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爱之深,痛之怯(九)

作品:《我才不要破镜重圆

    “喂,女人!速把床榻让与本少主!”


    “你,下去!”


    小团子一翻身直接霸占了大半张床铺,留下一个矮小的背影。


    小团子嘟着小嘴大咧躺在床上,犹自哼着俚曲,得意洋洋掖紧锦衾。


    阮姣姣倚在舷窗畔,她身体不适,海上罡风又侵肌透骨,搅得她五内翻腾,强撑着支起眼皮。


    见那那小孩如此作态,索性将绣枕往窗下一抛,预留出黑蛋的小窝,蜷身便往榻上偎去,直接把小人往挤。


    “呕……啊啊啊!放肆!女人!你干什么!你……!”


    小团子被挤成小饼子,身体经受挤压,差点把胃里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


    “吵。”阮姣姣被声音炸的心烦意乱,一巴掌打在小团子脸上。


    这小孩子可爱是可爱,但是真是烦人,要是能安静点就好了。


    “啪!”清脆掌音惊破舱室寂静。


    小团子的脸瞬间红肿。他不可置信的摸向自己的吹弹可破的脸蛋。


    “女人!你太、太!!!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说出来吓死你!”


    小团子气的声音都在颤抖,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这种女人!


    实在蛮横无理!


    “女人!我命令你跟本少主磕头谢罪!你快点起来!本少主不准你睡!……”


    小团子伸出藕节般的胳膊,想要把睡着的阮姣姣拉起来。


    “快起来!……”


    “啧!唉。”阮姣姣直挺挺做起身子,满脸都写着“不耐烦”三个字。她此刻太阳穴突突作痛,恨不能将人丢去与墨轩同宿。


    这小屁孩真是撩人嫌,她现在头又痛又晕。叫他去给墨轩睡还不肯,就在这骚扰她。是该给小屁孩一点教训了。


    小团子见这女人居然起来了,脸上惊喜的表情还没褪去。


    接着,他就被阮姣姣倒抱住。下一瞬,阮姣姣素手一翻,径将那团子按在膝上。


    “女人!你这个狠毒的、蛇蝎心肠的坏女人!你跟本少主提鞋都不配!哼!最后还不是要乖乖给本少爷磕头谢罪!”


    阮姣姣收起她那一丝丝怜悯心。


    手掌啪的落下,啪啪声混着呜咽响彻舱室。


    “啊!这个无耻之徒!!!”


    白团子奋力挣扎,伸手想要捂住屁股。


    “啪啪啪!”


    “我恨你!我恨你!……”


    白玉团子的小短腿哒哒的想要挣脱开来,但阮姣姣钳制的很紧。


    小孩不听话,多揍揍就好了。要不然,到时候半夜闹腾她就不好了。


    “啊!呜呜呜……本少主不干净了……此仇不报非君子……你等着……等本少主恢复……”


    团子趴在她腿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的泪珠一串接着一串,如玉石珍珠滴落。发冠都都歪了,还浑然不觉。


    阮姣姣的腿上传来湿意,见团子鼻头通红,她的手上终究轻了三分。


    “我要睡了,你小声点。”阮姣姣说完这句话,几乎是倒头就晕。


    “呜呜……吸吸……”


    团子用力吸吸脸上的鼻涕,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痕,鼻头红扑扑的,脸颊似一团朱砂混在一起,洇出点点梅痕。


    “该死的,变小了,就是难以控制情绪!”


    “唉。”阮姣姣耳边似有小虫嗡嗡,她轻啧一声。


    白团子似见到洪水猛兽般,双目溜圆,眼底还含着荡漾的泪水,粉嘟嘟的唇紧闭,捂着屁股,面露惶恐之色,悄悄地挪走,远离阮姣姣。


    抱着衣衫,身高堪堪达到床榻,他踮起脚看着床上的阮姣姣,眼底闪过一丝怨怼。


    船体东南方,日月光照之精华,润草木,修人身。没了这处,他起码要再多苦修半日。


    “女人!本少主记住你了!看本少主恢复真身之后,你还这么打本少主!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拖出一个蒲团,就地打坐。月华如练透窗而入,在他周身结作碧色光晕。


    【滴!系统提示:由于宿主闺房有其他雄性生物,男主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为57】


    【滴!系统提示:由于一夜情也是情,男主徐怀清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为62】


    【滴!系统提示:由于被某某挤到,您的猛宠鄙视值+1,当前鄙视值为3】


    -


    翌日晨曦初露,阮姣姣被浪涛声惊醒。


    她一觉睡到大天亮,这几日晚上睡觉越发感觉温暖了,爽啊。


    只不过,怎么又睡到最里边?


    团子在蒲团上打坐,半边玉颊犹带红痕。见她转醒,立时蹦跳起来。


    “女人,你终于醒了,昨夜子时有贼!”


    到阮姣姣小腿的小团子,抱着蒲团出现在阮姣姣眼前,他用手帕擦掉鼻涕。


    阮姣姣的注意力被小团子高高肿起的半边脸,她手劲竟然这么大,都把小团子半边脸打成猪头了。猪头团子太可怜了。


    是她冲动了,再怎么样也不能把孩子打成这个样子。她心中罕见地升起些愧疚来。


    “你先别说话,我给脸上上些药。”


    小团子眼神一抖,后怕的后退几步,臀部并紧:“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哎呀,不是的。我是真的想要给你敷药。我昨天身体有些不适,你有一直在旁边闹腾,我不得已才……”


    阮姣姣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掏出她抠搜省下的金疮药来。


    小团子大眼狐疑的看了一眼这个女人:“你患病了?假的吧?你要还想打我就直说!”


