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作品:《间谍,但和对方老大在一起了[西幻]》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伊德拉修看着紧闭的议事厅大门,无限接近黑夜的时刻,窗外乌云叠叠,却没有雨声的预兆。
推开门,没有犹豫。
“你来了?”坐在高台上的人依旧低头,听起来好疲惫。
“是。”伊德拉修依旧回答坚定,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谁也没再开口的下一秒,刀光剑影,赌上性命的战斗,孤注一掷。
无论是魔力的强度还是剑术的熟练,伊德拉修一直都还在追逐着父亲的背影……他真的可以战胜自己的父亲吗?
拿起武器,结束这一切。
这是他唯一接受的方式。
哪怕……没有明天。
砰——
伊德拉修整个人被重重地砸在墙上,五脏六腑传来尖锐的疼痛,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鲜血不自控地被呕吐出来。
“你做得不错,但还是太弱了。”文德家主看向已经满脸鲜血,跪倒在地的伊德拉修,平静无波地说:“现在就已经站不起来了,你辱没了手中的神罚剑。”
伊德拉修面无生息,不停地咳出鲜血,口中咿呀。他卷缩起手指,颤抖地想要再次握紧神罚剑……
文德没有阻止,冷眼略过他的挣扎,转身离开议事厅。
家主的主人依旧是他,可笑的预言,他差点又倒在它的脚下。
下一秒。
他拉开议事厅的手僵在原地,下意识低头看去,鲜红的长剑贯穿他的左胸,数滴鲜血洒落地板,绽放出绮丽的花……
大雨终于在这一刻磅礴而下。
文德脸上扯出扭曲的笑容,回头,奄奄一息的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
“把后背交给自己的敌人,你太看轻我了。”金发混着血液粘连在伊德拉修青紫斑驳的脸上……
他还没有倒下,他还可以举起手中的剑,他抱着必死的决心。
“看轻你?你还是看清你飞蛾扑火的愚蠢吧。”剑生生地被拔了出来,心脏持续灼烧的疼痛。神罚剑造成的伤口是不会愈合的……
除非,文德在死亡前杀死伊德拉修。
就让这孩子就这么简单地赢了,文德在心里嗤笑一声,还真是不甘心……
伊德拉修的剑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挥剑、招式、以至于握剑的姿势……他是那么地像他,但又是那么地不像他……不肯拿动物当作练习击杀的对象、不肯用更加锋利的剑更换早就落后的重剑,不肯、不肯……什么都不肯……文德信奉的一切……他都不肯。
“我们就好好地再来一场。”
你重伤,我将死。
绝不手软。
*
十七年前,北方大陆。
伊德拉修正在过四岁生日,虽然只有母亲和埃尔阿姨陪着他,但是,吃到了野莓薄荷蛋糕,他就很高兴。
黄昏的下午,一天中最后的阳光温柔又决绝。
母亲一如往常将伊德拉修嘴角不小心蹭上的蛋糕用手帕擦干净,捏了捏他的小脸,道:“伊德拉修从今天开始就四岁了哦,可以开始学习魔法了哦。”
“魔法是什么啊?”
“魔法就是……就是伊德拉修挥挥手,就可以做出蛋糕的神奇东西。”
“真的吗?厉害!我现在就要学魔法,魔法,魔法。”伊德拉修拉着母亲的手转圈圈。
“但是,学习魔法是很辛苦,很辛苦的事情,伊德拉修做好准备了吗?”
“嗯嗯!”
“遇到多大的困难都可以不放弃哦。”
“不放弃!”
母亲亲了亲伊德拉修红红的脸蛋,温柔说:“伊德拉修真棒!真勇敢!”
“大人,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埃尔忧心忡忡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熟睡地伊德拉修。
“不用担心,第二天一早你带他去见学魔法的老师就好了,他不会哭的。”阿雅安慰地拍了拍埃尔的肩膀。
“大人,我是担心您。”埃尔带着哭腔,抹了一把眼泪。
阿雅细心地帮埃尔拭去泪水,轻轻捧起她的脸,温柔地说:“都是快当妈妈的人了,埃尔你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哭啊”
“大人……”
“不要担心我,就算这次一去不返,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阿雅低头喃喃:“不过,可能还是要麻烦埃尔帮我多多照顾一下伊德拉修了,这不是他的错。”
第二天一早,伊德拉修没有见到母亲,在埃尔的带领下去往老师家中学习魔法,伊德拉修学习得很认真,老师也夸他,说很久没有见到这么有天赋的人了。
伊德拉修就这样学习了三年,母亲都没有过来看望过他。伊德拉修有点伤心难过,过生日的时候也不愿意吃生日蛋糕了,埃尔阿姨无论怎么劝他,他都不听,真算得上是为数不多叛逆的时候。
九岁生日那天,一个自称是伊德拉修父亲的人突然来访,要把伊德拉修带走。一样的黄昏,一样的温柔又决绝的阳光,只不过没有蛋糕,没有埃尔阿姨,没有老师……伊德拉修就这样和所谓的父亲离开了,母亲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出现。
在这样的时刻,伊德拉修突然明白一个残酷的事实:他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自己怎么这么笨,连母亲告别的意思都没读懂。
回到父亲身边后的日子并不轻松,在伊德拉修的记忆里,他很严厉,很傲慢,会因为伊德拉修没有用尽全力去挥剑而责怪……
他也很忙,偶尔,十天半个月都看不见他的身影,侍女姐姐说他去平定叛乱了,是所有人的英雄……伊德拉修一直有点害怕他,直到——他有次打仗回来,半夜跑到伊德拉修房间里偷偷看他,亲了他的额头,悄悄说了对不起。
过了一年,哥哥被他带了回来,他变得更加严厉,甚至开始很易怒……难得对父亲生起一点的亲近之意被一天天消耗殆尽……
有人说,哥哥和父亲一点都不像,才怪,明明几乎一模一样。
训练场上,“贝尔,你是听不懂我给你讲的吗?”文德家主怒斥着自己的儿子,“蠢货,连提剑都做不好,还是我的儿子?”
