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六十一章

作品:《姑娘最是离经叛道

    “我?”许欢言皱眉,颇为不解。


    她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嗯。”盛清昭点点头,“我第一次知道你,是在裴老夫人的家书。”


    “当时我便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能得裴老夫人这般盛赞。可惜身份限制,我不得随意出城。


    但这并不妨碍我认识你。”


    “裴老夫人书信频繁,我与裴江望、裴江遥又自小一起长大,每次得知她寄了书信,我便寻借口出宫。


    我在她的信里,看到了渴望的自己。


    阿言,你勇敢无畏,却又坚韧良善,你眼中有慈悲、心中有大义,这些,都是我不敢做的。”


    盛清昭说着,眼中就流露出几分落寞,“我听过替师正名的你,听过为友陷阵的你,也听过才华横溢、永赴断头台的你。


    可今日一见才知,这都不是你。”


    “或者说,不是全部的你。”


    她单手托腮,看着她笑,“不得不说,在你逃避沉默的这一晚上,我既开心又郁闷。


    开心的是你并非我想想中那么完美无畏;可又郁闷,若是连你这样的人都不敢做,那天下女子,前路茫茫该何从啊。”


    “很庆幸,你选了我为你选的一条路,也是我没有勇气选择的一条路。


    恭喜你,许欢言,无论结果如何都很高兴能认识你。”


    “幸逢相识,清昭。”


    灿阳耀眼,洒在二人身上,好不灼目。


    一旁矗立装死的裴江遥瞧着二人绚烂璀笑,也忍不住跟着弯了眉眼。


    之后,三人又议定具体遴选时日这才散去。


    三人商定,先由盛清昭去找于则,议定遴选章程以及时间。


    为求公正,将以比赛决出进京献玉者,自荐时间便定在五日后截止,大赛开始时间则在自荐结束后五日。


    此番最为公正,三人思虑周全,可不曾想,渭南玉雕行,却是个烂的。


    盛清昭坐在高位,听着下面一溜儿狗叫,气的只想笑。


    他们起先询问是否只有玉雕行内商铺才可参赛,被她否掉后又以性别而论,现在又说什么举荐最好。


    说他们深踞渭南多年,渭南各玉铺、玉楼水平如何,不必比赛决胜负,直接由他们推举便可。


    字字句句都想把许欢言排外。


    他们心中的小算盘,她一清二楚。


    她没想到,这群蠢货竟连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都不晓得。


    如今机会大好,无论进京献玉的是谁,只要出自渭南,日后数年,渭南一地都将成为玉石之都。


    可他们,为了个人私利,竟情愿将这般机会拱手让人?


    盛清昭气的太阳穴直突突。她向来惜才,最看不得的便是明珠蒙尘。


    “够了!”


    一声冷呵,高位感铺天落下,压的堂下众人即刻噤声,齐刷刷抬头看她,更有甚者跪着直呼“公主殿下息怒”。


    她没有隐藏身份,也知他们定会轻视她,哪怕她是负责遴选的钦差。


    可若是公主,便不一样了。


    折损公主与辱没皇家同罪。


    他们不敢。


    盛清昭懒懒掀起眼帘,打量着泛红的掌心,慢声吩咐:“举办玉艺大赛,即日起至五日后皆可自荐,五日后酉末时分未自荐者,视作弃赛。自荐结束五日后玉艺大赛正式开始。”


    “可是——”


    有人还想说些什么,盛清昭眯眸淡扫,已失了耐心:“本殿不是在和你商量。”


    “是。”那人一噎,只得应下。


    “行首是谁?”她又问。


    “回公主殿下,草民于则,便是渭南玉雕行行首。”


    “就是你?”盛清昭视线落在他身上,来来回回打量许久,半晌,才道:“城中所有玉铺名册整合一份,明日一早我要看见。”


    “是。”于则行礼应下。


    “嗯。”再不想看见他们这幅嘴脸,盛清昭皱着眉头离开,她没去玉迎春,径直回了客栈。


    按理,钦差当住官驿,可那除了冷就是硬,她实在受不得,刚进去就连忙找了渭南最好的客栈住下。


    就这,还是里里外外都换了一遍才堪堪住得。


    她喜软锦,好娇奢,能力之内,一般都不会委屈自己。


    由云锦伺候着梳洗,坐在妆奁铜镜前按摩时,脑中不自觉想起晨时许欢言那句话:“清昭,玉雕行众人定会想方设法不让我参加,届时恐要你以权压人了。”


    “竟真被你说中了。”盛清昭喃喃语着,不由失笑。


    身后云锦没听清,只瞧着她眉眼带笑,忍不住打趣:“公主想什么呢这般开心?莫不是今儿见到什么俊俏公子,终于觅得如意郎君啦?”


    “你个促狭鬼!”盛清昭笑意不减,盯着铜镜啐她,“我瞧是你想如意郎君了才是。”


    “公主怎的这般说奴婢,奴婢也是为您好啊。此番离京,陛下可是下了密旨让您寻得郎君早日去封地的。”


    “既是密旨,你如何得知?”


