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昔日死,涅槃生(三十九)
作品:《我才不要破镜重圆》 玄天宗。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玄天宗了。
远山叠嶂,青绿盎然。
百年的时间,这里树木又多了。
那块写着玄天宗的石头,安静躺在山角,一如初见。
玄天宗的修士多以用剑为主,打架用剑、杀敌用剑、赶路还用剑。
阮姣姣站在剑上,狂风疾速而过。
堪堪落地之时,她的半边身子都被吹麻了。
她缓了一会儿,一只脚踩上地面。
“这就是你们带回来的魔头?”迎面走来一群白衣修士。
魔头?什么魔头?阮姣姣朝那人看去。
修士提剑,直指阮姣姣面门。
为首的一名修士国字脸,八字眉,皱眉抿唇。
“情况我已知晓,你身上魔气肆意,又恰好出现在合欢宫内,合欢宫众修士都是你被杀的吧!”
阮姣姣大为懵逼不解。
她不是过来说几句话的嘛?怎么一来这里就变成了刀剑相向?
她的身份怎么可能是魔头呢?她不过是以一目睹合欢宫被屠宰的证人罢了。
“你们玄天宗单凭一张嘴,就给人定罪?”
“嗤!你还想狡辩,那我问你,合欢宫上上下下三百名弟子,是不是你动的手!”
男子的声音如狮吼,震得阮姣姣耳膜疼。
合欢宫弟子是她杀的不假,可那些被植入蜈蚣的人还能算是人吗?
她不过是帮他们解脱了。
“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三百多人呐!屠杀三百多人,你是要背上多少孽债!要不是我宗弟子及时过去,剩下的人都会被被你这魔力侵蚀之人杀干净。”
男子表情肃穆,正义凛然。
平白无故被人扣一顶帽子,任谁也不会有好脸色。阮姣姣不屑地扫了那人一眼:“你知不道知道,那些人肚子里都被人种了蜈蚣?蛆在满肚子爬,你不管那些歹毒可恐之事。我不过一路过的小姑娘,你倒是指责起我来了?”
“那些丧良心东西,不就你所作所为吗?你身上的黑气,就是你杀害三百多号人的冤魂!”
“冤魂?哈哈哈……你是没练过学吗?连魔气都不知道。我身上有魔气,自然是因为我修炼的功法。”
”还在狡辩!尸体都摆在你面前了,还在试图掩盖过去!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带着寒光的锐剑直戳阮姣姣的喉管。
他这一动,宛若吹响了冲锋的号角,四面八方的修士拔剑而来。
纯白的冰气弥漫,冰箭以阮姣姣为中心发散而去。
她横空而跳,转身便向远处奔去。
受徐怀清的影响,她对玄天宗的滤镜太大了。
在这弱肉强食的修仙界,谁不是靠着实力杀上来的,能坐上高位之人,怎么可能会有仁慈之人。
她从山下飞跃而下,残破的衣袍翻飞,身后御剑修士寸寸紧逼。
飞速后退的树木,阮姣姣将功法运用到极致。
快了,快了,要快了……
阮姣姣眼见越来越近,长舒出一口气。
放在平时,她定是要好好教训这人一凡,可现在她的体力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和他们硬碰硬,不是上策。
在阮姣姣即将踏出宗门的前一刻,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一张金钢玄丝网直直朝她飞来。
一股股金丝编制而成的绳子绑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网。
阮姣姣尝试着挪动身形,那巨网却跟着她移动。
站在石梯之上的人,无一不停下了脚步,皆用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阮姣姣。
这看小蛐蛐的眼神可算把阮姣姣惹得一阵恼火。
她是什么身份的人?她可是一城之主,轮得到其他人来看笑话吗?
侧身横扫,从她白净的手掌心中涌出一团黑雾,措不及防地喷到那几人面部。
连带着那沾染黑气的金网,也被腐蚀流出金液。
手回手掌,拔腿就跑。
“啊啊啊!”
“这女人就是魔族,和那大魔头的功法如出一辙,快叫仙尊!!!”
“快去叫仙尊,那大魔头又来了!!!”
“开启阵法,那女人必死无疑!!!”
阮姣姣充耳未闻。
直到、直到……阮姣姣被一柄长剑直指眉心。
“我是长蘅仙尊坐下弟子,今日师尊闭关,我徐梓良前来斩下魔头!”
一眉心点着金漆的白袍少年脚踩浮云,眉眼似画中仙,冷眸打在阮姣姣身上,阵阵冰冷。
“长蘅仙尊是何人?”
“我师傅的名讳岂容你这等人知晓?”
少年红唇微启,嘴角向下压住。虽与阮姣姣站平,可对上对面女修的视线,透着若有若无的轻视之意。
瞧见徐师兄来了,底下捂着脸的男人不由挥拳大喊:“徐师兄,快把那魔女斩于剑下!”
“徐师兄乃新一代天骄,必将打的女修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那女修虽有些实力,但对面那人可是徐师兄,必败无疑!”
