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替罪羊
作品:《夫君好像失忆了》 姜婉妍站在太子书房不远处的圆拱门外,看着太子妃面带愁云地从书房而出,期间还用手帕轻拭眼角。待太子妃走远,姜婉妍欲走向书房时,听到书房内传来茶盏摔碎的声音,清脆刺耳。
姜婉妍脚步微滞,示意婢女候于门外,她一个人走了进去。
太子坐在书案后,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你也是来传话的?”此一言,便让姜婉妍知道,刚刚太子妃是来给母族求情的,可惜,此时太子正处于烦躁期,她正好撞了上去。
姜婉妍款步走近,于书案前盈盈跪下,低首道:“妾......妾是来告发姜阁老多年来打着东宫的旗号,贪墨军饷、收受贿赂、谋取私利、无恶不做,对内悖逆太子教诲,对外损害太子威名。妾曾念及父女恩情隐忍不言,但如今涉及太子尊严,妾不得不违背人伦,以证妾对太子的一片忠心。”
太子闻言,愕然失色,良久方回神,背脊缓缓倚向椅背,“此言当真?”
姜婉妍抬首,神色坚定,“当真,妾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你可知,此话若传到父皇面前,后果如何?”太子语气凝重。
“殿下,妾和女儿唯愿殿下安好。”
太子起身,扶起姜婉妍,执手承诺道:“本宫定不辜负婉妍。”
姜婉妍笑容温婉,“妾对太子殿下,真心可鉴日月。”
太子将她揽入怀中,本来皱成‘川’字的眉眼间,已然舒展如常。此事若要善了,且不给父皇与前朝留下口实,必需寻一替罪之羊,且此人还不能是个籍籍无名之人。
皇上不是对朝政置之不理之君,也不是不清楚如今的朝堂藏污纳垢,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来清理。今夜,皇上的态度,让太子嗅到了一丝危险,他心知,皇上是在逼他下狠心。未来的天子,决不能被人裹挟。
为了坐稳东宫,他必须要找一个替罪羊出来,而姜阁老,正合适。心腹可以源源不断地培养,但这个心腹若想做大且想把控自己,那便留不得了。
次日清早,众大臣在朝堂等候皇上临朝,然皇上迟迟未至。姜阁老心中忐忑,暗思姜婉妍究竟有无说服太子。
而此时,太子正恭恭敬敬跪于皇上暖榻之前。皇上看着他昨夜写下的奏章,又瞥向太子,“朕记得,姜阁老之女刚为你诞下一女。”
“是。”太子低首应声。
许久,皇上合上奏章,将其放在小几上,“姜阁老,先削职,幽禁府中,着三司细查,将与他有瓜葛的朝臣,一一清查,再行定夺。”
“是。”太子默默松口气。
皇上又问:“北地之事,查得如何了?”
太子一时语塞,他本以为推出姜阁老便万事大吉,怎料皇上又提及北地。
皇上不悦,沉声道:“你身为太子,重母族而轻廉官,北地士兵多年来军饷不足,你觉得此言会是空穴来风吗?”不待太子回答,皇上又续道,“将殷总兵调回京师,就说回京过除夕,只他一人还朝即可。”
其意甚明,不许殷总兵带兵还朝。太子嘴上应着“是”,心中却如鼓点乱敲,父皇此意,莫非是要对他的母族动手了?
随后,皇上将小几上的一个盒子递予太子,太子双手接过,打开后里面是一颗药丸,尽管太子面上极力保持镇定,可是抽动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此刻惶恐不安的心。
他故作淡然问道:“父皇,这是?”实则,他的言语中有着他没有听出来的颤抖。
皇上凝视着他,“你来和他说。”
太子一脸茫然,只见萧太医自黄帐后出来,走到皇上面前,行礼后,缓缓道:“此药丸中,藏有少量不易查觉的南天竹和钩藤,能使人间歇地痉挛、昏迷,营造出病弱体虚之假象。长期服用,意识渐失,乃至性命不保。”
当太子见到萧太医那一刻,他便道不妙,他其实根本听不清萧太医在说什么,现在满脑子在想办法遮掩过去。闻皇上轻唤“太子”,他猛地一惊,脱口而出:“姜阁老,皆是姜阁老所为!”