    盛清昭转头,绷着脸佯怒:“说,你是不是偷看圣旨了?云锦啊云锦,这可是死罪。”


    说着就捏着她的脸左右揉搓。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云锦一叠声地求饶,双手却捧着自己的脸。


    待她松了手,又小声嘟囔:“明明就是公主您随手乱丢,奴婢捡起来时瞧见的。”


    “!”


    盛清昭耳尖,闻言忙捂住她的嘴,讪笑道:“好云锦,你不说我不说,就当没发生过哈。”


    云锦:“唔——”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谁骗人谁就是御花园池里的王八。”


    盛清昭自说自话地撒手上床,徒留云锦一人满眼无辜。


    半晌,她又轻笑着蹑手收拾妆奁台面。


    一夜寂静。


    翌日一早,客栈中便有人来访。


    是于则。


    盛清昭还没醒,便是云锦招待的他。


    他递完名册又等到午时,才看见公主身影。


    方一露面,便忙不迭地迎上去,千般奉承百般讨好。


    盛清昭一一受着,可当他谈到要为她设宴洗尘时,她又含笑直拒。


    于则得一个没脸,只得灰溜溜离开。


    他走后,盛清昭也没留在客栈,直奔渭南府衙而去。


    她想看看,那个胆大包天的屈鸿振,现今如何了!


    胆敢拒本殿的婚,本殿还没说不愿呢,你倒先自请离京了?


    她这次来,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就是出这口恶气。


    心中早已打好腹稿,确保能骂的他哑口无言,可在见到他黑头黑脸时,又忍不住大笑。


    “啧啧,真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屈大人如今着落魄样,合该叫我看见,悔没带上画师,日后无法留念了。”


    屈鸿振:......大可不必。


    脸更黑了。


    他是真服了,上任几年,也就今年出了场纵火案,偏偏刚从那儿回来就被这公主逮个正着。


    得,又是好一阵奚落。


    他认命听着,任她说什么都不吱声,活活一闷葫芦。


    半晌,许是觉得无趣,盛清昭闭了嘴,只让他去洗漱。


    自己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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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府衙闲逛。


    不一会儿,就变回了白净少年郎。


    盛清昭远远看着,忍不住咂舌:“你还是黑点好看。”


    屈鸿振:“臣天生白嫩。”


    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只让他备宴。


    席面之上,总是她再问,屈鸿振答。


    也不知这闷葫芦怎么长得,每一句都能让她语塞。


    实在气的不行时,也只是噎他:“活该你年近而立还未娶亲,这脾气谁受得了。”


    屈鸿振:“公主说的是。”


    !这饭没法吃了!


    盛清昭是真受不了了,撩了筷子起身便走。


    走到门口似是想到什么,又“噔噔噔”踩回来,几乎抵着他鼻尖:“屈鸿振,你听好了,当日赐婚全是父皇的主意。


    本殿于你无半分柔情,只想手撕泄恨。”


    “是,臣知晓。”


    他仍是这幅不咸不淡的模样,看的她更生气。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


    忿忿一脚,打转细碾,见他淡然神色终有变化才昂着头离开。


    今日既已说清,便解了心中郁结。日后再见,便无今日这般难堪了。


    她心中细想着,步伐也雀跃几分。


    她从不回头,自然也看不见身后那道沉沉视线。


    日暮西沉,日起东升,来回往复,经久不停,转眼,便已过三日。


    这几日她日日宅于客栈,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却清楚地看见自荐名录上,始终没有玉迎春的名字。


    “这两人忙什么呢,只剩一日了,他们该不会记错日子吧。”


    盛清昭喃喃想着,心中也染上焦急。


    “不行,不能这样干等。”


    “云锦,备车去裴府。”


    “是,公主。”


    裴府内,盛清昭来时,正好碰上同样心焦的裴江遥。


    忙拉住他,问:“你跑什么?阿言呢?已经过了四日,为何玉迎春还没有自荐?”


    “阿言她不见了!”


    “什么!”


    盛清昭大惊,不过片刻又冷静下来:“何时不见的?可曾报官?”


    “报了。”裴江遥说着又急匆匆往外走,“他已失踪两日有余,屈大哥已经在帮着找了。”


    “这么久?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是说你身份特殊,怕于则生疑。”


    盛清昭一噎,“榆木脑袋!疑心重要人命重要?”


    “我又不曾徇私,怕他作甚。”


    话落又道:“有什么怀疑的人吗?我去查。他们不怕你,可未必不怕我。”


    “好。”


    裴江遥点点头,脚下一顿,正色道:“于则。”


    “他?”


    “嗯。早先他便派人装匪毁我们玉料,自那后便派人盯着他。这段时间见他没什么异样便逐渐轻心,不曾想,竟给了他可趁之机!都怪我。”


    裴江遥忿忿锤拳。


    盛清昭抬眸看去,只见他满脸青茬,眸中也失了光彩,忍不住宽慰:“如何怪你?坏人是防不住的,只有杀了才老实。”


    “寻人交给你们,抓人,交给我吧。”


    话落又道:“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裴江遥不解。


    “你过来。”盛清昭招招手,示意他附耳。


    窃窃过后,两人才各自离开。


    城中骚乱,皆因一人。


    可这一人却浑然不知,她被蒙着脑袋,浑浑噩噩,不知身处何地,也不知过了几日。只知腹中空空,酸水泛滥,眼中昏花,手脚也痛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