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作品:《福运文女配夺回气运后

    谢应忱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依然冰冷,然而他掌心触碰的肌肤是暖的,一直暖到他的心底。


    他有些舍不得这丝暖意,忍不住让指腹多逗留了几息,才松开。


    “公子!”


    欢喜轻而易举地爬上了顾知灼的眼角和眉梢。


    “您没事了。”她笑得欢快,“只是至少还得再养个三五年。”


    这剂是猛药,猛药意味着会伤根底,可只要余毒清了,还是能慢慢养好的。


    这一世,公子也没有受过重伤,底子远比上一世要好得多。


    这一局,赢了。


    她不会让公子再像上一世那般早逝。


    “公子,您要不要喝些水?”


    “好。”


    谢应忱嗓音沙哑,喉咙就像是在干烧。


    怀景之忙拿了温水过来,顾知灼自然地伸手接过,她用一个小小的银调羹,沾了一点点的水珠喂到了他唇边,仅仅只是有几滴,稍稍润了润干涸的双唇。


    过了一会儿,又喂了一些。


    她把茶碗放在一旁的圆凳上,叮嘱道:“只能喝这一点,要再过六个时辰才能喝水。”


    一举一动都那么坦荡,丝毫也没有因男女之别而起的羞涩和扭捏,这让秦沉不由就想到了她刚刚扒衣服的样子。


    唔,算了,这个不能细想。


    谢应忱苍白的脸颊上多了几分血色。


    “我记着了。”


    他对着她笑。


    就如公子死后的无数个夜里,她所做的梦,一模一样。


    带着上一世她哪怕拼命伸长了手臂,也触摸不到的希望。


    她赶紧偏过头,掩去眼中的酸涩。


    秦沉扶着谢应忱坐起,在他背后放了一个柔软的大迎枕。


    谢应忱环顾四周。


    曾经,每逢休沐,他会和父母一起,来这宅子里住上几日,他们会一块儿出门,逛街,去酒楼茶馆,京郊踏青,如普通人一样。他还会换上粗布衣裳,跟着父亲装作寻亲的百姓,和庄户们说话,甚至下地帮着干活。


    父亲带他了解民生,看懂世情,告诉他太傅们教的再多,也不及他从宫中出来,亲眼看看大启。


    太熟悉了。


    连桌灯,屏风,纱帐,熏炉,都和在回忆中反复出现过的一样。


    他终于回来了。


    父母的冤屈,还有当年死在东宫案中的,上万人的性命,支撑着他走过了这么多年。


    终于,


    又回到了这里。


    “公子。”怀景之站在一旁缓声道“外头看守的人已经全换成了锦衣卫。”


    谢应忱并不惊讶。


    他在看到顾知灼时就知道了否则她应当进不来。


    “沈督主……”他的喉咙因为干渴而有些沙哑又断断续续“看来他对雍州志还挺满意。”


    沈旭不是一个好相与。


    回宫至今他与沈旭唯一的一次正面接触也仅仅只是昨天。


    交易是相互的。


    他拿出了沈旭想要的筹码。


    而如今看来他的这笔筹码远比他所想的更有价值。


    所以沈旭用锦衣卫替换了金吾卫在一定程度上给了他们自由。


    “雍州殷家。”


    谢应忱终于肯定了:“他姓殷。”


    “景之把我前不久整理出来的那份名单交给沈督主。”


    “沈督主送了我们这份大礼


    “是。”


    怀景之面无表情地领了命又道:“公子御书房灯还未熄皇帝宣了晋王两人单独在御书房里待了两个时辰其他官员都在候见室为了您突发重病和离宫一事……”


    “停停停!”


    顾知灼的眉头越皱皱紧:“你过份了呀。”


    啊?


    “出去出去。”


    她二话不说起身赶人脸蛋紧绷着一看就很不开心。


    这姓怀的一点也不识趣!


    难怪这一世公子哪怕没有中沈旭的埋伏身体也半点不见好就是他们这些人完全看不懂“适可而止”四个字怎么写!


