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晚来风雨三

作品:《死遁后剑尊他追悔莫及

    司黎有些恍惚。


    晏行寂依旧云淡风轻,仿佛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话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果然,他的话一出,殿内寂静的鸦雀无声,彼此微弱的呼吸都隐约可以听见。


    晏行寂始终看着司黎,眸光沉沉毫无波澜。


    司黎觉得……他似乎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但不可能啊,沧溟镜只与她说过这些,她根本说不出来这些东西,晏行寂是如何得知的?


    妖王问出了她的疑惑:“剑尊,你此话何意?”


    晏行寂目光从司黎面上收回,微一拂袖,光幕在眼前浮现。


    红光滔天,十三根天柱拔地而起,即使隔着万里似乎也能从幻象中感知到那森然的杀意。


    那是浮屠川,镇压着万千浮屠恶鬼的浮屠川。


    画面逐渐放大,司黎与妖王和容九阙齐齐倒吸口气。


    那十三根天柱,正中间的一根……裂了。


    从底部蔓延上一道深邃的沟壑,蜿蜒爬行足有十几丈长。


    司黎曾是青霄剑宗的弟子,自是知道浮屠川和浮屠恶鬼、以及这些天柱是做何用的。


    修真界成立之初灵力不似现在这般稀薄,当时的渡劫也有十余人,大乘期修士更是达到百余人。


    但灵力却逐渐稀薄,修士的修为进境缓慢,终生停滞不前的也比比皆是。


    更糟糕的是,某一日凭空诞生了邪祟,嗜杀暴戾,数量多的吓人,几乎将当时的修真界血洗一空。


    彼时遍地尸骸,十几位渡劫大能和百余大乘修士耗尽自己的灵力,以神魂尽散为代价打造了浮屠川,一鼓作气将浮屠恶鬼关押进去。


    十二根天柱分布在十二方位,作为阵角,而正中间的一根天柱则作为阵心,是支撑浮屠川的存在。


    三百年前那次浮屠川崩裂,只是阵角的其中两根天柱碎裂,浮屠川尚未被毁。


    可若是阵心的天柱裂开……


    那浮屠川便真的彻底崩塌,再也合不上了。


    与晏行寂三百年前进入浮屠川不一样,那时的天柱尚且完整,晏行寂可以用修为撕开结界,只要不损坏天柱,结界便能重新合上。


    但这次若是天柱崩裂,阵法碎了,结界消散,彻底无计可施。


    便只能与漫


    天浮屠恶鬼厮杀到底了。


    他们都清楚。


    于是大家的面色齐齐沉下来是不约而同的凝重。


    晏行寂淡声说:“浮屠恶鬼……杀不尽会不断分化。”


    司黎拧眉:“你如何得知的?”


    浮屠恶鬼在修真界如今也只出现过两次三百年前那一次是沧溟镜借助她的心关闭的浮屠川事实上弟子们根本未曾与浮屠恶鬼交手多少。


    晏行寂沉默一瞬目光又看向司黎在司黎探究的眼神下神色复杂。


    妖殿内的几人只是看着他。


    许久之后晏行寂开了口声音些许沙哑:“三百年前我曾生过杀心担心杀心不消犯下大错为了发泄杀心我将浮屠川撕开了一条口子进去过浮屠川那里漫天都是浮屠恶鬼我待了整整三个月……”


    他说到这里快速看了一眼司黎瞧见司黎神情无异后松了口气。


    “虽不知为何传到外界说的是我杀了半数浮屠恶鬼实际上……我杀的虽然多但是浮屠恶鬼的新生速度远远比我杀的快我出来之时里面仍旧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恶鬼。”


    妖王声音都隐约颤抖起来:“剑尊的意思是若是天柱真的崩塌了浮屠川裂开我们便只能与浮屠恶鬼殊死搏斗不能将其封印。”


    可这话说的轻松却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


    诚如晏行寂说的那般浮屠恶鬼杀不尽但修真界的弟子们是会死完的。


    浮屠恶鬼不怕疼痛但弟子们是人怕疼怕伤。


    若不能封印只能不死不休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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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整章节)败的一定会是他们。


    容九阙道:“所以阿黎也是率先便知晓了于是一心想要来找沧溟镜?”