“我看那魔女孩如何得意,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女人!!”
“我赌在半炷香之内,魔女一定会输!”
“切,这还有赌?我用的剑柄都知道,这女的在徐师兄身上过不到三招!”
“……”
阮姣姣的下面人的话语听了个遍,看向徐梓良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了然之色:“徐梓良,你叫徐怀清出来说话。”
徐梓良不过是渺渺长河中的一个天之骄子。
这一路走来,她遇到的天之骄子还少吗?
天才,不过是见她的门槛。倘若她真拿出十成十的功力来和徐梓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孩打,太欺负人了。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也拿不出十成十的功力。
别说十层十,就算三层功法,都够呛。
“妖女,我师尊的名讳也是你等能叫的?!!”
徐梓良的玉面脸涨红些,拔剑就朝阮姣姣冲来。
摇摇头,咂吧着干涩的嘴,到底还是年纪小,容易意气用事。
阮姣姣后退拉开距离,打出三道冰柱:“徐梓良,你一个天骄,不过是沾了徐怀清的光,他人的讨好,岂能当真?天下之大,有无数天骄,你不过如此。”
“妖女,待我将你斩于剑下,看你还敢不敢口出狂言。”
“我等着你。”
阮姣姣放出无数冰晶,黑雾弥漫。
战场之内,雾气四散,目不能视,时不时还传来几道惨叫声。
话音落下,纵身一跃,跳出黑雾之外。
初出茅庐的小草也敢跟她斗?
她见过的死人,比徐梓良八辈祖宗还多。
阮姣姣狂奔几步,见身后迟迟没有人追过来,安心地松下脚步,惬意地漫步于林间小道。
她其他功法使的差,但这并不意味着她逃跑逃的慢呐。
融合水汽顺风而去,速度自然快,对后方之敌,施加阻力,轻轻松松跑远个百八十里岂不信手拈来?
林内空气,沁心怡人,白雾带着点湿气。
四周很静,偶尔有肃肃的风声,无他人之威胁,漫步于此,很舒服,好久没有这么放松的时候了。
嗯?
远处怎么有一道白影,阮姣姣揉着眼,往那边走去。
走的近了,那风姿卓越背影越发熟悉,白影瘦而高挑,如青松似剑。侧目而来,勾起的鼻梁约没远处清代蜿蜒的山,一点鸿恰似烈日灿阳,点上精气。
咕咚,咕咚……
她畏惧而又带着一点侥幸,走时徐怀清是玄天宗风头正盛大弟子,直属宗族,这百年时间了好歹也是一堂堂仙尊了,混了百年,一宫殿都没有?
不可能的。
这人必不会是他。
阮姣姣悄声后退几步,不敢妄图猜测,畏于二人真正的相见。
后退的后脚跟还没落地,她就见那人居然缓缓侧过头来如寒潭般的眸直视软娇娇,幽深而寒冷,丝毫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她眼前的世界愈来愈黑,愈来愈黑,一阵清风吹过,她身子倒了下去。
她意识的停留地最后一刻,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
“是你吗?”
无意识呢喃道。
阮姣姣陷入了一个奇异的梦境。
霞娇重新变回来那副娇俏少女的模样,甚至比原先更为貌美、精神。
她身穿一份灰扑扑的侍女服,腰上还绑着一个迷你小扫把。她手上拿着一块布,悠闲地拿手指头转着。
“阮姣姣,你终于来了!”
“我托了好多个关系,才找到到一个下仙仙愿意帮我。我这几天在天上要累死了!我见到了好多好多冒着金光的神仙……”
霞娇把阮姣姣拉到一片桃树林中。
桃树林的桃子长势正好,婴儿脑袋大的桃子上还带着露水,翠绿的叶子大片大片的翘起。桃树比阮姣姣在修仙界看到的任何一株树都要大。树顶冲天、树身宽大,非一人之身可比拟。
霞娇带着她来到一处大石头上。
阮姣姣学着霞娇的样子爬上石头。
“你现在是什么神仙了?”
阮姣姣躺在那石头之上,只感觉身上暖暖的,像是被石板烘烤似的。
“我啊……我现在还不算是神仙,我算是见习天帚神。”
“天帚神?这是什么神仙,我听起来,怎么这么拗口呢?”
阮姣姣在心里默念几遍,这名字感觉怪怪的。
斩璎修鬼道,属月属阴,皆是阴气十足。
这天帚神?是修什么的?
“嗯……我上来的时候出现了一下状况,没有其他神愿意要我,我……等了好久好久,起码得有五六个时长,才等到天帚神的。”
“所以,她是掌管什么的神仙?”
“是……说天帚神你可能不知道,但扫把星,你应该听说过吧。”
阮姣姣整个人如遭雷击,噌的一下坐起,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掌管霉运的天帚神?!”
