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傅云冰话一出口，一颗泪就掉了下来，眉头更是皱的死紧，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五城那次你难道忘了吗？”


    “我没忘，”明川说到这里的时候把脑袋转了回去，结果就正好看见了傅云冰流着泪的脸，她要出口的话一下子就卡了下壳，接着便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而抬起手给傅云冰擦了擦泪。


    不擦还好，这么一擦，傅云冰的泪反而一颗颗地流下来都流成线了，一下子整个人都可怜兮兮的，就这么泪眼朦胧地看着给他擦泪的明川。


    “人的想法是会改变的，他现在不是那样的，”明川一边替盛峥辩白他当时的做法，一边心里忍不住纳闷，难道傅云冰还真是对她对有感情？


    恐怕是占有欲更多吧？


    真对她有感情会拿着她和伽祎打赌？自己该不会是他们两个人的调情工具吧？


    嗯……明川好像反应过来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急着离开七城了。


    至于傅云冰所说的盛峥，明川自然是记得盛峥之前在五城的做法的，可她现在也确实需要盛峥，这是事实。


    她现在和盛峥在一起主要也是为了给自己来个护身符。六城现在情况复杂，和盛峥绑定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暂时保命。


    毕竟乐朝辛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那么厉害的一个alpha都能被莫南屿算计到这种地步，何况是现在的她呢？


    但这话肯定是不能对着傅云冰说的，谁知道他会不会下一秒就去找盛峥全盘托出啊？他们这些人的关联可比明川现在和他们的关联要深多了。


    明川越想就越生气，觉得自己费这么大功夫在他们这些人身上才是真的可怜。


    可是她也确实没办法，毕竟保命才是最要紧的，反正和这些人在一起也不是完全没好处，她经常这么安慰自己，各取所需好歹也不算是太吃亏。


    “你真的喜欢他？”傅云冰一把就把明川给他擦泪的手给扒拉了下去，一脸的难以置信，抓着明川肩膀的手也用了力，“这才多长时间啊，你就喜欢上他了？”


    这让明川怎么回答呢？还能说不喜欢吗？这不是违背了她刚才说的话吗？


    明川抬眼看着傅云冰，嗯了一声，“他对我很好。”


    这句一出来，傅云冰肉眼可见的都快要崩溃了，他捏着明川的肩膀摇了摇，“就因为他对你好你就喜欢他？那我难道对你不好吗？”


    这话一出口，先愣住的是傅云冰本人，而明川则是惊讶中带着疑惑地看向了对方。


    傅云冰愣愣地松开了捏着明川肩膀的手，整个人都朝后退了几步，面对着明川疑惑的神情立刻就躲闪开了。


    见此情形，明川心里一松，心想这人对她果然是占有欲作祟，于是她就这么静静地欣赏了几秒傅云冰的无措，接着便贴心地转移了话题，“那个乐朝辛是怎么回事？你知道这个人吗？”


    “嗯？”傅云冰被突然这么一问，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明川心情倒是轻松了些，这下终于可以谈谈正事了，于是她便赶紧解释了下，“就是今天接受审判的六城原来战卫部部长，乌立的领主，听说他会控制异种，你了解这个人吗？”


    对于明川这么快地就转移话题，傅云冰显然也是不适应的，但对自己感情认知的习惯性躲避让他立刻就接上了明川的问题，“问他做什么？这人不都已经被判了吗？”


    闻言，明川看了他一眼，脑子一动，随即便说起了今天在审判庭上的事情，“他跟我说，我和他是一样的，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傅云冰皱起了眉头，“他对着你说的？”


    明川嗯了一声，“用口型对我说的，没出声。”


    傅云冰呵了一声，身子朝后一靠，靠在了对面的隔断墙上面。


    “之前六城处理异种最有名的就是这个乐朝辛，现在好像是我顶替了他的位置，他说的一样，是这个意思吗？”


    闻言，傅云冰抱起了双臂，面带思索，接着便开了口，“他是在提醒你，意思是你可能会是第二个他。”


    “嗯？”明川面露疑惑，甚至显得有些懵懂，“第二个他？指的是我以后也会被审判吗？”