    司黎勉强地笑笑在容九阙和晏行寂的注视下尴尬地点点头。


    她笑着点头应下的模样落在容九阙眼里却像是一根根细针在扎着他的心口密密麻麻的刺痛。


    在霓湘楼那次也是她与晏行寂提前便商量好了假意被弥裳抓走却未曾与他细说她寻求帮助的是晏行寂不是他。


    明明他也可以帮她。


    这一次也是她与晏行寂都知道天柱崩塌的事情却还是不与他说。


    他便这般不值得她信任?


    明明那三


    百年的相处里她对他从未有所保留。


    容九阙脸色有些苍白


    可事实上司黎根本没有瞒过他。


    霓湘楼那次她假意被弥裳抓走也是当晚临时起意在与祭魂尸厮杀之时传音给了晏行寂的并未来得及与容九阙传音担心他分神。


    至于这次……


    司黎根本不知道什么天柱崩塌的事情啊!


    她想找沧溟镜完全是沧溟镜的预言驱使。


    司黎丝毫没注意到容九阙的异样只是看着对面的晏行寂。


    是她多想了吗晏行寂知道苍生覆灭的事情是因为天柱吧。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那是个预言。


    司黎提起的气忽地松了下来这才警觉自己的脊背出了些汗。


    自从沧溟镜的神力恢复一点后她也能感知到一点点的情绪尽管只是微不足道的情感。


    司黎靠坐在椅中缓声道:“我能感应到沧溟镜的碎片有一部分在妖域北部。”


    可妖王却微微拧眉陷入沉思:“……妖域北部那里是几处秘境里面是我们妖域的灵脉。”


    “可是司姑娘。”妖王说“妖域北部的秘境我们前几日都一寸寸查过并未发现有陌生的力量。”


    神器沧溟镜的碎片若是在秘境之中只要他进入秘境一定会感知到不属于妖域的力量。


    可他亲自进去查看了许久并未发现有沧溟镜的神力出现。


    司黎垂下头思索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上的茶盏。


    沧溟镜不可能这么不靠谱为她指明假的方位可也诚如妖王说的那般沧溟镜的碎片若是掉落在秘境那般汹涌磅礴的神力以他的修为不应察觉不到的。


    “妖王。”司黎抬起头来“妖域北部的秘境你都去了吗?”


    妖王一怔歪头思索一下似是想到了些什么神色明显的难看起来。


    “妖王?”


    容九阙脸色也罕见的阴沉在司黎出口喊妖王之时替自己的父皇答了话“阿黎妖域北部有一绝境……是万不能入的。”


    “绝境?”


    “嗯。”容九阙点头“幽冥鬼域在几千年前妖域搬到这里之时便存在了传闻那里有无


    数亡灵,食人魂魄,残忍嗜血。


    司黎拧眉,这描述……竟如此像浮屠恶鬼?


    容九阙接着说:“阿黎,幽冥鬼域里灵脉充足,千年前当时的妖王派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前去探查,但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没出来。


    “其中,有我的祖父,上一任的妖王。


    司黎曾经听晏行寂说过,上一任妖王陨落在一千五百年前,他是那时修真界唯一的渡劫期修士,自他殒灭后,在晏行寂诞生前,整个修真界有一千余年再没有渡劫修士。


    渡劫修士,近乎仙的存在,司黎只知道他陨落了,却也不知……竟是死在幽冥鬼域里吗?


    谁能杀得了他?


    妖王声音低沉,“司姑娘,剑尊,那里……去不得。


    他眸中浮现些许水光,“我父王进去便再也未出来,我连他的尸身都未寻到,自我即位后便将幽冥鬼域关闭,再无人能进。


    即使里面的灵脉充足到够他们妖域修行上千年,他也不愿再派人前去。


    妖域,承受不起再一次损失。


    正当大殿鸦雀无声之时,一道清润的声音传来:“我与阿黎会去幽冥鬼域。


    “剑尊?


