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骆宁藏得不好

作品:《侯府忘恩义?摄政王撑腰,不原谅

    她去祖母跟前用晚膳,家里人都来了。


    上次在宫里,太皇太后停灵的时候,骆家有诰命的女眷都进宫去哭丧了。


    祖母也去了。


    骆宁看到祖母热得不行、累得差点中暑,却因为忙,实在没空搭话,只是叮嘱宫人给她们端解暑汤。


    如今看祖母,气色还不错。她比太皇太后大十余岁,熬过了白氏的作孽,她越活越有精神。


    ——这大概是最近唯一能令骆宁欣慰的事了。


    几个年纪小的堂弟堂妹也过来吃饭,把祖母的西正院烘托得热热闹闹,另有蝉在树梢鸣叫。


    众人说树上的蝉太吵了。


    一个堂弟说:“夫子教‘佝偻承蜩’。”


    小孩子喜欢显摆。


    众人也乐意捧着,就纷纷问他这是什么故事。


    骆宁在一片喧闹中,得到了这一个多月仅有的安宁。


    她的心湖,似平静了几分,头顶的阴霾也轻薄了些。


    孩子们闹完了,吃了晚膳,各自出去玩,只留下女眷们陪着骆宁和老夫人闲话。


    时辰还早,骆宁不着急回去。


    “……你大嫂又有信回来,说她和阿钦都很好。还问起了你大哥,家里可有他消息。”祖母说。


    骆宁:“是啊,大哥多年没有消息。”


    “也该有点消息了。”祖母看一眼骆宁。


    骆寅“下落不明”,骆崇邺很担心雍王越过他、越过骆寅,直接给骆宥请封世子。


    世子要请封的,不能再拖,待太皇太后的孝期结束就要办。既然要办这件事,骆寅“失踪”应该有个定论。


    “我回头问问王爷,看看能否用王爷的人,去找一找大哥。”骆宁道。


    老夫人颔首:“如此甚好。”


    她也提了骆宛孩子的“洗三”,又说:“国孝期间不能热闹大办,我便不去看阿宛,免得招惹是非。


    你替我送礼。待将来满月时候补宴席时,我是要去看看曾外孙的。”


    还说,“阿宣估计也生了,只是暂无消息传回来。”


    三婶便说:“阿宛提早了半个月。不过孩子健康活泼,也无大碍。阿宣本应该比她早,延迟几日也是有的,说不定也生了,只是国孝不敢报喜。”


    老夫人:“这话有理。”


    她看向二夫人,“你派个人去一趟,问问阿宣的情况,顺便从家里带些产妇要用的药、补品去。”


    骆宁说:“也替我带一份,我明日一早叫人送过来。”


    二夫人:“我也准备好了阿宣孩子洗三的礼与补品。既没有报喜,礼先放着,咱们先送些东西去。”


    事情说完,外头天黑了,祖母便说:“你们明日都要忙,都散了吧,阿宁陪我说说话。”


    几个人起身告辞。


    骆宥和宋明月一起回去了。


    宋明月低声告诉骆宥:“姐姐瞧着郁郁的。”


    “太皇太后待她极好,是遇害而殁,她不免难过。”骆宥说。


    宋明月叹口气。


    祖母留下骆宁,也是劝她:“阿宁,要想开一些。郑氏已经伏诛,太皇太后的仇报了。”


    又道,“虽说出嫁女不祸连娘家,不过是朝臣替郑家开脱,郑氏才没有被株连九族。


    等申国公倒下,这些旧账都会算。谋害太皇太后,郑氏失了民心,蹦跶不了太久。”


    祖母哪怕囿于内宅,目光也清明。


    骆宁再次颔首:“我都懂,祖母。”


    “你很伤心。”祖母说。


    “我以为藏得很好。”


    “太开心、太难过,都藏不住,眼睛里看得出来。”祖母说。


    骆宁沉默着。


    祖母又道,“你不如在我这里痛哭一扬,慢慢就熬过去了。”


    骆宁没哭。


    她甚至还打算努力一下,尝试了片刻,摇摇头:“现在哭不出来。”


    她的情绪似干涸的湖,而不是结冰的湖面。不是一点温暖就可以化冻,水流如初。


    太皇太后的薨殁,骆宁心湖倏然被抽空了般。她对前途的绝望、对失去太皇太后的痛苦,瞬间让她心湖龟裂。


    她没有眼泪。


    祖母握住了她的手:“那就不要勉强。总会过去的,天塌下来都能过去。”


    骆宁颔首。


    这个时候,萧怀沣来了。他没有等通禀,直接进了镇南侯府的内院。


    骆宁站起身,关切问他:“可用过了晚膳?”


    “回去吃些宵夜。家里可有事?”


    “无事,陪祖母说说话。我两位妹妹都要生了,喜事,一说起来就忘了时辰。”骆宁道。


    萧怀沣看向她的眸子,半晌才道:“的确是喜事。可回去?”


    “好。”


    萧怀沣向祖母作辞,他们出去时,骆宥得到了信,在大门口候着。


    说了几句话,骆宁和萧怀沣才上了雍王府的马车。


    “……阿宥在崔家族学听说了一些事,他告诉了我。怀沣,你可听说了?”骆宁问。


    萧怀沣:“我知道。半下午叫周副将传信,说我今日晚些回来,就是处理此事。”


    哪知道骆宁不在家。


    等他到了王府,骆宁也没回来。


    已经黄昏了,夜幕逐渐笼罩整个庭院,萧怀沣倏然觉得害怕。


    莫名怕。


    他只带着几名随从,急匆匆吩咐车夫套马车跟着,他自己骑马来了镇南侯府。


    待他们俩出门时,雍王府的马车才刚刚停靠过来。


    他轻轻把骆宁搂在怀里。


    顿时觉得那些惧意散去了,心口空落落的地方也被填满。


    “我早就提醒过了大舅母,崔家会提早做好布局的。”骆宁说。


    萧怀沣嗯了声。


    此刻,他非常不愿意说这些事。


    曾几何时,他想跟骆宁聊些朝政,还盼望她感兴趣,将来两个人像普通夫妻商量家务事那样,商议朝事。


    现在却不想。


    只想和她聊聊他们生活里最简单的琐事。


    比如说吃了什么、见了什么。


    “……祖母那里吃饭,给你做素斋了吗?”他问。


    骆宁要替太皇太后守孝、


    她点点头:“我与祖母的饭菜是单独做的。”


    “可吃饱了?食素太久,容易饿。”萧怀沣道。


    骆宁:“我还好。如果饿了,就叫孔妈妈做点心来吃。”


    “回去吃些点心?”


    “……好。”骆宁道。她不饿,却又不忍他担心,欣然同意了。


    她也有件事和他说,需要他帮忙。


    回去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再慢慢说这些事吧。此刻,骆宁安静依偎在他怀里,没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