“你以为我想当你的儿子吗?我不要学剑,我讨厌你。”黑发的小男孩倔强地盯着自己的父亲。
大战一触即发。
“还有你,我不是你哥哥。”还殃及了伊德拉修。
贝尔结结实实地挨了顿打,差点下不了训练场。
养伤期间,伊德拉修偷偷跑去看了贝尔,还带了自己最喜欢的枫叶糖。
贝尔躺在床上,连一个眼神都不分给自己这个便宜弟弟。
“哥哥,吃块糖吧,我妈妈说,吃糖就不疼了。”伊德拉修偷偷靠近这个和自己有着相同血脉的人。
“不要叫我哥哥,你个私生子,真恶心,你和你妈一样恶心。滚,滚,不要在我这里卖惨。”
伊德拉修呆着原地,一盒的枫叶糖全被贝尔踩碎,连同他的心。
不可以,不可以哭……伊德拉修边回房间,在路上还是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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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十岁那年,他就这样走过所有的昨天。
时间迁移,伊德拉修居然十五岁了,在不懈努力下,他重新找到了老师,老师帮他找到了埃尔阿姨。但他求了好久,埃尔阿姨才答应见他。
“埃尔阿姨,我希望你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我,我已经长大了,我应该知道母亲死亡的所有真相。”十五岁的伊德拉修,个子高高瘦瘦,青年人的脸庞隐约有了青色的胡渣,带着少年人独一份的天真和热血。
“为什么要知道呢?”埃尔阿姨内心纠结,想起阿雅大人的嘱托——让他开心的生活。
“当然是要为我母亲报仇,还有就是弄清真相,我母亲不是第三者。”年轻人的血气方刚,在这一刻具象化。
但这一幕突然深深刺痛了埃尔,她的心中翻涌起那些陈旧的记忆,夹杂这愤怒和悲伤。
她重新审视着这个少年,那张脸真的长得越来越来像他父亲。
好刺眼的样子。
“那怕报仇的对象是你的父亲吗?”
伊德拉修全身血液逆流,果然,事情总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用怎样颤抖的声音回答了是的。
“你的母亲和父亲在大约你这样的年纪相识,不过造化弄人,你母亲是阿萨族首领的女儿,也是未来阿萨族的首领,而你的父亲,如今大名鼎鼎的文德家主,在那时候还是个一无所有的毛头小子。命运的安排,他们相爱了。你父亲对阿雅大人说,等功成名就,就回来娶她。”
埃尔叹了口气,“后面,他回来了,确实功成名就,还结了婚。不过,阿雅大人一点都不在乎他,她早就把那个承诺当成了年少的玩笑……”
“然后呢。”伊德拉修强迫着自己呼吸。
“你母亲本来都要结婚了的……那几年一直都在打仗,弗雷首领说,好不容易有了喜庆的事,也刚好和提尔那边谈好了休战。婚礼那天,所有人都很高兴,大家唱歌,跳舞,过得像丰收节那样快活。”
埃尔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流下泪,“然后,文德喝醉了酒,带着自己亲信突然提着剑杀了过来……婚礼在场的所有人伤的伤,死的死……我的父亲,兄弟,都死在了那里……那天……噩梦一样……文德杀了新郎,强迫你母亲和他完婚,不然就……不然就杀了所有人。”
埃尔掩面痛哭道:“阿雅大人答应了他,然后,然后,就有了你……阿雅大人说你是无辜的。”
那母亲的死呢?伊德拉修无力垂下头,发现自己没了再追问的勇气……
“第二天,文德酒醒了,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随后,提尔就率军赶到,成功占领了北方大陆,如果不是阿雅大人带着我们躲了起来,阿萨族就灭族了吧……明明都谈好了休战协议,太可笑了,他们就是趁人之危。”
他们就是趁人之危,埃尔被痛苦撕扯着,无论多少年,不甘心!
她永远都不甘心!
居然是这样,伊德拉修整个人就这样扭曲。
绝望波澜壮阔地挥洒,你这样罪恶的存在为什么不去死!
希望,只有一点,停在心上,伊德拉修,妈妈爱你,这不是你的错。
在这样最狂妄的年纪,他被命运击中,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世界拉扯着下起一场痛苦的雨……过去、现在、连同往后的所有岁月皆被淋湿。
他孤零零地立在原地,影子被拉得好长……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