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别的公主推出来替她和亲，这种事情茉莉做不到。


    阿狗一直站在茉莉公主身后，他紧咬着牙，眼眶一直红通通地盯着自己的主人。


    “等我走了，阿狗就拜托你了。”茉莉像是交待后事一样跟唐婉说道。


    “阿狗哪里都不去！”阿狗“咚”一声跪下，伏在茉莉跟前直接悲泣出声。


    “到底是要去哪里和亲？”唐婉严肃地问。


    “我猜你回来之后还没有见过父皇……”茉莉现在的表情有些冷漠。


    唐婉不明就里。


    “自从太子哥哥造反失败后父皇的身体就越发不行了。外面的人还不知道，他伤到父皇的背，现在父皇已经没有办法走路了……


    他自己疯疯颠颠的也就罢了，还想让所有人都一起发疯。”


    再提起那位造反的太子，茉莉语气中除了厌恶还有费解。


    她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哥哥现在变成了这样，像一条疯狗一样，无视当下的情况胡乱咬人。


    一想到他竟然在殿试的时候造反茉莉就觉得头痛。


    万幸母妃已经去世了，不必看到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什么？不能走路了？”唐婉大惊，没有想到会这样。


    “不仅如此，现在外蛮也分裂了，外蛮的王病了，那位琥珀光殿下趁机造反，分裂了一部分人成立了新外蛮。”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唐婉还有些恍惚。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原来这人竟然已经在离开了京都，还办这么大的事情。


    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


    唐婉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你要和亲的对象不会是外蛮吧？”


    “对。”茉莉苦笑着点头：“就是那个病得要死的外蛮王。”


    “他的年纪比陛下还大！还要求娶你？怎么如此不要脸！”今天让人惊讶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唐婉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身体不好，担心自己万一哪天死了，他的大儿子没有办法稳固王权，所以想要拉盟友。要么和亲，成为盟友，要么就重新开启战争，外蛮王想要留下一个平稳的局面给儿子。父王已经老了，他不想打仗，他现在也没有精力打仗。”


    唐婉听着觉得有些不太对，从刚刚御书房门口听起来，皇上好像才是不想和亲的那位。


    但是她没有明说，只问茉莉：“现在这件事情没有转圜的地步了吗？”


    “没用了，现在已经成了定局。”茉莉坐在那里抬头看向屋外，屋外阳光普照春光无限。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这春光中唯一枯萎的花朵。


    “反正要和亲为什么不是那位大王子？我曾见过大王子，与你年纪也是配般的，若真有结盟之民主难道不应该成就一段好姻缘吗？”


    “外蛮的习俗，妻妾都是可以继承的。所以即便我现在嫁给外蛮王，等他死后，大王子就会继承他父亲的一切，包括我。”


    女人好似一件货物一样。简单的陈述让唐婉再一次认识到时代的残酷。


    和亲，是一个唐婉并不陌生的词语。


    历史书上，即便是在国力强大的大唐也有和亲的公主。


    作为统治者，一边是劳民伤财的战争，一边是政治联姻就可以换取的和平，当权者会怎么会，一目了然。


    这种政治联姻的远嫁就是一场豪赌。但是若真有军功薄，和亲公主也不过是聊聊一笔代过的存在。


    和亲背后的血泪心酸，只有当事人能明白。


    “愿为黄鹄兮归故乡”，这是中国最早的和亲公主细君曾说过的话。


    史书上的质子们还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有当上皇帝的，有享受一生荣华的，但是从未有过和亲的公主能够回到自己家乡的。


    12福公公派了个内侍来请唐婉，三皇子和皇上的谈话结束了，现在召见她。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茉莉那里离开的。


    少年人是热血的，总是一厢情愿地觉得自己是可以改变世界。


    固执地想要用现代人的思维去改变这个时代是不理智的。但是她真的很希望这里可以变成像新世界那样美好。


    因为冶疫而获得了浩荡的皇恩，本就荣耀加身的将军府在京中又再次大出风头。


    如雪花一样的邀约齐齐涌向将军府，但是不管是唐婉还是唐将军都没有奔赴任何一个宴会。


    最后让唐家父女俩踏出府门的是圣上的一道圣旨。


    圣上要求唐将军带兵镇压反贼。


    唐将军带兵平反，唐夫人与唐婉留在京都。


    这日唐婉应茉莉公主之邀进宫陪她一起准备出嫁的东西。


    茉莉公主的养母皇后死了，她又马上要去外蛮那种地方。


    皇宫这种地方向来奉高踩低，茉莉现在已经不是宫里最受宠的公主了。


    唐婉才和茉莉见面，两人坐在桌边闲聊了几句，茉莉公主看上去与往常无异，只是她的殿里只有她一人依旧明媚。


    不管是阿狗还是一干宫女全都若丧考妣，唐婉环顾四周，然后示意茉莉屏退旁人，她有些交心话想与茉莉说。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茉莉笑眯眯地把点心往唐婉那边推了推：“尝尝，这是父皇今天刚赏赐的。”


