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


    程温怡想。


    她会念出那句重生咒语，然后回到周二那天——


    乖乖陪梁嘉誉去聚会。


    而不是现在坐在咖啡店里。


    前面是狗。


    旁边是梁嘉誉。


    “……”


    程温怡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提问。


    “你今天……不是聚会吗，怎么有时间出来遛弯了？”


    “饭后散步。”


    他倒也没着急着兴师问罪，漫不经心地回答完问题而后才将目光移到对面座位上。


    程温怡更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开口造次。


    场面就这么诡异地沉默了不知道多久。


    久到程温怡快要撑不下去准备开始老实交代时，他总算是开了口——


    “这就是你对象？”


    “……”


    程温怡默默闭上了刚要张开的嘴。


    看了对面小狗一眼。


    又看了一眼梁嘉誉。


    再看了一眼狗和梁嘉誉。


    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了四个大字——


    你没事吧？


    “程温怡。”


    他略带讥讽地开口，似是气极反笑。


    “你怎么不给你对象也点杯咖啡？”


    程温怡：“……”


    “你瞎说什么啊。”程温怡尴尬地望向别处，“这怎么会是我对象？我对象刚才有急事先走了。”


    “这样啊。”


    他拖腔带调地应了一声，随后打开微信，方颖璇满屏幕的狡辩映入眼帘——


    方颖璇：哥！你相信我！我真没有出轨！！！


    方颖璇：我跟他在一起之前是单身！单身！！！


    方颖璇：哥，你知道我的，我就算是寡一辈子也不会干出轨这种事！


    十分钟后。


    方颖璇：算了哥，这事是我一个人干的，你千万别迁怒别人。


    梁嘉誉哂笑了下：“你说的那个有急事的对象是方颖璇么？”


    程温怡：“……”


    她这话说的。


    跟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


    方颖璇。


    给她留烂摊子前能不能跟她先通通气。


    能！不！！能！！！！！


    尽管内心正在咆哮，程温怡还是恭敬地双手将手机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诚恳地发问：“如果我说我们已经分了你信吗？”


    “信。”他慢条斯理道，“上周末还一起出去约会，这周就分手，且还找到了下家。”


    “……”


    “骗我结婚？”


    “……”


    “程温怡。”他又一次叫了她的全名，“你可真够行的。”


    “……”


    程温怡甚至不敢看他的表情，声音越说越小：“也不完全是骗，是你自己误会了……”


    “嗯。”他赞同点头，“确实是我的错。”


    这话。


    直接阴阳怪气拉满了好吗！


    偏偏她还不能说什么，毕竟现在是她理亏在先。


    “你…你别生气啊……”程温怡一边偷偷观察他的神色，脑子一边飞快地转动，“我也是被家里逼急了才出此下策的……”


    如果这时候跟他说自己暗恋他很多年，会不会吓到他？


    况且他还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她要是这个节骨眼上跟他坦白，他肯定不会接受，说不定还会因此厌恶她。


    那可不行！


    程温怡暗暗握紧了拳头。


    她好不容易才把人骗到手，绝对不能就这么前功尽弃了！


    “你放心，我跟你就是最最纯粹的business关系，没有非分之想。”


    想到这里，程温怡慌慌张张地解释，脑袋摇地跟拨浪鼓一样。


    “我就是怕你多想才会骗你的，你别生气，往后咱们该是什么关系还是什么关系！”


    “……”


    梁嘉誉眼底光亮骤然下坠，有些烦躁地扯了下领子。


    无论是喜欢女的还是喜欢男的，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都是有框架限定的。


    总之他对于她来说，只有单纯的利用关系。


    或者往好听点说，叫‘互惠互利’。


    只要有半点风险出现，她就会立即撇清关系，拉开距离。


    梁嘉誉抬眼，对面的小流浪狗有所察觉似的朝他吠了两声——


    跟他身边这个小姑娘一样，但凡仗着点势就耀武扬威。


    他的沉默不语令程温怡心慌更甚，冥思苦想了两百零八遍都没想出来应该怎么打破僵局。


    死嘴，快说点什么啊！


    你平时不是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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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吗！


    偏偏平时活跃过头的大脑到了关键时刻一点作用都没有。


    程温怡觉得自己都快把求助的目光伸到对面的狗身上了。


    许久，梁嘉誉顶着眉间燥意按了按太阳穴，起身淡淡道：“走了。”


    “嗯？”


    程温怡沉浸在脑海的小剧场里，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似乎今天流露出来的各种情绪都是幻觉，他又变回了最初结婚时对任何事情都平静无波的模样。


    只是嗓音听着比平时更冷了几分。


    “你走不走？”


    甚至有些许的不耐烦。


    “走，我走。”


    程温怡哪敢再说什么，垮着脸跟上去。


    -


    梁嘉誉先把叶千卉送回了家。


    快到家时，叶千卉好奇又有点怵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打转了两圈，最终什么都没敢问出口，麻溜地从车上滚了下去。


    程温怡坐在副驾驶，气都不敢大声喘，只敢在微信给背叛她的方某人发去一连串的质问——


    程温怡：【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对象？？？】


    程温怡：【你为什么没跟我说！！！】


    程温怡：【如果我被梁嘉誉暗杀了，你也脱不了干系，我们就一起同！归！于！尽！！！】


    过了好一会儿，方颖璇才回复她，语气极其心虚——


    【今天刚确定的关系……】


    【真的，你相信我，我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跪.jpg】


    C。


    程温怡烦躁地用力揉了几下头发。


    算了。


    本来就是她对不起人家在先。


    不管是什么后果都是她应得的。


    程温怡深深吸了口气，开口时还是免不住有些丧气：“我会去约号的。”


    “？”


    梁嘉誉睨她一眼，明显带着点疑惑。


    “你不是要跟我离婚吗。”程温怡攥住裙摆，“我去民政局约号……啊！！！”


    一句话没说完，他忽地一个急转弯拐进地库，惯性大到她手中咖啡差点甩出去。


    “你你你怎么开这么急！”


    “你从哪听说的——”


    刹车片蓦地制动，划拉声在安静的地下车库刺耳又尖锐。


    “我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