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自己在亚尔神庙上历史课的时候，坚持了认真一分钟，发现完全听不懂后，遂放弃，并企图在历史课上偷偷睡觉……


    结果就是被老师骂了个狗血淋头，往事不堪回首。


    拿到这本书的苏尔心中五味杂陈，不是吧，还不放过我……


    算了算了，先睡觉。


    逃避可耻但有用。


    睡梦中，苏尔坐上时光机，就这样回到了亚尔神庙的历史课堂。


    ……还在微笑，纯属礼貌。


    窗外传来鸽子飞翔而过的哨音，远处树林里只留下了斜阳，暮色更重了。


    “好了，这就是这节课的全部内容。”


    下课了啊，还行。苏尔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美滋滋。


    “还剩几分钟，那我就结合这节课的内容，出几个问题，然后请几个同学起来回答一下。”


    ！怎么突然跳转到惊悚的抽问环节。


    “第一个问题：纳维亚王朝开始的标志是什么？安汀丝，你来回答一下。”


    “图丁保卫战的胜利。”


    “嗯，正确，耀，你来回答下一个问题：图丁保卫战的领导人是谁？”


    “维尔达将军。”


    耀，你居然背着我偷偷学习历史……叛徒啊。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维尔达将军是用什么武器斩杀了恶之龙？”


    苏尔咽了咽口水，一股不详的预感席卷心头……


    “苏尔你来回答一下。”


    恶魔低语……


    “这个，这个……”


    “这个问题很简单的，给你一个提示，三件圣武器中的一件。”


    老师你不要期待地看着我，我真不知道啊……三件圣武器……嗯……


    “是什么？”


    苏尔眼皮一跳，首先，首先排除勇耀盾，盾能杀死龙吗？肯定……应该不行，排除。


    还有什么来着，羽之箭和什么剑来着……


    再一抬头，老师不知什么时候从讲台瞬移，来到她身边……


    ……怎么办，真想不起来了…


    “不用紧张……说错了老师也不会怪你的。”


    苏尔心一横，小声说：“……羽…羽之箭。”


    回答完后的一片寂静，苏尔就知道……完蛋！


    “苏尔，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回答不出来，你是要气死我啊！”


    苏尔果断滑跪，声泪俱下道：“老师，我真的不会啊。”


    QAQ


    “苏尔，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找个三岁小孩都回答得出来，你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了，你这是态度的问题！”


    “老师，我知道错了，但我学历史，无论看多少次，就是不进脑啊。”


    “苏尔，还在狡辩。”


    冤枉啊……


    “你今天回去，把今天学得内容抄一百遍，气死我了。”


    一百遍……今晚不用睡了。


    “老师，饶过我吧……”


    “再说，就再加一百遍。”


    QAQ……


    苏尔腾的一下从床上惊醒，我的妈呀……


    这！是！什！么！噩！梦！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种被完全支配的感觉。


    苏尔在床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一定……一定是那本书的缘故。


    真是可恨啊，苏尔拿起那本书，恶狠狠地盯着它……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维达尔将军是用什么那个破剑斩杀的恶之龙……


    *


    夜色悄悄铺满天空，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刻，全世界只有风和时间的痕迹。


    苏尔伸了个懒腰，瞥向窗外……原来发现自己居然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这本几乎两个板砖厚的历史书。


    嘶——我的大好青春啊，全都被这本书给毁了……


    苏尔在桌子上摆烂一趴，好吧，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她察觉到自己不经意间犯的一个错误。


    咕——肚子发出严正抗议……看来，她今天得多吃两个红豆饼。


    奇怪，苏尔估摸着时间，应该是到小希送饭的时间了啊。


    人呢？


    苏尔又在房间里等了十分钟，迟迟不见小希身影，看来是自食其力的一天。


    简单收拾了一番，刚一只脚踏出房门，一阵风从身后刮过，苏尔瞳孔急剧收缩，这风里，她闻到了魔力的痕迹……


    “是谁在哪里？”苏尔迅速回头，看向被风吹得大开的窗户，压住脚步，逼近窗户，魔力隐藏得很熟练，怕是有备而来。


    屏息的一瞬间，砰——窗户被猛烈撞击，玻璃碎成千万片，齐齐向她飞来，在空气中拖出红色魔力的千道弧线，状如火焰，凶狠的杀招，残虐的美丽。


    苏尔闪身一躲，呼、吸之间，一块玻璃火焰擦着她的脖颈而过，攻势丝毫不减，自己坚决不可以陷入被动。


    “绝对防御。”咒语念响，淡蓝色的魔力在苏尔面前汇聚，形成数个精密的圆形防御盾，拦下了如同骤雨的玻璃碎片，攻守之势异也。


    想跑？下一秒，苏尔穿过破窗，闪现至那人藏身处，直面迎接，断绝其逃跑的所有可能性。


    “逃跑，可惜已经晚了。”苏尔悬在半空，冷眼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


    果然是她……眼中猛地闪过一瞬的无措，苏尔自己都没有察觉。


    风声猎猎，一树一树的杜鹃树在风中狂舞，簌簌叶声，吹落下好些红花……


    两人无声对峙着。


    不冻之川静静流淌，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苏尔向前逼近，掀开那人的帽檐，强硬地迫使那人抬头，风就这样吹散了她栗色的长发，苏尔冰凉的手掐住面前人的喉颈，手心清晰感受着温热的血液在白皙皮肤下流淌，无奈道：“小希，非要我你刀剑相向？”


