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作品:《摄政王的白月光回来了

    高楼之上响起一阵惊呼,身着红衣的娘子捂着脸不敢看下面发生了什么。


    顾笙只觉自己身子一轻,便已经落入一个怀抱中。


    她下意识紧闭双眼,等再睁眼时刚好对上庄南洲冰冷的双眸。


    几天而已,又是长达五年。


    庄南洲将其扶正,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斜睨道:“小心为妙。”


    他语气向来冰冷,不带任何关切,似乎就是顺手的帮助。


    扶光站在一边低垂着脑袋心想,按照摄政王以往的性格实在不是会救街边一女子的程度。


    谢祈年虽被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过来。


    他抬头望着上面,有人认出了庄南洲的身份,惊呼着:“参见摄政王。”


    原本只是想趁着元宵灯会讨个夫婿,没想到竟然冲撞了摄政王的贵驾,他们想起京城中对于庄南洲的流言,立刻跪了一地。


    扶光俯身询问道:“王爷您看?”


    庄南洲并未在意,他实在不是凶神恶煞之人,便道:“无碍。”


    那些人得了赦免,这才赶忙退下。


    谢祈年上前行礼道:“多谢王爷出手相救。”


    他们二人算是一同长大,但关系不算密切,但也不算敌人。


    庄南洲只是轻微点头,算是承接了善意,又抬眸看向站在原地的顾笙。


    “你...”


    他刚开口,就被谢祈年打断:“这位是府上远亲,近来借住在我府上。”


    庄南洲探究的目光流连在二人身上,随即了然:“孤男寡女,还是小心礼仪。”


    谢祈年刚想说误会,就被顾笙行礼打断:“谨记王爷教诲。”


    此番算是认下了与谢祈年关系密切,庄南洲冷哼一声,没再多说便先行离去。


    不自重的女子,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兀自想着。


    顾笙看着他离去背影,心下冰冷,夫妻三年,他们似乎做了一回最亲密的陌生人。


    哪怕重逢,她也不知该与他说什么。


    既然命运让二人彻底分开,那她选择接受天意。


    谢祈年察觉到方才顾笙没有否认二人的关系,耳朵红了一片。


    顾笙没有注意,只觉得身心俱疲,抬眸道:“我们回吗?”


    谢祈年立刻回应:“回。”


    他很喜欢这个字,好像那家中有人在等着他回去一样。


    至于顾笙,遇着庄南洲这事就好像过眼云烟,很快就过去了。


    一日晨起,她在谢祈年书房外徘徊。


    小厮在为谢祈年研墨,抬眸看见姑娘倩影,立刻道:“大人,这顾姑娘似乎想找您?”


    写字写的入迷的谢祈年立刻抬腿去请,心中又懊恼竟然没注意。


    顾笙看着他忙前忙后又是添茶又是搬凳子,似乎想起了当年。


    那时,她还尚未出阁,在相府屏风之后躲着。


    其实她也并非自愿,而是相爷有意将自己许配给年轻有为的谢祈年,谢祈年衣冠楚楚,一派丰神俊朗的公子模样,他穿着一身白衣坐在长厅中。


    相爷问他,对洛笙印象如何。


    他答,相府小姐聪慧端庄,自是极佳。


    可那时她便知晓,他口中的顾府小姐指的大概是洛晓,聪慧与端庄二字实在与自己不符。


    人人皆是如此,将自己与洛晓放在一处,也许人们都会选洛晓而并非自己。


    后来她不顾阻拦离开了前厅,后面他们说了什么她便不清楚了。


    之后她听闻洛晓倾心摄政王庄南洲,她那向来自私阴暗的内心告诉她,从前她的东西都被洛晓抢走了,若是如今她抢走她心爱的男人呢?


    只是她也没想到庄南洲会答应,这三年也如白驹过隙,转眼就过去了。


    反正是自己强求来的,顾笙觉得不能怪别人,要怪就怪自己。


    回神之际,谢祈年正期望的看着自己。


    “什么?”顾笙疑惑的又问了一句。


    谢祈年再次涨红了脸重复道:“若是那贺今野当真绝情寡义,若是你觉得那婚约很重要,若是被...被休弃对你而言很受伤害,我...我愿意你一直住在都尉府,若是你喜欢我...”


    他从小的教养似乎让他说不出更加露骨的话,顾笙却无悲无喜的直接道:“不必。”


    谢祈年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半天才眨眼道:“什么?”


