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远洋信

作品:《重生在嫁人前[八零]

    市局的调查室里,林飞成胆怯地看着眼睛通红的审讯人员,大喊大叫:“你别逼我。我没有害她,只是路过发现她摔在地上,吓掉了书本。我太害怕就跑走了。我根本没杀人!我也怕杀人,我怕连累我爸死缓变极刑,我不能害她!”


    宋景都被气笑,你作孽还能连累牢里的爸?


    双手抵在桌面,克制着情感,沉声问:“你和赵晓琳在一起,她是学医的人,你看到有人倒地不救还跑?你觉得说得过去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你身上完全没用啊!”


    林飞成微怔,想着初七晚上楚邵交待的话,咽口吐沫、耿直脖子。


    “赵有归害我爸爸被抓坐牢,我为什么救他妈?你这么说就是道德绑架。我不上去踩她两脚都是大度,我没错!我只是见死不救,但我没有伤害她一丁点。你们不是警察吗?你们去查啊。我没害人就是没害人!我也不能连累我爸!”


    尽管他不信林语晨吓唬人的话,但是他也真怕连累牢狱里的林裕宝。


    宋景气得拍桌子,这孩子跟汤圆一样滑溜,问一天多都问不出第二个答案。


    道德绑架?这要是没人教过他说话,宋景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林飞成甚至冷静地反问:“如果我真得会杀人,我会把书本掉在院子里这么显眼的地方吗?上面还有我的名字。你们是太小瞧我还是想找个冤枉鬼?”


    钱育才在审讯室隔壁,朝赵有归说:“这孩子被警察逼问,一口咬定只是路过时发现人倒地,跑的时候吓掉书本。若他一直这么回复,多半是事实!而且,林飞成一点不怕别人知道他的父亲是林裕宝,想找你的麻烦。这更说明他有想,但是没做过!”


    赵有归拉上审讯室的帘子:“我妈年前还做一次检查,医生说状态还可以,才让她回家准备过年。急性心梗肯定有诱因。林飞成吓得掉了书本,就证明他碰过我妈。”


    但是,林飞成的年纪不大,心理却异常成熟,加上时隔一天一夜,早有人在背后教他怎么做。


    “他还符合未成年保护法,让宋景悠着点。我们等法医的消息。”


    *


    楚邵叫律师出面帮林飞成,又让林菲儿守在市局,务必等弟弟出来。


    他则在外面,等市局那边的动静,再便宜行事。


    然则,他待在卷毛找的地方,慢条斯理地喝着酒。


    卷毛把一瓶药交给楚邵:“楚哥,就是这个药。完全争对他妈的病症,就是法医检查都是意外而死。”


    上面写着维拉帕米等字样,调换的药品是华法林钠,属于进口药,可以加速血液流速,导致血栓,继而就是沈秋霞的症状,心梗而死。


    “放心,哥。药物进入身体,肯定被消化,查不出来。我手脚很干净。”


    “扔了。”楚邵睨他,拿出一叠钱给卷毛,“好好做。以后灵市这边的工程,我会考虑交给你管理。”


    “多谢楚哥。”卷毛拿好钱,将瓶子里的药兑入酒水,再倒入下水道。


    几天过后,法医从沈秋霞的血液里检测到华法林钠,与她本人一直在服用的护心药成分不同。


    证明有人调换沈秋霞的常用药,导致血栓堵塞心脏,引发心梗死亡,属于谋杀。


    赵有归没有直接立案,只让市局同志先极力调查,继而排除林飞成换药杀人的可能。


    因为林飞成的行动轨迹有迹可循,而赵晓琳家里也不曾储备这类药物供他获得。


    林飞成没有拿到进口药的渠道。他的存在是个烟雾弹!


    宋景查几天,结果是这样,很不服气:“局长,咱们就这么把这小子放了?”


