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衍衍睡觉吧，把证据发给我，后面我来处理。”季临川觉得衍衍不会想自己出面帮裴泽熙，既然这样，那就让他来。


    裴清衍把文件发给他，是一段录音。


    那天她在星河娱乐听到了裴书茗和小歌手的墙角，当时打电话正好录下来。


    “衍衍休息吧，不要想太多让自己烦躁，好梦。”季临川捧着她的脸，在额头落下轻轻一吻，把人推进去，关上房门。


    “晚安。”门关上的一瞬间，裴清衍的浅淡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


    “晚安。”


    季临川把录音听一遍，里面是小歌手说服裴书茗偷拿他哥的曲稿，没有直接说裴泽熙的名字，但通过裴书茗的声音和“哥哥”的特指能知道两人说的是谁。


    录音中有一段是小歌手说裴泽熙偏心裴清衍，单给裴清衍开办个人画展，裴泽熙沉默后答应帮小歌手拿曲稿。


    小歌手说的是借鉴，现在曝出来雷同，这录音一放出去，小歌手和裴书茗都要玩完。


    听到画展那一段季临川忍不住嗤笑，裴泽熙也配给衍衍办画展？办上不了台面的画展？


    还有裴书茗，那实力也配？


    他都给衍衍安排好了，等衍衍拿下全国青年艺术大赛冠军，下一步就是画展。


    季临川把文件发出去，拨通一个电话：“你把这个文件以裴......”


    他想说以裴清衍的名义发过去，转念一想，衍衍厌恶裴泽熙，那自然不在乎裴泽熙的感谢。


    “老板？”那边久不说话，季氏公关部部长疑惑地问。


    “把文件以季氏的名义发给裴泽熙的经纪人，那边要是问了就说是季氏内部员工提供，他们如果不相信继续追问，再说是裴清衍提供的。”


    挂电话前，季临川又补充了一句：“晚上十二点半发过去。”


    零点三十分，最近因为网上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男人刚睡一个小时，电话响了。


    声音越来越大，大有不接就一直响的趋势。


    男人掀开眼罩，裴泽熙那事急的他这几天上火，睡眠质量也不行，只有带着耳塞和眼罩、拉紧窗帘才能睡。


    黑暗的房间中屏幕刺眼的亮度让他眯着眼才能看清，陌生号码，不认识。


    “谁啊，这都几点了......”


    “裴泽熙洗白的证据发你邮箱了。”那边冷酷的男声打断他，说完毫无留恋的挂掉。


    裴泽熙！男人瞬间清醒。


    猛地坐起来打开小夜灯，一边擦被刺激出来的眼泪一边打开邮箱。


    在众多工作邮件中他找到一封特殊的。


    把录音完完整整听完，男人神情严肃起来，录音是两个人的对话，期间没有提到任何人的名字。


    他最近一直在听小歌手有歧义的歌曲，对他的声音十分熟悉，一听就分辨出其中一个是小歌手。


    这个录音虽然没有名字也没有明确的指示性语言，但这谈话的内容只要发出去，网友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裴泽熙立刻就能从黑料中洗出来。


    这个录音对裴泽熙来说完全是救命的存在。


    虽然有点夸张，但要是没有这个录音，裴泽熙歌手这个身份的价值肯定要降，说不定会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男人赶紧找到号码回拨，那边像是就等着他，只振铃一声就被接通了。


    “你好，你是？”男人斟酌地问。


    “问点有价值的，要是只问这个就没必要打过来。”那边依旧冷酷简洁的语调。


    “这个录音是谁提供的，我们这边想在事情结束后好好感谢一下他。”男人转换语气，立马把想问的说出来。


    “季氏公司的员工。”


    季氏？a市的那个季氏？


    季氏名下没有娱乐公司，据了解目前只投资了一部综艺，裴泽熙和季氏也没有什么关系。


    “裴泽熙不认识季氏的人，这个录音不是季氏的想法吧。”


    “那你们要感谢裴清衍了。”话落，电话挂断。


    男人还想说，通话却结束了。


    裴清衍。


    裴泽熙的那个妹妹？


    裴泽熙对弟弟很好，时不时会提起来，他听多了也知道了，倒是这个妹妹他只听裴泽熙说过一两次，每次说都还是和裴书茗对比，语气厌恶，很讨厌的样子。


    没想到这次是那个不讨裴泽熙喜欢的妹妹救了他们。


    等男人想明白也一点多了，这事不能拖，早点把录音发出去早点澄清，对裴泽熙更好。


    他直接给裴泽熙打了电话，让他听录音，听完后给他回个电话，两人商量下什么时候发。


    裴家。


    不同于经纪人，裴泽熙对裴书茗的声音非常熟悉，录音一播放他就知道了这两人是谁。


    录音进度条一秒一秒的滑动，裴泽熙脸色越来越沉，当听到画展的时候，他绷紧了嘴角。


    他记得这件事，那天裴书茗专门问了他画展，他想着裴书茗现在技术不稳定，作品水平忽高忽低，等他水平稳定再办画展可以名气更大，便没有直接答应，没想到裴书茗理解的是他因为要给裴清衍办画展所以拒绝了他。


