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挚爱
作品:《大将军对我念念不忘》 折花剑的剑鞘通体携刻着精致的紫藤萝花,唯有一处的纹路与紫藤萝不同。
紫藤萝的花纹光滑细腻,蜿蜒缠绕,而这一处的纹路略显粗糙锋利,旁人若是不认真观察,几乎看不出有何差异,但苏怀黎却奇迹般地一摸便知,她抬眸略带疑惑,又有些期待地望着他。
祝无恙波澜不惊的黑眸掠过那处奇异的纹路,唇边勾勒出淡淡的弧度,令人有些难以捉摸。
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淡化,但关于这把折花剑的记忆,依旧清晰地映在他的脑海中。
他与李念识于微末,虽然两家父母早已默认二人日后必要结为夫妻,相依相伴,但在十岁出头的年纪,谈爱情为时尚早,尤其是李念年纪尚小,一时间,祝无恙也难以分清她对自己是对哥哥的依赖,还是对异性的爱慕,或者二者皆有。
不过他并不着急,他愿意等待。
从前的李念,性子极为活泼明媚,女儿家的心事一点也藏不住,二人许久未见之时,她会在送往西北的书信中写道,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阿越哥哥了,念念甚是想你。
祝无恙固执地认为,信中的想念便是爱的意思,但哥哥就要有哥哥的样子,在她面前,他自然是沉稳从容,少年从未将隐晦的爱意宣之于口,而是携刻在了剑上。
他为了淬炼这把折花剑,几乎是花费了大半年之中所有闲暇的时间,以紫藤萝为意,来寄托对她的相思和爱慕,只因她居住的枕月居庭前那架缠绕着紫藤花的秋千,是她的最爱。
长剑淬炼而成之后,他依旧觉得少了些什么,在思来想去,辗转难寐之际,突然心血来潮,起身在剑鞘复杂的纹路处,雕刻下了四个字。
祝无恙生于西州,西州去往戎国的路途甚至比去京城还近,他又是从小被当作祝家军的接班人在培养,边疆将士应会的技能,他自然是样样精通,就连戎族人的文字,他亦是略通一二。
李念生于江南水乡,没接触过异族的文字,便也不会发现端倪。
于是,他借用异族的文字,将自己的心事写在了剑上,他期望着,每当他心爱的姑娘用剑时,细嫩的指腹摩擦过着粗粝的文字,都能感受到他矢志不渝的爱意。
这四字为:挚爱李念。
可他从未想过,就因着这四个字,会给他心爱之人带来灭顶之灾。
信王府被血洗之后,李念在昏迷之中被带到了灵元寺,而她原本随身携带的折花剑却被遗落在王府,接着被官衙搜查到,当成证物带回了京城,封存入刑部档案库。
时隔三年后,有心之人再次翻出这把女剑,觉察出了其中端倪,尤其是那四个异族的文字,京中官员虽然鲜少有人认识戎族文字,却还是难逃刑部断案人的眼睛,祝无恙笃定,这把剑是断案的关键证据。
所以,他重生归来后,入京第一件事便是潜入档案库,带出这把折花剑。
只是时机不巧,刑部适逢走火一案,失窃的折花剑并不适合出现在苏怀黎的手中,她入剑馆之后,他只能托谢原将他淬炼的另一把剑赠予她。
如今,已然到了光明正大地让折花剑物归原主之时。
苏怀黎竟然能第一时间察觉这剑鞘的与众不同,那种精心埋藏的惊喜骤然被心爱之人发现的愉悦,在他心里慢慢荡漾开来。
祝无恙浅浅地勾起唇角,目光缱绻而带有深意,却故意惊讶道:“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同。”
苏怀黎不信。
若说他只是送这把剑之人,此话倒还没什么问题,但这把剑可是他亲自锻造的,这上面的细节,最熟悉之人莫过于他,又怎会发出这种疑问?这其中必有玄机。
她煞有介事地和他掰扯:“且不说这小段纹路粗粝磨手,这剑鞘上所有的紫藤花都是呈现盛开之姿,唯有这处既不是含苞待放的花苞,亦不是绽放的花蕊,要真是细细看来,反倒像是缠绕在紫藤花上的小蛇或是虫类。”
祝无恙讶异于她细致入微的观察,戎族的文字的确不像中原文字那般大气磅礴,论形态,像是蜿蜒缠绕的蛇。
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快告知真相,又绕了一个弯子:“那你觉得,这段纹路除了蛇和虫,更像什么东西?”
苏怀黎自忖片刻,脑子飞速流转:“嗯……我觉得它们更像……”
话到此处,尾音戛然而止,她却话锋突转,“算了,应该是我想错了,既然你都想不起来,那应是没什么不同。”
祝无恙脸上的笑意蓦地一滞,原是想逗弄她一会,毕竟自己多年前精心准备的礼物被人察觉,心下难免有些飘飘然,想让她多思考几次再告诉她。
见苏怀黎重新把折花剑放到竹木架上,他当真有些急了,急忙道:“阿黎,你真的不再猜一猜?!”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朝他笑了笑:“我现下有些饿了,再耽误下去,饭菜都要凉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但在光线晦暗处,她的眼尾却荡漾着为不可察觉的笑意。
她察觉出祝无恙是在有心为难抑或是逗弄,好胜心一上来,偏偏不想着了他的道,故意假装没什么兴趣,见他略微有些吃瘪的样子,心中滋生了异样的喜悦。
这小段纹路,仔细看来,倒像是一段文字,既然是文字,又是赠予心爱人之物,那便能猜测到七八分的意思了。
苏怀黎拉着他撒娇道:“我是真的饿了,快让我看看,你今天做了哪些好吃的!”
