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正文完
作品:《女扮男装假死后被死对头发现了》 惊堂木一拍,人来人往的远道茶肆惊了一瞬,来来往往的人们向说书人看去,只见他单手抚须,接着先前的话道:
“大殿上,岑将军突然跪下,脱|衣解簪,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她身量轻盈,原来大名鼎鼎的岑将军竟然是个女子!……皇上听明原委,泪下不止,连忙上前扶起这奇女子……后来岑将军领兵出战,再次如天降神兵一般回到了边境……那一|夜,那么多突厥蛮子,统统被打回阴山,岑将军乘胜追击,只见……”
“哎行了行了,你这故事都讲了多少遍了。”
大堂里一片嘈杂,喝茶的客人起着哄,又道,“能不能讲点新鲜的?”
那说书人叹了口气,笑着讨饶,“诸位,这最新鲜的,也就是将军近日归京以来的事了。”
“那你讲呗!”“大伙都听着呢!”
茶肆里仍旧烟气袅袅,说书人道:“那诸位可知,岑将军凯旋后做了何事?”
满堂茶客屏息凝神,只见他折扇一展,“她卸甲归京,转头便办了座女子学堂,不仅教授礼乐书数,还另设人专教兵法骑射!京中女儿们都争相入学,连禧安公主都亲自题了匾额,很是风光!”
众人的眼神随着说书人指向远处的手看出去,街角正修缮着的学院门口围满了人,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女子学堂自岑祯向陛下要求建造时,就已经在京中掀起一股轩然大|波。
向来只有学院,可从没有专供女子读书的学院啊。
而那时的岑祯上表皇帝,言辞恳切,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不外乎是“要是当年有女子学堂,臣也不至于扮男装上学”“学堂培养女子成才,不仅仅能让女子有读书学字的机会,还可以皇帝亲自挑选能人义士,报效国家……”
一些朝中人士也站到了岑桢这边,他们有的自己也有女儿,对岑桢的话感同身受,有的跟风站队,支持改|革,而一些平时就偏保守派的朝臣,也上书力陈此举之不妥,总之,在一群人吵得闹翻天之后,皇帝让他们各自退让了一步,同意开办女子学院,但为官选拔之事仍需慎重考量。
岑祯已经对此很满意了,努力做到了这个地步,就是为了让那些迂腐的人能一点点接受。为此,她也做好了长久的打算。
那说书人接着道,“你们可知,那女子学堂开张第一日,便有人砸场子?”
茶客们顿时噤声,眼睛又齐齐回到他身上,他扇尖往东南角一点,“城东刘御史家的公子,带着一群纨绔骑马闯门,像是喝多了似的,嚷嚷着‘女子舞刀弄枪成何体统’!你们猜岑将军如何应对?”
满堂茶客伸长了脖子,连跑堂的都拎着铜壶忘了续水。
“她单手拎起演武场的石锁,往门槛前一掷!”
说书人猛地拍案,“轰隆一声地动山摇,那石锁入地三寸,门前那块地一下子凹进去——吓得那刘公子和他那几个同伴当场腿软了,连忙从马上软着腿下来。”
”岑将军抱臂歪头,看着那抖若筛糠的刘公子笑:‘你只有举起这石锁,才有资格和我说话。’可那刘公子是什么人啊,酒囊饭袋一个,话音未落,刘公子攥紧缰绳,惊得马儿扬蹄嘶鸣,差点将无辜的路人踩踏!”
“那后来呢?”
“后来,刘御史被参了一本,自然是回去好好管教他这个儿子咯!”
哄笑声中,二楼雅间珠帘轻晃。岑祯抿了口云雾茶,冲对面端坐的玄衣人挑眉:
“江湖传言愈发离谱了,我可没吓唬他,是他自己怕得要死,趁乱溜了。”
坐在对面的正是闵岚,他轻轻为岑祯续上空了的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自己的青瓷杯沿:
“刘御史倒也没趁乱少参你——‘岑将军当街口出狂言,反使马儿嘶鸣,惊扰街坊,险致人命’。”
“陛下怎么说?”
“陛下朱批:‘爱卿昨日被夫人持扫帚追打三条街时,怎不参自己惊扰街坊?’”
