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苗疆圣女

作品:《阙朝凰

    沈府书房,沈凛坐在案前拧着眉,时不时哀叹一声,这幅愁容满面的模样让苏青晏看了有些糟心。


    也跟着无奈摇头,端着一碗熬好了的粥过去,盛了一勺吹了吹,神情温柔:“发生什么事了?怎的如此愁容满面。”


    看见是苏青晏,沈凛紧皱的眉松了松,接过她手里的碗过来,没有让她动手,自己喝了起来,道:“昨夜城中死了一位官员,现在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今日早朝时陛下为此发了怒。”


    沈凛是镇国将军,按理来说他应常年驻守边关,不能轻易回朝。或许是因着先帝对于他甚是信赖及开国将军的缘故,先帝特意批准了沈凛可驻守内城。


    这等忠臣良将先帝定是要留在自己身边的,于是沈凛便成为了唯一一个驻扎在城中的将军。


    自然而然的,城中一些守卫之事便全权交给了他。


    昨夜发生的那件事便是这些年来最为荒诞且震惊的。堂堂言官死在醉花楼里,这说出去实在是过于难堪了。


    非但朝野上下议论声很大,就连皇帝也对此事颇有微词。


    到底是个朝廷命官,且又死在醉花楼这种地方。现如今就连死因都不知晓,若就此公之于大众,不知得引起多少慌乱。


    皇帝思索了一番,终究是将这一任务交给了萧闻璟去办。


    毕竟过几日西陵苗疆使团要来,皇帝还是希望能够在使团到来之前将此事完美解决。给大理寺下了令,也吩咐了沈凛协同萧闻璟一起破案。


    可毕竟这事发生突然,派去的人查了现场,均未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这也是沈凛头疼的原因。


    作为一个爱妻疼妻护妻的好丈夫,沈凛对于这些事从来都是不加掩饰的。朝着苏青晏说完这来龙去脉,便又独自陷入了该如何破这悬案中去。


    自然没有注意到苏青晏听到苗疆使团前来时那一瞬间的僵硬。


    “夫人,还有事吗?”沈凛握着握苏青晏的手,那双眉微挑,眼里满是深情,还有些微不可查的歉意,见她骤然沉默着,出声问道。


    反应过来的苏青晏颇有些心虚地笑了笑,摇头道:“没事,我只是在想厨房里还有些粥没端来,不知你喝不喝,要不我再去给你尝一碗?”


    “多谢夫人关心,”沈凛站起身,贴心的为苏青晏抚去了有些糟乱的头发,颇为细致地用指腹摸了摸她那沾满风霜的眼角,轻声叹道:“不知不觉我们相识竟有二十余年了,我还记得当初初见你时的模样。”


    “一袭红衣飘若仙女下凡,区区一眼便叫我神魂颠倒。”


    沈凛虽身为武将,但也是会讲一些腻歪人的情话的。即便脸皮厚如苏青晏,也被他这句话臊得脸颊通红。


    “胡说。”她眉头一挑,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沈凛的鼻尖。这副娇嗔的模样让沈凛心下更加火热,他猛地搂住苏青晏腰身,转身坐在身旁的软椅上。


    举手挑出一缕苏青晏的发丝,低头虔诚地亲了亲,像极了忠诚的信徒对待他信奉已久的神明。


    想当初,沈凛一眼坠入爱河也是因为苏青晏那头秀丽的长发。她身着一袭红衣,策着白马骤然间便闯入了他的视线,从此沉溺,无法自拔。


    他们本该是最幸福的一对夫妻,可后来被诊断出的病痛,却实打实给他们上了一课。也从此让这对珠联璧合的夫妻有了一丝可以被窥裂的缝隙。


    他们也不再是二十年前那对眼中只有彼此的夫妻了。或许是心里存着对苏青晏的愧疚,沈凛将余下的爱意尽数给了沈朝凰。


    自此一颗完整的心分了两人,一半是苏青晏,一半是他们的女儿。


    或许是这些年的亏欠越来越浓。时至今日,沈凛这才捡起了那些尘封在心里已久的爱意重新给了苏青晏。


    所以现如今虽是过了二十余年,两人的女儿沈朝凰也已及笄,沈凛倒和前些年一样了。时不时便会粘着病好的苏青晏。


    沈凛身材很好,与标准的武将一样,宽肩窄腰。就连伸手摸到的触感也颇有分量,苏青晏也许久未曾和她像如此这样打闹了。


    这时突然被抱着,她脸上不由得泛起一抹通红,低了头,道:“只见一眼便已然确定余生是我了?”