    妖王以为晏行寂尚未意识到幽冥鬼域的可怖,便要再次解释:“剑尊,我所言并非危言耸听夸大其词,那幽冥鬼域——


    “父王,我也会去。


    清润的少年音打断妖王尚未说完的话。


    妖王有一瞬间的怔愣,蓦地起身重重拍上桌案,闷重的响声在大殿中回响。


    他怒声道:“胡闹,容徇,你当真不知那幽冥鬼域是何地方吗!


    容九阙却是站起身来,毫不退让看向自己的父王,“我知道,但我要去。


    “你要如何去,你祖父可是渡劫都死在里面,你不过一届大乘初期!


    “父王!容九阙来到殿中跪下,“沧溟镜一定在幽冥鬼域,我相信阿黎,她不会做错决定。


    司黎愣神。


    跪在殿中的人挺直脊背,“天下苍生面前,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父王你常教导我要像渡渊剑尊那般心怀天下,如今浮屠川崩裂在即,九阙应当尽己所能,为苍生,寻一线生机。


    他跪地叩首,以头碰地,沉闷的声音像是


    敲击在众人的心口上。


    “父王世上之事没有不做便说不成一理总要试一下的九阙愿与阿黎和剑尊一起以命挽天倾。”


    “若成则奔裘传喜;若败……妖族从不缺比我优秀之人父王便当从未生过我改立少主。”


    他的声音传入耳中司黎怔愣地看着那跪地的少年。


    以往的她觉得容九阙少年心性应当成长。


    原来是她错了他虽意气风发却未尝不明事理。


    司黎看向那高台上的妖王他的脊背都恍若被打折看着容九阙的目光凄婉复杂。


    司黎起身来到容九阙身边俯身朝他拜下:“妖王天下将倾沧溟镜是唯一可以关闭浮屠川的东西我们……必须一试。”


    司黎抬起眼与正上方的妖王对视。


    她清楚地看到他的唇瓣在颤抖。


    一族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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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整章节)往日杀伐果断的人在此刻竟说不出话。


    司黎长舒口气“妖王我一定会将阿阙——”


    “我会将容少主平安带回来的。”


    司黎的话被打断怔怔回首循着声音望去。


    晏行寂不知何时已经从椅中起来青年负手而立身姿挺拔清瘦目光沉沉看着她与容九阙神情分不出来情绪。


    司黎看见他唇瓣张了张听见他说:“我会将阿黎和容少主都带回来我能做到。”


    这话若是旁人来说只会让人觉得嚣张。


    但从晏行寂口中说出却不由得令人信服。


    这世间只有他一人配说这话。


    妖王直起身子站在高台上与下方的晏行寂对视。


    这位剑尊如今堪堪四百岁是修真界创立以来最年轻的一位渡劫修士一百岁便步入了渡劫。


    他所承诺的事情从未逾约过。


    长久的对峙和沉默。


    直到妖王叹气开口:


    “……随你吧。”


    他的声音一瞬间的苍老。


    随后妖王再也不看跪在殿中的容九阙一眼挥了挥袖便转身进入内殿。


    容九阙抬起头来只看见自己的父王步履缓慢离去丝毫未曾回头看他一眼。


    他垂下眸子掩在一旁的手却缓缓攥紧。


    他终究


    是要不孝了,但他必须得去。


    不仅是为了司黎,更是为了这妖域。


    他是妖族的少主,这些年来却从未为妖族做过些什么,修为也堪堪大乘初期,与人族之首晏行寂差了一整境界。


    若是沧溟镜未寻来,浮屠川崩裂,妖域也便不复存在了。


    所以这一次,存亡之前,容他再不孝一回。


    若能活着回来,他一定勤以修行,再不让父王忧心,带领妖族长久的繁荣昌盛。


    ***


    是夜,凉风习习,圆月高悬。


    司黎行走在长廊之间,凭借记忆终于来到一处地方。


    她叩响房门,不多时里面便传来少年清润的声音。


    “进。


    司黎直接推开门。


    寝殿庄严宽阔,明珠高悬,燃着清雅的熏香,是容九阙身上的青竹香。


    他似是刚沐浴完,乌发柔顺披在身后,正抬首拿着一块布巾擦着发尾,仅着一身雪白内衫,可见清晰分明的锁骨,水珠打湿衣衫,隐约可见劲瘦的腰身和模糊的腹肌。


    司黎:“……


    “阿阙,我先出去。


    她敏锐觉察到不合适,在瞧见容九阙的一瞬间便转过身去向外走去。


    “不必,阿黎!