    这指的是莫南屿以后会把她当成乐朝辛对待吧？明川这么想着，但没有说出口，而是等待着傅云冰的答案。


    “你跟我走吧，这个六城不适合你待着，”傅云冰说出口的竟然是这个，明川简直无语了，她可不是为了等这种承诺才在这里跟他耗时间的。


    “这个乐朝辛真的会控制异种吗？有这样的人吗？”明川继续问自己想问的，没有回答傅云冰的废话。


    不过这也是一种回答了。


    两个人似乎都是在答非所问，不过明川显然是更想知道关于异种的事情，见傅云冰不说话，她便又追问道，“据说乐朝辛之前就是通过异种来控制别人的，你说，真的可以做到这样吗？”


    就这么看着明川疑惑的、明亮的双眼，傅云冰把要出口的话又给憋了回去，然后开口说出了个让明川一下子就瞪大了双眼的事情，“乐朝辛，以前是教会的人。”


    “什么？”明川突然就被惊到了，这事她是第一次知道，之前没有任何人和她提起过这事。


    看见明川这样，傅云冰轻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藏着掖着，干脆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乐朝辛的出身很多人不知道，这是正常的，毕竟那都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据傅云冰所说，乐朝辛，出身不明，幼儿时期留落于各地乞讨，后来被五城外出的教会人员收留，少年时期正式加入教会接受洗礼成为教会教职人员。后因表现出色被主教看中挑选为了近身神职员。


    他的这个名字也是在跟着主教的那段时间里被主教给重新起的，本来他是被收养的那个教会人员起名叫做方辛的。


    “方辛？”明川略显疑惑地插了一句嘴，她也认识一个在五城的姓方的人，也是曾经收留过她的人。


    傅云冰点了点头，“好像是收留他的那个人姓方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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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好像和那人还有联系，不过后来那个教会人员好像是离开教会了。”


    明川哦了一声，于是傅云冰继续说了起来。


    乐朝辛跟在主教身边将近十年，学了很多东西，自然也是包括如何对付异种的。


    大概是二十多岁的时候，乐朝辛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被主教驱逐出了教会，之后他就不知所踪了。


    “再次得到他的消息，大概是七八年前的时候了，那时候五城和六城有合作，他作为六城老城主的代表去了一趟五城，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的这些事情。”


    明川轻轻地啊了一声，心说这教会都快成宇宙中心了，是个人物就跟教会有关系。


    “那你们主教？”明川忍不住有些八卦，“今天是不是算他在审判他自己的徒弟？”


    “徒弟不徒弟的，这我也不好说，反正乐朝辛这个人以前确实挺受主教看中的，你说的那些控制异种的手段，如果有的话，多半也是主教这边出来的。”


    “就像圣山那样？”明川忽然有些明白了，“所以五城是没有异种暴乱的，因为都是可控的？”


    “可以这么理解，要不然的话，教会也不会有这么大影响，不是吗？”傅云冰歪了歪脑袋，对着明川挑了下眉。


    明川却没心思关注他的举动，她现在有点怀疑这次乐朝辛之所以没有被直接判处死是因为有这位五城主教在，要不然就依照莫南屿的行事风格来看，对于乐朝辛这样具有威胁的对手，他怎么也不可能放他一命的。


    毕竟都能把这人特地放到水牢里去了，说不想下死手恐怕也没人相信。


    关于六城的水牢，周怀泉那天已经和明川说过那里的厉害之处了，但今天审判的时候，乐朝辛的样子看起来倒是精神得很。


    那乐朝辛对明川所说的那句一样，又指的是什么呢？


    一开始，明川想到的就是他们两个人相同的在六城的定位，以及之后被针对被舍弃的下场。但现在来看，明川莫名地想起了之前岳宁临死前对她说的那句话。


    乐朝辛还是人类吗？明川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冷，这次她是真的觉得冷了。


    “明川，你怎么了？”傅云冰见明川神情有些不对，赶紧走上前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但是明川却没有什么反应。


    见状，傅云冰有些担忧地蹲在了她身前，仰脸看着明川，抬手摸上了她的脸颊，继而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明川，你还好吗？是哪里不舒服吗？”


    闻言，明川微抬眼皮，和蹲在自己身前的傅云冰对上了视线，她强扯出一个笑，对着傅云冰摇了摇头。


    “我没事，”说到这里的时候，明川抬手看了下时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说着，明川就打算起身离开，但刚要起身就又被傅云冰给按了回去，“你看着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明川突然对着傅云冰开口道，“你们主教会参加明天的六城授礼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