    他一身红白相间的衣袍,一条镶玉抹额束在发间,当真芝兰玉树,如今他迟钝的表情更加可爱,可惜顾笙无心欣赏。


    “我说,谢都尉大人好意,顾笙生来只是民女,不敢攀附大树。若是贺今野背信弃义,我想要一笔赔偿金,用于自己做点小生意。”重来一次,顾笙不想再和任何人扯上关系。


    身为相府女儿数十载,又身为摄政王妃三年,她外面看着光鲜亮丽,实则没有半日是欢愉的。


    她也曾想过,若是能重来一次,她更希望做个与任何人没有关联的人,安安稳稳的生活。


    既然老天爷给她这个机会,她自然没有重新扎进富贵窝的道理。


    还好晋朝民风开放,女子亦可经商。


    谢祈年尴尬的收回了目光,他似乎有些木讷,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随即想到既然顾笙不会为了一个男子要死要活,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他不就是怕顾笙伤心欲绝才如此提议的吗?


    如此想来,他立刻道:“赔偿金一说...似乎自古没有。可是若是他背信弃义在先,要一笔费用自是没问题。”


    顾笙点点头,也算放下心来。


    这一世少了那洛晓在自己耳边多嘴多舌,似乎日子都过了快了一些。


    她不想逼着贺今野如何,总之那是原主的婚事,与自己无关。


    听说尚书心仪贺今野做女婿,那么她即便不登门,贺今野也会着急。


    天刚蒙蒙亮,都尉府门前便有一身影来回摇晃。


    门卫见了疑惑,问道:“你可要找谁?”


    贺今野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笑笑。


    他其实长得很俊,就是常年吃的不算饱而导致身量瘦弱,不太有男子气概。


    “我想问问,顾笙是住这里吗?”他踮起脚朝着院子里看了看。


    都尉虽官职不算大,可是谢家家底厚实,谢祈年又是正室所出最小的儿子,所以他的府邸阔气些也说的过去。


    只是贺今野不禁有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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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他寒窗苦读数十年,如今也只是个通判,而且府邸也不大,还不在京城任职。


    可谢祈年就是投了个好胎,便能拥有如此顺风顺水的人生,他怎么可能觉得舒服?


    门房里头一串,心想这是那位顾姑娘家里来了人,他们都见过这位顾姑娘,挺好的女孩就是不爱说话。


    “快去通传。”


    顾笙知晓有人来找自己的时候,正在看银翘刺绣,这也是她不会的,从前只见继母教过洛晓。


    顾笙疑惑着:“找我吗?”


    出去一看才知道是贺今野,她也不急只是将人请进来,没问要做什么。


    很多时候她越着急,或许对方越觉得自己手里有筹码。


    她知道,尚书那边已经在联系他了,此事谢祈年回来说过。


    贺今野东张西望的看着顾笙住的院子,这是一个单独的院子,清净幽雅,很像正派大小姐会拥有的地方,这里头伺候的下人也有几十个。


    贺今野不自觉的说话带了些羡意:“阿笙,你住在这,习惯吗?”


    让他乍一从书院搬到府邸,也是不习惯的。


    顾笙却没觉得有什么,从前她的院子是这里的几倍。


    “还行,找我有事吗?”顾笙给他倒了茶,毕竟现在还指望从他身上拿钱。


    贺今野咂咂嘴,这才将茶水品了一口,他突然睁大了双眼道:“这是西山玉露?”


    书院里得过一次御赐,便是西山玉露,他们得了一点争相尝了尝,这东西是贡品,不是回回都能喝到的。


    顾笙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那时候这东西都跟不要钱似的送进摄政王府。


    见顾笙这般冷静,贺今野真算是有些吃味,仅仅是长得漂亮,就能在都尉府如此享受荣华富贵,看来平时谢大人对她很好才是。


    那么婚事...


    贺今野装作为难片刻,道:“阿笙,如今你在都尉府活的好好的,那谢大人年轻有为,既然对你这么好我也放心了。”


    顾笙目光直勾勾打过去:“你放心什么?别人替你照顾未婚妻,你很放心?”


    贺今野一愣,立刻道:“这话说得,只是小时候的玩笑话,怎么就是未婚妻了。”


    顾笙指着他怀中的东西:“这是定亲书吧,你今日拿来想做什么打算?”


    贺今野身子一僵,他怀中抱着的包裹很轻,但如今成了他的烫手山芋。


    从前贺顾二家定亲时,特地手书一式二份,贺家一份顾家一份。


    毕竟是贺今野自己的婚事,当年外出求学便带在了身边,那时候他是真的认定了顾笙是自己一生挚爱。


    可是来了京城多年,见惯了浮浮沉沉,如今让他再娶一个乡野村姑,实在是有些为难他。


    如今见顾笙不做掩饰,索性直接拿了出来道:“当年一式两份,今日我便是想还给你,你也年轻,何必将后半辈子依靠在我身上。”


    他眼睛一转道:“如今你有所不知,尚书府小姐倾心于我,我这功名来之不易,若是不听从尚书府安排,恐怕也会被穿小鞋,你能懂吗?”


    他打定主意顾笙不懂里头的弯弯绕绕,他温热的手掌握住顾笙的手背,一副为了她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