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哥谭的罪犯们发现该死的蝙蝠义警数量加二，简单的数字增加对违法交易带来的确是实打实的严重打击。


    卡罗琪对此深有感受。她上下学时路上用不怀好意的眼光打量自己的人渣，最近少了很多。


    卡罗琪是一个住在犯罪巷附近的、出身并不富裕的女孩。就和无数这里的孩童一样，她的父亲酗酒、吸叶子，偶尔有点小钱便出去赌一赌。


    她的父亲总是会在喝醉了之后，用熏臭的大嘴故意朝卡罗琪哈一口气，看着女孩想要逃离又不敢的模样。在他烂到泥巴里的人生里，卡罗琪带给他的权力感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


    这还只是好的，严重一点，他在嗨了以后，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暴打一顿卡罗琪，不过卡罗琪并不会还手——她只是一个瘦小的十二岁小女孩，无法斗争过成年人。


    还手的下场不是她能够承担的。


    只要不是被拖到小房间里就好，那种地狱的遭遇她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年复一年的凌辱总是在女孩身上留下青紫的淤青，而女孩只是在上学的时候，穿着反季节的衣服，遮盖着自己的伤痕。


    细数着自己仅剩的那点尊严，卡罗琪拒绝了和同班的女孩走太近——会被发现的，自己身上的疤。在犯罪巷附近的孩子也如这个糟糕的名字一样，太过早的学会欺负弱小。


    班上大部分孩子都有着自己的小团体，不会轻易让他人融入，卡罗琪在来到这所学校的第一天没能够讨到其中的小团体的欢心，便渐渐一个人形单影只。


    有时候，看着别人在体育课上一起坐在一起聊天，卡罗琪看着自己手上昨晚又被摔出来的紫色，只能够用手扣扣地上的泥土，然后默默坐到一边，发呆打发时光。


    有一个家境稍微好一点的女孩，没看到卡罗琪在那里发呆，直接朝她手背上来了一脚，随后诧异地转头看向卡罗琪，好像在说：你怎么在这里？


    卡罗琪这时候都会低下头，然后说句抱歉，捂住自己手背上的青紫，转身向又一个空无一人的角落小步跑去。


    她有注意到那个女孩想和她说什么，但是她选择充耳不闻，匆匆离场，没有犯错，却认了错。


    卡罗琪瞟到那个女孩身上穿着自己前些天在商业街旁边看到的裙子。那是一条白色的，带着樱桃碎花的连衣裙，卡罗琪很喜欢，她的妈妈还在的时候给她买过一点樱桃吃，不贵，晚上的打折处理货。


    但对女孩来说那也是弥足珍贵的，是卡罗琪第一次吃到樱桃，也是最后一次。


    不久后，在卡罗琪妈妈晚上出去揽客的某一次，卡罗琪清楚记得，妈妈在那次因为没带钥匙，便叫卡罗琪把钥匙送到门口。在门口不只有母亲，还有母亲的客人。年幼的卡罗琪知道自己的生活费用是怎么来的，她没有资格怨恨母亲这样做。犯罪巷里的女人们好像极容易被生活亲手擦上劣质口脂，变成疲劳的老夜莺，在夜里，在街边，为了活下去，声嘶力竭唱着呕哑嘲哳。


    飞嗨了的父亲回来，看见在门口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怒不可遏！


    就算他知道自己喝酒的钱、自己玩乐的钱、自己享受的钱是怎么来的，他也不在乎！他只知道他的女人给他正大光明的戴了帽子！如果背着他还好，他会睁一只闭一只眼，但开始在疯狂已经攀爬到男人可怜的脑子里时，这愚蠢的贝戋货居然敢在他面前乱搞！


    真是不想活了！


    客人看见这番场景，早就顿感不妙，连之前的定金都没要回来，直接脚底抹油溜了。


    大街上的夜莺不是没有了！他犯不着在这里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出头。


    真是晦气！卡罗琪听到那客人一边骂一边跑。


    但是她没办法骂他一顿了，她现在要紧的事是去保护自己的母亲。不管她是做什么的，没有她卡罗琪甚至无法长大。


    她哀求着，怒吼着，发出生平以来最大的声响，恐吓威胁着面前面目可憎的厉鬼，但是没有用！那只鬼还是一次次击打女人的头颅，卡罗琪扑上去！用自己干瘦的身体挡住母亲的头，企图挡下大部分踢打。


