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缠枝予命牌

作品:《如何抱好一条大腿GB

    宋鹤林被绸缎绑缚着,莫名觉得这情景有些眼熟。


    可不是...那时宋鹤林可就是在青州“戏台”中被绑好等着银官来救的。


    宋鹤林被银官的绸缎挠了半天,笑得都快岔气了,都这样了还想着来招惹招惹银官。


    “这么喜欢看我被绑着啊?要不下回我自己把自己绑了?”


    银官一撅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和宋鹤林一起排排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态度似乎可以通过银官直指着宋鹤林的手看出来。


    “你...咳咳咳。”


    宋鹤林不等银官反应,将手摊开给她看。


    ——是她,腰间挂着的一枚银珠。


    同那日宋鹤林不知发什么气从她发冠上取下来的蒙尘银珠几乎是一般无二。


    这珠子....银官也不知道宋鹤林什么时候取下来的,兴许是刚刚向她求饶时拉扯她拽下的。


    银官伸手想要拿回那枚珠子,却被宋鹤林眼疾手快地躲开,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来抢夺这枚珠子。


    “哎哎哎,小殿下,你也看到了,我如今这个破落户身上可没有什么值钱东西,那天拿了我发冠上一颗珠子还不够?还想要从我身上搜刮仅剩的值钱物件?”


    宋鹤林一滞,似乎丝毫没有想到银官是这个回答,他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银官。


    这回轮到宋鹤林无语,“你....”


    那日取下的珠子宋鹤林暗示是嫖.资,如今又从她身上拽下一枚相似的珠子。


    到底是真的贪图银官那微薄的一点身家,还是想要唤醒银官的某段记忆再求一次观音回首?


    总之宋鹤林气得不行,恼火几乎烧上他的发顶。


    “穷鬼一个,你全部身家加起来还不如我一只剑穗。还想着让我还给你?想得美,到我手里了就是我的。怎么?想说我蛮横无理,嘿,对了,仙人姐姐你第一天认识我?本殿就是无法无天蛮横无理!”


    “这种样子的殿下我倒是第一次见。”


    “算是给你开眼了吧。我告诉你,你身上的这些个珠子宝石等等还算值钱物件,总有一天小爷全都要搜刮掉!”


    银官立马捂住腰间的储物袋。


    ....还真信....


    宋鹤林这回的恼火是真的被面前这人全部给熄了,只剩下一句情绪不明的——“你....你...好,银官,说你榆木脑袋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榆木脑袋!”


    宋鹤林眼中看着银官意味不明,转瞬露出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


    银官刚刚把绑缚在宋鹤林身上的绸缎收回,重新绑在眼睛上恢复视物的能力。于是入眼的便是这样一个眉毛明明还气愤地耸着,但却眉眼一弯露出的莫名笑容。


    “想要我还给你?做梦去吧。”


    那枚珠子被宋鹤林鼓捣了片刻,化成了一枚耳坠。


    随后他借着手边还算尖锐的银丝,直直地带着那枚粗略制造的珠子穿过了自己的耳垂。血丝顿时从他那莹白小巧的耳坠迸出,丝丝缕缕浸染到了那枚珠子上。


    银官看着面前这人突然意义不明的举动,她一言不发只是将手轻轻触上那枚略有些划痕甚至开始暗淡的珠子,将小殿下耳垂沾染上的血丝轻轻擦拭干净,血迹在她手上晕染开来。


    “小殿下真看上我身上这颗破珠子了?那好吧好吧,送给你其实也可以。”说着银官用手轻轻拨了拨那枚坠在宋鹤林耳边的珠子。


    这枚刚刚穿透血肉的珠子轻微的拉扯感让宋鹤林有了些许痛意,“嘶,别动。痛。”


    宋鹤林是那种很张扬的长相,肆意生产,尽情尽意,盛京四四方方的宫墙根本困不住他这一支张扬的藤蔓。他合该与太平盛世作纨绔打马长街,或是于酒楼一掷千金。若不是小殿下如此喜欢惹事,应当可以在盛京这繁华地获一个——明眸琢玉郎的称呼。


    他生得确实好看,长得干净澄澈,四处疯玩却还是没被晒黑依旧如一尊玉人一般。


    面前的琢玉郎似乎有些气急败坏,“银官,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本殿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我...我难道还真的就是贪图你这颗珠子?!”


    银官还是只笑,把手上沾着的血珠轻轻点在宋鹤林的眉间。


    ....似乎和银官额间的红痣一般无二。


    而后她不管小殿下轻轻抽气的无语凝噎,兀自伸手将宋鹤林微微有些凌乱的衣襟整理好。


    “嗯,小殿下。起身吧,不是贪我这颗珠子,难不成小殿下还惦念着再被我嫖一次?”


    “....”