    “华法林钠属于进口西药,除大医院外,药店和小医院都不储备该药。我们找不到药瓶,也没有找到药物来源,甚至没有证据证明是林飞成调换我妈的药。


    现场又很干净,除我、我妈、赵晓琳,没有第四人的指纹。”


    赵有归也是憋了几天的怒火,至今天压下去。因为,他已经猜到谋杀案的背后不仅是个人的报复行为,且为更大的利益。


    他握拳说,“我妈的案子一直没有立案,你把原稿资料准备好放在档案室深处,令备一份作为附件存在明处。对外就说我妈是意外死亡。先把林飞成放了吧。”


    宋景还不明白这么做的深意,但是钱育才懂了。


    他拉着宋景按赵有归的计划安排下去。


    林飞成被放后,赵有归同亲戚和林家夫妇一起安排沈秋霞的葬礼。


    与此同时,沈秋霞出殡那天,一无所知的林语晨和一帮留学学子坐上前往美丽国的飞机。


    在这些人里,林语晨属于那种死皮赖脸、自费前去镀金的留学生,在大多数同学靠本身学业、靠人脉实现留学的学子眼里,她是次一级的学生。


    因而,她交不到什么朋友。坐在太平洋上空的飞机里,孤单就像一望无际的大海般侵蚀而来,让人缩在椅子里不禁想要环抱自身。


    她的脑海里想着前一天接到赵晓琳的电话。


    那通电话实在让人意外,用得是以前林语晨拨打村委时留下的电话回拨。


    赵晓琳在电话里问:“语晨姐,你真得不能为有归哥留下吗?你知不知道我很嫉妒你,你回来吧。”


    电话那头的林语晨默了默,只说:“对不起,晓琳。我有自己的路要走。”


    “呜呜呜……”赵晓琳多想把赵有归的现状告诉她,可是她知道这样做只会让有归哥难做,而林语晨不愿意为赵有归留下,已经说明她离开的决心。


    “语晨姐,我真嫉妒你。”


    林语晨不明白赵晓琳打这通电话的用意,只当她是为赵有归鸣不平。如果她定下的两年里,赵有归守不住心,她依旧会含笑祝福他。


    只是,但凡这样想,林语晨就有说不出的苦涩和复杂。


    她假装大度说:“晓琳,嫉妒一个人不可耻,喜欢一个人,守住自己的心,不去做他厌恶的事,更值得骄傲。我喜欢他是我的事,他喜欢我愿意等我是他的事,我们彼此不做让对方讨厌的事。”


    “语晨姐,有归哥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为什么不能为他留下来?他那么好的男人,不值得你为他留下吗?”赵晓琳最后再问一遍。


    林语晨暗吸口气,冷静地说:“晓琳,如果他发现有更喜欢的人。我会祝福他。”


    赵晓琳听着挂断的电话,喃喃:“我不明白。语晨姐,你为什么不留下和他一起共渡难关?你会后悔的!呜呜……”


    出发前夜,林语晨寄出一封信,那封关于彼此秘密的信。她不知道赵有归收到后是什么反应,但是,两年时间足以让对方彻底明白这份感情值不值得继续。


    沈秋霞下葬后,赵有归一直待在赵家村的老房子。


    这日,宋景拿了那封信找过来:“这是林语晨寄给你的信,昨天刚到。局长,那些照片在省政和局里传开。上面召开会议,争对你的作风问题商议处理办法。”


    赵有归一脸胡子拉碴接过信,点头说:“谢谢。”


    省政、省厅那边的风云,他早已有所预料。


    宋景看不下去,坐他旁边:“有归哥,我一直想怎么喊你。”


    赵有归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事,等他们开完会,通知下来,我再回市局处理吧。”


    “大家都在等你回去。你真要坐以待毙吗?这不是你的风格。”宋景清隽的脸上带出难过、不舍,“老钱和我说了你的打算,咱们不用这种方式行吗?我们就直接把资料给苏市那边……”


