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两个人？


    不待祝奈疑惑，那管家便手持一本书册念起。


    祝奈慌乱地展开纸张，用笔蘸了墨开始在纸上写起字来，但她不习惯用毛笔写字，速度很慢。还好管家读的速度不快，祝奈将将能够赶上。管家停下后不久祝奈也放下了笔，抬头看向上面的人。


    封珩眉头微挑，淡淡道：“写完就过来念吧。”


    祝奈闻言，拿着自己写的纸走到他面前行了一礼，随后轻声念出纸上的字。流畅清晰，一字不落。


    封珩一手虚虚握拳撑在脸侧，她念到一半毫无错处时，他眼神微动。待祝奈念完，他伸出手，祝奈双手将自己写的东西递上去。


    封珩第一眼看见的是写得歪斜的字，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随后看见几个他从未见过的字和奇怪的标点，眉头微皱，将她的字展在她面前，指着冷声问道：“这几个是什么意思？”


    糟了，忘记古代没有标点和简体字了。


    慌乱间，祝奈迅速组织好语言：“回王爷，这是小的自创的字体，叫简体字，笔画简洁，更易抄录。”祝奈用手指着一个逗号解释道：“这是小的自创的符号，名为标点。因小的句读不佳，便借此来提醒自己。”


    “有点意思。”他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一旁的管家，抬眼看向那仍在抓耳挠腮的男人，往那方向微微抬颌，管家便了然地上前去看了一眼，随后转头朝着封珩微微摇头。


    而后封珩站起，整理了衣袍上的褶皱，抬手指了指祝奈道：“就她了。”随即看向那矮桌前的男人，对管家道：“给点银钱打发走吧。”


    管家躬身应下。


    祝奈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愣在原地。


    成了？


    那领她过来的男子伸手引了一下说道：“你随莫管家走，他会给你安排住处。”


    “是。”祝奈行了一礼，应道。


    管家先带她去登记，问及户籍文书时祝奈用起一贯的话术：“我父母双亡，姑妈将我身上钱财扣下后将我赶出家门，户籍文书由姑妈保管，不知所踪。”


    那管家听完，眼中露出一丝怜悯：“那便写下姓名，届时禀告王爷为你重造文书。”


    祝奈大喜，抬笔写下“祝奈”二字。


    登记完后，管家带她熟悉府中环境。先将她带到了她的住处。


    房间不算大，但物品一应俱全。进门便是一扇窗，窗下放着一张桌子并几张凳子。进门左边是床，一个衣柜在床尾处。


    “当初不知会是位姑娘，下午我遣人给你搬张梳妆台来。”


    “多谢莫管家！”祝奈道谢。


    莫管家带她去了别的地方。她住在一进院中，离封珩的书房只有几步路，屋后是下人用的耳房，分男女。祝奈屋前有个小园子，虽已入秋，但地上花草的长势仍十分喜人。


    与祝奈先前那漏雨透风的破屋子来说，已经十分好了。祝奈十分满意自己的住处。


    而后管家给她拿来了几身衣裳，都是青灰色的圆领窄袖袍并两条腰带，最下面还有一条夹棉比甲。


    管家解释道：“没想到会有女子前来应征书童，便照着男子样式拿了。”


    祝奈接过。虽布料不是十分的软，但也比身上这件满是补丁的衣裳好多了。


    “多谢莫管家，足够了。”


    安顿好祝奈后，莫管家便离开了。祝奈简单收拾了一番，将衣裳换上，将头发梳理整齐，用灰色发带将头发梳成了个半扎丸子头。因这原主每日都自己梳头，因此动作十分利落。


    时间还早，祝奈拿出藏在枕头底下的背诵手册，翻到其中一页开始默背起来。她先前背过这个部分，所以只复习了片刻便叫出了系统。


    “系统系统，我要背书。”


    【好的主人。在主人使用前还有一个注意事项，主人一天仅有一次背诵机会，获得知识点对应的线索后，该知识点将会自动从书中抹去】


    “意思就是使用次数也有限制？”


    【对的，主人】


    祝奈翻了翻书，这要背的还真不少。


    “好的我知道了，现在开始，我要背的是矛盾的普遍性。”


    说完，祝奈便流利地背出一大串。


    【恭喜主人背诵完成，获得《封珩的厌恶清单》，当出现清单上的物品时，清单会自动弹出】


    祝奈眼看着书上的字消失成为空白。


    “我想查询现在的情感值。”