太子膝行两步,神色恳切,“父皇,是姜阁老将上官沐泽举荐给儿臣的,儿臣也是被蒙蔽的,父皇——”
萧太医暗暗叹息,皇上再问太子:“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太子不暇思索,立即答道:“上官家胆敢危害龙体,理应抄家灭族!”
皇上目光深邃,直视太子,令太子不敢与之对视。皇上缓缓道:“下去拟旨吧。”
圣旨下达后,朝堂瞬间像开锅了似的,昔日威风凛凛的姜阁老被罢官免职,圈进在家,其党羽或入昭狱,或囚刑部。就连那闻名天下的杏林世家上官一族,亦被查抄下狱。至于个中缘由,宫闱秘辛,自非外人所能知晓。
“我要面见皇上,我要面见皇上......”姜阁老被架出宫外时,嘴里还吵嚷着,可惜,皇上是不会见他的。
此时,姜婉妍正于东宫内,一边逗弄着爱女,一边听婢女禀报宫中情形。她神色自若,就好像被罢官圈进的是旁人似的。听罢,她轻轻一挥手,众人陆续退下,屋内仅剩她与孩儿。
她坐于软榻之上,脖颈高昂,她永远都忘不了执着正室之位的母亲,是如何惨死在姜府后院的。她在痛心疾首之下,惊到腹内胎儿,难产数个时辰方生下个女儿。至此,她的父亲再没有来东宫看过她。月子期间失宠,父亲视她如敝履,躲而不见,反在家中因得子而设宴庆贺。那段难熬的日子,唯有她自己体会。既父亲不能为她之倚靠,那她唯有选择太子,作为自己的倚靠。
传圣旨的太监快马加鞭,赶至殷总兵处,宣读圣旨毕。殷总兵面无表情,缓缓起身。
太监催促道:“殷总兵,那就别耽搁了,和咱家走吧!”
殷总兵皮笑肉不笑,瞥向太监:“走?走去何处?”
太监一脸疑惑,笑道:“回京师,与皇上恭贺新岁啊!”
殷总兵冷笑一声,抽出腰间佩刀,手起刀落,太监倒地之时,双目犹自圆睁。殷总兵下令:“将这腌臜货喂狗!”
他拿起桌上帕子,擦拭刀上血迹。账册被拿走之时,他便知此日终将到来。此刻,他手握重兵,距京师又近,想扶持太子登基,岂非难事?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要先解决一个人。
梓炎与殷总兵双方军马,在新开镇已僵持数日。梓炎兵力虽不如殷总兵,然作战能力却略胜一筹。然,如此拉锯战,终非长久之计。
婉妤从元诗雯帐内出来的时候,梓炎他们还没有带兵而回。看着阴沉的天,说不准一会儿要来场今年最后一场甘霖,她便遣竹沁先回营帐备下热汤,自己则往马厩粮仓那边查看一番,以防一会儿真的下雨会湿了粮草。
此刻,军营内守备略显疏松,忽有一人从身后悄然而至,捂住了她的樱唇,将她昏厥之躯拖入阴暗一隅,顺手解开一匹骏马,将她匿于斗篷之下,策马狂奔出营。待守卫惊觉,人已远去,竹沁与元诗雯闻营中骚动,纷纷而出,尚不知到底是谁骑走了马匹,只得令守卫速速探查。
元诗雯问竹沁,“婉姐姐呢?”
竹沁说:“小姐去查看马厩和......”说到此,二人心觉不妙,疾步至马厩,火光映照之下,果真在一旁见到婉妤的钗子,想必是挣扎时被木桩勾掉的。
元诗雯急唤守卫,“速禀蓝将军!”
迷药不重,婉妤在颠簸中悠然转醒,虽黑漆漆什么都看不清,但一股淡淡的药香自对方衣襟飘散,她心中已然明了。她要挣脱出斗篷,却被上官沐泽死死按住,骏马依旧狂奔,他口中念念有词,“阿婉别怕,我先带你离开北地,然后你我回定兴山下过自由日子。”
婉妤被按于斗篷之下,喘息维艰,急道:“放开,你快放开我!”