    急匆匆的脚步自身后传来,温热的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


    “阿黎,你等我一下。


    随后是悉悉窣窣的声音,容九阙在穿衣。


    很快,他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好了阿黎。


    司黎回过头来,容九阙已穿上外衫,半湿的乌发被虚虚拢起放在身后。


    “阿黎,来找我有事吗?


    容九阙眸光透亮,透着明显的喜悦。


    司黎沉默一瞬,布下结界将整个大殿笼罩,确保无人能听到之后才开了口。


    “阿阙,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瞧见她这般严肃的模样,容九阙也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神情骤然间变得严肃:“怎么了吗?


    司黎试探性地开口:“你们妖族近来可有什么……可疑的事情,或者可疑的人?


    容九阙瞬间便意识到她问的是什么了,紧紧盯着司黎,直把她看的心底发毛。


    在她想要再次开口询问


    之际,他却又回了话:“有。”


    容九阙说:“妖域灵脉布防图被盗,有魔族潜入。”


    司黎拧眉,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当今灵气稀薄,每个宗门都有自己的灵脉,妖域也不例外。


    灵脉中的灵气充沛,是修行的重要支撑。


    “可还有四象阵呢,那魔族如何能穿过四象阵……”司黎猝然抬眸,“你们妖族内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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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应?”


    内鬼之事说的是妖域布防图被盗一事?


    她只是无意间听到方秉青与晏行寂传信,说妖域出了内鬼,让晏行寂劝容九阙回妖族。


    那内鬼……或许指的便是灵脉布防图被盗一事。


    容九阙点头:“是,有妖族内部的人接应了那些魔族,偷了布防图。”


    妖王带领妖族,除了幽冥鬼域,其余的每一个秘境都前去探查,灵脉并未有所异动,只是丢了灵脉布防图而已。


    司黎仔细的思索着沧溟镜让她看到的那一次梦境。


    苍白灰暗的天际,寒风萧瑟,遍地都是尸骸,死的多是妖族的人。


    容九阙跪倒在地,战甲上血迹斑驳,一柄长枪自前胸穿过,将他整个人贯穿,血水淌了满地。


    长枪?


    能断了容九阙九尾,能用一把长枪杀了他的人,修为必定不弱。


    魔族哪有习枪的高手?


    司黎慌张问道:“你们妖域可有习枪的高手?”


    容九阙皱眉,仔细的思索着,许久摇摇头。


    “习枪的有,但高手……没有习枪的。”


    司黎心下的郁结更甚。


    那以枪杀了容九阙的人会是谁呢?


    当时的战场上死的几乎都是妖族的人,偶有几个魔族,并无人界修士。


    便说明,妖族被进攻是突然之举,人族根本来不及救援。


    可那万千魔兵要穿过四象阵还不被人发现,即使有人在里面接应,这么大规模的行动根本不可能。


    司黎忽地明白了。


    说明四象阵是突然被瓦解的,紧接着万千魔将直接进攻,根本不需要人接应,直接打的妖域措手不及。


    而妖域死了那么多只妖,九尾狐族尽数被灭,妖域覆灭,纵使是妖域被打得突然,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在人


    界前来支援前便几乎团灭……


    灵脉!