    “那是自然。”沈凛亲了亲她的额间,微微上扬的语气在下一刻却又变了调,“若非后来出了那档子事……”


    听他提起这些陈年旧事,苏青晏原本上扬的嘴角也霎时间变得僵硬,有些不自觉的推了推他的身子,站起身。


    “好了,我将厨房剩余的那些粥给你端来,你趁热喝了吧。毕竟还要忙正事,我就不打扰你了。”


    话音刚落,便顾也不顾直直转身离去,丝毫不给身后皱着眉头的沈凛一眼。


    见着自己怀中人丝毫不留恋地离开,沈凛这才发觉好像说错话了。沈凛伸了伸手,但最后还是没能出口挽留。


    回到案前,摊开面前的卷宗,又再次提笔沉思起来。


    另一边,本该去厨房盛余下粥的苏青晏却回了自己院里。看着院落周遭没有其他人,她猛的关上了房门,深吸一口气,颤着脚步缓缓走向房间暗格。


    苏青晏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轻轻拨动暗格的机关,只听“咔嗒”一声轻响,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隐蔽的小空间。


    她从里面取出一只古朴的木匣,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显得有些陈旧。小心翼翼打开匣子,只见里面放着一卷发黄的帛书和一枚精致的玉佩。


    苏青晏将帛书缓缓展开,上面写着一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却不是南楚的。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摩挲这那些字迹,眼神逐渐变得凝重。放下帛书,苏青晏又拿起了另一旁的玉佩。


    那枚玉佩上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与寻常玉佩不同,这只凤凰呈着深浅不一的蓝色。其雕刻精致程度让人见了便会联想到是信物。


    而在那凤凰最底端也刻着一行不起眼的小字,与那帛书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藏了十几年的东西终有一日会重见光明,但苏青晏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今天。


    “这一天,终归还是要来了吗?”


    -


    听风楼。


    沈朝凰依旧穿着她那毫不起眼的面具,大手一挥,一杯价值数百两的茶便入了肚。


    果然还是这里的茶好喝。


    沈朝凰忍不住暗暗点头,抬眸一看,便瞧见了坐在对面支着下巴,微眯着眼的容阙。她忍不住挑了挑眉,放下杯子,歪着头问道:“怎的如此看我,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听到这声疑问,容阙低低笑出了声,“只是觉得有些感慨罢了。”


    “此话怎讲?”


    容阙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伸手推开窗,指了指楼下来来往往正在忙碌的侍卫们,道:“估计他们怎么都想不到,真正的罪魁祸首在楼上看着。”


    沈朝凰勾唇轻笑了一声,颇为认同的点头道:“是啊,毕竟楼上帮凶也在,您说是吧,殿下。”


    听到殿下这两个字,容阙手微微一顿,理了理袖子,说道:“沈大小姐此话就见外了,现如今我们是盟友不是吗。若是被他人知晓,堂堂镇国将军嫡女与敌国质子有所勾结,不知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此言差矣,”沈朝凰提起茶盏为容阙添了一杯茶,脸上挂着一抹虚假的笑,皮笑肉不笑,道:“在下不过结交了公子为挚友,怎么能算是勾结呢?”


