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鬼迷心窍

作品:《女尊志怪录

    “乔虞,我哪里骗人了?”许南睁开眼,缓缓回头,视线与乔虞在空中交汇。


    一双眼睛里满是戏谑,另一双则满眼惊恐。


    那张初见时黝黑的脸,这时明显白了两个度,五官也逐渐凸显。现在看来这张脸有点野性,但因为那双明亮水润的眼睛,冲淡了野性,反而带着几分纯净。要是脸没那么红,许南还能好好欣赏这少见的容颜。


    人影消失,洞里只剩下半敞着衣裳的许南。她将衣服拢起,随后躺下闭目养神。


    鱼被吓跑了,不知道晚上还敢不敢来。早知道别揭穿了,不然晚上饿肚子咋办。


    他还没告诉她姚子闻出没出现,在这待着实在难熬。


    乔虞确定许南是闭着眼睛的,他变成人之前看得一清二楚。


    她怎么会喊出他的名字,乔虞百思不得其解,蹲在河水旁,懊恼地拍打自己的脸。


    他不应该逃走的,万一许南被吓死在洞里怎么办?


    他抬头看向那个被瀑布掩藏的水洞,内心挣扎。


    最终他变成白鱼,跃进水中,逆流而上。白色的鳞片在水波回旋处闪烁,鱼尾轻盈地摆动。游到瀑布地下,一个回旋跃出水面。


    但这次他没有选择直接跃进洞中的水潭,而是挂在洞口外的石块上。


    摇身一变成穿着粗布黑衣的乔虞,偷摸探出头往是床上看。


    许南直挺挺躺着,一头青丝铺在冷硬的石块上,黑衣包裹着修长挺拔的身体,衬得脸毫无血色,过于苍白。


    他把许南吓死了。


    乔虞几乎是飞扑到石床边,凄厉喊道:“许南,你醒醒。”


    眼泪夺眶而出,一滴一滴落在石床上,像是晶莹剔透的珍珠。


    此时闭着眼的许南被这叫声吓得一激灵,她睫毛颤动,弄不懂发生了什么。


    乔虞怎么去而复返,还在床边叫得这么凄惨。睁开眼慢慢侧过头,看到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请问发生了什么?”


    “我以为你被我吓死了。”乔虞手一抬抹掉泪珠,喉咙里像是被塞了棉花。


    许南自认承受能力还不错,虽然那晚在河边被吓晕过去,但那也是太突然导致的。刚逃出生天就遇到鱼开口说话,她还活着就很不错了。


    “那倒不至于,你长得不是很吓人。”她反过来宽慰乔虞。


    “别哭了,行吗?”


    乔虞趴在石床边缘,手指紧紧攥着她的衣角,眼角的泪水源源不断往外流。


    “你不害怕吗?我会说话,还会变成人。”


    许南视线长久停留在乔虞哭得通红的眼睛上,最后嘴角缓缓上扬。“还行吧,我看话本里写,这世上还是好妖怪多一点。”


    “你那么爱干活,包子也要带回去给你爹吃,你看着就像是一只任劳任怨的老鱼...好妖怪。”


    “我不老,我才活了两百年。”他声音哽咽,但总算止住了眼泪。


    “活两百年,那我都成一抷黄土了。”许南轻声感叹。


    她起身靠在凹凸不平的石墙上,抬起手指尖停留在距离乔虞脸颊几分的位置。两人目光交集,她眼底的情绪让乔虞的身体不自觉往后撤。


    但撤退过后,视线落在距离变远的手指上,身体十分诚实地上前。


    许南的手掌紧贴着他细腻的脸,手指摸上乔虞脸上的泪痕。


    暧昧在空气中流动,不受控地发酵。许南觉得自己受到了这双眼睛的蛊惑,手指抚摸上眼角。


    “你的眼睛真漂亮。”此话一出,润泽的黑眼珠一下变成蓝色,乔虞的胸膛起伏,身体不自主贴近她。


    许南低下头,停留在对方脸上的手指不断往下移,另一只手抓住乔虞捏着她衣角的手,逐渐靠近乔虞。但手指感受到乔虞指尖的伤痕后,猛地撤回所有动作。


    不行啊,她在干什么,为什么手放到别人胸前去了?!鬼迷心窍了,这就是妖怪的威力吗?


    许南摸了摸撞疼的后脑勺,咬紧牙关。她虽然游手好闲、每天不误正业,但要是敢在外面玩穷苦小男人,玩出人命,她娘的银子她就继承不到了啊。


    她重新挂上笑容,“你脸上有点脏东西,刚才我帮你吹走了。”


    “那你的手为什么放在我前面,我爹说不能这样。”乔虞的脸还因为方才的气氛带着红晕。


    说话这么直白!


    许南眼神躲闪,“我就是摸,不是,我就是,反正..”


    “好吧,我坦率地告诉你算了,我就是羡慕了。你的比我大,我感受感受怎么了?”


    “而且你爹说不能这样,你刚才怎么不推开我。”


    乔虞的目光落在许南身前,又看了看自己,脸上有些窘迫。


    许南恢复镇定,开始转移话题,“对了,那个姚子闻有消息吗?乔月知道她的踪迹吗?”


    乔虞摇摇头,站起身,手指局促地纠缠,“我没找到她,感受不到她的气息,不在陵城了。”


    “你能感受气息?那能知道她是否活着吗?”


    “是活的。”


    “那就好。”


    洞中沉默下来,尴尬的气氛弥散开来。


    “你已经在这待很久了,午后不用继续采莲吗?”


