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把脉

作品:《被太子始乱终弃后

    三五匹野狼像是得了召令,肆意冲破苑场的围栏。此时见到人,头头眼露精光,口中流涎,腰腹精瘦,仿佛下秒就能一跃而起将人生吞活剥。


    太过突然,没有人料到筵席上会有野狼出现,周遭不断传来惊呼:


    “救命——”


    “护驾——”


    尖叫声此起彼伏,生死一线间,大多贵女罔顾仪态四处奔逃着。侍卫得令纷纷手执利刃驱赶,但架不住狼生性凶狠,又饿了许久,不要命的往人身上跳。


    萧苓面色死白,匆匆提裙同其他人躲至树后,忽然听到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乌睫狠狠一颤,回头看,身后宫人躲闪不及,小腿被狼嘴狠狠钳住,一块被衣料裹挟的肉被生生扯下来!


    她被吓得脸色惨白,手指死死攥住袖缘,心脏砰砰快要跳出来。


    这狼一看便不是天猎苑豢养的,浑身散发着嗜血野性。


    正当她目光四顾分神时,萧柔靠在树干正她旁边吓的六神无主,此时颤着嗓音。


    “姐姐,后面!”


    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笼罩在萧苓心头,顾不得回头看,立即往旁边人多的地方逃去。


    手臂却被萧柔狠狠攥住,一时竟挣脱不得。


    “姐姐,我跑不动了,求你……”


    萧柔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脸上冷汗涔涔,若不是强大的求生欲支撑着,早就要晕倒了。


    萧苓死死咬着牙,正要改攥着萧柔的手快步往前跑时,背后突然被人推了一掌,此时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旁边倾倒。


    她匆匆松开了萧柔的手,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耳边却传来男人温声软语的关怀:“柔儿,柔儿?”


    萧苓脑海有根弦突然断了,这道声音与那夜她在东宫听到的低语声渐渐重叠,背上真实的痛感有如那夜永不停歇的雨砸在身上,冰冷彻骨。


    方才推她的容钦南。


    与她有婚约的太子殿下。


    此时正紧紧护住萧柔。


    正愣神之际,她忽然听到急促的熟悉男声:


    “宁宁,快躲开!”


    萧负雪听到尖叫声便匆匆赶来,野狼凶残,他生怕萧苓受到伤害。


    见到妹妹身体无恙,七上八下的心算落在实处。可此时身后一头狼正虎视眈眈盯着她的后背,他立即弯弓搭箭要将其射杀。


    在北境浴血奋战几载,他射箭极准,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方才他与侍卫已射杀过几头,唯独只剩下这头落单的野狼。


    萧负雪眼睛半眯,箭刃对准狼身,即将脱弓离去。


    却见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以披荆斩棘之势快速斩落狼头!


    野狼嚎至一半,突然被割喉斩杀,躯体从半空落下,喷薄的血溅落在那人脸上。


    狰狞血迹将清绝的脸一分为二。


    对于手快刀落的一幕,旁边有人惊诧不已:


    “世子真是好本事!”


    萧苓闻声转身,却见眼前男人身形颀长,有血正覆在微垂乌睫处,给狭长凤眼沾染冷寂。


    似乎有什么郁色在涌动。


    狼血正顺着手中闪光的匕首滴滴坠落。


    他毫不避讳盯着她,有什么情绪很快闪过去。


    萧苓一阵心悸,忙错开目光,步子往后退了一步。


    似乎踩断一根掉落的树枝。


    声响立即惊醒容钦南。


    怀中女子眉头紧蹙,已经倒在他的怀中。


    他心急如焚,低声唤道:“柔儿?”


    见人没有反应,这时顾不得旁人,正好瞥见被人挡住一半身子的赵景之,把萧柔打横抱起,与那挡路的女子擦肩而过。


    凑近赵景之道:“孤先去营帐寻御医,这边有劳你多看顾些。”


    他的声音不太大,却足够让身后的萧苓听见。


    她看见赵景之颔首,眼神却是注视着她,甚至还笑了笑,只是笑意不及眼底。


    此时充满了嘲讽。


    萧苓心道,她与容钦南的婚约落在他眼中,不过是场闹剧。


    也对,能在危难中为了旁人将她推向深渊,算不得良配。


    ——


    此时野狼皆已斩落在地,就连受伤的宫人也被带下去治伤。席间众人暂时松口气,许锦忠正派人清扫狼藉,重新布置场地。


    而萧负雪被萧净叫走,率领侍卫进林中搜查。


    发生了如此骇人的事情,萧苓觉得后怕,现在只想找个地方休息。


    刚要转身,却被快步走来的男人长臂一攥,将她带往一棵老树后。


    力道之大,完全不容她挣脱。


    赵景之一反常态,步步逼近,萧苓有些畏缩的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在粗粝的树干上才作罢。