她破音怪叫,整个桃树林震三震。
“你受了这么多苦,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就得了一个见习天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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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值得了!你好歹也选一个轻松点儿,好一点儿的活儿啊。”
阮姣姣愤愤不平。霞娇的飞升有多困难,她都看在眼里,在她心里,霞娇起码得当个姻缘神之类的响当当的神仙吧。
怎么就成了扫把星?还有这么差的神仙?
“你不能这么想,我这一次武功被废,能活下已经很好了,相比之前,我一小小宫主,我现在可走哪哪赶的见习神仙!
我已经又向前迈出了一大步,虽然没有人喜欢扫把星,没人看好扫把星,扫把星霉运遍地走,可要是没有天帚神出面帮我,我早就被丢去下界了,现在这样我很满意。”
霞娇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看到这片桃园了吗?我现在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这片桃园。没有其他任务了,老娘现在每日看看小黄书,调戏调戏小仙君,爽的很!"
“霞娇,不是我说你,你现在还不是神仙,在天上玩男人悠着点。你知不知道,你在修仙界还勾搭的三个和尚都找上门来了,你看看你惹的一些风流债,你别什么人都招惹呀,那和尚一看就不是吃素的……幸好我帮你搪塞过去了。”
霞娇悠闲地翘着二郎腿,阮姣姣眉心跳了跳。
“好好好,搪塞的好,他们没找到老娘这儿来,就行。”
霞娇满不在乎地拿出一本古籍,哼着小曲,翘着二郎腿就这么一页一页的翻看。
阮姣姣无话可说,可怜光头一片心。
“霞娇我怎么出去?我进来之前好像昏迷了,我得出去看看,到底是何人。”
“你躺下睡一觉,就出去了,对了……”
阮姣姣的视线被霞娇手上的书吸引过去。
还没看清,她的身子就一道银白色的旋涡吸引进去。
阮姣姣迷迷糊糊睁开眼,鼻尖一股青竹的清香。
白色床幔晃得她眼疼,身下的的床榻很软。
“你醒了。”
一双玉白的手递过来碧玉的茶杯,茶杯里嫩芽飘浮,冒着缕缕热气。
阮姣姣顺着手望去,一张俊美清润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一身白袍,一柄玉剑。
“你是何人?”
“你不认得我了。”徐怀清浅茶色的眼珠静静看着对面的人。
“抱歉。”阮姣姣凑近盯着徐怀清的脸,看了好一阵,还是一脸纳闷地摇摇头。
舌尖抵上上颚,她面无表情地撇过脸去,这是死也不能承认呐。
“我真的不记得了。”生怕他没听清,阮姣姣眼皮垂下,长睫在眼眶下落下一片阴影。
一滴泪滴到阮姣姣手上,落于她手背青脉之上,颇有些灼人。
剔透的泪似乎不肯从她手掌落下,化作一片亮晶晶的水渍。
她抬头看去,那人早已背过身影。
高挑消瘦,松竹青葱。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若是有什么误会,就彻底翻篇吧。你也别伤心了,我们”
“休想!”
阮姣姣的话被那人猛地打断,她对上那双红底幽暗的眼,突然有些发咻。
好聚好散,不行吗?
炽热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徘徊,阮姣姣很是不适,她默默端起水杯,作鹌鹑状点水。
二人一时无言,他的视线一遍又一遍从他身上掠过,一层一层剥开她的衣,吞噬她的魂,漆黑的眸子像浮于表面的海水,毫无波澜,而又深不见底。
“那个……那个……我感觉我身体没什么大碍了,我能离开这里吗?我还有其他事……”
阮姣姣食指戳食指,颇有些尴尬的意思在里面。
徐怀清长睫微垂,半边身子隐在暗处,脸上看不清神色,声如珠弦,嘶哑道:“绝无可能。”
“我们应该两清了,我都失忆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阮姣姣想和徐怀清说清楚不是一天两天了,她都不计较了,徐怀清还在耿耿余淮什么?
“放过你?阮姣姣,你都忘了吗?”
徐怀清双手扣住她肩头,一滴一滴热泪滚落,长发搭在阮姣姣的大腿上。
放大的俊颜冲击着她的眼,陌生的气息倾袭而来。
“阮姣姣,容我……失理……”
徐怀清颤抖地抱住阮姣姣,彼此体温交融。他抱的很紧,那人冷冽的身里发出烫人的热几乎要烧尽阮姣姣的衣物。
他们皆能感受到彼此。她的身体镶嵌在他长臂之中,容不得她丝毫挣扎。
阮姣姣身上的青草香就在鼻尖,日思夜想的女子就在他怀中。
他们很合适,明明那么合适,他们曾经相爱过,他们曾经不止一次的救对方于危难之中……
苦久之后,一点施舍的好,都显得那么甜。
他想,这么多年的等待,这么多年的孤寂,这么多年的疼痛,终是给了一切一个结束。
这一切不苦。值得。
“徐怀清,自沉睡百年之后,我想过我们间的问题。”
二人之间的距离近了些,密不可分,呼吸可闻。
“我们……”
他知道,阮姣姣还是爱她的,她不是背信弃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