    “若我说....”宋鹤林还想反驳银官些什么,被银官直接打断。


    “别呀别呀,别假设了。”银官连连摆手,“咳咳咳,无论如何,终归是我唐突了小殿下。”


    银官自从那事之后也很混乱,小左小右也说了,要不是宋鹤林献身,说不定她真的会在这个罗生海中心魇逸散。到那时,便怎么也遮掩不住九疑山二师姐心魇恨意深重的事实了。


    银官左鼓捣右鼓捣拿出了她的信物。


    一枚银纹的腰佩,中间是一枚镂空的小球,银丝缠绕这将中心的那枚紫玉困于方寸。雕刻的宝莲缠枝纹告诉宋鹤林这可能才是银官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旁边还挂着同样银质花纹的一枚小牌子,上面清楚地刻着“银官”的名字。


    “我的命牌。”


    宋鹤林一惊,接过那枚腰佩的手突然就有些抖。


    “哎哎哎,都说了这是我的命牌。小心别摔着了。”话虽如此,语气中却不见责备。她依旧打趣宋鹤林,仿佛这枚腰佩只是一枚寻常配饰,就这样随意地交给了宋鹤林。


    “你!命牌你就这样随意地丢给我!还不早说!”


    “生气干嘛呀,我说的要负责。小殿下...既然...被我嫖了。咳,我可不能像话本里那些负心人一般,总之我的命牌交给你,若是此后有事相求,有难需助...哎呀就是你想要我帮忙的时候。尽管摇那枚小球就是。我自然会出现。”


    宋鹤林闻言想要摇一摇这枚命牌尝试。


    紫玉在银笼中滚动着,玉石与银枝碰撞轻响,折射出的紫色莹莹微光在命牌“银官”二字上辉映。


    “现在摇它做什么?我不是在这里?”


    “银官?”


    “我在。”


    “你这算什么?轻易把命牌交给我,不怕我一个不小心碎了这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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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怕你觉得我是轻浮之人。”


    “轻浮之人,比如说睡了我就走?”


    “...不是没走吗...总之命牌给你就是,也算对你有个交代。”


    “交代?难道不应该是把我带回九疑...然后...娶我?”


    银官本来还在研究着刚被宋鹤林强行穿上耳垂的那枚珠子,听见他这句话之后猝然抬头。


    “你...说什么?”


    宋鹤林一直观察着银官的神态,看她听见那句话之后的反应。果不其然,本来还在他的耳垂上把玩着那颗珠子,听见那句话之后连手都急忙缩了回去。


    似乎那节绸缎也有着不同寻常的变化,宝莲浮动,业火灼人。


    她看起来呼吸都有些滞涩,连带着命牌都有了反应。紫玉珠无风自动,磕碰在银枝上昭示着主人的心绪难安。


    似是再次确认宋鹤林刚刚所说的话,她又问了一遍,“你...方才,说什么?”


    宋鹤林抓耳挠腮,看起来焦躁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你这都没听见?你告诉我你没听见?!姑奶奶你...真是要了我命了。要了命了要了命了,还把你命牌给我干啥呀,直接把我的命给你收走算了。”


    他似乎百般辗转还是想像方才一样再问一遍,揪住银官的衣角几乎把那片布料揉得发皱。


    正所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第二次斟酌着开口明显比第一次要更加艰难。


    “我说....”


    “太女殿下!”


    侍从敲门直接打断了宋鹤林的未尽之语。


    “太女殿下。”


    银官看了宋鹤林一眼,最终还是回了门外一句,“进。”


    “青江堤上似乎有人闹事....其中有一位好像是,殿下你带来的那位娘子。”


    薛漱?银官疑惑,这个时候薛漱来惹什么事?


    眼见着宋鹤林在旁边欲言又止,银官还是沉默着接着从腰间抽出一支签。


    “小殿下,今日再送你一卦。这卦,不收钱的。嗨呀,我命牌都给你了,之前说的那什么一卦十金也不用你给了。”


    那枚卦签被递到宋鹤林手上。


    “坎为水卦。”银官轻轻用手拨开卦象,指引着展示给宋鹤林看,“一路明月照水中,只见影儿不见踪。”


    这回她没有眼巴巴地收回仅有的三支神木签,而是将那支签留在宋鹤林手中就出了门。


    宋鹤林低头执拗着看着这支卦,似乎想看看它究竟哪一横哪一竖告诉了他“一路明月照水中,只见影儿不见踪”如此这般的卦象。


    银官的背影在他视线中拉远。


    “骗我的吧,你肯定听到了,还在那里装傻骗我。骗子,骗子。”


    善魄从银官的绸缎里出逃,飘散到了宋鹤林面前。


    “小殿下。”


    “来看我热闹的?哼,也对,你是银官的恶魄吧?果真和她一样可恶。”


    “...恶魄?别拿我和它比谢谢,我是小左。还替你挡过几次灯傀,怎么?不记得我了?”


    ——是银官的善魄。


    “嘘,她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