    此时树的另一侧正传来匆匆脚步声,如雷点击打着她心里那面鼓。


    不知疲倦提醒着她的慌乱。


    ——只要有人探过头,就能发现她正被赵景之圈在怀中。


    他低下头,两人凑的很近,彼此呼吸相闻,也能清楚见到少女眼角清浅的红痣。


    像是暴风雨下摇曳的一朵芙蕖。


    又像是烙在心里的疤。


    此时她正瑟缩着,想摆脱他,却挣脱不动,只能尽量靠在树干,保持他手臂与胸前的距离。


    也许是方才的慌乱,萧苓鬓边有一缕发丝滑落随着风拂过他的鼻尖。


    如蜻蜓点水,带来痒意。


    约莫是受到惊吓,她的面容有些惨白,比上次夜里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又透着她此刻的温顺模样,回想起那次,温热、濡湿又带着欢愉的挑弄。


    只可惜那时她迷蒙着,不甚清醒,否则一定能看到他眼底燃着一把暴戾的焰火。


    想将她吞噬掉。


    赵景之目光顷刻间暗了下来,萧苓盯着脚下那片残败的落叶,突然听见他轻嗤一声。


    “他抱着你妹妹,怎么不去追?”


    他临时起意,指尖把玩着那缕头发。


    萧苓忽然抬眼,“世子是不是早就知晓?”


    他怕是早就知道萧柔和容钦南的事情,就算亲眼目睹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还能与她在此叙话。


    也对,他现在是容钦南身边的人。


    “知道。”


    他确实早就知道这件事,也知道更多她不知道的。


    赵景之视线下落,听她呼吸轻微起伏着,脖颈是如此纤细,只要手覆在上面,轻轻一折便断了。


    但他不打算这么做。


    萧苓鼓起勇气与他对视,鼻尖萦绕着淡淡血腥气,胸膛本能翻江倒海,但嗅到他身上的清冽松香,那股燥意又压了下去。


    这个味道,是他用惯的味道。


    “你不去追,应该是觉得太子可以有很多姬妾,但只有一位太子妃,是不是?”


    赵景之目光寒意更甚,唇角依旧带着笑,仿佛透过她身上裹着的衣裳直接看穿内心的想法。


    不知是被他说准了,还是被紧锢着有些胆寒,萧苓忽然觉得有些冷。


    “得快些,丞相吩咐正午之前全部清理如初。”


    “真是吓死了,你都没有看到那狼把春儿的腿都咬断了,御医说废了,怕是要被送到浣衣局了。”


    “哎,方才我看到太子往营帐走了,抱着应该是萧姑娘罢?真是羡慕,还得是萧姑娘命好。”


    ……


    愈来愈近的谈话声让萧苓万分紧张,她刚要挣脱,却被他一把按住肩膀。


    她目光上移,赵景之依旧是先前的姿势,甚至还在把玩着她的头发。


    还好,那两个宫娥只顾着当差,并没有往里面看。


    萧苓悄悄松口气。


    “这么怕被人发现?”


    赵景之见她草木皆兵的模样,眼尾上扬,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是怕被发现未来太子妃与臣子在此私会?”


    “还是怕被发现与我在此,做不成太子妃?”


    这两句话不是一个意思么?


    萧苓望着他,指尖紧紧掐着手心。


    不能再在此处待了,太过危险。


    离发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赵景之像是非要问出一个答案,否则就不放她走。


    “说话。本世子不介意让别人看到你这模样。”


    彻骨的凉意从脖颈化开,汇聚成焰火一点点从上往下游走。


    脑海中理智随着脖颈处的玉扣一齐被划断,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后,萧苓泫然欲泣,只顾摇头。


    见她还是不说话,赵景之一手将她的手反扣在腰后,另一只手握着利刃便往她衣领处划去。


    萧苓简直要哭出声,又害怕被旁人听见,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着看他。


    但是这个问题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这一生一直被旁人左右,无论是陛下,还是父亲。


    就连她的婚约,也是被一道圣旨安排的。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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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该怎么和赵景之说呢?


