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作品:《金镯录

    怎么会死了,而且是在查到点什么,最关键的时候死了呢?这一切太过蹊跷,王至淳完全脱不了干系,可是却又拿王至淳没办法。师婉平皱着眉头,手撑着太阳,闭上眼睛思索。


    金聿来回踱步,仵作来报,说是尤樾悬梁自尽,可是那脖颈的力气并不像是单单一根绳索勒住的,更像是被人用重力勒死,重新挂上去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做的事情,能够甩开县衙中的人,这样大胆。这样下去,王至淳便能逃脱,死无对证,案子虽然有疑点,但是也只能了结。


    “就这样结束了吗,只能这样结束吗?”金聿心有不甘,他坐下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王至淳有问题,他要查,他这样的熟练老道,肯定不是第一次这样做。”师婉平睁开眼睛,她的眼神不算轻松,反而有着凝重。


    “那么此事就这样过去了?”金聿问。


    他们第一次来初霖县的第一个案子,只能这样告终,以失败告终。威信没有立住,反而是让王至淳逃之夭夭,反而在暗处的人逍遥。这以后如何治理掌管初霖县呢?


    师婉平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她也知道威信是没有立下来的,但是能如何呢,她能改变什么吗,什么都不能的,他们的第一仗,就这样打了败仗。


    “县主,眼下该怎么办?”


    “该吃吃,该睡睡,此案只能按着王至淳想要的结局了结。”师婉平坐起身来,她接受了眼下的这个事实。


    “可是县主,你也知道这样并不是对的,从前是一条命,可是现在是两条命了,此事并不是只丢了个镯子那么简单,县主难道最后要让我将镯子交回给王至淳,把这一切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我不能,午夜梦回的时候我不能,那些百姓难安的时候我不能,县主难道还能睡着吗?”


    金聿还是初次做官,还是鲁莽为先,这个世上是有公道是有律法,可是也有比律法公道更可怕的东西。师婉平见过许多,她就是自己见过得多了,自己也知道真的要让百姓能够看见真理是多么难得事情,所以才要坚持。


    但是这样的坚持不是靠着一时的蛮力和意气。


    “睡不着就不睡了吗,”师婉平无奈地笑了出来,她起身对金聿道,“日子还长着呢,这才到哪里?如果逞一时之能就能拔除王至淳,那他未免也太好拿捏了,他能做到县尉这个位子,肯定是有自己的本事。”


    “金大人,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碌,歇下吧。”


    金聿还想要说什么,可是师婉平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只能咽下自己的言语,送师婉平出去。此去无话,此案他也只能暂作了结。


    金聿头一次觉得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他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他以为自己手握真理,可是他明知道这其中有冤屈,还是不能伸张正义,他只能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慢慢死去,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宅府官邸,俞无求正翻看着棋谱,对着棋看看下一步该如何走。不惑之年的人就只有这么些个爱好,俞无求有个妻子,只是许多年前早早离世,也未能给他有个一男半女,他倒是一身轻松,无人管着,只是他这一生为官,唯一深交的王至淳却不能陪他品茗对弈。


    王至淳只能在他面前将茶壶举起,对着自己的嘴巴往里灌。若不是知道他喝的是茶,这样的豪放姿态,还以为是对酒当歌呢。


    俞无求皱眉头看了王至淳一眼:“心情好?”


    “好啊,在我身上的案子结束了,这可是值得庆贺的事情,明日啊我就能继续去监工了。”


    “是吗,”俞无求将手中的棋谱撂下来,“我倒是不觉得你就轻松了,他们那两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新官上任,他们的威信没有建立,他们还会伺机而动。”


    那金聿是不讲道理,古板的一个,那师婉平更是小小年纪什么都敢做的,京城来的人,可不是那样简单的。


    “现在人死了,他们什么也都没有问出来,就算是有疑虑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到时候我再塞点钱,这事儿就过去了。”从前王至淳都是这样做的,这一次他也不会觉得意外,他也觉得理当如此。


    “人死了,可是你威胁他们的家人也没有了,我想应该是尤樾也说了什么出来,他们找到了尤家的人,想要活命。”人呐,总是在生死关头,会抛弃一切仁义的,人性如此。


    “俞大人,您是不是多心了。就算尤樾说了什么,但是没关系,人已经死了,尤家的人不足为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没对尤樾说这些。只是可惜了,没能威胁到他,但是事情了结,尤家的人也不重要,随他们去吧。”


    王至淳想了想,继续说道:“俞大人您也别怕,他们只是才从京城来,还能有坚持,但是日子久了说不定的。没有谁是能见到那些钱,不会心动的。”


    “今日,你给他们送钱,他们应下了?”俞无求摩挲着自己手中的棋子,轻轻落在一处位置上,他看着王至淳沉默了,他继续道,“没收吧,今日你都失败了,来日还能如何取胜?”


