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预言居然成真了!”


    “当然听说了,听说连死状都一模一样,而且,我这儿还有一个小道消息,是我在军队的哥哥告诉我的,你可别告诉别人。”


    两个小侍女窃窃私语,全然没有察觉在一个小角落里苏尔撩开头发,把一只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只是两人耳语的一句,苏尔听得不真切。


    随后其中一人惊呼:“真的假的?那贝尔阁下……”


    另一人连忙嘘声:“隔墙有耳,你是要宣扬的所有人知道啊。”


    “反正,谁当家主都一样,北方大陆早就不属于阿萨族了,伊德拉修阁下和贝尔阁下相比,我倒是情愿是伊德拉修阁下。”


    “说的也是,而且你知道吗,伊德拉修阁下允许今年办新启节了,真的是好久没有过我们阿萨族的节日了……”


    两个小侍女说完几句家常后就又散开了。


    新启节?那是什么……苏尔今天一大早偷偷跑到侍者的休息处,其实是想要打探一下小希的情况。


    小希究竟是谁的人,大概率是贝尔手下的人,但苏尔心里也拿不准。


    她现在怎么样?


    也许,在这个新启节她可以打探到一点消息。


    *


    “你母亲的位置已经可以确定了,我事先派人去看过,贝尔安排照顾你母亲的人十分尽心,不用太担心。”


    听到这句话,伊德拉修发现对面原本紧绷着的人松了口气,身体也以小弧度地放松下来。


    “而且你现在身上有伤,休养两日后再去看望也不迟。我这边也会加派人手,一定会照顾好你母亲的。”伊德拉修蹙起眉头,轻声劝慰。


    对面那人沉默良久后,淡淡开口道:“全听伊德拉修阁下的安排。”


    伊德拉修在心里松了口气,她能答应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先下去好好休息吧,有任何要求都可以给我提。”


    砰——


    关门声响起。


    守卫在门口的戈恩看着逐渐远去的少女背影。


    孤零零的一个人影,也许因为胸口处的伤口,她的步子迈得很慢,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多少暖意。


    真是不敢想象,昨晚还是阶下囚的人,今日就摇身一变,成了座上宾。


    作为贝尔唯二的亲信,她居然会叛变,居然也敢叛变……


    伊月。


    胆色不错。


    房间内的伊德拉修却愁容满面,他看身边向巨大的落地窗,少女的一个人慢慢踱步离开,道路两旁花团锦簇,明红的大丽花和淡黄的迎春交缠,看得人心里也暖和起来,她却单薄的像一片纸……毫无血色,翡翠一般的眼睛也失了神采,毫无生机。


    这一幕神色刺痛了伊德拉修,伊月抵抗着巨大压力和风险,冒着生命危险,九死一生地完成了任务。


    他却骗了她。


    伊月的母亲,也就是伊德拉修这些年苦苦寻找的埃尔阿姨,情况不容乐观,现在还在重度昏迷。


    按医者所说,埃尔阿姨的生命应该在五年前就结束的,也许是贝尔不想失去伊月这把利剑,他用了约顿人的秘术,将埃尔阿姨的灵魂困在其身体中,强行留下了这一命。


    代价则是当这个人挣脱灵魂束缚后,短暂苏醒的那一刻,也代表了她魂飞魄散的死期即将来临。


    真相残忍,当伊德拉修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切骨的痛楚。


    想到伊月只会比他痛苦万倍,如今,他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伊月一个人回到了疗养院。


    伊德拉修给她安排了最好的位置,舒适的单间,最负盛名的医者和疗愈师,细致耐心的侍者,一切都干净温暖。病房的窗外是一片由康乃馨、天堂鸟和百合围绕形成的美丽的芬芳花丛。


    这一切都和以往是那么的不同,在贝尔手下替他卖命时,如果任务成功,虽然无法休息,伊月倒是可以得到不错的伤药;可若是任务失败,迎接她的只会是一顿痛打,接着就是被扔进昏暗潮湿的地牢里三日,没死,就继续去完成别的任务。


    伊月抬起头,明亮但不失柔和的灯光让她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焦……母亲,和你期望一样,伊德拉修大人和你说的阿雅大人一样温和体贴。


    他会是一位合格的阿萨族首领的。


    记得和伊德拉修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伊月是为了暗杀他。


    任务难度不小,但贝尔只要求杀了伊德拉修,无论任何代价,也无需在意任何方式方法,所以伊月还是挺有信心的。


    毕竟在这个任务之前,伊月的暗杀任务可是从来没有败绩。


    伊月从不失手的暗杀靠的不仅是她快准狠的攻击魔法,更在于她的伪装,一般的人大多采用魔法进行易容伪装,可这样的伪装在魔法高深的人眼中,就如同孩童带了面具一样浅薄,一眼便会被看穿。