    司黎想到三百多年前彼时的青霄剑宗掌门也就是她的叔父曾与她说过


    灵脉独特认主人族修士的灵脉只供自己宗内的修士使用妖族亦如此。


    而那次的魔域将两族的灵脉逆转为魔域的供自己魔族的魔将们使用。


    这次的灵脉布防图被盗……


    若开战前魔族不动声色地将妖域的灵脉逆转彼时妖族灵力只出不进魔将们灵力源源不断……


    妖族必败。


    司黎慌张道:“阿阙我不知你清楚一件事吗一万年前魔域与人族妖族两族开战的缘由。”


    容九阙一愣意会到了司黎的话脸色迅速冷下来。


    他是妖族少主修真界发生的大事从小便学习过他当然知道了。


    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他也将它淡忘了丝毫没有朝这方面设想过。


    可司黎点醒了他。


    事实上司黎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她不能告知容九阙妖族会覆灭的事情因为那些事情还未发生。


    但妖族灵脉布防图被盗一事是既定的事实她侧面点醒容九阙便不算预知未来。


    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容九阙知晓事态的严重急匆匆对司黎说:“阿黎你先回去休息我去找父皇。”


    司黎颔首看着容九阙大步朝外走去。


    在月光下他的背影依旧挺拔活生生的模样与司黎梦中那个九尾被斩断、被一柄长枪穿胸而过的人完全不同。


    这次一定要救下他救下妖域。


    主人都已经走了司黎也不久待关上殿门便朝自己的寝殿而去。


    月影斑驳倾洒在地清辉洒满庭院凉风吹拂而来裹挟来馥桂清香。


    司黎刚进入庭院脚步缓缓凝滞。


    院中一人长身玉立立于树下眉眼如画半张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宛如谪仙另一半脸隐匿在阴影处轮廓线条模糊不清。


    他安静地看着她眸底是风雪俱灭的清寂。


    司黎与他对视片刻却见


    对面那人朝她款款走来。


    “阿黎。


    他这般清淡地喊她,并未问她去了哪里。


    他抬手,司黎的目光落在他的掌心处。


    那乾坤袋打开,里面是满满的赤槐果,一个个晶莹剔透鲜红欲滴。


    司黎最喜欢吃这些酸酸甜甜的果子。


    晏行寂道:“方才出去看到顺手摘得,阿黎尝尝。


    顺手摘得。


    他这借口找的真不好。


    赤槐果生长之处陡峭,往往有猛禽出没,哪有那么常见。


    司黎目光落在他掌心处的乾坤袋,神色有些茫然。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温凉的手拉过她的手,将乾坤袋放置到她手上。


    晏行寂看着眼前的司黎,她神色安静,肌肤在月光下白的耀眼,与他对视时眸光有些呆愣,看的他心底软的一塌糊涂。


    那些因着司黎独自去找容九阙的郁结也随之消散。


    风吹而过,带着司黎身上的清香吹拂而来。


    同时吹乱的还有他的一颗心。


    修长的手裹挟着晏行寂身上宛如雪松的冷香,捋起司黎凌乱的发丝,露出她的一双剔透明亮的眼眸。


    “阿黎,若你当真喜欢妖域,等事情处理好,苍生再无隐患……我陪你来住些时日可好?


    司黎茫然问他,“你不是不喜欢妖域吗?


    “可是阿黎喜欢。


    阿黎喜欢,他便喜欢。


    阿黎喜欢这个世界,他便保护这个世界。


    司黎抿唇,面前的人眼角眉梢都是缱绻的爱意,周身的冷香几乎将她也熏陶殆尽。


    晏行寂收回手,司黎的目光随着一同被吸引。


    那双手很好看,骨感又漂亮,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干净整洁,骨节分明,冷白的手背上青筋毕露,


    那双手执剑之时最为出色,天下第一名剑在他手中宛若游龙,气势磅礴纯粹,一剑撼动四海八荒。


    那双手也曾经抚过她的每一寸地方,在敏感处作乐,轻易引她沉沦。


    “阿黎在看什么?


    身前的冷香传来,司黎抬眼的功夫,晏行寂弯下身姿与她平视。


    月光下,距离如此之近,司黎清楚地感知到他的目光在她脸上一寸寸观摩着、游荡着。


    “阿黎。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她的红唇处,眼底的侵占之意明显浓郁。


    一双手扣住她的腰肢,唯一用力,她与他之间再无缝隙,清楚地听到他一声声剧烈有力的心跳。


    “我可以亲你吗?


    沙哑的声音传来,干涩低沉得令她耳根酥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晏行寂:“令我不可自拔的,除了别人地里的萝卜,还有我对阿黎的爱。


    司黎:“已阅,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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