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刺头儿

作品:《咸鱼总被误会为内卷之王

    卢山长铜铃般的眼睛瞪大,威严的脸满是不可置信,呵,这小姑娘居然敢跟他顶嘴?


    顽劣,着实顽劣!


    在他纵横几百年的教学生涯里,他从未遇到像鹿溪这般第一天就敢跟他顶嘴的弟子。


    很好,那就重点关注了。


    “叫什么名字?”


    “鹿溪。”鹿溪淡然答道。


    就那个天赋上上等却选了逍遥子的那个狂妄的第一?


    哼,果真不知天高地厚!


    卢山长板起脸:“鹿溪是吧,你到是说说怎么就不合理了?”


    他本意是想吓鹿溪,却见鹿溪一本正经:“我们凌虚宗规定是辰时,您这不合规矩啊,难道您是对现行规定不满?”


    吃瓜的众人简直要被惊掉下巴:真大胆呐!


    谁不知道这规章制度可是从齐祖师爷那传下来的,他在门派里可是开天辟地的大人物,简直能和建立宗门的宗主并肩齐驱,他定下来的规章制度,传了一代又一代,全是无法撼动的权威。


    谁有资格改?谁敢改?谁敢有意见?


    这一顶大帽子给卢山长扣下来,那卢山长可就是大逆不道啊!


    听了这后,卢山长反被吓了一跳,他脸都要气红了,吼道:“一派胡言!”


    鹿溪面不改色:“我怎么胡言了,难道我方才的话有一点谬误吗?我是不明白的,要不您说说?”


    众人瞠目结舌:这这这——也太大胆了吧!


    卢山长已经气得想打人了,他勉强抑制住火气,解释道:“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咱祖师爷虽然制定下规矩,但他也说过了,不同弟子各有不同情况,要因材施教。我并非是忤逆祖师爷的话语。”


    划重点“因材施教,并非忤逆”,所以你可不能拿这来声讨我。


    没想到鹿溪根本没在乎,而是直接道:“啊,因材施教是吧?那我觉得我更不用学了。”


    卢山长:???


    鹿溪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山长,你知不知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天十二个个时辰,我顶多只能学四个时辰。”


    其实不止,但这没必要给鹿卢山长透底,纯属自找麻烦。


    众人内心高呼:其实我们也学不了太多!!!


    但不敢说。


    “所以,卢山长,我认为如果要因材施教的话,我觉得我没必要每天辰时来,子时走。”


    众人:我也!我也!


    卢山长:他记得他们一开始不是在讨论这个问题吧?


    这是得寸进尺啊!


    他怒了:“胡扯,什么只能练四个时辰,往届一批批学子,从早练到晚,又从晚练到早,也没见得他们说累,怎么你就不行?”


    “这我就不同意您的话了,您方才说过因材施教,怎么能又把我跟他们相比呢?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山长,您说过的啊,要因材施教。”


    “哼,你哪是学不了那么长时辰,分明是想偷奸耍滑,因材施教,因材施教,对于你这样的弟子,就该管得更严!”


    鹿溪叹了口气,幽幽道:“唉,我没想到山长竟如此想我,山长是众夫子之首,对我们影响巨大,应该做个榜样,然而——然而,山长竟以如此狭隘的心思猜想我,唉,我太难过了。”


    “不如我们打个赌,我每天就自己安排学几个时辰,自由来去,若我学得并不比其他人差,那可证明我没有说谎。”


    众人:!!!


    话题怎么转这么快的,后半句才是重点吧,你那是难过吗,那是证明你没有说谎吗?


    你天赋本就是上上等,只要你肯学,就算时间比我们少太多,那也不会比我们差啊!你分明就是想偷懒吧!


    山长怎么可能答应呢?


    “好!”


    众人顿时傻眼。


    “不过,你天赋是上上等,学得本就比别人轻松。”卢山长也不傻,“你要证明自己的话,你须得拿到更好的成绩,不如我们就以接下来的月考为赌注,你要是能成为第一名,那以后都不再管你。”


    众人哗然,月考第一啊,这这这这——简直是地狱级难度!


    月考与最终选拔不同,在月考中取得好名次的人,那是实打实的优秀,没有半点掺假。它采取随机抽签制度,两两为对手,对打,赢者继续抽签,与其他赢者比拼,直到赢到最后,成为第一名,被万人敬仰。


    输者,只要输过一次,那么此次月考便算结束,没有名次,统称为输者。


    血淋淋的残酷。


    鹿溪天赋是上上等没错,可她基础不牢的,又练得不勤,得个好名次是可能的,可要成为第一名,那怎么可能?


    众人料定鹿溪不会同意,还是安安心心练剑罢!


    却见鹿溪毫不犹豫:“好!”


    众人傻眼。


    真乃英雄啊×


    真狂妄啊√


    众人摇摇头,仿佛已经遇见到鹿溪失败的场面。


    好了,他们现在打算端着凳子看笑话了。


    好了,卢山长等着教训鹿溪了!


    他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尝尝受挫的滋味!


    至于其他人——


    “看什么看,还不快练剑,难道说,你们也向鹿溪一样?”