    而她的伪装是用了阿萨族的秘术,用草药改变五官走向。


    能够看穿她伪装的人不多,当初只有贝尔一人。


    这是母亲教给她的,本意是为了让伊月在她死后有个谋生的方法,现在却成了伊月拿来谋取他人性命的利剑。


    是对是错,她早就忘了,只记得自己要活下来,母亲也要活下来。


    可刺杀伊德拉修的任务,她却完完全全地失手了。


    事实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她上了一课。


    不仅伪装被看穿,就连她引以为傲的魔法,在伊德拉修的眼里也根本不够看。


    当泛着寒光的剑架住她的脖颈处时,福祸相依,女神居然给满身罪孽的她再选一次的机会。


    短短几日,整个家主府便是天翻地覆,伊月行到水穷处的人生居然也迎来曙光。


    到目前为止,除了多了两个可以看穿她的人,伊月到真没有什么损失。


    太累了,伊月这两天都没有合过眼。


    往事如潮水般袭来,她的身体终于有了困意,眼皮一合,就这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中,她的心中突兀地响起一个声音,那母亲呢?


    你真的就这样轻易地相信了伊德拉修的话了吗?


    母亲一定不愿意再见到你,谁会愿意拥有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女儿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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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彻底忘记了女神,你是个叛徒!


    ……


    那声音喋喋不休,纠缠不止。


    伊月一路奔跑,却挣扎不开。


    不!


    哗啦——是风的声音。


    砰——也许是门被风吹开,也可能是窗户。


    有人在说话,听不清…听不清,听不清!


    但人声又密密麻麻地顷刻占领伊月脆弱的神经……声音越来越近,好近,仿佛说话时喷洒的热气和喘息声就要钻进耳朵里。


    不,不要!


    她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喘着气,如同溺死又活过来的人。


    直起身,她碧绿无机质的眼睛条件反射地在房间巡视一周,有闯入者,鬼鬼祟祟。


    “松手啊,咳咳……我是专程来看望你的。”那人捶打着伊月死死掐住他脖子的手。


    “伊月小姐,快松手啊,巴尔德大人是专程来看望你的。”一起前来换药的小侍女完全被吓呆了,端着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下意识地重复别人的话。


    看望?熟悉陌生的词汇,伊月足足反应了十来秒后才把手松开。


    “我和你认识吗?”伊月安静地躺在床上,仿佛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


    巴尔德重重地咳了几声,脖子上留下了鲜红的伤痕,哑着声音说:“我俩不是前天晚上才打过一架吗?”


    “不记得了,有事吗?没事的话请你离开。”伊月边说,边示意小侍女上前来换药。不分给旁边的巴尔德一个眼神。


    “行,不记得就算了。”


    巴尔德听了这话一肚子火,热脸贴冷屁股,本来打算就此离开。


    但离开时眼神一瞥,看到了小侍女换下的伊月手臂上被血迹浸染的旧纱布,张了张口,说不出一个词,脚也钉在原地。


    他继续待在病房里,没走,伊月也不管他。


    过来好久,小侍女换完纱布准备离开的时候,巴尔德却突然拦住小侍女,慌忙地开口:“她胸口上不是还有伤口……”


    小侍女顿时明白了他没问完的话,回答:“医者说,伊月小姐胸口的伤实在是太深了,必须得先靠治疗魔法治疗三天左右后,才能用草药。”


    “这样啊,辛苦你们了。”巴尔德把小侍女送走后,又折返回来了。


    “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那时候下手没轻没重的,希望你见谅。”说完,巴尔德真诚地鞠了一躬。


    伊月依旧没理他,视线看向窗外。


    巴尔德见对面没有回答,有些急躁,又慌忙开口:“大不了,等你好了,我让你刺回来。”


    这话真有英雄气概,巴尔德默默地想,她肯定会感动的,然后就会原谅我的。


    “嗤……”


    伊月终于有了反应,偏转过头,却是满脸不屑。


    栗色的长发和碧绿的眼睛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又莫名的鬼气森森。


    “你难道还没意识到吗?如果,那天晚上我是真想杀你,在我第一招的时候你就死了。”


    伊月面色冰冷的盯着巴尔德,从嘴里吐出两个字:“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