    “这不单是工作上的问题,正如他们传得一样,涉及到我的作风问题。你回去吧,我还要看信。”赵有归红肿着眼笑笑,转身入里屋。


    宋景长叹了声,抹去眼角的湿润,转去林大宝家。他有很多话想说,最终没有说那句“林小妹害得赵局长不浅”,只交待林家夫妇帮忙照看赵有归。


    林大宝和林兰香自是答应。


    赵有归抚摸信封上精瘦有神的字,拆开信。


    敬爱的有归哥:


    你收到这封信时,飞机早已起飞。我想你在读它时,我已经在大洋彼岸,地球的另一边。此时的你我彼此相望,却无法相见。


    你相信这封信是在八月底我和安国学长分手以后写吗?


    回到学校后我再次读它,删删减减,又重新写一封。


    我想告诉你,给你写信真得会变成习惯。如果,你也能养成这种爱好就好了。那么,即使我们分别,也有桥梁牵系彼此。


    又或者,你的爱好是帮我剪贴报本。


    第一次收到它们时,我真得又想哭又想笑。幻想你贴报本时的小心翼翼,认真仔细的神态。


    每每拿着它们,我都会心一笑。这么严肃认真的哥哥有这么可爱一面啊,真得好好好喜欢哦。


    所以,远在地球另一边,我也要带着它们一起旅行,如你在身边。


    抱歉,有归哥,现在得我不能嫁给你。


    或许,应该说:我不愿嫁人。


    而原因,也许你明白,又或许不明白。


    在写下这行字时,那个未来的我已经与你融为一体,却又狡猾地拒绝你的求婚。


    这封信想向你坦白一个秘密。


    曾经,我告诉你楚邵奇怪。抱歉,我根本不想在这封信里提到他,感觉他会玷污我对你的情谊。


    但是,我要借住他的事向你坦白:前世,我也听说过张家灭门案。甚至,我知道你来灵市看望过我的父母。


    用“前世”这样的字眼很奇怪吧?


    你或许会疑惑。


    但是,一方面我觉得你会懂,另一方面又祈祷你不会懂。


    张天鸿曾经提过一句:有一个人和你一样,你们是一类人。


    若说同张天鸿走得近,又与我认识,那个人只能是你。


    年前楚邵找过我,逼我的车子进上山村的祠堂。


    他说:林语晨没有本事让赵有归成为市局局长。


    我觉得他说得对。


    ——我不介意你的隐瞒,因为我也是隐瞒者。


    如果你真得知道我的前世,那我多希望前世的你也能像今世这样早些回来。或许,我们的人生会完全不一样吧,不同于前世,也不同于今世。


    我很抱歉让你认识那个不择手段聚敛财富的女人。那人的模样是连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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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父母都不想见到的林语晨。


    此生此时此刻,我只想告诉你:我爱你,愿意和你要一个健康的孩子,共度余生。你给我的支持、帮助、默默关心的爱,让我理解生活不止有复仇、怨憎,还有全新的活法。


    谢谢你,有归哥!你让我值得尊敬,又觉得应该不择手段去得到你,让你爱我。


    所以,在离开前,我留下这封信。希望我的坦诚能被你原谅。


    只是,此刻得我真得还没有勇气面对婚姻!


    我怕两个人走到最后,结局就是那样。若你同我真得一样,我想你能明白我得这种担忧。


    写到这里,我要说声抱歉!这是我第三次对你说抱歉,像你刚回来时,在我家院子里说谢谢那样频繁。


    我和安国学长只牵过手,但是,牵手都会让我感觉鸡皮疙瘩起立,非常不适。


    后来,我买一些并不适合他的衣服送给他。


    ……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嫉妒。而是想表达:我真得忘不了你,距离让我更清晰地记得那个你醉酒的午后,稀里糊涂地送我手绢,以及那块被你藏起来的格子手帕。


    我曾说:这是家传的手帕。这是我母亲嫁给我爸时打算送他的定情信物。


    如今,它被你贴身藏在胸前的口袋。更甚至,回家时看到你依旧保留它,以及那条——用心险恶的围巾。


    告诉你一个可恶的秘密吧:我试图在张安国的身上寻找你的影子。然而,他终究不是你。你是无法替代的存在,是我重生后的太阳。


    如果,你愿意等,我希望在两年后给你一个答案。


    你掉的东西,它在我这。


    如果我归来时,你还没有忘记,我愿意戴着它出现在你面前。


    愿你平安顺遂!


