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2号”


    小插曲过后，轮到下一位同学进去测试。好像是改革派某个长官的女儿，看着怪眼熟的。


    只见她出门也拿出了一张报告单。也不遮掩，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摆着。


    精神力：S


    体适能：C


    等候区外的所有人都沸腾了，S好像也没有那么稀少诶，居然连着两个。没准自己就是下一个拯救世界的S呢？


    然而现实重拳出击，在接下去的测试中，无人再是S，甚至连AB级都少的可怜，全部都扎堆集中在最底端的CD上。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门口排队的人越来越少，眨眼间已是空了2排。


    大家满怀期待的进去，垂头丧气的出来。


    终于，排在希里西亚前面的沈青也拿着报告单出来了。


    “0170号”


    希里西亚抬眼，轮到她了。


    希里西亚在万众瞩目中抬脚走进了测试间。


    尤其是格蕾丝，希望她好，又不希望她太好。


    不好不配做对手，太好自己脸上又挂不住。真是比亲爹妈还操心。


    “把手放上去。”


    "看着中间的热气球，缓慢放出你的精神体。"


    测试间里，三四个老师神情严肃的站在那儿，手底下各忙各的，桌面上是厚厚一大叠数据册。


    希里西亚依言上前，登上平台。屏幕从黑色的待机状态中唤醒，闪动两下后切换到了一个格外炫酷的界面。各色刻度表格标注应有尽有，还写满了看不懂的文字注释。


    电极板一样的东西从两边降下，被考官机器人轻轻固定在她的后脖颈上


    屏幕开始闪动，希里西亚盯着视镜前方的那个橙红色热气球，把周围的莹莹微光都往热气球里赶。


    和牧羊犬赶羊一样，微光左突右进四处逃窜，但都被希里西亚放出的黑雾如纱网一样兜住，统统逮捕归案，扫进了热气球中心的小火炉。


    就像加燃料一般，燃起的火焰一簇接着一簇，雀跃着催动热气球快速浮空。


    嚯还挺好玩。


    测试间内，数据盘上的字符标识微微卡顿，便像坐火箭般迅速上蹿，一路冲破C，B，A来到了S。


    希里西亚继续控制微光，热气球越涨越大，飞的越来越高，眼见得都快飘出屏幕外了。


    "不是S了吗她怎么还在继续往上升!？"


    外面，监考员神情诧异，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反常的情况，各个仪表盘震颤着，指针咕溜溜的乱转，像是沸腾的开水炉不住的冒烟，测试间的气氛莫名焦灼了起来。


    "停停停!让她停下!"


    一个经验丰富的老□□顶着为数不多的头发，惊恐出声连声制止:


    "再不停要炸了!"


    啊?


    座位上几个年轻的实习生如梦初醒，方知自己捅了大篓子，想要强行停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在外面站着等的格蕾丝只听见里面一声巨大的爆炸，


    嘭——


    冲击力撕碎卡扣，整扇实心木门被扇飞出去，测试间内文档散落纸张乱飞，电路闪闪烁烁忽明忽暗，四处都响着凄厉的警报。


    最倒霉的是那个老□□，稀少的发顶直接焦了半边，逃过一劫的右半边还在自由飞舞，稀疏的头发活像过了遍静电，根根分明的在右脑壳上站岗。


    希里西亚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屏幕里飘到一半的热气球像是被扎了不住地上下倒飞，一头扎进了希里西亚刚兜住的黑雾里。原地爆炸升起了一朵蘑菇云。


    屏幕黑屏，提示她立即登出。


    "你好，呃，你们这个热气球，好像炸了"


    被蹦成阴阳脸的老□□:"..."


    你很好，你非常好。


    希里西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摘电极板就看见一地狼藉和面色难看的众人。


    "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看着乱整一锅粥的房间和不知为何不翼而飞的门板，她小心翼翼的补充:


    "我需要赔付吗"


    霉逝，报销走公账。


    老□□已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与手段，神色颓然的把成绩单给她，安慰了几句就给教务处打电话，让他们再拉一套，啊不两套仪器过来。


    门外熙熙攘攘，爆炸声实在惊天动地，激发了帝国人骨子里爱看热闹的基因，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冲到这来一探究竟。


    "搞出这么大动静，所以结果到底是什么?"


    "亲爸啊，门都飞出去了。"


    "还好躲得快，不然我就要砸成一块中秋肉饼了"


    来不及感叹自己成绩单上的悲喜苦笑，目光就被希里西亚手上两个鲜红的字符吸引。


    精神力:S+(不明)


    体适能:F-


    和众人的评级报告不同，她下面甚至还多了两行结语:


    考虑到该生两项考核等级差异过大，不推荐成为随军向导。


    精神力过高已录入数据库，正在等待婚约匹配，


    "哇靠哈哈哈哈哈，你完了，你要被抓去结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报告一出，格蕾丝一扫先前的阴翳，明媚的脸上简直乐不可支。


    希里西亚:"..."