    “你找人弄死了尤樾,这案子是能了结,但是眼下的安宁能有多久?”俞无求的话,句句都扎着王至淳的心,换来王至淳的一句又一句沉默。


    “大人,那您的意思是?”


    “今日你也许忙碌,没有收到消息,但是我可是听说了,县主想要重找一位镇水塔的监工,此刻已经让金聿去物色人选了。王大人,你看起来赢了,可是真的赢了吗?”


    “不一定哦,我劝你早早结束你那爱妻的演戏,早早收拾了回到你的位子上去吧。夫人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做的这么多已经足够了。”


    镇水塔监工的位子,不能丢,谋生的差事还要继续做。


    王至淳的眼中终于染上了慌乱的神色,他放下茶壶,看着俞无求:“大人,此事可不能换人,若是换人了,那我们怎么办?”


    “那些镇水塔修建筹备的账簿...”


    “没有我们,监工是你,好处也是你的,”俞无求已经吃掉了几颗棋子,他欣赏王至淳的慌乱和对他的求助,他说,“但你也别怕,我不会就这样弃你于不顾的,你走到如今,是我提拔上来的,你是我为官的政绩,我会帮你。”


    王至淳听完,心中宽慰了许多,他上前,将自己袖子中的银票拿出一捆来,放在棋篓之中,他说:“我的心与俞大人是一处的,俞大人在我就在,我日后都仰仗着俞大人,自打俞大人刚来初霖县,我就知道我没有跟错人。”


    俞无求听见此话,也有些感慨,他刚来初霖县的时候,也还是王至淳现在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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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纪,他那时候就没有遇到什么好人,他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他眼眶有些湿润了,他看着王至淳,似乎是看到了刚来初霖县的自己。


    “至淳啊,当初我听到你的名字,就觉得你是个好人,至善淳朴,一定可以为我所用。”


    “你一定要好好替我守住初霖县。”


    王至淳当然欣然允诺,满心满眼都是坚定。


    二更天,盯着王至淳和俞无求的探子回府,和师婉平汇报:“县主,这几日王至淳都去了俞无求府上,探子说,王至淳每次前来,都是找俞无求商量对策。今日俞无求的人在城门口看到张贴的告示,知道金大人正在张罗着找人代替镇水塔的监工。”


    “知道了,继续盯着他们,有事情我会唤你。”师婉平点了点头,让人退下。


    “县主,果然就是如县主所想的那样,王至淳敢如此,是因为他背后有俞无求作保。想来这附庸风雅的俞无求,也不是无欲无求的。”


    “明日我们或许就能见见这位俞无求俞大人了。”


    修建了新的官邸,按着他自己的喜好,最后他自己住进去了。明明初霖县出了人命案子,他应该携手并进,可是他躲在了后头,看着金聿一人忙碌,自己偷闲,他从来不过问,也不真心帮忙,还为自己赚取了个退位让贤的好名声。


    真是好算计啊,师婉平正一口一口吃着蝴蝶酥,甜味蔓延至身体,这才让她舒服不少,让她觉得日子还能过下去。她说:“金大人那边,可有什么好的人选来当监工?”


    “说是有了的几个名单的,金大人看好了一位姓祝的人,说是叫祝柏路。”玲珑将金聿送来的名单给了师婉平过目。


    “为什么看好这个?”师婉平一一摊开看了,那些名单看不出个名堂来,师婉平看了两下就懒得看了。但是她觉得祝柏路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说是这位家中曾经有人是当过这类的差事的,当初初霖县建城,修建城墙的总管就是姓祝的,应该就是这位的兄长。”


    的确是个好的监工料子,只是这个人的品行和家世还是要更好了解了解,不能沦落成王至淳那一边的人。


    “金聿大人今日结案,那镯子可是还回去了?”师婉平忽然想起来此事。


    “没有,听说金聿大人让王至淳来领镯子,可是王大人没来,恐怕是不会要那镯子,或者是要拿那镯子贿赂堵住金大人的口。”


    “尤樾的家人也没有来闹吗?”按着常理,总是有人家会来闹的,尤家就只有这一个儿子,怎么会就这么算了呢?


    可是尤家就这样算了。


    “估计是收了王至淳的银子,对此事三缄其口,从今后保命苟活。”玲珑说。


    “若是这样,此案就是真的不了了之了。”师婉平喃喃道,她还抱有着一些幻想,金聿的手中有口供,若是尤家能够大闹一场,能够作为人证,那么此事或许还能有转机。


    但是眼下,只能将此案撂下,暂时搁置。


    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师婉平也不知道,但是狐狸尾巴总会有露出来的一天,师婉平还年轻,她能等。


    只是有人等不了,翌日俞无求就已经登门,说着要求见县主师婉平。


    你看,果然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