    众人安静如鹌鹑,立马刻苦起来。


    “再练一刻钟,我们开始学习新的剑法。”


    无人注意到,鹿溪轻轻松了一口,她悄悄把手心的汗给抹掉。


    众人眼里的鹿溪:狂妄镇定


    真实的鹿溪:心虚慌乱


    她没当过刺头,连顶嘴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还真有些不适应。


    一般她都是在心里悄悄顶嘴。


    以前上学的时候,她是个乖学生,装的。


    学业的压力、父母的苛责、生活压力,让她的话都烂在肚子里……


    可是她都穿越到了修仙界那还怕啥呀?


    她平生所求,不过是有一个可以住的地方,有吃的,可以肆意探索自己感兴趣,修仙界全都满足她了,她根本无需努力,直接过上养老生活不就得了!


    当然,出了个拦路虎——修炼!


    凌虚宗以修炼为尊,重剑修,喜苦修,其他皆为下品,皆为邪门歪道。


    可这是凌虚宗的观点,不是鹿溪所求,本来她是打算发挥糊弄学精髓,给糊弄过去,就如同昨天的御剑飞行课。


    但卢山长这样搞,从早多练到晚,再从晚练到早,几乎都不带歇的,她完全没法糊弄,练上一个月,鹿溪不得小命都没了?


    她现在胆大点拒绝这不合理规则,得到的可是梦想的神仙日子啊!


    鹿溪向来会做选择。


    所以方才,她从头装到尾。


    既然占了大便宜,鹿溪也不想再气卢山长了,接下来的时间,倒是乖乖把剑法都学完。


    学到中午。


    “休息半刻钟去吃饭,然后继续练。”


    卢山长一声令下,众人得到机会纷纷向鹿溪凑过去。


    季嘉恒好奇地问道:“你真就这么自信能得第一名?”


    “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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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什么玩笑呢,我当然不觉得自己能拿第一。”


    凌虚宗藏龙卧虎的,她一个咸鱼,怎么可能打得过嘛!


    众人惊讶:“那你刚刚还和卢山长打赌?”


    “这你们就不懂了啊,不赌,那我就只能一直苦逼地练剑,赌了我至少还可以玩一个月。”


    众人:好像是有点道理。


    季嘉妍蠢蠢欲动。


    季嘉恒按住她的手,幽幽道:“死了这条心吧,咱爹不可能同意的。”


    鹿溪笑着挥手:“那就先走了。”


    众人看了看自己储物袋里的辟谷丹,顿时觉得更难吃了!


    望着鹿溪潇洒离去的背影。


    有人道:“你们信她的话吗?”


    “不信!她肯定是心里没底,提前给自己挽尊呢。”


    众人齐齐点头。


    ……


    另一边,鹿溪把自家的青鸟带走,得知鹿溪竟然顶撞山长,还打算不好好上课,它又蔫了。


    以后绝对绝对不要再离开主人一步,否则它不知道会收到什么样的“惊喜”!


    鹿溪安慰道:“没事,看开点啊。就当是锻炼你的心脏承受能力。”


    她俩来到一群白鹤旁边,鹿溪请白鹤将它带到食堂。


    一群白鹤瞥了她一眼,随即纷纷挥挥翅膀,迅速飞到高枝上。


    “不干!”


    鹿溪:???


    其中一只白鹤道:“通知你一声,由于你昨天拿剑威胁我们一个兄弟,所以你被我们拉黑了,我们白鹤家族都不会再载你。”


    鹿溪:!!!


    “可明明早上你们还载了我。”


    “哦,那是因为早上人太多了,没认出你来。”


    鹿溪:……


    青鸟惊讶道:“主人您竟敢惹白鹤,谁不知道白鹤既记仇,又爱报团,你完了。”


    “我能赔礼道歉吗?”鹿溪做垂死挣扎。


    “可以,但你要自己去跟那位兄弟说。”


    鹿溪看了看白鹤齐刷刷洁白的羽毛,仿佛跟粘贴复制一样,沉默了。


    青鸟安慰道:“没事,看开点啊。就当是锻炼您的御剑飞行能力。”


    鹿溪幽幽地看向它。


    谁要锻炼自己御剑能力啊,她要躺平!她要咸鱼!


    鹿溪想了想以后都得自己苦哈哈地御剑飞行,这不是她幻想的神仙日子!


    逍遥子住在逍遥峰。


    “从逍遥峰自己御剑飞行到上课地点,得花一个时辰呐!”


    那不得把她给累死!


    “主人,你可以不去你师尊那里住,你可以住在宿舍。”


    “宿舍?”


    “对,因为各个弟子师尊的殿宇都离上课地点很远,为了不让弟子们花太多时间在通勤上,凌虚宗在上课地点附近修剪了宿舍,主人您可以去看看。”


    鹿溪当即决定跟青鸟去看看宿舍,果然很近,只是——


    “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又在山顶?”


    现在是秋深,凌虚宗山脚、山腰还是红透的枫叶林,像是肆意挥洒,而山腰往上,树叶逐渐掉光,到了山顶,已是飘着鹅毛大雪。


    典型三进三出的四合院,被白茫茫的大雪覆盖。


    冷,透心冷!穿了棉服也觉得冷!


    鹿溪瑟缩着,跟随青鸟穿过一道道门,她没注意到自己左手手腕上隐隐有绿色花纹闪动,鹿溪额间那殷红一点,简直似鲜血欲滴,花纹逐渐幻化成一颗种子,在经过庭院时,种子从鹿溪衣袖里跳落,钻到土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