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昊元怔愣片刻，回过神笑了一声：“大概是在……公司招实习助理的通知下发之前吧。”


    白薇薇惊讶：“这么早……那……那我能通过面试，到亘樾上班，也是你安排的吗？”


    岑昊元轻轻摇头：“那倒不是，能进亘樾上班，你靠的是自己的真才实学，跟我没有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白薇薇觉得自己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只见岑昊元接着苦笑一声，补充道：“就算我想安排，我也办不到。”


    白薇薇面露不解神色，岑昊元沉默了一会，忽然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薇薇，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虚构的？”


    这个说法比白薇薇意识到自己重生了还震惊，她想说岑昊元在开玩笑，可下意识又觉得岑昊元不会拿这些东西骗她。


    她微微张开嘴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于是愣愣地看着岑昊元。


    岑昊元见她表情疑惑中带着凝重，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可能会颠覆你的认知，你做好心理准备。”


    白薇薇下一秒心跳如雷，仿佛即将面对的是打破她固有认知的事件，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招架得住。


    “我很早之前就意识到，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而是类似于，别人口中的小说世界。”


    “或者你可以这么认为，不只是你，也包括我，还有我们周围的其他人，甚至是我们经历的所有事情，还有遇到的问题，全部都是已经构思设定好的程序。”


    “剧情安排着我们经历一切，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自己是戏中人物而已。”


    白薇薇越听脸色越苍白：“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家人、朋友，我所经历的生活，所受到的教育，所有我认识的人，都是假的？”


    “应该这么说，假如你现在要写一篇小说，你要先虚构一个故事大纲，再设定人物名称和性格，其中为了丰富人设，你还需要给它填充人物背景。”


    “接下来这个故事开始有起因经过结果的发展，而你笔下的人物，将随着你的安排开始经历他们的故事。”


    “对于你笔下的人物来说，他们不会去意识到自己是被创造出来的，因此他们经历的一切肯定都是真的。”


    “既然如此，你反过来想想你自己，你的家人朋友，你的生活，不也是真的吗？”


    “只有意识到自己是被创造出来的人物，才会反思自己经历的一切是不是假的，包括自己的存在，是否也只是一个虚构的存在。”


    “可无论是否真实还是虚构，我认为，当你经历之后拥有感受，你就已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岑昊元的声音缓缓停下，接下来是经历长久的沉默。


    白薇薇皱着眉头，一语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她直直地看着岑昊元，从对方的眼神中，她能读出来，他没有骗她。


    如果白薇薇没有经历过重生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在刚才听完岑昊元那一通发言，她可能会认为岑昊元疯了。


    可偏偏她才经历了重生……


    现在岑昊元跟她说，他们都是虚构出来的，所生活的世界是一本小说话本，这种事情，比她重生这一事实还让人难以置信。


    可……如果真的是事实呢？


    岑昊元没有必要拿这种事情骗她。


    意义何在？


    白薇薇清了清嗓子，像是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岑昊元，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一个话本小说，那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岑昊元顿了顿，目光移到落地窗外，亘樾大厦高耸入云，他的办公室又在顶楼，风景最好的位置。


    抬眼是一览无遗的天空，低眸是波光粼粼的中心运河，河岸两处都建满了各式富有特色的建筑，城市风景美不胜收。


    岑昊元已经数不清在这里看过多少次风景了，如果说眼前这扇落地窗是画框的话，那这幅风景画上有哪些东西，他都已经记得一清二楚。


    因为，眼前这幅画，他已经看过无数次。


    就像他所在的这个话本世界一样，所有的故事情节和人物发展，他都烂熟于心。


    “说来惭愧。”岑昊元对着白薇薇露出了有些抱歉的笑容：“有一天，我在浏览张奇呈上来的实习助理最终名单。”


    “我需要在上面筛选确定最终入选的四个人，当看到你的简历时，我突然一阵头疼。”


    “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之后你们四个入职，上班的第一天，你还记得吗，你上班迟到，在亘樾大楼里迷了路，不知怎么的跑到地下停车场。”


    “当时你见我乘上电梯，飞快地跑过来……”