    公子刚睁眼呢还没超过一炷香吧?


    这一桩桩的事就全都压过来了。哪有那么急的!天又没塌。


    退一万步说就算天真塌了还有天命之子顶着呢。


    “公子要休息了。”


    “你。”顾知灼对着怀景之指使道“去准备些米汤公子三日内只能喝米汤不能沾别的食物。”


    “还有你。”这话是对着重九的“去熬药我等下写个方子给你。”


    “还有……”


    她泰然自若地一一吩咐就像曾经这么做过无数次。


    “我呢?”


    秦沉指指自己发现顾知灼压根就忽视了他的存在。


    顾知灼愣了一下对哦秦沉上一世早就死掉了她都忘了他还活着。


    “你……”


    顾知灼一时想不出来怀景之直接抓起他的手臂往外


    瘸着一条腿,把椅子一张一张放好,她还带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孙女,桌椅对这孩子来说,着实有些重,她搬得小脸红通通的。


    顾知灼和晴眉顺手帮了一把,放椅子放好,顾知灼扬声道:“给我们两碗馄饨,要大碗的!


    “哎!姑娘稍等。


    老婆婆露出和蔼的笑,水已经沸了,她赶紧煮好两碗馄饨,和小孙女一块儿把馄饨端给顾知灼。


    馄饨包得很漂亮,吃到嘴里暖暖的,又香又好吃,一碗下肚,仿佛也驱走了身上的寒意和疲累。


    “祖母,好像要下雨了。小孙女坐在一条板凳上,乖乖地问道,“咱们要不要把伞架起来。


    老婆婆从摊子后面出来,皱眉看着天色。


    “今儿不会下雨。顾知灼吃完了最后一个馄饨,满足地放下调羹,“后天的晚上戌时前后会有一场大的雷暴雨,你们要是晚上也摆摊的话,早些收摊。


    “真的吗,姐姐。小女孩两眼放光地看她。


    嗯嗯。顾知灼点了头:“今天肯定不会下雨。


    她昨天等天黑等得无聊又焦虑,就算一下这几天的天象,至少有八分准。


    顾知灼放下几枚铜板,起身要走,急促的马蹄声伴着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数十个褐衣尖帽打扮的纵马从街上疾奔而过,快得像一阵风,顾知灼只看到那是东厂的人。


    出什么事了?顾知灼回首,晴眉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


    顾知灼不再问,立刻起身走了,在走过前面一条大街的时候,东厂封了路,于是,只得绕路,等回到镇国公府的时候,已经辰时过半。


    “姑娘。


    琼芳见到她回来,赶紧迎过来,泪眼汪汪:“您可算回来了。


    这一晚上,她都快急死了。


    姑娘这还是第一次彻夜不归。


    她不敢去歇着,也不敢点灯,怕被有心人发现。


    所幸姑娘的屋里一向只有她和晴眉能自由出入,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回来了!


    “我去睡一觉。顾知灼打了个哈欠,往里走去,“你们俩也去休息一会儿,让清味过来。


    晴眉就不用说了,顾知灼瞧着琼芳的眼圈都黑了,想必也一晚上没合眼。


    “快点去睡。


    她打发她们俩出去后,往榻上一扑,本来是想先闭会眼睛再起来洗漱的,结果,头一碰到锦被,就睡着了,睡了个昏天黑地。


    等醒来的


    时候已经过了未时。


    她整个人晕乎乎的两眼发呆的洗漱完又吃了一碗鸡汤面终于活了过来。


    体力还是不行才行了一遍针就累成这样。顾知灼打着哈欠琢磨着要不要再去补一觉。


    晴眉从外头进来了:“姑娘郑管事求见季家的事有了些眉目。”


    顾知灼眉眼一动这下好瞌睡彻底醒了。


    “让他等一会儿


    “对了等下你们记得提醒我在前院再收拾个院子出来。总用大哥的书房也不成样。”


    内宅和外院是隔着一道内仪门的。


    郑戚不能随意进出内宅顾知灼就借用了顾以灿的书房见他。


    郑戚谨慎地候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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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外等她来了见过礼后随她一同进去。


    顾知灼在书案的后头坐下抬了抬手:“你说。”


    郑戚拱手直截了当地说道:“大姑娘。季家确实有人在六年前发了笔横财到如今更是置办起了一份不小的家业。”


    顾知灼挑眉:“谁?”


