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作品:《金钱关系请勿上头

    很多人觉得做饭很麻烦,大多是因为长长的流程。


    从采购开始,将所有原料洗净、处理,期间不知道要洗多少次的盘子跟手。结束后,还需要收拾打扫桌面、清洗餐具,到处都是油腻腻的活。


    但是,如果除去那些油腻的工作(比如使用一次性餐具),加上有人一起分担的话,做饭其实是一份很有趣的活动。


    特别对于小情侣来说。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一盘子菌菇,聂弋耳朵通红地听着对方的夸奖,身体上没有一丝劳累,只感觉手中的力量多到用不完。


    别说一条不知名兽类的前肢,再来十条他也能随随便便砍断。


    同样的一双在握着兵器的手,比起在战场上的杀气腾腾,现在则是多了许多克制。


    当然,如果有敌人来,想必聂弋手上的刀也是能化作利器发挥出应有的作用的。


    是的,无论是敌人还是战场,现在的聂弋,都可以心平气和地想起这些和前线相关的话题了。


    偶尔和伍莱聊天的时候,即使对方不小心提起只言片语,他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情绪崩溃,而是冷静地一带而过。


    也许,他已经学会接受一切。


    下次再和老师聊天的话,就向老师申请再一次的心理测试吧。


    飞快将手中的兽类前肢切块,聂弋手中暂时没有更多的活了,于是擦擦手打算问问自己的女友,还有没有需要协助的。


    没有的话,那就商量一下口味,正式开始烹饪了。


    聂弋抬头,还没开口就发现她脸色僵硬地盯着一处看,似乎那里有什么可怖的东西。


    眉头紧皱,聂弋浑身戒备起来。


    刚刚用来切菜的刀再次被握在手中,但姿势截然不同,气势也仿佛换了一个人。


    一秒钟,他已经移动刀白亚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五秒钟,确认周围没有埋伏和其他的危险。


    十秒钟,他开始往异常的方向悄悄移动。


    这里是未开发区域,植被状态维持着最初始的状态,树木基本上都是野蛮生长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简直就是天然的藏身之处。


    但毕竟仍然在克兰恒星的范围内,不会有大问题。


    聂弋心中谨慎,但没有想太多,只身走向前去。


    风声混合着树叶的摇晃声,在野外一切声音都被放大又缩小,听得十分模糊,聂弋耳朵动了动迅速辨别了方向——东南角!


    飞身跑去,一脚将路上的石头踢到大致的方向,准确地砸到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一阵熟悉的,让人头皮发麻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黝黑而坚固的外壳,锋利多刺的肢节,头顶上复杂繁多的复眼,夸张到极致一口就能吞下半个人的口器——是虫族!


    克兰恒星上出现虫族了!


    不可能。


    聂弋的第一想法是绝不可能,前线的战争进展很顺利,否则老师也不会有时间关注他的身体指标。


    更何况克兰恒星是军属的安置后勤星,哪怕再灭几座星系,都轮不到克兰恒星做战场。


    聂弋思绪翻涌,如果是之前的他,早已飞身向前和虫族打在一起,即使他没带机甲,贴身肉搏也绝不手软后退。


    但不知怎的,聂弋的腿像是灌了水泥一样沉重。


    残肢断臂,血色漫天的场面在他眼前仿佛又划过,连遗言都没留下的队友就那样消失在他面前,而他却无力去做什么。


    杀了一千只一万只虫族又怎样,他还活着,这就是最大的罪,是他无论如何都赎不清的罪。


    聂弋跪在原地,汗水止不住地从额头低落,只觉得有什么要从脑子里钻出来一样让他的脑袋疼得要裂开。全身都在叫嚣着痛苦二字,肌肉痉挛到好像全身的血管都要爆炸。


    手腕上的监测设备疯狂地开始报警,但聂弋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一刻无疑是危险到极致的。


    虫族除了女王有一些理智,其余的战士全都只有战斗本能——这是所有人类都知道的常识。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遭遇虫族,要么杀了它们,要么只能等死。


    现在最强的战斗力已经倒下,还有谁能阻止那只虫族呢?


    它仅仅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形和可怖的外貌就有足够的威慑力。


    普通人,即使有一些力量的普通人在它面前都无能为力。


    虽然按照常理来说,虫族在遭遇人类的瞬间就应该冲过来才对,但几分钟过去,它仿佛忌惮着什么一动不动。甚至如果不是聂弋跑过去用石头吓到了它,它都不会现身。


    只是虫族终归是虫族,骨子里的野性和弑杀是改不了的。


    唯一能对它造成威胁的战斗力“消失”后,它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一步步地向聂弋走近。


    “嘶——”示威的喊声响起。


    聂弋仍未从痛苦中脱离,他似乎什么都听不到。


    那只虫族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复眼冷漠地转动,下一秒,它举起了前肢,比任何冷兵器都要锋利的钩爪轻易可以划破所有哺乳动物的皮肤——自然也包括人类。


