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突然出现的画
作品:《望有故人返》 良久,终是好奇心战胜了她的洁癖,花云衣越过那匹死马,走到歪倒的车架前。
这车看着都快散架了,那车帘却还好好的。
只是这车帘的颜色…她不喜欢。
是她讨厌的红色。
她手里幻化出一把剑,挑开车帘。
直觉告诉她,里面有吸引她的东西。
车帘被掀开,里面躺着一个“人”。
“哐当”一声,花云衣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
另一只手上的红伞也跟着消失不见。
“哥哥?”
花云衣难以置信地喊出声。
此刻什么脏污,什么厌恶,都被她拋在了脑后。
她不顾满车的血污扑了进去。
车内的人,除去脸,已经没有完整的地方。
他的身体像是故意被人切割成了无数块,连头也是一块一块的。
那张脸之所以完整,是因为那是一块完整的面皮。
这个人在死前应该遭受了十分残酷的折磨。
他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人强行拼凑起来的。
不知道是什么仇什么怨才要这样折磨一个人。
“啊…”
花云衣甚至不敢去触碰花辞年。
花辞年的身体还在往外渗着血,就好像这具身体里有流不完的血一样。
它们从车里渗出与地上的血融为一体。
原来马车周围所有的血都来自花辞年一个人。
花云衣跪坐在花辞年的跟前,那浓重的血迹把她身上本就是红色的衣裳染得更加艳丽。
“是谁?”
“是谁做的?”
她要杀了他们。
远处,言熙染凭空出现。
听到花云衣的声音,他眼睫颤了颤,神情不明。
该来的终究会来,没有人能阻挡。
从花辞年气息在云光殿出现的那一刻起,言熙染就察觉到了。
他随着这缕气息而来,就看到了眼前这幕。
“哥哥…”
花云衣小声地叫着哥哥。
她想要带花辞年回家。
手颤抖地伸出去,又胆怯地收回。
她不敢碰他,他这个样子,碰了会疼的。
就这样僵持了一阵,花云衣终于下定决心。
“哥哥,小衣带你回家好不好!”
我会很轻很轻的…
就疼一会,好不好…
花云衣再次伸手,去触碰花辞年。
可还没等她碰到,花辞年就消失了,在花云衣的眼前消失了!
一起消失的还有马车和满地的鲜血。
“哥哥?”
花云衣失重地跌在地上。
她感觉到一阵眩晕,她晃了晃头,想祛除这阵眩晕。
可眩晕感越来越重,她的眼前一花,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再次睁开眼时,花云衣发现自己竟回到了云光殿。
此时她正站在那幅凭空出现的画作前。
就仿佛她从来都没有出去过一样。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
意识到什么后,她低头去看桌上的画。
一看之下,却发现那幅画居然发生了变化。
原先只是几点墨迹的它,又多出了一条路。
花云衣睁大眼睛,这画怎么不一样了?
她抬手去摸,却没有任何感觉,仿佛她刚刚经历的都是不存在的。
不,花云衣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个地方的真实。
这幅画一定有古怪。
她拿起桌上的笔,在那张画纸上画了起来。
离奇的是,无论她如何填涂,画纸上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花云衣手中的笔吧嗒一声掉在桌上,墨迹在桌上大片晕染。
却唯独对画纸没有丝毫影响。
突然画中画好的地方,突然亮了一下,有什么从中一闪而出。
“哥哥,是你吗?”
花云衣在那一刻突然感觉到花辞年的气息,她啞着声音朝四周问道。
但没有迎来任何回应。
“哥哥…嗯…”
不待她做出其他举动,花云衣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
言熙染出现,将她扶住。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画作,轻微蹙眉。
原来是这样。
他低头将花云衣抱起,带着她来到冰棺前。袖手一挥,眼前的冰棺化作了冰床。
他将花云衣放置在上面,幻化出绸被为她盖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重新回到书案旁。
他朝着画作低语:到底发生了什么,竟逼得你不惜自燃神魂。
离纱到处都找不到花云衣,正急得团团转。
想着先回主殿看看,万一小姐自己回来了呢!
正好撞见了从主殿出来的言熙染。
“君…君上?”
离纱磕绊地喊出声。
“嗯。”
言熙染朝她点头。
“君上,小姐她不见了!”
“嗯,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
离纱懵了!还真让自己猜对了?
“你守好她。”
言熙染吩咐了这一声,就消失了。
“哦…好。”
离纱迷迷糊糊的应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君上刚刚好像脚步踉跄了一下,似乎受伤了。
但这可能吗?
她拍拍自己的头,应该是她看错了,
既然小姐回来了,那她也回去睡觉!
临走前,离纱还是不放心地去主殿看了看。
她怕自己在做美梦。
看见花云衣真的安静地睡在那里后,她安心地回偏殿接着酣眠。
云荷苑
花云衣睁开眼睛,眼底有着化不开浓墨。
冗长的梦境,让她有些恍惚。
“醒了?”
言熙染声音传来,花云衣侧头望去。
他一只手支着身子,侧卧在木榻上,眼睛正看着她。
那姿势和神色一如当年,就连问出口的话都不曾改变。
也许恍惚时,人很容易想起过去。
这一刻她也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一刻。
“醒了。”
言熙染斜倚在侧面的木榻上,低声开口。
“是你救了我?”
花云衣尽力忽略掉身上的疼痛,撑起身子,从床榻中坐起身来,她看向纱帐后的雪青色身影。
“是,也不是。”言熙染回答道。
花云衣没有计较他口中模棱两可的答案。
她冷漠地开口:“你会后悔救我的。”
许是这句话引起了言熙染的注意,他的目光终于聚焦,正式地看向花云衣。
“哦?”
花云衣没有回答,闭上眼睛,重新躺了下去。
“我睡多久了?”
花云衣回神,支起身子,开口询问。
“三天。”
三天?
花云衣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快速从床榻上下来,朝门口走,她要去确认花辞年的情况。
“他没出事。”
言熙染收回目光,坐起身,语气里有着浓浓的疲倦之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