    萧苓只能摇头,求他不要在这里折辱她。


    看她眸色凄惶,带着压制不住的恐惧,他像是动了恻隐之心。


    只是手下动作未停,第二枚玉扣也被划断。


    露出光洁白皙的肌肤,在锁骨两寸位置有颗红色小痣。


    不能再往下了。


    萧苓闭了闭眼,一滴泪很快淌下,滴落在他的虎口处。


    赵景之眉心微跳,若是她肯低头往下看,便会发现有血正顺着他惨白的手指往下落,淅淅沥沥,染红了一段如雪的刀刃。


    ——那是一把没有刀鞘的利刃。


    “臣是重诺之人,但萧姑娘似乎不是。是么?”


    他换了个问题,萧苓睁开眼,泪水很快濡湿蜷长的睫羽,看不真切他的冷白面目。


    利刃停下,并没有再往下探。


    可她心如擂鼓,此时她终于知道为何赵景之会如此反常。


    原来是兴师问罪,责备她为何毁约。


    为什么没去那条海棠巷。


    “那日父兄才归家,府里事物繁多,祖母命我抄经祈福,以求康泰。”


    她将罚跪腿受伤隐去不提,觉得此事不必让他知道。


    赵景之应该是听进去了罢?


    否则不会将她放开。


    萧苓重获自由,立即合拢领口,此时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赵景之却不理会,收好刀刃,从袖中扯出一条绢帕,慢条斯理擦拭着脸上的狼血。


    他的手是惨淡的白,此时沾上猩红的血更显妖冶异常。


    此时没了他的禁锢,她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些许。耳边听着人步履不停,似乎都往一处涌去了。


    “走吧,本世子请萧姑娘看场好戏。”


    赵景之擦拭干净脸后,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又随意将绢帕缠在手心处。


    血瞬间将淡青色帕子染透。


    萧苓这才发现他的手也受了伤。


    “什么戏?”


    她的眼睛似乎有预兆般跳了跳。


    “一场令萧姑娘终生难忘的戏。敢去么?”


    他的声音低沉,薄唇抿成一线。


    萧苓有些迟疑,就在她愣怔的空档,赵景之错开她,已经往前走了。


    看着他孤清的背影,萧苓忽然感到一股寒意。


    天猎苑的事情,仿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狼,也是他放的么?


    ——


    赵景之要去正是容钦南的营帐。


    萧苓为避人耳目,特意与其拉开距离。她看着被蹭脏的衣裙,竟然庆幸方才躲狼那一遭。


    否则,她无法解释为何会形容狼狈。


    只是越靠近那营帐,萧苓就愈发抗拒,她无法亲眼目睹容钦南和萧柔在一起的画面。


    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了。


    帐外有侍卫把守,萧苓恭谨求见,只听闻从里面传来柔和矜贵的女声:


    “进来。”


    是皇后娘娘。


    萧苓隐觉不对,但还是迈进帐内。


    她径直朝主座的皇后娘娘行礼,“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


    “罢了,你也累了,落座歇着罢。”


    许皇后摁了摁眉心,似乎是遇到烦心的事情。


    “谢娘娘。”


    萧苓退下后才注意到除了容钦南与赵景之,父亲和兄长也在此处。


    此时他们面色凝重,尤其是萧负雪,对着她欲言又止。


    萧苓不觉苦笑,这事连他们也都知道了么?


    容钦南一直伫立在屏风处,此时见到萧苓,神色复杂。


    萧柔正在屏风内由御医把脉,听闻只受到惊吓无大碍,他的心才落到实处。


    只是静下来,才发现他一直将萧苓落在了脑后。


    如今她好端端的站在萧负雪身旁,他不知为何有些心悸。


    那发式与衣裙怎会如此熟悉……


    此时皇后娘娘不知瞥见什么,眉心微皱,正色道:“本宫见你面色不好,不若你也去把把脉罢。”


    萧苓不敢违抗,只能顺从。


    正好御医给萧柔诊断完,又给她把脉。


    看着御医额角渗出的冷汗,不知为何她心里愈发不安。


    有种风雨欲来之势。


    果不其然,那御医把完脉后,脚步踉跄,说话也有些发颤。


    “回禀娘娘,萧姑娘……她是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