    但是那只鬼又扑上来撕开卡罗琪，用酒瓶朝着女人的头又重重来了一下。卡罗琪立马看见妈妈的头破了好大一个洞，红色的血源源不断，像是在宣告母亲的命运在此该结束了。


    一个可怜可悲又麻木的夜莺在此停止了歌唱。


    多么平凡的一幕啊！在这犯罪巷子里每天都要发生多少遍啊！


    日落的手，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嚎啕大哭。


    父亲在殴打完又昏沉跑到房子里面睡去了。被吵得烦了，一个酒瓶被砸出来，碎在地上。


    女孩还是在哭，像是要把这几年的沉默都消耗掉。


    但是地上的红色止不住了。


    ＊


    现在的卡罗琪还记得那颜色，不过当初那么响亮的哭嚎声确实再也发不出来了，现在女孩也不大哭，只是在每年生日的时候怀念那樱桃的味道。


    甜甜的，很好吃。


    真的很好吃。


    要是她也有一条那样的裙子，会不会每天一醒来就会闻到樱桃的果香呢？


    ＊


    一个又一个灰色的下午，卡罗琪在放学后一个人往家走。


    她还算幸运，在韦恩慈善机构的赞助下被安排到遗孀溪小学上学。


    卡罗琪一边默默听着其他同学在路上谈论着最近转来的热点人物——首富的孩子，韦恩兄妹俩是如何如何身世显赫、口含金勺，一边自顾自幻想着自己怎么才能够穿上那条白裙子。


    等红绿灯的时候，背着空荡荡的瘪书包的卡罗琪看到了街边一辆黑亮的自己不认识的豪车降下了窗户，好像是在等车的时候开窗透透风。


    里面的人不大，黑色的微卷发被气流带起，划过眼睑，车里的女孩随意的朝外瞥了眼，冷淡的样子不能够阻挡她的傲气，并更凸显她的漂亮精致。那双蓝绿的异色瞳孔带来奇异的美感。


    卡罗琪不禁摒住了呼吸——那条裙子！虽然跟踩到她的女孩身上的不一样，但是！但是更加精美漂亮的樱桃裙子！


    卡罗琪不由痴痴的看着车窗里女孩的衣服，想象它在自己的身上时的样子，这时，那个女孩好像感觉到卡罗琪的视线，朝她看了一眼，随即女孩对卡罗琪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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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美……卡罗琪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笑，她有些慌张地低下头错开视线。


    她突然感到自己配不上那条裙子了，卡罗琪犹豫了好久，还是在心里把自己的脸换了下来，把裙子还给那个女孩，


    自己还是什么时候去看看超市里有没有临期的樱桃吧。


    自卑和自尊相互纠缠，把卡罗琪紧紧定在了地上，直到红灯闪烁，那辆黑车走远以后，她才又看向前方。


    她好耀眼，我也想……成为那样自信的样子。


    ＊


    艾莉在第一天上学，没事什么好说的，这里的知识她早已学过，不过她还是装出一幅认真的模样——毕竟第一天就被老师拿自己当借口去和自己那风流倜傥的父亲调．情可不是艾莉想看到的。


    别误会，她只是不想在兄弟姐妹的赌约输掉——到底是怎么样的义警才会在夜巡的时候提出这么离谱的赌约——布鲁斯是否会在深夜接到年轻教师的电话，探讨孩子的教育问题，顺便探讨一下人生哲理问题。


    这不止发生了。不管是迪克还是提姆，在这之前都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艾莉·面无表情：哇！父亲你真是哥谭X魔！


    达米安为此在夜巡的时候和夜翼以及红罗宾大吵了一架，嚷嚷着父亲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人，父亲不可能这么轻浮的话语。


    但是艾莉瞧着我们的暗夜骑士，怎么突然在内线里沉默了。


    艾莉：有种不祥的预感


    ＊


    卡罗琪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有些庆幸父亲不在这里，不然自己今晚可能会很晚都不能睡着，他在醉醺醺的时候，最容易发生点不好的事了。


    冰箱门被轻轻打开，卡罗琪查看了一下，还有一些腌黄瓜和已经过期两天了的面包片。


    家里没有微波炉，又很久没有交过电气费了，现在他们家能够亮起来，是因为卡罗琪偷偷的接了隔壁一个不怎么回来的黑bang老大家里的电路，卡罗琪在做这件事的时候紧张到好几天不敢经过邻居的房门。


    敏感的女孩感知到了对面的人应该是有点知道自己干的事，但是奇怪的事是他就当作若无其事一样，熟视无睹卡罗琪偷自己家的电。


    是一个奇怪的凶凶好人，卡罗琪决定不再觉得那个红脑袋的老大的红罩子难看了。


    不过因为知道这些，卡罗琪还是能省就省，不好意思用那么多电。所以今晚，她接了点水烧开，便当做热源热了半根酸黄瓜，切了点夹着冷面包吃了。


    生存不是生活，这个贫瘠的房间可没有暖和的晚饭，


    在又一次无所事事，摊在啤酒瓶碎片傍边的床垫上，卡罗琪又一次想起了今天惊艳到自己的裙子。


    那条裙子，真好看。


    她站起来，将扯破的床单随便拉扯裹在身上，模仿着裙摆飘扬的飘逸。


    她站起来，将扯破的床单随便拉扯裹在身上，站在一地狼藉里，幻想自己穿着那条白裙，在鲜花里转圈起舞。


    ＊


    窗台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它柔软的尾巴灵活的晃着，粉红的眼睛冰冷地看着。


    一个少女的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