二人对视一眼,俱是笑出声。
出了茶坊,二人迎着风往城东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盯着他们看,也许是看他们穿着华贵的衣料,却自得地走在拥挤的大街上。
到了岑府门口,岑祯礼貌地邀请闵岚进去坐坐,闵岚也不跟她客气,点了点头就迈进去了。
到了岑祯所住的院子,她大马金刀往石墩上一坐,冲闵岚挑了挑眉,请他坐下。
闵岚掀起袍子,对远远候在一旁的下属招了招手,附在耳边吩咐了一句什么,随即那下属跑出了府外,不一会儿,带着两坛子酒回来了。
打开坛盖,酒香混着棠花香漫开,四周无人,府中本该唯一留下的零陵此刻也不知去了哪儿,岑祯和闵岚没有说话,小酌了几杯。
过了一会儿,岑祯突然问道:“对了,说起来,你当初如何识破我身份的?”
闵岚执杯的手一顿:“我自有我的办法。”
岑祯笑了,“你还藏着掖着,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而且,当年的误会,你也应该早弄清了吧。”
岑祯这些年不是没关注他的动向,当年联合欺负他的那些人,这些年在权力倾轧下,各自零落,果然一时光景不由人。
他指尖虚虚划过杯沿,“当年之事,我后来坐上了更高的地方,才摸清其中关窍。不过,我从来没怨过你。”
岑祯怔住,忽觉掌心发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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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早发现我是女子,为何不揭穿?”
“我想看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他仰头饮尽杯中酒,眸光灼灼如星火,“岑祯,我佩服你的胆气,敬佩你有仇必报,有恩必追,你可知阴山捷报传来那夜,陛下对着军报又哭又笑?他说,‘岑汾啊,你女儿比你更有胆魄’。”
他的声音逐渐散落在穿堂而过的风中,尾音听不真切,岑祯不由自主倾身向前,只听他又道:
“你于我而言,比……”
零陵突然拿着一封信,远远从廊下走上前,这段日子岑祯回京以来,她的气色也跟着好了许多,不用整天担惊受怕。
她递来信,低声说,“是夫人寄来的呢。”
岑祯顾不上闵岚还未说出口的话了,打开手中封得妥善的信,细细阅读起来。
淡淡墨香飘散,良久,岑祯的眉头舒展开来,笑着看向零陵和闵岚道,“母亲说过段时日就会回京城看我了,她在山东那边过得很好,让我不要太过挂心。”
零陵笑着打趣道,“从前哪次小姐在外打仗,夫人不挂心呢?如今看着小姐独当一面,夫人心中一定也很欣慰。”
岑祯点点头,又对闵岚正色道,“之前母亲那件事,我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这样,等母亲回家了,我们设宴好好招待你一顿。”
闵岚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暮色侵染,天色渐暗,岑祯感到酒劲已经有些上来了,和闵岚两个人一起说着些不着四六的话,年少的同窗、朝中的同僚,岑祯突然惊觉,其实哪怕这些年他们并不总是在一处,却好像从未分开,身边人来来去去,他们两个永远有交集,永远有话说。
暮风穿庭而过,零陵早悄悄退下。岑祯望着天边流云,轻声道:“明日我打算去瞧瞧城西后山的院子——听说风水极佳,适合养老。”
闵岚轻笑,“你可还没到养老的时候。”
岑祯站起来,“提前布置着,总不会有错。前几日我去演练场,父亲曾经部下的小孩如今都长得快比我高,后生可畏啊。”
闵岚跟着站起来,从袖子里从容拿出地契:“巧了,东边那间我刚买下来。”
岑祯挑眉:“王爷这是要当邻居?”
“不好么?省得以后找你喝酒还得跋山涉水。”
“京中贵女怕是要哭碎帕子——路途遥远,都不敢嫁给你了。”
“她们早就不该哭了。”他忽然停住脚步,岑祯不由回头看向他,“我此刻已经站在心悦之人身边了。”
暮云翻卷,最后一线天光沉入地底。远处的书院仿佛还传来少女们清越的诵诗声,混着更夫悠长的梆子响,一池鹤影,惊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