    白薇薇被岑昊元勾起往事，她一下就想起来了，那是她和岑昊元的第一次见面，她上班迷路迟到，好不容易看到有人，急急忙忙冲过去想要问路，顺便坐电梯。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她跑得异常飞快，也异常用力，仿佛背后有人推她似的，硬是让她赶上了电梯。


    这样直接冲的后果就是她刹不住车，把电梯里的人扑倒了，她整个人砸在他身上。


    那个人就是独自乘坐总裁专属电梯的岑昊元。


    岑昊元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仿佛还记得那天被扑倒后，脑袋磕到了地上的疼痛。


    “其实当时我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早在你出现之前，我就已经坐上电梯，可是关门键一直失灵。”


    “我本以为电梯出故障，结果你进来后，电梯门自动关上，之后稳稳地到达了顶层。”


    白薇薇也回想起当时的画面，一时有些窘迫，她记得那会电梯门开了，张奇和陈玫琳正站在电梯门口，一人手里拿着个文件本准备跟岑昊元汇报工作。


    结果门一开，他们都看到了她趴在他身上，久久不能回神。


    白薇薇越想越觉得当时的自己非常的……尴尬。


    更完蛋的是，这么尴尬丢脸的事情，她好像还不止一回。


    “我发现不对劲，一个是，当时你进电梯后，并没有人按楼层，电梯却自己动了。”


    岑昊元说的话让白薇薇觉得也觉得诡异：“更奇怪的是，从地下二层的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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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梯直达顶楼，按照往常的时间，是需要一分钟二十秒。”


    “在这一分多钟的时间里，我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话也讲不出来，甚至脸上的表情也无法动弹，你也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任何反应都没有。”


    “一直到电梯到达顶层，电梯门开了，其他人看见我们，你才好像突然醒过来，我也能动了。”


    白薇薇细细回想，越想越觉得是有些不对劲。


    在她记忆里的画面，是她不小心扑到岑昊元之后，两人倒在地上，等她电梯门开了，她才匆匆爬起来，不停跟岑昊元说对不起。


    那她之前为什么不早点爬起来？


    就像刚才岑昊元说的那样，那一分多钟里，他们两个动弹不得，两人都被吓傻了不会动了？


    这么长时间，她就算反应再迟钝，不会动弹，岑昊元也不可能任由他自己躺在地上不起来。


    “难道是有什么东西，故意让我们不能动弹，一定要被别人看到了才肯罢休？为什么呢？”


    白薇薇顺着岑昊元的话语说出自己的猜想，一个念头在她心里升起，她倒吸一口冷气，慢慢开口：


    “难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是剧情需要？”


    岑昊元点点头，白薇薇泄力般跌进沙发里。


    “后来还有许多事情，无一例外都是类似你出糗惹我生气的桥段，比如……比如那次你泼我咖啡。”


    岑昊元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可以避开，可是我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牢牢坐在椅子上，任由你那杯咖啡泼向我。”


    “说起来我还要感激创造这个世界的作者，明明我记得之前叫你泡的是热咖啡，我却一点都没有被烫到，只有衣服湿了一些。”


    岑昊元还笑得出来，只不过笑容里更多的是无奈：“我想，大概是因为，作者只写到我被咖啡泼到了，引出我说出那些台词，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白薇薇完全怔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岑昊元，嘴里不断重复岑昊元提供的信息：“原来……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白薇薇的认知正被打破，内心受到的冲击和刺激，让她一时半会失了神。


    岑昊元也不催她，只轻声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这次白薇薇情况特殊，他也不会选择跟她坦白。


    他知道此时白薇薇是有多受到冲击，因为他刚开始发现这个世界是假的，他只是作者笔下一个人物而已时，也是大受打击。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白薇薇一直缩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岑昊元也不催促她，他知道，要给她足够的时间。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薇薇从长久的思考中渐渐回过神。


    她抬眼望去，岑昊元的面容倒映在她眼睛里。


    “岑昊元，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的世界真的是一本早就设定好一切的小说，那……我可不可以认为……”


    白薇薇顿了好半天，鼓起勇气，问出了自从她重生之后，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一个问题：


    “岑昊元，上一世你说你喜欢我，是不是也是剧情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