    倒也不必如此。


    和格蕾丝奇妙的关注点不同，在场众人无不神色微变。众所周知体适能是可以后天锻炼出来的，但精神力不一样，作为与生俱来的基因彩票，它就与帝国的阶级制度一般固化。


    生下来是什么就是什么。


    自帝国改组以来，最高级别的精神力只有S，且有且仅有那么寥寥数位，向导哨兵加一块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皆出自各大基因稳定的贵族乃至皇室。


    S以上，无人知晓。


    这是一个只存在于书中的理论概念，是对人类潜能的大胆设想。十年前帝国科学院的首席研究员艾琳女士和她的院长丈夫曾今对该项目发起人体实验。据说是延续和继承共和国时代"地平线"计划的衣钵。


    很不幸，2920个标准日后，因实验体死亡而宣布计划流产。


    随后两年艾琳女士接手科学院，并满脸不甘的签署了同意禁止人体实验的协议书。


    如今一个活生生的S＋就出现在他们面前，虽然体适能成绩不知为何低到发指。


    举座震惊。


    普测成绩如雪花片一般飞进皇都，摆在一干大人物的案桌上。


    无人知晓的阴影处，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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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测试一结束，大家都拿着报告单陆陆续续离开，沈清拎着白塔向导专属的月白宫廷裙踩着小碎步跑向她。


    "恭喜你呀，希里西亚姐姐。"


    "恭喜。"希里西亚同样回了她一句。


    "有什么好恭喜的啊，"格蕾丝有些尖利的声音贴了过来。


    声音有些幸灾乐祸:"她要相亲嫁人啦!"


    "相亲，不好吗？"沈清懵懂的重复，"我们女孩子不都是要嫁人的吗?"


    自出生起，父母就立志将她培养成一贤良淑德仪态大方的名门闺秀，并时刻告诫她要规训自己，保护自己的清誉，将来一定要嫁一个高枝，寻一个位高多金的好丈夫，这样她才能一辈子过的幸福。


    她是这么听从教诲的，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就是有些胆小怕生，父亲经常训诫她不要那么唯唯诺诺，男人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父亲太过严厉，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成长着。


    格蕾丝神神秘秘的摇摇头"啧啧，一看就是见识的太少。"


    "如果一个社会的婚姻制度只能靠另一个性别的愚昧无知才能延续下去，那其本身就是一种霸凌与歧视。"


    "公共场合我也说不了这么多，你自己慢慢品吧。”


    她摆摆手，潇洒的拉着希里西亚走了。


    因为沈清只是来报名蹭个学分绩点，精神力和体适能都赶不上报名随军向导的基线，所以不需要参加军部的下一项考核。


    待到走远，希里西亚满脸疑惑的看着这个把自己拉远的敌蜜，把她扒拉自己的手挪开。"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格蕾丝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黑瞳缓缓瞪大"我们的关系难道还不够好吗?"


    "抢珠宝抢裙子抢对象，"她若有若无的思考了一下，"从小抢到大的关系，难道还不够好吗?"


    啊?这什么跟什么?


    我把你当诡秘，你把我当敌蜜。


    一想到之前的黑历史，希里西亚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


    她看着自己上上辈子的儿时死对头，仿佛要把她定出个窟窿，想打开她光滑的大脑皮层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你不是对婚姻还挺热衷的吗?怎么突然想进污染区当随军向导了?"


    "我家的家训你忘了?"格蕾丝双手叉腰，热烈的红发蜿蜒散落，"成为切尔宁，超越切尔宁!"


    啊?


    身为帝国旧贵族二把手，斯坦格利安的开代祖宗一直把压在头顶的切尔宁公爵作为追逐的目标，其渴望程度甚至一度变成心魔，至今日代代相传。


    得知此事的切尔宁祖先们对此只回复两个字:神经。


    这一代的接力棒毫无疑问的落在了同为家族独女的格蕾丝身上。


    如今切尔宁公爵府轰然倒塌，她岂能不去落井下石?


    当然是打入军部，抢她职位，夺她军功，让她永远都凑不齐那十万天价贡献点，永远也拿不到自己的继承权，彻底把压在他们伯爵府头上的切尔宁家族抹除!让他们在时代的长河里不复存在!


    对于这个自己想了一晚上的恶毒计划，格蕾丝十分满意。


    到时候我就是那个实现祖训光宗耀祖的女人!连父亲也休想撵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