    “事已至此，和亲只怕已经无法转圜，但是茉莉，我了解你的为人，也了解你的能力，这条和亲之路或许并非绝人之路，或许对你而言是另一种机会。”


    原本以为唐婉只是想跟她说一些宫里的秘事，没有想到说到和亲。


    茉莉公主抬头看向唐婉，才发现她的表情非常严肃，不同于以往的她。


    不由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婉儿这是什么意思？”


    唐婉垂眸：“外蛮王年事已高又身患重病，大皇子年少又冲动易怒，你比这两人的才智都更高，到时候我会请求皇上尽量多给你带一些人。届时……我们大容的公主也未必不可以掌管外蛮的政权。”


    茉莉公主以为自己听错了，揉了揉耳朵再看向唐婉的时候连嘴都张大了。


    茉莉公主太震惊了，唐婉的话说一句大逆不道却也是可以的。


    女人掌权？她虽然贵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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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享受皇权带给她的荣华富贵，但是她却从未想过自己成为皇权的第一主体。


    “这很难，但是我想即便再难，也不会难过无法魂归故里。”


    唐婉的话让茉莉重新思考这个建议的可能性。


    她的心砰砰跳着，强烈又急促的跳动让她异样的兴奋起来。


    她身来就是公主，她的所思所想自然与寻常的民间女子不同。


    撇开性别不说，她早就受够了那些身处高位的蠢货们，不过因为多了二两肉就能摆布她的人生。


    现在……难道机会真的来了？


    茉莉公主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或是如此她也不会与特立独行的唐婉成为至交好友。


    打起精神来后她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唐婉握住茉莉的手：“王外蛮老了，你也不用委屈自己，只要耐心一点等待就好……”


    和联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只要轻轻一点，茉莉公主就明白了。


    如今的外蛮王就是个迟暮之年的老者，根本没有行房的能力，她嫁过去就是守活寡。不过这对茉莉公主来说是件事好事。


    至于那个大皇子……


    茉莉公主的唇边扬起一抹笑来：“大皇子血气方刚……”


    唐婉无奈地笑了笑：“我原以为你会觉得我的建议有些违逆人伦，没有想到倒接受得挺好？”


    茉莉公主嗤笑一声：“外蛮的习俗就是如此，，王死后继任者可以继承他的一切财产和妻子。我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那就好。茉莉，你要记住一句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且这样也不是你的选择，都是外蛮人习俗所逼，一切都是逼你和亲人的错。”


    茉莉心下一松，她知道唐婉是在安慰她，心里有些温暖，若是这世上还有人在关心自己，真心地在为她谋划，那就是唐婉。


    “那边的习俗可以忍耐，但是也没有必要太委屈自己，毕竟现在大容是战胜国，你有钱可以自己建自己的宫殿，外蛮人看到你是大容的公主而且皇上又宠爱你必定不会与你为难。”


    茉莉公主觉得唐婉说得很有道理，不住在一起这个主意太合她的心意了。


    “你是大容的公主，哪怕和亲，大容也是你的后盾，不必太过委屈救全。”


    唐婉的话给了茉莉很大的鼓励，想像了下觉得去和亲的日子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我猜想那位大皇子这次会来迎亲。”茉莉突然笑了。


    看着茉莉公主的笑容，唐婉忍不住也笑了，她已经明白茉莉已经知道谁才是她的重点攻略对象了。


    “他会来的，琥珀光叛逃带走了不少有力的帮手，现在外蛮有地位的贵族已经不多了。外蛮想要联盟必须要拿出诚意。”


    茉莉公主因为受宠不同于其他公主那边拘束，能经常出宫，所以相对而言她得到信息也比较及时。


    在得知和亲的第一时间她就已经去了解了外蛮的情况。


    “所以要了解一下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在男女之事上，唐婉远不如茉莉公主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