祝无恙拿她没办法,见她狡黠地眨了眨眼,没忍住用指腹蹭了蹭她的鬓发,笑意极宠。
今日所做的江淮菜,都是前世他趁着苏怀黎不备之时,偷偷向府上的师傅学习的,但他不好意思邀功,便扯谎说是在行军途中向伙头兵学艺,所幸,并未被察觉端倪。
苏怀黎嗜甜,最爱吃的便是这梅酱小排,胃口好吃能连续吃下四五块,另外,他还特地差人准备了新鲜的蟹肉,做了一道蟹粉豆腐,美中不足的是,还缺一道软糯可口的甜点。
他已吩咐备下在院中做甜点的器具,但制作甜点的工序繁多,他怕她舟车劳顿,等不到甜点出笼就饿了,于是答应明日一定给她做一道桃花酥。
几碗吃食下肚,苏怀黎心满意足,轻悠悠的困意漫上心头,闲聊之中,祝无恙已经将剩下的餐点全都消灭干净。
夜色渐浓,他为她重新披上今早准备的雪绒披帛,特意告知她,小院的后山他已经令人开凿过了,她若是无聊可去后山看看,自己收拾完这些碗筷,便去后山寻她。
苏怀黎被困意氤氲的眼眸骤然泛着亮光,迫不及待便往后山寻去。
待身影彻底消失后,他眼尾仅存的笑意也消弭干净,嗓音恢复平静:“出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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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许久的长风忽而现身于此,他从后院匆匆走出,作揖道:“将军,属下来迟了。”
他原计划几日前就要抵京,但这一路上遭到多方人马阻挠,这才慢了几日。
祝无恙眸色沉静如墨,嗓音微凉:“西北和中北的军情如何?细细说来。”
数月前,京城传来戎军再度进犯的消息,他已将京中祝家军全数调令回西州,现驻扎在西州的军队共计五万兵马,全数由任章卫统领。
戎敌虽来势汹汹,但毕竟在乌峡关一战损失惨重,上战场的军队半数为残兵,皇帝胜券在握,并不担忧西北的局势,也未曾催促他尽快出京。
前几日皇后薨逝,他以西北局势严峻焦灼为由,已请命回了西北,除了苏府的人,无人知晓他还留在京城,皇帝正值哀痛之际,并未多做深思,准了他的请命。
自李玄上位以来,历都、焉都和宁州等中北一带全数交由贺绍的兵马管辖,中北一带不及西北的战事严峻,只是偶有外敌骚扰。
贺绍手上共四万兵马,分别驻扎在这三个都城。
长风最先前往的是离京城千里之遥的历都,此地离戎国最近,但百姓安居乐业,许久不受外敌的侵扰,他打探到了历都的布防和军情,一切如常,而等他赶至焉都和宁州后,这两地的军防部署令他大为震惊。
打探到的兵马总数比记录在册的兵马足足少了两万,根本不知这些兵马被贺绍调遣到了何处。
祝无恙冷笑一声:“果真如我所料,看来贺绍这个老贼早就起了谋反之心,暗自将兵马调度回京畿附近!”
将领不得传召,擅自将兵马调度回京,乃杀头大罪。
除此之外,长风带回了一个更为惊恐的消息,正当他离开宁州准备回京复命之时,却被歹人追杀,他一眼就认出,这些杀手乃是异族敌人,原来中北一带看似固若金汤,实则早已沦陷!
长风一筹莫展道:“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否需要将实情如实呈报给陛下?!贺绍谋反之心昭然若揭,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夜色寂寥,半晌后,祝无恙发出一声叹息:“来不及了。”
若皇后没那么快命殒,这一切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消失的那两万兵马,是贺绍掣肘皇帝的关键。
贺绍私自勾结戎族,擅自割让中北三地,又撺掇戎族不遗余力攻打西北,为了就是将祝家军限制在西北与敌鏖战,一旦他将西北部分兵马调度回京护圣,中北必然敌情四起,他就不得不派遣兵前往中北援助。
贺绍在赌,赌他割舍不下对中北百姓的安危,赌李玄的性命在他这儿的分量并不重。
不得不承认,贺绍赌对了。
哪怕他已先一步预料到贺绍会反,也会毅然决然地将京中的祝家军调度回西北。
贺绍想要顺利登上皇位没那么容易,李氏主宰中原上百年,乃王室正统,饶是贺绍有能力让皇帝神不知鬼不觉暴毙,也只能暂时借长公主的名义掌权,或辅佐李修为傀儡幼帝,京中百姓短期内不会遭受战火纷扰。
而中北的百姓则不同,面对凶残的戎敌,他们就似绵软无力的待宰羔羊,任人鱼肉。
他何必为了一个锦衣玉食、享尽一辈子荣华富贵的皇帝,弃数十万百姓安危于不顾?
更何况,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