    乔虞这时才想起来这件事,他是趁着自己一条船,偷跑回来的。


    许南贴心道:“那你快出去干活吧。”


    鱼急匆匆跳出水洞。


    燥热的午后,五六条小船穿梭在成片的荷叶间。一条白鱼冒出湖面,随后船只微微下沉。


    乔虞坐在船头,愣愣看着船上装满莲蓬的竹筐。为了能午时回去看许南,半夜在许南睡觉时,他以月光为灯提前将筐子装满。


    他手无意识放到胸前许南碰过的地方,随后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后,手立刻甩开打在了船上。船只不稳地摇晃,动静将湖里畅游的鱼吓跑。


    “小虞,小心些,别掉到水里去了。”两个中年男子划着船,在乔虞不远处停靠上岸。


    她们瞧见了乔虞船上满满三大筐的莲蓬,和岸上其他的同样装满莲蓬的竹筐,瞪大了眼睛。


    “小虞今天怎么这么快,才一上午就采了这么多。”


    “今日是最后一日,剩下的莲蓬不多,你采了这么多,铜钱都给你赚了。”


    其他人也都采满上岸,看到乔虞的战果神色各异。


    这湖的主人发工钱是看筐数,原本大家速度都差不多,工钱自然也没有太大差别。但现在一看,乔虞就像是长了八只手一样,多出他们这么多。


    湖里的莲蓬不变,有人认为乔虞这是把该属于他们的钱,给挣了去。


    “小虞啊,你这就不厚道了。”


    “对啊,我家全指望我采莲这点工钱,你这都采了我们挣什么?”


    “你家也不靠不采莲过活,也没妻主女儿要你养,你动作这么快作甚?”


    指责声压倒替乔虞说话的声音,乔虞那二伯家里小孙女生病今日未上工,他一时有些孤立无援。


    “我有人要养。”乔虞只留下这句话,便哼哧哼哧将船上的竹筐往岸上搬。


    四周寂静一片,众人面面相觑,表情十分精彩。


    谣言传播开来,继续忙碌了一下午的乔虞回到家后,迟钝如他都感受到家中凝重的氛围。


    乔母坐在桌前,平日总待在房中绣花的乔父也在。乔月站在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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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身后,神色幸灾乐祸。


    乔母看着进门的乔虞问道:“今天挣了多少,交上来吧。”


    乔虞将腰间的袋子解下,递给乔母。


    乔母将铜钱倒在桌上,一枚一枚开始数,足足三十五个铜板。


    “比昨日多了五文。”乔父松了口气,“小虞说的应该是气话,他今天采的多,被那些长舌夫说了不知如何辩驳,才那样说的。”


    乔母却拍桌而起,“我去问了,你这好儿子今天的工钱是六十文。”


    “说!还有二十五文去哪了,你给了哪个野女人。你太不要脸了,我今天就替你早死的娘好好教训你。”


    怒吼着就要上前暴打乔虞。


    乔父抱住乔母,“小虞每日下工后都和我待在一起,哪有什么野女人。”


    乔母甩开乔母,“你刚死妻主就带着这小子和我成亲,你也是个浪荡货,你儿子好不到哪去。”


    外头的谣言几乎击碎了乔母的自尊,她整个人像是一头暴怒的雌狮。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当时是你说要照顾我,我才答应二嫁给你。”


    原本对乔虞的审判演变成这对二婚妻夫的争吵,两人翻起陈年旧账,争吵声越来越大。


    眼看要动起手,乔虞拦在乔父跟前,脸上挨了一巴掌,瞬间肿了起来。


    乔虞倔强的神情,让本来气上头的乔母更加愤怒,抄起一旁的木棍就打在乔虞身上。


    而引起这场争端的野女人许南,正躺在石床上闭目养神。


    乔虞离开后,吃饱喝足的她睡了一觉,醒来后天还未黑,便闭着眼等乔虞回来。


    洞中的所有光亮消失,伸手不见五指。许南在天黑后还等了许久,乔虞迟迟未回。


    难道今天自己色欲熏心把鱼吓跑了?


    叹了口气,只能摸索拿起从没见过,所以不敢吃的红果子。先用这充充饥吧,只是没见过而且红得很吓人罢了,乔虞应该不会毒死她。


    将果子吃完,又等了不知多久,乔虞都没回来。


    许南也不抱希望了,打算继续睡觉。


    半梦半醒间,听到了东西跳入水中的声响,她瞬间惊醒。


    “乔虞,你回来了?今天出什么事了吗?”


    水里没有任何回应,带着热气的瓷碗被放到她身旁。碗旁边还有个毯子,摸着还不错。


    “把灯点亮,我看不清,吃不了东西。”黑暗中的许南毫无表情,让她显得凌厉逼人。


    头顶亮起一小块地方,光只能看清眼前那碗粥和一张薄毯。


    鱼藏在离她最远的水潭,一声不响。


    许南坐到石床边,将用荷叶包裹的碗拿起,吃了起来。


    吃饱后,水里依旧没有动静。水洞过于昏暗,她甚至看不到白鱼。


    “乔虞,你躲起来干什么?出来,把灯都点亮。”


    “你要睡觉,这样刚好。”含糊的声音从最远处传来。


    “我睡了一天了,现在怎么睡得着?而且这光暗得不行,我看不到你。”


    “明天再看,今天太晚了。”乔虞推脱着。


    许南觉得很不对劲,乔虞太过反常。


    “行啊,你现在不出来,以后都别出来,我们以后都别见了。感谢你这两天的照料,明天就可以送我离开,我回去后会给你银子作为答谢。”


    她语气冷淡,转身将毯子铺好,背对乔虞躺着。


    但碍于伤口,坚持了几下又转为平躺,但坚持后脑勺对着乔虞。


    鱼儿游动的声响在沉默的水洞清晰可闻,头顶的灯也更亮了些。


    许南起身,看向水里的白鱼。


    “你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