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江微回到自己卧房，泡完灵泉后就早早歇下了。


    一夜无梦。


    “砰砰砰。”


    “江微，起来吃饭。”


    门外传来江桂兰的喊声。


    “知道了，就来。”


    有人叫起床的感觉还不赖，江微伸了个懒腰，顿觉体内精力充沛。


    天刚蒙蒙亮，村子里还有鸡鸣声。


    “娘今儿个还得去县里，恐怕得连着去几天，我多做了一板儿豆腐，江微这几天去镇上卖完豆腐再回来，等会我给你炕俩饼子带去中午吃。”江桂兰对着三人道。


    “娘，是不是没借到银子？咋今个还要去？”江大川放下筷子紧张地问。


    “昨儿我连宋员外家的门都进不了，那高门大户的……”


    江桂兰边说边看江大川的脸色，然后安抚地拍了拍江大川的肩：“宋员外家借不着，娘去你爹生前一同共事的那些朋友家里借借。”


    “娘……是儿子没用。”江大川不忍江桂兰如此辛苦为他奔波，却毫无办法。


    一边是自己上了岁数的亲娘，一边是苦等他两年的江瑶。


    “说什么傻话，快些吃吧。”


    江微听着二人的话心里也不是滋味，江大川是个好大哥，他的婚事自己也得出份力才行。


    三人一起到了镇子上，江微和大哥把江桂兰送上进县城的驴车后就推着豆腐车找着摊位。


    “大哥，江时佑在那儿，我们也去那儿吧。”江微有些高兴，她还挺喜欢跟江时佑说话的。


    “大川哥，你们来啦。”


    “嗯，你姐她好吗？”有段时间没见，江大川就想知道江瑶过的怎么样。


    江时佑摆布匹的动作微微一愣，随即接上话：“好着呢。”


    虽只有一瞬间，但江微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江时佑的动作。


    江微心下了然这其中一定有事儿，得先把大哥支开才行。


    “大哥，反正这会儿你都来镇上了，不如就趁现在去集市东头珠翠铺问问珍珠的事儿。”


    江大川有些局促：“没问咱娘要钱，只带了珍珠。”


    “哎呀，怕啥，大哥，没钱但是你有珍珠不是？今日问过了才好有打算呢！”


    江微觉得江大川得大胆点，学着有自己的主意。到时候江瑶姐嫁过来了，得让她有个依靠。


    毕竟都是要成家的人了，什么都听旁人的可不行。


    “行，小妹，我先去问问。”江微的一番话给足了他底气。


    江微看着江大川走远之后，捅了捅江时佑的胳膊。


    “说吧，江瑶姐怎么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又帮不上忙。”江时佑说着拉开与江微的距离。


    “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忙，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有没有法子，再说了，你姐喜欢我大哥，我能捣乱嘛！”


    “我跟你说了，你可别跟大川哥说，我姐不让我告诉大川哥。”


    江时佑默默的想，反正我没告诉大川哥，要算也肯定是江微说的。


    “行。”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她先问出来了啥情况再说。


    “村里的王媒婆给我姐找了个做木匠的，那木匠愿意出15两银子下聘。我阿姐不愿意，为了不跟那木匠成婚，她都两天不吃不喝了。”江时佑说着，眼眶发红。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这不是要把自己女儿逼死吗？


    看来确实如江桂兰所说，江瑶家不是个好说话的。对自己女儿尚且能如此狠心，那旁的就更不用说了。


    “那你有没有给江瑶姐偷偷送吃的？”江微有些担心，本来平时都吃的没什么油水，营养跟不上，再熬怕是人都要昏过去。


    “有，但是阿姐不肯吃。”江时佑想到自己阿姐面如死灰的样子，心里就揪揪地疼。


    江微愕然，那怎么行。


    她想到她空间还有二十只河蚌，目前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等江大川回来之后看看珍珠的市价再做打算。


    集市东头。


    江大川捏了捏手心的珍珠，走进珠翠阁内。


    “呦，客官是来？”身穿蓝色布衫的掌柜上下扫视着江大川。


    江大川摊开手心：“我这有两颗珍珠，你看这是怎么个收价？”


    “珍珠啊，那得看过之后才知道价。”


    珠翠阁的掌柜拿起江大川手里的珍珠仔细端详起来而后又放进一个盛满水的碗里。


    珍珠接触盐水，缓缓下沉。


    是真品不错，色泽温润，个头不小。


    “这两颗全卖？”掌柜的开口问江大川，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我只想卖一颗，另一颗打根簪子。”


    “那我看这样吧，打一根簪子不收你钱，另一颗给我怎么样。”珠翠阁掌柜看着江大川老实本分的样子，便起了糊弄的心思。


    “不行，你得告诉我这两颗珍珠的收价，我再考虑在不在你这卖。”


