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一百二十三章。
作品:《我娘带我改嫁三次后》 和晏酬已出发的船只定在下午。
这是祁云渺定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出发这日还会有什么事情,毕竟如今裴则和越楼西都还在金陵.
如今看来,她果然是明智的。
虽然今日突发的事情并非是她预想的那些,但她的举动,还是叫她留出了许多充裕的时间。
裴则喝完茶,便直接起身,朝着小院门外走去。
祁云渺赶紧跟着他追了上去。
“阿兄!!!”她看到裴则走去马儿边上,便先一步赶过去牵住马儿的缰绳,不让他走,“阿兄,你是生我的气了吗?”祁云渺问道。
裴则没有说话。
祁云渺便紧紧地盯着他,道:“阿兄,我知道,我今日做的决定,你一定不会开心,但这是我想做的,阿兄.…这些是你想做的,所以呢?渺渺,你现在是希望我能祝福你,能许愿你和越楼西白头偕老吗?”裴则不可遏制地攥紧了拳头问道。
"我.…” 祁云渺不想那么残忍地告诉裴则,若是她真的确定了自己的意中人,她定是想要得到阿兄的祝福的。自从她十一岁那年开始,便就将裴则正式当做是自己的亲哥哥了,试问,有哪个少女有了所谓的心上人,会不想要得到自己兄长的祝福呢。可是她也知道,要阿兄真的对她说出祝福的话,那未免太过残忍
“阿兄。”祁云渺沮丧道,“我只是想要和他先走一程试试,不是你也教过我的吗?人生的路很长,不论想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的。
可为何偏偏是要我支持你这个?祁云渺每多说一句话,裴则便都只觉得是有一把刀架在自己的心口上,一寸一寸地在凌迟。
“渺渺,松手。”终于,裴则道,“你知晓我不会心平气和地祝福你,但我也无权干涉你的选择,若你是当真对自己的选择满意,那我只祝你一路平安。
我只会祝福你一路平安。
祁云渺紧紧地攥着那段属于裴则的缰绳,注视着他的脸庞,知晓要阿兄说出这几句话,已是不易不出意外,大抵他这一辈子,都是不会说一句祝福她和越楼西的话的。
即便那人不是越楼西,是另有其人,他也依旧说不出那些话。
"…阿兄,那你是要回上京吗?"
“是。
祁云渺便抿唇:“那阿兄,我也祝福你一路平安。"她说罢,总算是愿意松开手中的缰绳。
裴则便在她的目光中,翻身上马。
纯白的衣摆飘扬在竹林间,祁云渺盯着那抹飞扬的衣摆,地想起自己十一岁离京那年。
那年,她离开京城,虽然也在上京城中算是交到了一些好友,但阿兄永远都是她最为不舍的人。
她坚信他们会有重逢这一日,却从未想过,重逢之后的故事,会如此不堪。
阿兄,我其实适才的话还没说完呢。
我祝福你一路平安,也祝福你一路官途顺遂,前路坦荡,祝福你也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以你的才智,将来上京城的官场上,必定会有你的广阔天地,我等着听你的名字出现在朝廷官员们的最前列,也等着听你的名字出现在百姓们最为津津乐道的好官之首。
祁云渺站在原地许久,盯着那抹白色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最终,他终于化成了她看不清的坦荡前路,她这才转身,复又朝着小院回去。
裴则不在,小院里似乎霎时冷清了许多。晏酬已和越楼西倒是还坐在原地,见到她回来,晏酬已便邀请他们待会儿一道用午饭。他们的船只要下午才走,他们还有一顿午饭的时间可以商量接下来的事情。“晏酬已.” 祁云渺坐下之后,和晏酬已面对着面,对他也习惯性流露出些许愧疚适才一直听阿兄和越楼西在吵,爱酬已在她面前的存在感并不高。如今阿兄走了,她和晏酬已的矛盾,也便再无遮拦,可以被摆到台面上来了。“云渺不必同我多说什么。”晏酬已却是比裴则要情绪稳定许多。他不论神态还是语气,全都十分温和,道:“我理解你的决定,也尊重你的所有决定,这两个月我们便结伴而行,接下来,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有意见。
祁云渺终于狠狠地松下一口气。,若是再和晏酬已吵起来,祁云渺想,她也实在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了,适才已经惹得阿兄不快,
系性没有。
“晏酬已。”祁云渺道,“多谢你,那这两个月,我们便尽情地游山玩水,行侠仗义!"“好!”晏酬已笑若春风,对于祁云渺的话,哪里有不答应的。他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好朋友。
祁云渺松口气后,又和晏酬已碰杯,喝了一口茶水。
面对着如此好说话的晏酬已,祁云渺自认自己再没有什么需要防备的,但是她不防备,并不代表着,越楼西没有防备。
爱酬已实在太好说话了。
在越楼西看来,他的脾气温和得不像个男人。
整顿午饭,他打量了晏酬已不下十几次,似乎想揭下他藏于安静表皮之下的真实面目。
但是晏酬已根本没给他机会。他从始至终,全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从小院到渡口,从午饭到离别,在他们离开金陵的最后一刻,要酬已从始至终,都在彬彬有礼地尽着自己的地主之谊,保持着自己该有的儒雅风度。“对了,越楼西,那你接下来去哪里?"既然越楼西答应祁云渺的主意,那祁云渺倒是不知道,她和爱酬已出门的这段时日里,越楼西要去哪里她和爱酬已都上去到甲板了,她才想起要问他。“我自然也是先去看看江南附近的山水。”越楼西面对晏酬已和面对祁云渺,完全是两副毫不相干的神情。他道:“指不定咱们还能在路上相遇呢!"