    怯弱卑劣的爱情骗子


    八月二十五日书


    一月十六(阴历)修改


    一月二十,寄。”


    赵有归长出口气,将信紧紧地按在心口。


    他懂她所有的意思,只是重来一次的人生真得可以改变吗?


    面对沈秋霞的彩色照片,陷入了迷惘和自我怀疑。


    信封里掉出一张相片,那是一只白嫩细长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那枚他眼熟至极的钻石戒指。


    赵有归翻到相片的背面:请原谅我的狡猾!——无法放弃你的林语晨。


    他看着这张照片,仰躺在椅背,哀痛的面容上绽出一抹极痛过后遇见阳光的笑容。


    阴谋固然可怕,最让人难以拒绝得是阳谋。因为你会有必须踏进去的理由。


    ——她又何尝不是赵有归孤单两辈子后照亮前路的灯塔。


    时间不会因为消失的人停留。


    三月份,阳春正好。赵有归接到停职通知。


    谭省没有见赵有归,只让人回复一句:“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你告诉他,今年我都要退休,他就不能安分半年吗?”


    赵有归听懂谭省的话意,走得时候心情很放松。


    前世,谭省是王织信、赵楠天、单剑雄、罗恒、孙不二等人幕后的保护伞,虽没几个大动作,却每次出手都拱起灵省的黑势力。


    这一世,他能清正廉明地退出舞台,就是对灵省对他个人最好的事。


    蔡厅长杀到赵有归的办公室,气得破口大骂:“姓赵的,你才干几年就敢这么放肆?你妈那事……我就不说了。这女人呢?喜欢就结婚啊。你好歹也是个局长,有谁不肯嫁你?你说出来,我去给你上门提亲。”


    赵有归眨眨眼,抿唇笑着:“谢谢蔡厅长。她出国了。”


    蔡厅长仿佛吃口榴莲,脸臭得不行。


    “这不纯纯害人吗?你也是,再把持不住就去外面开房,带回大院算什么事?也不是!你不承认就行,又没人证物证……你也是办案人员,这个道理不懂吗?关起门来,谁知道你们干什么?退一万步,人出国,你妈过世,就当是丁忧。古代不也有守孝吗?自证会上,这么多理由好用,你干嘛不用,就硬着头皮承担责任呢?”


    赵有归莞尔:“厅长,你在教我怎么逃避责任吗?”


    “我……”蔡厅长扶额,“一个两个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都有毛病。你……我懒得管你。”


    赵有归送走蔡厅长,又给钱育才、孙科、宋景等人开个小会,具体没说什么,只交待做好各自分内的事。


    正式离开市局时,赵有归抱了抱钱育才,老油条有老油条的活法,但是老油条也有老油条坚守的信念。


    “老钱,以后他们就劳你带着了。”


    “放心吧。”钱育才点头,同大伙一起送赵有归出市局。


    市局门口,祁连靠在车头笑:“哟,有没有兴趣来江源县当小警员?”


    赵有归摇头:“我以为你不会拒绝蔡厅长,咱们把他气得不轻。”


    “嘿。他啊,嘴硬心软、言不由衷。我现在挺好,等干满五年再说吧。上车,带我去喝一杯。”祁连拍了拍车架,“庆祝你……进入普通人民群众的队伍。”


    赵有归:“我得收拾东西搬出单位房子。”被祁连硬拉着上车,一起离开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