    小团子捂住自己的脸,谨慎地护住自己的身体。


    唉,都给这孩子整出心理阴影来了。


    “我……中毒了。一到晚上,身体会变得特别累,特别容易困倦,加上我还有那么一点小起床气。”


    阮姣姣用手指比出一小点起床气。


    小团子嗤笑一声。很难想象,居然能在一个小孩脸上看出高傲与嘲讽两种情绪。


    “中毒了!哈哈……本少主还说我是玉冰花呢!你信吗?”小团子下巴高高扬起,鬼畜地摇头晃脑。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玉冰花不正好是解她的绝命散的吗?!


    此乃天助我也!


    “你真的是玉冰花?太好了!刚好能解我的绝命散。”


    阮姣姣眼冒狼光,揪出小团子的胳膊,一口就要咬了下去。


    她真的不想死。难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想放弃!


    “大师兄,墨师兄,你们快来!我找到解药了!”


    阮姣姣兴奋大喊。


    管她是假的还是真的,先握到手里了再说。


    但她并没有开心多久,因为她耳边传来一道呵斥大唤之后,舷窗外忽炸起金铁交鸣之声。


    从门帘下方,她清楚地看得见一双双布鞋。


    那两双白鞋定是徐怀清和墨轩的,但为什么还有几双黑鞋。


    徐怀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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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帘而入,素袍染血,长眉紧皱,剑气纵横间急喝。


    “姣姣,快走!”


    徐怀清提剑挡在她身前,他脸上的妆洗掉不少,露出白湛的肤色。身上的白衣沾上点点湿意。


    淅淅沥沥的小雨如绵针般下落,咸湿的海风被细雨吹散,大片乌压压的黑云盖日,不断逼近大地。


    “走,我们走到哪去?跳海吗?”


    阮姣姣看着少说有二十多人的高壮汉子,懵圈地问了一句。


    “玄天宗的大弟子竟然闯入我们碧落门的地盘,你们是什么意思!简直不把我们碧落门放在眼里!看来上次宗门大比,还是打的不够狠!兄弟们,让他们看看我们碧落门的力量!”


    壮汉声如狮吼,身壮如牛。肌肉之中隐约有一丝金光闪过。


    为首的正是先前阮姣姣在船上看见的娃娃脸壮汉。


    更让阮姣姣感到后怕的是,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有些道道极浅的剑痕。


    徐师兄的剑,她是见识过的其威力,居然连他的剑都划不破吗?!


    “玄天宗的小儿,我们碧落门死去的弟子,你们必须拿命来还!!”


    一大汉脸上满是狠厉,一双眼血红渗人。


    墨轩挥动长剑,直冲而上:“呵!你们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们,我师姐会死吗?!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家伙!”


    壮汉抬手格挡,另一壮汉一拳打在墨轩的腹部。


    墨轩提着长剑欲突击,反手想要格挡,但壮汉速度实在太快,一拳落下,被一拳击中腰腹,脚步踉跄后撤几步。呕出半口朱红。


    徐怀清见状欲救,可转瞬陷入重围。


    刀剑和铁板碰撞的声音环绕在阮姣姣耳边,这碧落门的大汉真的将□□锻炼到了这种程度。


    太疯狂了。


    阮姣姣看着被大汉包成粽子的二人,在旁边干着急。


    也不知道这里离霜寒岛还有多远,要是从这里游过去,还有生还的几率吗?


    她可是听说,海水可是又冰又冷。


    “女人,你不会准备跳下去?”小团子穿着阮姣姣的视线朝窗外看去。


    一望无际的幽蓝大海。


    阮姣姣趁乱快速把干粮收拾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墨轩一个后撤,拉住阮姣姣的手,往门外跑去。


    “玄天宗的,还想跑!拿命来!”


    大汉一脚直接踹向墨轩的后背,湿热的鲜血喷出,阮姣姣的手上、胳膊上,甚至脸颊上,都或多或少染上血红。


    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人咳血的阮姣姣,眼泪的流速大于恐惧的滋生,眨眼的瞬间,泪水就已经落了下来。


    “墨轩,你……”阮姣姣忙想为他擦去脸上的血,可身后的大汉又岂能让她如意。


    一个飞腿,把墨轩踹了三米多远,破窗而落。整个过程不超过一息。


    墨轩的手从阮姣姣发梢滑落过去,长剑应声而断,尖锐锋利的长剑在壮汉手中就如同蛋壳般,脆弱不堪一击。


    舷窗边破了一个大洞,阮姣姣附身向下看去,哪还有什么人影,只剩幽蓝的海面。


    阮姣姣抱住小团子,看着朝他们走来的壮汉瑟瑟发抖。


    她朝着远处的一人挑四汗,还丝毫不落下风的徐怀清道:“徐师兄,我们先走一步!”


    阮姣姣抱起团子纵身入海,咸涩波涛扑面而来。


    被人阮姣姣死死抱在在怀里玉冰鹤,吹胡子瞪眼:女人,你们走就走,还带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