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请求赐婚

作品:《和亲妻

    仅一瞬亓官珩就收回了视线,旁人如何与他何干,先前亓官珩还对郑景念几分旧情,但他偏偏要对沈葭下手。


    沈葭被亓官珩的目光瞧得有些不知所措,对视良久,她以为对方有话要说,谁知他竟又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


    父亲还在身边,沈葭动作不敢太大,她收回视线继续用膳。


    宴席未半,一群舞女随着乐曲蹁跹而舞,有了音乐声遮盖,大臣谈论的声音都大了起来。


    “诶,你说皇上为何突然改了方式?”


    “陛下的心思哪是你我能揣测的,小心被人听去治你个不敬之罪。”


    酒饱饭足,宴席过半。


    亓官泽意味阑珊,他一挥手,献舞的、奏乐的就自觉退了下去。


    庆帝微不可察的瞥了亓官聿一眼,两人视线微妙相交,他从中寻到答案。紧接着庆帝直了直身,他把手中卷轴抬起,目不斜视道:“林坤。”


    “奴才在。”


    “众卿久等了,这上头是秋猎魁首的名,你拿去给大家念念。”


    “是。”


    林坤将拂尘搭在臂弯处,俯身双手接过明黄卷轴,众臣歇了声,等着结果。


    林坤微直起身,他双手打开卷轴,目光若有若无扫一圈,吸一口气似要开始却又停顿下来,不愧是在皇帝跟前伺候多年的人,字句只间便可窥探人心。


    见大臣们愈发焦急,林坤咳一声清嗓,随后大声道:“秋猎魁首,郑、景!”


    他一字一顿念的大声,声音准确传入席间,人人皆听见营地顿时一片哗然。有人说,郑小将军很是争气,文官之家出了个秋猎魁首,当真稀奇。


    姬窈闻言转过身去看亓官聿,他神情依旧从容,脸上没有半分惊诧,定是已然猜到结果。


    她将视线收回去寻沈葭,一袭红衣的沈葭抿着唇,即便听见郑景的名字也没抬头看一眼。姬窈见此情形就知晓,沈葭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还想看看魁首的反应,却没在席位上见着人。


    一阵热潮过去,郑景在些些低声议论中行至空处,正对着亓官泽欲行礼谢恩。


    有人怼了怼身旁人的肩膀,低声问道:“诶诶诶,你说,这郑家公子会向陛下讨要什么赏赐啊?”


    今年秋猎,最大的看头莫过于此。那人问的真切语气中满是好奇。


    他旁边的却有些嫌弃的抽开身子,他满脸不屑轻嗤出声,“有什么了不起的,像他这种人,不是求权就是求势,难不成还有其他的?”


    说话的人是京城世家的公子哥,同人言语时常常语气轻蔑,先前好奇的人也已经见惯不怪,只是突然被泼了凉水,他也没了心思再去讨论郑景究竟想要什么。


    他们没兴趣,有人有兴趣,譬如亓官泽。林坤念完后庆帝脸上就又堆上了慈祥的笑,只是这次眉眼中多了几分赞赏。


    郑景双膝跪地旋即拱手俯身向庆帝行礼。


    亓官泽语气爽朗:“免礼,你是郑家的儿郎?”


    郑景此刻换下了铠甲,一席蓝衣神情温润,脊背挺直仪态雅正,脸上又多几分恭敬,谁人看了不说一句翩翩公子,“回禀陛下,正是。”


    “哈哈哈,竟是郑家的儿郎拔得秋猎头筹,难得、难得啊——”


    庆帝笑声宏大,他说话时朝亓官聿那处看一眼,“摄政王,你对此事如何看?”


    先前两人已经商议过郑景一事,秋猎不过试他一试,没想到他竟真上了钩。


    亓官聿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拱手道:“文臣之子尚能如此,启国雄州雾列、俊采星驰,皇上治国有道,乃我国之幸事!”


    亓官聿说完,众臣便附和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哈哈哈!既如此,郑卿,你想要什么赏赐?”


    亓官泽收回视线,目光从上而下盯着跪在席间的郑景,声音响亮不怒自威,天子就是如此,一个动作就能将人吓破胆。


    那句话让人觉得庆帝不是在问想要什么赏赐,而是问郑景,想如何赴死。


    天子心情变化微不可察,一直低头的郑景更是不能看见,直知亓官泽问他想要什么。


    郑景这才抬了头,他没及时答话,侧头看向沈葭席位,他本以为至少能得她一笑,岂料对方连头都没抬。


    亓官珩抬眸瞧了一眼,他看见了郑景的动作,那个方向是谁他再清楚不过。这时候看沈葭,莫非……


    亓官珩酒意消退不少,迷离的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握着座椅把手的五指捏紧,似乎要生生将那木头捏碎。


    郑景回过头不动声色的咬紧牙,转而放松脸上扬起恭敬又期待的笑,“回陛下,微臣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你且说来听听。”


    庆帝是个清明的,郑景说不知能不能讲,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条件,亓官泽自然也留了一条路。


    “长信王府的嘉禾郡主同微臣青梅竹马,微臣自小便倾心与她,故想求陛下赐婚,将她嫁予我!”