祁云渺笑了笑:“你可不许跟着我和妟酬已!"
“谁要跟着你们?”越楼西不爽,嘴上反驳得倒是快。
“你不跟着最好。”祁云渺便道,“我们走我们自己的路,反正总有一日,我们会重逢的,就这两个月,没有必要时时刻刻都粘在一起。
有没有必要,自然是我说了算的。
越楼西心底里嘟哝了一声,迎着宽敞的江风,也不知是否有将祁云渺的话给听进去。
祁云渺孜孜不倦,又叮嘱了他一遍。
在船只临出发前,她隔着方寸河岸,又和越楼西拼命地挥了挥手,这才算是和他完成了一场正式的别离。和所有人都做好了道别,那么接下来,便全是祁云渺自己的前路了。祁云渺和爱酬已的第一程,定在姑苏,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从前祁云渺便很是心驰神往,和阿娘两回坐水路回钱塘,她倒是去过姑苏,只是两回都仅路过而已,玩的并不尽兴,此番她是要好好去领略一番姑苏的山与水的。坐在甲板上吹风的时候,祁云渺便问要酬已:“要酬已,你从前去过姑苏多吗?姑苏的风土人情,你觉如何?"“姑苏的人家都很和善,民风也淳朴,我爹从前做生意,最爱去的便是姑苏和钱塘。”晏酬已答道。“是么?”祁云渺乐道。“原来如此。”祁云渺点点头,算是又学到了一些知识。要酬已看着祁云渺,道:“其实,若是不赶时间,我们此香路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可以好好逛一逛,文人墨客待过的地方固然值得去,藏在街头巷陌里的风土人情,却也实在值得好好品味品味。
“嗯、"晏酬已又道,"对于生意人来讲,虽然同为江南,但是扬州是个最难哨的地方,有州府所在,运河通畅,竞争激烈,豫章次之,姑苏和钱塘两地百姓和商户,倒是都好说话许多。"
晏酬已说的有道理。
但祁云渺已和越楼西定下了大约两到三个月的归期。
时间不好改,但路程倒是可以改。
“那我们便慢慢走,先不管一定要去几个地方,每到一个地方,便好好地去领略那里的风土人情,如何?"祁云渺问
“也好。"晏酬已听到祁云渺的问题,扯了扯嘴角,神色间闪过刹那的失落。不过只是刹那,他很快便又取来了一件披风,披在了祁云渺的身上
如今虽还在夏日,但马上七月流火,天要转凉,此番出行,祁云渺和晏酬已都准备了一些秋衣。
见到他的披风盖在了自己的身上,祁云渺下意识要撩开。
“总不能因为前方有越小侯爷等着,如今我连为你盖披风的权力都没有了?”晏酬已摁住她要撩开披风的手,问。
要酬已。”祁云渺嚅嗫道“但是我不冷
晏酬已便也总算是没话说,取下了刚才为她盖上的披风
祁云渺靠坐在自己的小竹凳上,享受着江面上的日落景色,
金陵去姑苏不远,他们夜里不休息,船只估计很快便能在后半夜抵达,
满打满算,祁云渺已经见过不少回江上的落日了,但是每次一见到,总还是震撼。平静的水面倒映着金黄的落日,以落日为圆心葛延开来,逐渐是如同绸缎一般明媚的橘红色河道
祁云渺喜欢浑身都沐浴在落日之下的场景。
阳光照得她脸颊红扑扑的,她能感觉到自己在真实地存在着。
晏酬已坐在祁云渺的身侧,看着她闭眸享受的模样,不禁也跟着莞尔。
和祁云渺一样有许多水上经验的晏酬已,却与她恰恰相反,大多数时候,其实都不是十分热爱这橘红色的夕阳。
夕阳太烫了,夕阳底下,总是藏不住他的许多阴暗心事。
譬如
跟着祁云渺笑过片刻,晏酬已便转身向后,与船大示意了一个眼神。船夫收到,很快便往船舱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