    容阙不语,只是默默挑眉看着她自圆其说。


    沈朝凰继续道:“江湖惊现一位叫罗刹的游侠,入听风楼时恰好与一位公子相知相遇,从而结交成为挚友。此事何曾不是一庄幸事?说不定他二人此后能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呢。”


    果真是花言巧语。


    容阙勾唇轻笑,心里暗道,面上却不显。


    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将一滴茶水都未曾沾染的杯子缓缓举起,摆在两人面前,“能与罗刹兄结为好友,是我容某之幸。”


    沈朝凰挑了挑眉,勾着唇与他一碰,“也是我之所幸。”


    “对了,你可听说过几日那苗疆使团要来?”容阙道。


    “听说了。”她将杯子放在桌上,脸上毫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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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阙可不想看见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毕竟他也是听过一些沈家大小姐和三皇子的传闻的。他真是很迫不及待想看到这位遇事沉稳的人,脸上露出一丝崩裂的表情。


    沉默了一瞬,他扬起眉,道:“那使团前来一是为了两国交好,二是想要将圣女许配给南楚皇室。”


    “与我何干?”


    这人一张嘴,沈朝凰便知道他要说什么。她抬眸看了一眼坏笑的容阙,冷哼一声直直戳穿了他,道:“你若是想看我笑话,那大可不必。”


    “怎么能这么说呢?”容阙微微叹了口气,仿佛被她这样曲解是一件很苦恼的事,就连眉也微微蹙起,尽显委屈。


    然而那双眼睛却弯成了月牙,眼底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像是藏着狡黠的狐狸,明明心里打着算盘,却偏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沈朝凰懒得理他这幅看笑话的模样,心里暗暗骂了一声狐狸,不咸不淡开了口:“我和那人并未什么关系,有也只有他纠缠我,而不是我纠缠他,公子怎么一张嘴所有意思都变了呢?”


    没能把她拉到坑里,容阙眼里明显划过一抹失落。拍了拍袖子,缓缓站起身,勾唇笑道:“好了,不逗你了。”


    他正了正神色,从袖中取出一张信笺,递给沈朝凰,“我觉得你应该会对这个感兴趣。”


    沈朝凰抬头看了一眼容阙的神情,瞧那模样不似作假,伸手将信纸取过。在打开看之前还特意留心了一下这纸的手感。


    摩挲着异常细腻,边角还泛着些许青色,是上好的竹青纸。这估计是听风楼专门用来传递情报的。


    看着信里写的那一行字,沈朝凰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看到最后她猛地将信纸一合,抬头看向容阙,冷声问道:“这信中内容究竟是真是假?”


    “听风楼的情报从未有假。”


    沈朝凰再次将视线移回手中信纸上,看着自己手掌底下的蓝凤凰三字,陷入沉思。


    这个名字她在前世听说过,据说是西陵苗疆圣族中除去上代圣女外最有天赋的。在高手如云的江湖上赫然站着一席之地,就连容貌也是一等一。


    因着西陵药王谷的存在,圣女蓝凤凰也成了至高无上的存在,地位仅次于她的师傅,司徒烈。


    而她本人也非常有野心,非但以非司徒家子弟的身份成功做了新一任谷主,还将那些药典全部公之于众,促使四国更进一步将医药这一业发展。


    南楚便是受益国之一。


    但这些已经是两年后发生的事了。


    沈朝凰不明白为何使徒来访提前了这么久。她的确是重生回到家族还没有被灭之前,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一切都会如前世那般发展。


    或许在她杀了防风后,这一世的走向便已截然不同。各种各样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些还未完全发生之前,化被动为主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朝凰要做的就是将自己身边所有的危机连根拔除,最好是威胁不到她所在意的人。


    联姻……


    沈朝凰皱眉细细品着这两个字。


    心里总有一个念头在告诉她,这件事和萧闻璟脱不了关系。但这只是她的凭空猜测,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


    现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毫不客气吩咐容阙继续派人注意萧闻璟的动向,收了纸条便转身离开。


    看着那人毫不留恋的背影,容阙摇了摇头,喃喃道:“这还真是把我当工具了,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


    “殿下?您说什么?”


    推门而入的翎书听见后半句有些不明所以,颇有些无助的挠了挠头,看起来又憨又笨。


    “吩咐你的事办好了吗?”


    方才还温柔的声音下一刻变得冰冷至极,这巨大的反差让翎书瞬间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恭声道:“暗影已全布置好,就等您一声一下。”


    容阙拨开窗帘瞧了一眼外边的天色,心里默默计算了下时间差不多后,沉声道:“那就准备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