    “这散收本来就价不高，这颗大的按300文，这颗小一点的按200文收。”反正这汉子八成是在哪凑巧捡的珍珠，一锤子买卖，能低价收就低价收，他还能捞不少油水。


    “这么低。”江大川半信半疑，直觉让他觉得有问题。


    “我前面儿说的那是想送你个人情，你还不领情。你打条簪子算上银制簪身和工价最少都得200文。”掌柜看江大川态度有所松动，铁了心想低价收。


    “那我先不卖了。”江大川从掌柜手里拿走珍珠。


    “你等等，你要是诚心想卖我还可以再加点，价钱还能再商量。”


    江大川头也不回的出了珠翠阁的门。


    对着江大川的背影，珠翠阁掌柜目光幽幽，他就不信这镇上只有他这一家饰品铺子，他能不回来。


    **


    “大哥，珍珠收价咋样？”


    “那掌柜说这颗大的按照300文，这颗小一点的按照200文。”


    “这价格低的不正常。”江微沉吟片刻，忽然想到百科全书或许能查到她想知道的。


    江微打开百科全书，在意识里查询着有关珍珠的市价。


    查阅一番，江微心里已经有个大概了解。


    “大哥，你在这卖豆腐，我去那珠翠铺看看。”欺人太甚，她倒要看看这珠翠阁是怎么个压价法子。


    江微接过江大川手里的珍珠就转身离开。


    江微拐进一条巷子里，确定四周无人后，将空间里的河蚌拿了出来。


    她拎着河蚌，就直奔集市东头珠翠阁。


    “啪。”江微将河蚌甩到珠翠阁掌柜的眼前。


    “姑娘这是？”


    “开。”江微没给他个好脸儿，只用眼神让他开蚌。


    掌柜看着这年龄尚小的女子，莫名的有些冒冷汗。


    真是奇了怪了。


    江微来势汹汹，掌柜看不穿她的身份，也不敢随意拿乔，只得小心伺候着。


    “小五，拿上工具来开蚌。”虽然是饰品铺子，可不少像江微这样拿着河蚌来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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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的，也省得他验真假了。


    江微笃定在空间池子里养的河蚌会比那天晚上开出来的品质还要好。


    一个年轻伙计从后面出来，拿着刀具，对着鲜活的河蚌就是一顿撬，手法干净利落。


    一颗颗浑圆无瑕的珍珠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一颗，两颗，三颗……十六颗。”


    二十只河蚌开出来的足足有十六颗圆珠，有的蚌里还是双珠，他活了快四十年哪里见过一次性开出这么多双珠的蚌。


    珍珠品质上乘，就是不知道眼前这女子是什么来头。


    “您看这十六颗您打算怎么处理？”掌柜笑的眼尾挤出了褶子，心里盘算着收了这批珠子后可以捞多少油水。


    “说说吧，怎么收。”


    掌柜看着江微交易老道的样子，却又觉得她着实年轻了些还是把收价压了一成：“这些珍珠，大小相近，品优色满，都按400文一颗收。”


    “呵。”江微冷笑一声。


    “珠翠阁的掌柜挺会压价啊？”


    “你可知道，珍珠不止你珠翠阁收。”


    江微微挑的尾音让他拿着珍珠的手一抖，珍珠就从他手中滚落在地，直到碰上珠翠阁的门槛才停下。


    他狼狈地去捡那颗掉落的珍珠。


    就在他准备起身时，地上赫然出现一双男子云纹白靴。


    “刘掌柜，这是做什么？”


    刘掌柜这才僵硬地直起身：“公子，您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那男子摇着一把折扇进门，身穿空青色华服，下摆还绣着花鸟样式。


    “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刘掌柜冷汗直流。


    江微和那男子对上眼，与一身冷色调不同的是他长着一双桃花眼。


    江微觉得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男人眸中笑意深深：“你二哥，可好？”


    ？？？


    “你是？”江微满头雾水，他是江砚书的朋友？


    “段霄。”


    刘掌柜看到段霄的视线停留在那一颗颗珍珠上，紧张极了。


    “这是？”


    “是这位姑娘拿来卖的，之前在谈收价。”刘掌柜不敢隐瞒，只能如实回答。


    “你们继续。”段霄坐在珠翠阁里的椅子上，一副看戏的样子。


    刘掌柜听完这话只想把江微赶紧打发走：“按市价450文一颗，一共十六颗，总共7两200文。”


    “我怎么记得方才你说的是400文一颗。”


    这还没完，江微又掏出两颗放在柜子上。


    “这两颗，一颗300文，一颗200文，是也不是？”


    段霄已然看出了端倪，却仍吃着茶。


    “是小的说错了，小的当时没看仔细。”原来这姑娘是替之前那男子的讨公道来了。


    刘掌柜只能认今天是他倒霉。


    “我看说错是假，捞油水才是真吧？谁知道你还捞了你东家多少油水？”


    江微这话是说给段霄听的。


    “刘掌柜，给她按500文一颗收，亏的钱你出。”


    “公子，这……”


    “嗯？”


    刘掌柜看了一眼段霄，不敢再有异议。


    “一共是9两，您拿好。”


    江微从木质展架挑了只金制雕花珍珠簪子。


    “这个给我包起来。”


    江微接过剩下的七两银子，未作停留，出了珠翠阁就直奔豆腐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