    “滚开!”呵斥声传来。


    虫族的动作顿住,一个白色的身影由远及近。


    喊叫声并不是它停下的主要理由,伴随着呵斥声一起传来的,还有枪炮的声音。


    它对这声音极其敏感,甚至在听到后直接跑开躲藏了起来。


    不知道它会不会返回,用礼炮把它吓退后,白亚立马跑了过来。


    她刚刚已经联系了铁公鸡,相信援救很快就能来。毕竟这可是聂家的大少,比起克兰恒星本地复杂到自己人可能都判断不出来谁更有用的多种警卫系统,这种时候聂家靠谱多了。


    所以,他们只要躲避一段时间就好。


    白亚不敢想如果因为“约会”导致聂家大少在这里受伤甚至死掉,自己会死得有多难看。


    完全摒弃掉什么人设形象,她把聂弋从地上薅起来,半抱半拖地将他往来的方向带。


    绝境中人真的会暴发出无穷的潜力,仅仅两分钟,她就拖着聂弋走回到厨房区域。


    和平时相比,这两分钟自然是超常发挥。


    但对于虫族来说,这和慢动作没有区别。


    只依靠本能行事的动物,往往有着敏锐的观察力。


    躲藏在暗中观察了这一会,它就察觉到了双方的武力差距,以及自己掌握的优势。


    很快,它再次出现,并且和之前的试探不同,带着满满的恶意。


    高速移动,不带任何掩饰,甚至嘴巴张开露出威胁的嘶嘶声。


    弱肉强食,它可不会放过虚弱的猎物。


    危急关头,白亚无可奈何猛地回头,从聂弋的手中抠出来的刀被握在手中,瞄准虫子的方向,用力一挥。


    一秒,哪怕只有一秒也好!


    刀很锋利,在聂弋的手中切肉也仿佛在切菜。


    但在白亚手中,即使扔得很准,却也只是在虫族坚韧的外壳上留下了浅浅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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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痕而已。


    但那只虫族再次停下了。


    虽然没有伤口,可是被打到还是有感觉的。


    和别的虫族不同,它谨慎得过了头,当即再次停了下来。


    白亚为自己争取到了不止一秒,也许能有十几秒的时间。


    十几秒可以做什么?她这样的普通人即使爆发,也无法逃多远。


    普通人类跟虫族相比,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距离都是天堑。


    白亚知道自己现在可能来不及等聂家的人了,指望本地的武装力量更是不可能,营地里其他人来了也只是送死。


    所以,她转头看向还在梦魇里的聂弋。


    战后PTSD,对于战士来说是最常见的心理疾病。


    为了接聂弋这一单,白亚看了很多的资料,研究了非常多的病例。


    聂弋这种属于最严重的,甚至到影响日常生活的地步。


    普通的士兵,只能退伍,定期服用医院开的药物,长期远离战场的话,慢慢也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可是聂弋属于能力超强,强到抛开家世也有人希望他能回到战场的程度。


    他知道,其他人也知道,所有人都在努力试图治愈他。


    在白亚的帮助下,聂弋的病情确实在好转(虽然但是,白亚认为医生的药才是其关键作用的)。


    只是现在再看,似乎并没有好太多。


    只想赚钱,不想惹麻烦,白亚本想本本分分扮演好女友的角色。


    现在死到临头,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下定决心,趁着那个有什么毛病的虫族还没反映过来,白亚骑到了聂弋的身上,将脸贴近,眼神坚定,开口确却是带上了哭腔:“聂弋,救救我!”


    “我不想死在虫族手里……之前是你救的我,现在再救我一次好不好?”


    因为紧张,因为害怕,一向温柔的嗓音变得颤颤巍巍,语气里的哽咽更是加重了她此刻的无能为力。


    聂弋的发抖,停下了。


    白亚低着头,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泪水一滴一滴地从眼眶滑落,滴到了聂弋的脸上:“阿弋,阿弋……”


    “求你快点醒……”


    聂弋觉得自己在做一个看不见尽头的噩梦。


    他悬在漆黑的空中,脚下是无尽的深渊,深渊内,数不清的虫族组成了天梯,摇摇晃晃地即将挣扎出来。它们挥舞着前肢,嘶吼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聂弋撕碎。


    可是他却一丝力气都没有。


    渐渐地,他开始下落。


    落入无边的黑暗,落入虫族包裹的地狱中……


    “阿弋,阿弋……”


    是谁在呼唤他?


    聂弋挣扎着,挣扎着,漆黑的深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有什么打在了他的脸上。


    是冰凉的雨水。


    地狱,也会下雨吗?


    也许是病得够久,也许白亚的声音够响,也许是人类的呼救声让他回想起什么。


    聂弋睁开了眼睛。


    没有恢复力气的双手在肌肉记忆的帮助下抬了起来,从怀里将“审判”的钥匙拿出来,指纹确认,启动。


    “审判”一阶段——武器状态。


    可惜,他的力气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被长久的战争生活摧残的精神,没有完全养好的心里状态,二者叠加体现在生理上,就是这样致命。


    “审判”掉在了地上。


    好在,有人伸出手握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