    深绿的眼眸，在月光照耀下，却更像块坚冰。


    小希双手掰开苏尔掐在脖颈的手，逃脱禁锢后，冷风灌入肺中，不可控地重重咳了几声。


    苍白的脸上慢慢有些血色，小希不去看苏尔的眼，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很早，家主府给我安排的人，总不是真的想要来照顾我的吧。”苏尔双手一摊，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说得也是……”小希苦笑一声。


    空气凝滞，徒留微弱的呼吸声。


    “你杀了我吧。”栗色长发在风中翻涌，遮住小希的大半张脸，神情是赴死的慷慨还是不甘呢？


    但眼中的，是无可避免的泪光……


    拾起记忆中的碎片，苏尔在心中叹了口气，杀了她，好像……自己狠不下心来。


    “不过，几乎坐实我怀疑的是，小希你告诉我，你不会魔法。”苏尔刻意避开那句尖锐的话，继续着上个话题。


    小希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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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对上苏尔的眼睛，思绪瞬间被拉回那个明媚的上午，那个算得上是剖开自己的时刻，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为什么？”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我确实在你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魔法的痕迹，但是，小希，我从议事厅出来后，你扶着我的时候用魔法探查了我的身体吧，对不对？很小心……虽然那时候，我站都站不起来，但我还是感觉到了。”


    “那你，那你为什么还要教我防御魔法，逗我玩吗？”小希浑身颤抖，滚烫的眼泪流下，又被风吹散……


    为什么？她的心被紧紧攥住，喘不过气，小希提起手中的剑……


    “小希，我不知道你到底对我有多少的真情实感，但是，那天上午，你谈起你妈妈后那种……无可奈何但又期待的表情时，我突然明白，我们应该都是身不由己的人……”苏尔后退一步，淡淡地说：“而且据我所知，各个家族为培养间谍，从来都只会让他们练习杀招，别说防御魔法了，很多人连自保的方法都没有，如果不能一击毙命……”


    “如果不能一击毙命，死的人就是我。”就像现在这样。


    苏尔没料到小希会突然开口打断，她郑重地重新看向那年轻略带青涩的面庞，道：“我想着，也许，教了你防御魔法，算是给你……给你留条退路。”


    不至于，为了身不由己的事就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


    哗——是收剑的声音。


    风声猎猎，夜色沉沉。


    小希看着苏尔的脸，还真是个笨蛋……间谍这种人，根本就……根本就不该被同情……不该……


    “不对哦，我从来都不是身不由己。”小希向苏尔灿烂一笑，道：“我，一直都是，心甘情愿的。”


    是真？是假？苏尔震惊的一瞬间，小希利落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


    “我们会再见的，使者。”


    远去的身影隐没在婆娑的树影间，如果心甘情愿的话，也许还不算太坏，苏尔释怀一笑。


    那就下次再见吧。


    “你啊，迟早被心软害死。”安汀丝上次训斥她的话还在耳边。


    下一次，再落在她手里……苏尔一定会杀了她。


    回到房间，一地的碎玻璃，还在不停往房间里灌得冷风，苏尔认命地往床上一瘫，怎么感觉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一大早，在衣柜里凑合一晚的苏尔，快被冻成冰雕，终于守到了来给她送板的使者。


    “小希呢？”虽然知道原因，但苏尔还是问了一句。


    “小希侍者，好像生病了，以后就是我来负责使者的饮食起居。”


    生病？好老土的理由。


    “所以苏尔使者的意思是，一只鸟为了闯进你的房间，用头，把玻璃整个给撞碎了？”侍者目瞪口呆地看着满地的碎玻璃。


    “是的，那只鸟很大。”苏尔端起温热的茶水，轻抿一口，正经地补充道：“还很凶猛。”


    侍者狐疑地偷偷看向苏尔，苏尔回以坚定的眼神。


    ……


    虽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好吧，我这边会报给检修的人，苏尔使者就麻烦您去隔壁房间休息几天。”侍者边清理玻璃碎片，边想，这理由也太假了吧……假条都开不出来……但苏尔使者气定神闲的状态，又完全不像在说假话。


    侍者又偷瞄了一眼苏尔施施然离开的背影，嘶——怎么感觉有阴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