    更让他生气的是，就因为画展裴书茗便把他的曲稿送给了别人“借鉴”，现在事态发展了三四天，他还选择欺瞒。


    深呼吸两口，他给经纪人回了电话：“明天再发吧，我来发，现在太晚了，先休息吧。”


    “明天吗，会不会太晚了。”


    “都已经吵了这么多天，不差这几个小时。”


    “行，那你明天发。”经纪人打了个哈欠，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冷静，他淡定不少，“你猜这录音是谁送来的。”


    “谁？”


    “你那个妹妹，裴，裴什么来着。”


    “裴清衍。”季临川抿了抿唇，“是她直接发给你的？”


    裴清衍有自己的联系方式为什么不发给他，而是要绕个圈发给他的经纪人。


    “不是，录音应该是季氏的人发来的，但录音是裴清衍提供的。”


    经纪人叨叨两句后挂了。


    裴泽熙坐在床沿，手肘撑着膝盖，身体前倾。


    裴书茗偷拿他的曲稿，证据是裴清衍送来的，他疼爱的弟弟在害他，他不待见的妹妹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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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裴泽熙一夜没睡，就这样坐到了早上，门外传来走动的声音，他才发现已经七点多了。


    起身去浴室洗漱，凉水拍在脸上，他清醒不少。


    刚洗完，门外管家喊道：“二少爷，裴总让您去书房。”


    裴泽熙抬头，额前头发上的冷水一滴滴滑落，有的落到眼睛里传来不适的痛感，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神情恢复正常；“我现在就去。”


    用毛巾把脸上的水擦了擦，拿起手机。


    书房，裴父看到裴泽熙直皱眉：“你怎么回事，身上弄的全是水，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哪有一点裴家人的样子。”


    裴泽熙低头不吭声。


    裴父说了他几句，敲着文件换了话题：“你那个作曲怎么回事？到底谁抄的谁。”


    “他抄的我。”


    “我不管谁抄谁，这件事现在闹的很大，已经影响到公司股票了，你赶紧想办法解决。”


    “这么大的人了还和裴清衍一样让人糟心，不愧是那个女人留下的，你们兄妹两个就不能和裴书茗一样让省心，整天就知道闯祸，你现在大了，闯的祸也大了，都能影响公司了。”


    听到他提起母亲，裴泽熙抬头，在裴父的怒斥下闭上了嘴，低头安静的挨训。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在公司也不顺心，裴父训了裴泽熙半个多小时，又是骂又是摔东西，声音大的在书房外都能听到。


    训话结束后，裴父问：“什么时候能解决，给我个确切时间。”


    “现在。”


    “什么？”时间太快让裴父都没反应过来。


    “我有小歌手偷拿我曲稿的证据，是录音，现在就能发布，发布后事情自然解决。”


    裴父皱眉，有证据却没放，且裴泽熙的表情也不太对劲。


    “证据有问题？”


    “没有，只是涉及的人有问题。”裴泽熙面无表情的回答。


    裴父让他把录音外放，听到一半眉头皱的能夹死人。


    “去把裴书茗叫过来。”


    很快，裴书茗敲门，跟着他进来的还有杨舒洁。


    裴泽熙这次对裴书茗的态度不像以往那么好，只看了两人一眼。


    他日常对杨舒洁就是这个态度，但对裴书茗可是亲热不少，这次大幅度转变让裴书茗心里隐隐不安。


    裴父看到多出来的杨舒洁皱了下眉头，但没说什么，算是默认让她留下。


    他继续播放剩下的录音，刚听两句，裴书茗脸色就白了，裴父和裴泽熙看在眼里，裴父面色不变，裴泽熙沉了脸。


    裴书茗这表现明显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还隐瞒失败后的恐慌。


    裴父又放了几句，这次杨舒洁脸色也变了，她瞥了一眼儿子，心里恨铁不成钢。


    明明跟她保证过这事和他没有关系，现在却被扯了出来，就算有关系也要瞒死啊。


    见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裴父关闭录音。


    “书茗，解释一下吧。”裴父语气和平时差别不大，只低沉了些。


    “我，我不知道这个曲稿这么重要，是二哥说我可以随便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