    “季家二房的三子季华承。”


    当日白昌家的那句“六年前”顾知灼并没有忽略。


    很显然白昌家的抓住了什么季氏把柄可既便听出来顾知灼也没出手阻止季氏打死她。


    白昌家的本就该死更重要的是白昌家的死可以在这个被季氏牢牢把持着的内宅撕开一道口子让她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取而代之。


    对于镇国公府来说如今把住这四下漏风的府邸远比知道季氏有什么把柄更要紧。


    至于别的。


    顾知灼查过花名册六年前白昌家的是季氏身边的一个管事嬷嬷管着的主要是礼单也就是送礼和收礼的登记造册。


    至少在六年前镇国公府还没漏的这么严重府里上下各司其职白昌家的接触不到旁人的差事能让她发现并当作把柄使得她在这短短六年里一跃成为季氏左膀右臂的十有八九和当年来送过礼的人有关。


    这一查让顾知灼注意到了季家。


    六年前季家曾以送节礼的名义来过京城统共来了二三十人。


    她道:“你往下说。”


    “季家这趟来京借住在了镇国公府待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季家的长房长子也就是夫人的嫡亲兄长不知怎么的和夫人大吵了一架季家当天就离京回了江南。那位季家长子在路上得了病


    重,人没了。


    顾知灼略有所思。


    “自那以后,季家每年的节礼,只由下人送来京城,季家再无人来过京城。夫人除了季表姑娘,与季家也没有太多的往来。


    季家这一辈有三房人,且早已分了家。季氏是长房,而季南珂是三房的。


    顾知灼没有叫停,郑戚就接下往下说道:“季华承就在这一年,发了一笔横财,对外是说在闽州的一条商船上投了一笔银子,商船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还带了大量的货物回来。他分了一大笔红利。但是……


    “但是,季氏在前朝代代簪缨,这些读书人最瞧不起的就是商人,季华承怎么会有海贸的渠道。顾知灼摩挲着手指,接着他的话尾说道,“这些商人精得很,可不会随随便便有人拿了银子说投就能投的。


    “是。


    所以,季华承发家的银子来源不对。


    “就算真让季华承找着了愿意收他银子的海船,他又哪儿来的本钱?从夫人的嫁妆就可以知,季家被压了三代不许入仕,又经历了一次亡国,底子空了。


    大姑娘真是敏锐。郑戚面露欢喜,连连应是。


    顾知灼屈起手指,轻轻叩着书案。


    一下,两下,三下……


    她略略抬首,问道:“从夫人嫁进来后,季家一共来过几回。


    “两回。


    郑戚答得很肯定。


    “夫人嫁进府是在八年前,当时是由季家长房长子,也就是夫人那位已经去世的亲长兄送嫁。


    一直把夫人送到了京城,又住在了半个月他们一行才回江南。


    “这是季家人第一次来京城。


    自打前朝亡国后,季家举族就迁回到了老家,直到如今,也都住在江南。


    “当时国公爷还是世子,本该亲自去江南接亲,以示郑重。可那个时候,边关告急,国公爷就随老国公一同回了北疆,一点心力都分不出来。


    “这桩亲事定得急,先帝不愿意过于失礼,就特旨让礼部负责迎亲事宜。当时的二皇子监管礼部,先帝就命他带着礼部迎亲的官员一同去江南,给足了季家的颜面。


    当时的二皇子就是如今龙椅上的那一位。


    “镇国公府没有人得空,只得由小的带了迎亲的队伍去。


    这些顾知灼并不知道。


    那个时候她年岁还小,每天每天都还在想着娘,哭着入睡。


    原来当年,竟是皇帝领了迎亲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