“吁——”收紧马绳,前方蓝梓炎率大军回营,上官沐泽无奈,不能掉头,只得择一小径,以免被发现。
婉妤透过斗篷缝隙,瞥见梓炎之军在不远处,欲呼救,却被沐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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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口,趁着夜色消失在路上。辗转间,见一处破庙,他下马,抱着婉妤进去,将挣扎的婉妤放到佛像下的案台上。
婉妤惊惶起身欲逃,却被沐泽紧握双肩,貌似温柔地说:“干什么去?阿婉,你再等几个时辰,待天明,我便带你离去。”
“我不走,我为何要走,沐泽你放开我!”婉妤挣扎道。
“不要叫我沐泽,叫我子琂,我最喜欢你叫我子琂了,特别好听。阿婉,你叫我子琂,你叫啊,你叫啊——”嗓音一次比一次高,他狰狞的面庞令婉妤感到害怕,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沐泽。
她惊恐喊着,“沐泽,沐泽你不要再错下去了,快放了我。”
“子琂,叫我子琂!”沐泽怒喝,打断婉妤,质问道,“我错哪了,我错就错在对你太好了。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何背叛我?你说,你为何背叛我?”
婉妤颤声道:“我没有。”
沐泽一手捏着她的肩膀,一手指着头顶的佛像,厉声道:“撒谎!你对着佛像还在撒谎。我给你治眼睛,你是答应我要以身相许的,结果呢,你却背叛我,与他成婚,你说,你是不是背叛我?”
此处四下无人,看着疯子一样的沐泽,她胆战心惊,但还是尽量稳定自己,“是你没按约定时间来,我在山下等了你好久,直至洪水泛滥,方才返回京师,之后便被父亲安排嫁人。”
“你可以离开,可以和离啊,你没有,你爱上了他,将我弃之一边,还背后捅我一刀,上官一族被抄家,是你干的,是你们干的。”他双手晃动着婉妤的身体,恨不得将她晃碎。
他愈发疯狂,“我那么爱你,理解你,尊重你,宝贝你,到头来我换得了什么?看着你俩成双入对我从不去打扰,你受伤我还一次次跑上前安抚,为了你我毁了太子的计划,你的要求我没有不答应的,结果呢?结果换来的是你一次次背叛,你对得起我吗,啊?”
看到手里的阿婉紧张害怕的样子,他突然安静下来,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阿婉的侧脸,好声道:“阿婉,我错了,阿婉,我不应该吼你,这不是你的错,都是蓝梓炎的错,是他勾引你,是他的错。你本应属于我,你我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我才是夫妻。”他抬头望向佛像,“神佛在上,你我不如就此洞房。”说着,开始撕扯婉妤的衣服。
婉妤吓得泪流满面,慌乱呼喊:“上官沐泽,你放开,就是我,就是我与皇上说你炼药害人!”
沐泽果真停下来,恶狠狠地盯着她,怒吼道:“为何?为何要害我?”
“是你害人在先,你为太子爪牙,残害苍生,视人命如草芥,我为什么要和离与你在一起?”
沐泽怒斥她,“胡说,哪个上位者不是踩着一堆尸骨,他蓝梓炎能有今天,踩着的尸骨是我的成千上万倍。为什么别人可以,我就不可以?阿婉,你不能这么区别对待,我会伤心的。”他握住婉妤的手,贴于自己胸膛,“你摸摸,你的话让我的心都碎了。不过没事,只要你我在一起,它自会痊愈的。”说着,又开始如恶狼般撕扯婉妤的衣服。
任凭婉妤如何哭诉挣扎,都无济于事。
“嗖——”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穿过上官沐泽的发髻,稳稳钉在佛像之上,随即落地。
上官沐泽怔住,怒目回头,只见梓炎一刀挥来,直穿其心脏,将他踉跄钉在后方柱子上。梓炎飞奔而来,脱下斗篷,轻轻盖在婉妤身上,随后转身,拔出佩刀,上官沐泽顺势倒地,头已无法抬起,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喃喃道:“阿婉,你喊的子琂,真好听......”他的一生中,除了阿婉,再无一人真心唤过这个名字。
婉妤脸上泪水未干,她侧过头去,不愿再见此人一面。
蓝恩确定上官沐泽死了后,蓝梓炎给发髻凌乱的婉妤戴好帷帽,用手指擦掉她脸上的泪水,轻声哄着,“没事了,我带你回去。”随即,抱起受惊的婉妤,走出破庙。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婉妤倒在梓炎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