    【好的主人，正在查询中......】


    【情感值：-10%】


    “欸不是，怎么还能负呢？”祝奈看到眼前闪烁的数字，忍不住从床上跳起。


    系统没有回答，过了一会眼前的数字消失了。


    【系统无法回答其他问题，那么，下次见吧】


    系统留下一串冷漠的声音便消失了。


    傍晚祝奈用了晚饭后便被叫去了书房。


    第一天上班，老板还是臭名昭著的反派，祝奈手脚都有些发软。


    封珩的书房，进门入眼先是一大面屏风，透着后面矮榻茶几的轮廓。那位面上有疤的精瘦男子将祝奈带入室内，右转进入书房内。


    若说刚进门还有些清雅的感觉，那么这书房就只有压迫感。


    右转后最先看见的是贴墙高高的两面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地全是书。两座灯盏放在入口处，下移便见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书桌上有一叠卷册以及笔墨。


    书桌旁的地面上滴了两滴疑似血迹的痕迹。一个小厮进来，跪在那处擦了擦，起身低着头弓着腰快步走了出去。


    而祝奈的老板——封珩，此刻就站在书架旁的一面柜子前。听到有人进来，他转过身，手上的东西泛着冷光。定睛一看，是一把短刃，封珩此刻正拿着一块绢布轻轻擦拭。


    他抬眼看了一眼祝奈，将短刃放进抽屉里关上，走到书桌后坐下。


    他今夜换了一件月白色束腰衣袍，身形十分高大，宽肩窄腰，半束起头发，看起来竟有些书生的文雅气。腰间仍佩着那枚玉质温润的玉佩，红色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但是他一开口，那股文雅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展开一张纸，看向祝奈，上挑的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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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凤眼看着她，眼中带着几分肃杀，冷冷道：“愣着做什么，过来磨墨。”


    “是。”祝奈被看得发毛，匆忙应下，快步走到他右手边。


    原主先前应当是练过字，当初考核接触到毛笔的一瞬间祝奈就依照肌肉记忆拿起了笔，但这么多年没练，多少有些生疏。


    祝奈僵硬地倒了一些水在砚台中，一手扶住砚台一手拿着墨轻轻研磨起来。


    身旁的封珩抬眼看了一眼她的手后，转头拿起笔，沾了沾墨就开始在纸上写着什么。祝奈全程垂着头不敢乱瞟，生怕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铜炉里燃着熏香，冒出丝丝缕缕的白雾，满室寂静，那位精瘦男子就直直地站立在封珩身旁一步距离。


    因为太过紧张，祝奈忘记停下，手一直打圈磨着墨，直到身旁传来一声不耐。


    “停手。”


    祝奈好似才回过神来，忙将手中的墨抬起一些距离，拿起桌上的一块干净棉布将其包裹后放回原位。而后向后退了一步，“扑通”一声跪下：“奴婢知错。”


    “念你初次上手，便饶你一命。”封珩冷声道。说话间已将手上的宣纸折了几折，装入一个信封中，在上压了个火漆后递给那位精瘦男人，“周宿。”


    那名精瘦男人闻言，上前一步接过，应了声“是”便出去了。


    此时室内只有她和封珩两人，更紧张了。祝奈仍跪着，垂眼看着地面，还有一丝未干的水渍。


    “去后面的书架上拿《盐铁论》来。”封珩低头看她躬气的脊背，淡淡道。


    祝奈颤着声音应下，手忙脚乱地起身。她身上的衣袍本就偏长，加上过于紧张，半起不起的慌乱间，不知哪只脚踩到了垂在地面的衣角，一个突如其来的踉跄，将祝奈的身体猛地拉下。


    眼看身体就要砸向地面，祝奈的自保意识让她下意识将手伸向了身旁的书桌，下意识地想抓住什么。手掌不慎碰倒了桌上堆叠的书册，倒塌的书册又将盛着墨汁的砚台推向桌边。


    “哐当——”


    祝奈撑住了身体没有倒下，却眼看着砚台重重地砸在地面，墨汁在空中划过痕迹，然后染黑了祝奈眼前的一块地面。


    祝奈脑袋一片空白，身体保持着一手扶住桌面的动作僵住。眼睛顺着乌黑的地面上移，一块月白的布料被溅上了星星点点的墨汁。


    再往上，便是腰间佩着的红色的流苏和玉佩，和......要冒出火的一双眼睛。


    “嘭——”


    祝奈被一只大手猛地扼住脖颈，背脊重重地撞上书桌，整木雕刻成的红木书桌发生轻微的位移，摩擦地面发出难听的声音。


    祝奈的脊背火辣辣地疼，但更令她难受的是脖颈被扼住的窒息感。


    封珩的脸离她只有一拳的距离，她能清楚地看到他脖颈处突起的青筋，也能看到他脸上的因牙关咬紧而突起的骨骼，还有那双没有什么变化，但十分狠厉的眼睛。


    祝奈的头被迫抬起，她的脸此时因血液流通不畅而通红。


    “奴婢、奴婢知错。”祝奈绝望地看着他的眼，吃力地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