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敢想！”黄木栖脸色苍白，她不知道该说盛瑶荒谬还是胆大。


    “只是我的猜测，也没有证据。”盛瑶没把话说死，但是她自己已经信了大半。


    如果真是这样……


    盛瑶不免开始推测起林烨让她进入电梯的意义，思考着如今真实的现状。


    林烨总的来说并不像是一个坏人，她更相信他让她进入电梯，是为了让她找到或是明白些什么……


    从一开始，她所经历的副本就不太像是纯粹的情绪副本。相反，它们之间都有着非常清晰的逻辑关系。


    这太刻意了，一步一步，都像是被人早就安排好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呢？


    还有，为什么是自己？


    盛瑶想不通，自己不算聪明，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一点体力放在这种环境下似乎也显得微不足道。


    算了，有什么目的，等到了时候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盛瑶知道光靠猜是不行的，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准备上到二楼继续搜索。


    黄木栖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茶几上傅乘风和她的照片。


    她从进入这个副本开始，整个人最底层的世界观就在不停地崩溃重组，以至于她在很多时候都跟不上盛瑶的思维。


    即使她在内心已经相信了大半，但她不会觉得傅乘风这么做有什么不对，那是她的事业，是她的多年的学术追求。


    她只是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做的再好一点，不能让她足够满意，让自己成为她唯一的孩子。


    盛瑶没有妈妈，所以她不会明白她心里的这些自私的想法。


    ……


    黄木栖坐在沙发上发呆，却突然听见了二楼盛瑶的惊呼声。


    “诶！这里怎么还有中学的生物书？”


    盛瑶一个人上了二楼，还在二楼的书架上又找到了一本生物书，“这本是……傅培风？！木栖姐，你快来看！这本书前面写着傅培风！”


    黄木栖一瞬间被惊醒，她走上楼梯，却没想到一不小心将高跟鞋跟被卡在台阶木板的缝隙之间。她有些无奈，蹲在台阶上，用手握住鞋身，轻轻开始悬转。


    忽然，她的目光穿透缝隙，看到了一楼底部的缝隙。


    “盛瑶！盛瑶！”黄木栖一瞬间反应过来，她索性脱了另一只鞋，快步走到楼下。


    楼梯下方摆满了傅乘风平常不用的杂物，黄木栖将那些物品移开，露出了一个将近一平方的空地。


    那里的地板与旁边衔接的很好，只是地板边缘的缝隙比别处略宽了那么一点，上面又被杂物遮了大半。如果不是黄木栖无意间看到，或许她们根本发现不了这里。


    “这是……”盛瑶听到黄木栖的声音后便急急忙忙跑了下来，她站在缝隙旁，端详着这一片空地，“地下室？”


    黄木栖蹲下身子沿着边缘掰了俩下，又按了俩下，发现没有反应后望向盛瑶，“或许是，我们找找开关。”


    盛瑶点头，俩人分开向着俩侧摸索。


    黄木栖不是不知道小区里的房子有地下室，她从前还问过傅乘风这个问题，她只是笑笑说自己家地势比较高，少了个地下室还省了不少钱。


    如今看来……


    黄木栖苦笑了一声，她从前以为她会离她最近的那个幸运儿。如今看来，自己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


    “这里！”


    黄木栖再怎么说也跟了傅乘风这么多年，对她放东西的习惯还算了解，


    她知道她喜欢在花盆下放置钥匙，所以没找俩下便在一处绿植的花盆底部摸到了一个小小的遥控器。


    遥控器上只有一个按键，黄木栖轻轻一按。


    “轰隆——”


    地板连接着下面的钢制结构缓缓抬起，水泥的楼梯缓缓出现在二人眼前。


    “傅老师，附加条款那就这么说定了……”


    车灯透过窗户照入屋内，男人的说话声也提醒着俩人发生了什么。


    “下去，下去！”盛瑶眼疾手快，推着黄木栖下了楼梯，按下了关闭键。


    ……


    地下室一片漆黑，盛瑶点亮了手机和黄木栖俩人面面相觑。


    盛瑶翻了个白眼，愤愤地说道，“他怎么又来了？”


    黄木栖：“他替育仙接待傅老师，这些礼数总是要做到的。只是……”黄木栖没有说完，羞愧地低下了头。


    盛瑶好奇，“只是什么？”


    “我的高跟鞋还卡在楼梯上……”


    “没事，咱们灯也没关。”盛瑶随意地挥了挥手。


    他们回来的太快了，她俩匆匆忙忙，一路上都是她们露的馅，“明天他们就都忘了，别担心。”


    黄木栖：“那林烨似乎不会忘。”