    郑景此人虽是个坏坯子,耐不住他形象温润,今日京中不少贵女都在,皇室公主也有心悦他的。


    此话一出,人人看向沈葭席位,有探究,有嫉恨,亦有祝福。


    郑景说青梅竹马,外人哪里知晓之中弯弯绕绕,只觉得一男人在秋猎夺得头筹只为要一纸婚书,实在难得。


    姬窈是那个少数,她听了郑景的话差点拍案而起,手中帕子被绞得变了形,她知晓那郑景是个什么德行,自然不愿看沈葭跳进火坑。


    她伸手扯了扯身旁亓官聿的袖子,抬眸“求救”般轻声唤他,“王爷……”


    亓官聿“嗯”一声,姬窈担心沈葭的状况便朝她那边看去。


    沈葭埋头走神之际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郑景口中冒出,她问了长信王才知晓郑景那厮求娶不成竟玩阴的。


    见姬窈目光关切,沈葭回了个“安心”的表情,才小声询问身旁的长信王,“爹爹,这可如何是好?郑景竟这般可恶,借着秋猎魁首要求陛下赐婚。”


    长信王沙场征战多年,他身上的威压不是旁人能比的,见沈葭模样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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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他也生了怒火,但此时他必须得冷静下来,若是他乱了阵脚,葭儿便无人能救了。


    “莫慌,好在皇上没有直接许诺他,此事尚有回转的余地。待为父想一想、想一想……”


    仅一瞬,长信王搁置腿上的手轻拍大腿,“葭儿,有了。虽是下下策,但此时别无选择。”


    长信王一脸要抗旨的模样,沈葭拧眉有些担忧,“什么?”


    紧接着,她又补了一句,“若是要以整个王府为代价,我不会同意的。”


    长信王出声道:“哎呀!傻女儿,不是不是。”


    “眼下只有一个法子,你说你已有心悦之人,皇上不是固执之人,且我长信王府为国而战屡立战功,他不会为难你的。”


    “只是……”长信王说完话顿了顿。


    “父亲!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快说啊!只是什么?”沈葭真是要急死了,庆帝已经往这边看了,虽未出声但也快了。


    “只是此法终究对你清誉有损,京中之人皆知你无婚约,突然冒出个心上人,这可算是私定终身啊……”


    启国民风开放,对女子却也总是苛刻,男女私定终身世人多谴责的是为女子,传出去女子很难再嫁。


    如今沈葭若是当真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有心上人,又为此拒婚……


    沈葭脸色白了一瞬,却只白了一瞬,相比嫁给郑景这样的阴险小人,她宁愿终身不嫁。


    她出声安慰长信王道:“父亲莫要担忧,若真嫁不了人,我上战场报效家国有何不可。”


    “不愧是我长信王府的郡主,有魄力!”


    两人商讨间,庆帝也已思考完毕,他收回目光敛眉去看郑景。


    郑景打的算盘他是知晓的,庆帝断然不会答应赐婚,但话都说出去了,也得给个拒绝的理由。


    “嘉禾郡主?朕可是对她喜爱的紧啊,爱卿既想求娶,当然得问问她的意见。”亓官泽话音一落,又起一声,“嘉禾!”


    沈葭闻言起身,她走向前同郑景并肩而跪,她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参见皇上!”


    亓官泽话间跳过沈葭去看长信王,眸色意味不明,“免礼。”


    沈葭站起身道:“谢皇上!”


    “嘉禾啊,你是朕亲封的郡主,郑家儿郎说你们是青梅竹马,想要朕为你二人赐婚,你们可是两情相悦?”


    沈葭开口正要说话,却被亓官泽制止,“不急,毕竟是终身大事,朕给你些时间好好想想。”说完他又补充道:“郑景免礼。”


    “多谢陛下。”


    自从郑景求庆帝赐婚,亓官珩的视线一刻也未移开过沈葭,忽然间,似有所感觉一般,沈葭朝这边看过来,一如方才,两人视线交汇。


    只是这次沈葭没时间再去想为何了,她急收回目光,看向高位的亓官泽,恭敬出声:“回禀陛下,嘉禾心中已有答案。”


    亓官珩微挑眉,喉咙里溢出一声,“嗯。”


    “嘉禾同郑公子少时的确是玩伴,但绝非两情相悦,且嘉禾已心有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