家主母面前伺候，在外躲轻闲，岂不是太便宜了你，若人人都有样学你这般，这规矩都坏了。”


    她见凤泽鸫有恼火的意思，话锋又一转，“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到底是一家人，也不可能真看着你们落了难不管，徐姨娘想回住也行，刚好母亲病了，身边缺个心细的人照顾，你便留下来伺候母亲，大哥也在衙门口给鸫哥儿寻个差事。”


    凤泽宇眉头一紧，对给人安排差事一事很是不耐。


    凤南蓉却恩威并施道，“不过丑话说前头，徐姨娘一走八前，在主母面前晨昏定省都省了，你若照顾的不精心，也别怪大哥待自己弟弟不亲厚。”


    凤泽宇想想，母亲那边要是有父亲的妾氏来照顾，帮着看着那些个婆子，确实比无人管要好得多，一口饭的事。


    至于差事，随便给鸫哥儿安排一个也没那么难。


    “恩，到底是我凤家长房子女，你二人的事，就由南蓉说的那般办了，房子就住你们原来的那处院子，不过荒置多年，你们自行打扫，如今府上可没有那么多人伺候。”


    徐姨娘还没等露出笑脸，凤南蓉又道。


    “咱们家看似和从前一样光鲜，住着国公府的大宅院，可这**的爵位到底已经没了，抄家的时候祖产也都收上去了，住的地是皇后娘娘赏的，可这公中的账务是空的，大哥一介文臣，没有恩赏，靠微薄俸禄过活，养活十几个下人已经为难，你们住进来其实就是给他增添压力。”


    “所以，姨娘住进来，就别指望有婆子丫鬟伺候，至少眼前凤府给不了你奢靡享受的日子。”


    徐姨娘看向儿子，心里有一点后悔了。


    在嵊州虽然也没人伺候，但她不用伺候人啊。


    可是为了儿子前途，将眼下的委屈都忍了。


    “我听大小姐的安排。”


    凤泽宇也点了点头，大妹虽性子胡闹任性，掌家这方面倒是有母亲一样的手段。


    凤南蓉看向凤南烟，“四妹此次入京，是婆家人没跟来，还是至今就没嫁人？”


    凤南烟周岁满十七了，虚岁十八，已经是难出嫁的年纪，在嵊州已经是被人挑剩下的存在，眼下却是在心中窃喜。


    她忙道：“大姐，我还没婚配。”


    当年母亲卖女，在那种情况下无人说什么，可这人找上门了，就不能再赶出去。


    她道：“既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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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人，就是凤家的姑娘，总是要养着的。”


    凤南烟心下一喜，可是还没等她高兴，就听凤南蓉又道：“不过刚刚我也说了，凤府不比从前，大哥养着十名下人总归不宜，如今多了三张嘴吃饭，便是难上加难。”


    “既然南烟回来了，到母亲近前尽孝也是应该的，如此一来，母亲院中的六名婆子就可以挑两位出来，大哥安排她们去厨房当差，或者洒扫院落，您看我这样安排可行？”


    这宅院大，下人不够用，凤泽宇倒是没有疑义，点了点头。


    “恩，南烟就宿在福寿院，照顾母亲起居吧。”


    凤南烟一听就慌了，她迟迟不嫁，就是看不上嵊州那些泥腿子，回来凤府她是想继续做凤家小姐的。


    母亲瘫痪的事她听说了，要她去伺候一个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的人，她受不了。


    “大姐，小妹听说你开了一间铺子，要不我去你那帮忙吧，我不要工钱。”


    凤南蓉冷笑，想去她那白吃，天天盯着长青犯花痴给她碍眼，想得倒是挺美。


    “南烟，我那铺子后院就三间房，一间我和长青住，一间四个丫鬟挤着，一间三个婆子睡，你觉得，你睡在哪合适？”


    “可……”


    “没有可是，你是凤家女，在母亲面前尽孝是你的本份，大嫂要入门了，别让嫂子看了笑话，将来大嫂看你孝心也能给你说一门好人家，你不小了，成亲才是你的归宿。”


    凤南烟犹豫了，最后没有再反对，只是看着梅长青那张脸，还是有些失落。


    凤南芊小声开口，“大姐，你看我们……”


    凤南蓉笑了笑，道：“南芊，你如今出嫁，便不再是凤家的女儿，而是他人妇。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总不能成了亲，你丈夫不养你，还要大哥一人养你们一大家子吧？”


    凤南芊的眼泪刷地一下子又落下来了。


    大哥和大姐这是打算不管她了吗？


    今日她要是被扫地出门，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委屈地看向徐姨娘，“姨娘，你替我说句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