    盛瑶没有否认，“他是裁判，当然不会忘，不过他应该也回不去现实。”


    盛瑶只需要三言俩语就能猜到他如今的处境。


    她先前没说，是因为她觉得那是他俩自己的事情。


    仅凭在傅乘风办公室里那短短的接触，盛瑶就能猜到，他如今的处境应该很不好。


    他如今说的，做的，都像是……在交代后事。


    “走吧，咱们先下去看看。”盛瑶不愿多想，跺了一脚水泥的楼梯，灰尘四起，呛的二人一同皱起了眉。


    地下室十分阴冷，也没有装修，时不时碰到的水泥墙壁刮得人生疼，俩个人相互拉扯着缓缓下行。


    “那里有光！”眼看着快要下到台阶的底部，黄木栖手指了指远处，一个荧光绿的显示屏在黑夜中幽幽地发出绿光。


    盛瑶没急，她的手贴着墙壁，慢慢地摸索到了一个开关。


    “啪——”


    地下室灯亮，俩人也终于能够看清地下的模样。


    “这是……签字台？我们过关了？”黄木栖上前俩步，摸上了签字台前端那个小小的显示屏，却被冰的迅速收回了手，“这屏幕怎么这么小，这么冰……”


    盛瑶环顾一圈，地下室内除了这个“签字台”再无其他东西。


    “这不是签字台。”她摇了摇头，用手轻轻拂去显示屏上的寒霜，“我曾经在育仙科技的18层见到过它。不过现在，我应该能猜出它的名字了。”


    黄木栖向她看来，二人对视，异口同声地喊道，“冰棺！”


    “这里面……不会是傅老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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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木栖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半趴到冰棺上，开始研究起那个显示屏。


    “很有可能，可以打开吗？打开看看吧。”盛瑶看了一眼时间，不剩几个小时了，无论今天能不能通关，她们距离胜利，都应该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黄木栖点头，按下了开关。


    一瞬间，刺骨的寒气弥漫了整个地下室，盛瑶感觉自己的手边原先的开关都蒙上了一层水雾，俩人不约而同地抱紧胳膊，向后退了俩步。


    白色的棺盖缓缓打开，里面露出黄木栖熟悉又陌生的面庞。


    “傅老师……”黄木栖惊呼一声，不顾寒气直接扑了上去。


    “她……是不是跟我们今天见到的那个不太一样？”


    盛瑶没敢靠近，她怕傅乘风突然诈尸，就只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她趁着黄木栖没有注意，右手偷偷伸进了包里。


    “似乎更年轻一点，像是傅老师几年前的模样。”黄木栖没有否认，拉上了傅乘风的手。


    冰棺内的傅乘风双眼缓缓张开，她的瞳孔十分混沌，整个人显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她借着黄木栖的手慢慢坐起，右手捂着头部，开始打量起周围。


    “傅老师，是您吗？”黄木栖十分兴奋，显然忘记了什么。


    傅乘风张了张口，但奈何太久没有说话了，一张口声音又干又哑，咬字十分模糊，需要黄木栖凑到她的嘴边才能听见一点。


    “木栖，你怎么在这？”


    头顶上方传来了年迈的声音，盛瑶和黄木栖向上看去，又一个傅乘风出现在了她们的眼前。


    是那个假傅乘风。


    她还穿着今早的那身衣服，但腿脚却快得吓人，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二人面前。


    她看向冰棺里的那位，脸上的皱纹因为嫌弃而团在一起，完全不似先前温和的模样。


    她看向黄木栖，轻笑一声，“木栖，让开。”


    黄木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傅乘风，犹豫了俩秒，将冰棺内的傅乘风护在了身后。


    “你平常不是最听傅老师的话了吗？”假傅乘风缓缓上前，抬起双手想要按着黄木栖的肩膀。


    黄木栖躲开了她的双手，她张开双臂，死死地盯着假傅乘风。


    假傅乘风不怒反笑，犹如从前一般盯着黄木栖的眼睛，“我才是傅乘风，这是我们共同商议的结果。”


    黄木栖听不懂她说的话，只是警惕地望向她，“你想要做什么？”


    假傅乘风叹了口气，“若你们没有发现她，等到时候我自然会唤醒她。但现在……她必须得死。”


    说一说完，假傅乘风的手中就多出了一把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手枪，她高举手枪，对准了冰棺里的那位。


    几人僵持，男人的声音却突然从楼上传下


    “抱歉，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他嘴里不停念叨着抱歉，但还是沿着楼梯来到了地下室。


    他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况，看了看假傅乘风，又看了看冰棺里的那位，最终视线却是停在远处看戏的盛瑶身上。


    他举起手中的文件，眼神确是没动。


    “傅老师，附件还有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