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贵客

作品:《长公主,但造反版

    韩易也在同州,属实有点凑巧。


    宣珏对他的认知,仅来源于沈见山呈上来的一份秘宗。


    十五岁上战场,十六岁一举击退匈奴大军,荣封当朝最年轻的少将军。


    十八岁,家中父兄皆战死沙场,他率兵过雁门关,六战匈奴将其击退,重伤回朝醒来后便成了痴傻模样。


    皇帝念其父兄惨死,心绪不稳,便没再追究他一意孤行追杀逃兵,导致一队精锐覆亡的过错。功过相抵,压下这一事后,既没升也没降他的职,放任他领着俸禄,当个傻子。


    忠勇有余,却行事过激——这是宣珏给他下的评价。


    这段时间同州牛羊肥硕,或许韩易也是来玩的吧。


    -


    公鸡打鸣,天色熹微。


    徐浩仁穿着官服大跨步往外走,半路上就看见穿戴整齐利落的宣珏。


    他眼皮一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宣珏便道:“在府中也是无事可干,今日同刺史大人一起巡个逻,看看是什么样的劫匪,如此不将朝廷放在眼里,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抢劫。”


    徐浩仁无法,只得给宣珏牵了匹马,再多叫上几个官兵,带她一起往城外驶去。


    清晨的露水很重,空气中飘着白雾,能见度很低。


    几人虽驾着马,却也不敢贪快。


    这种环境下,随时可能有意外出现。


    宣珏骑在高头大马上,行得稳健,缰绳在她手中一张一弛,如同开了灵智的活物。


    徐浩仁对她另眼相看了,一般娇生惯养的女子都会有些娇气,会骑马的女子很少,绝大多数都是骑会儿马便喊腿疼手疼。


    长公主却有一手好马术,从一些驭马的细节来看,甚至比府内某些驾马十几年的官兵还老道。


    沈见山跟在宣珏后面,手指按在刀柄上,警惕地注意四周动静。


    草地上积水洼泛起了细小的涟漪,他耳尖动了动,驱马上前。


    “殿下、大人,附近有异响,恐有刺客来袭。”他的刀已然出鞘。


    “本官没听见什么声音啊。”徐浩仁怔了下,地面在此刻震动起来,“有刺客!保护殿下!”


    官兵们齐刷刷拔出刀剑,草原上烟雾四起。


    “咻,嘣——”


    一枚烟雾弹抛了过来,瞬间炸开,迷烟弥漫,刺鼻的味道使人头晕目眩。


    许多来不及躲避的人,眼前被烟雾迷住了。


    宣珏在突如其来的混乱中,与官兵们冲散了。


    座下的马儿狂躁地嘶鸣,前蹄时而高举,时而砸地,好几次差点将她甩了下去。


    “啊!是谁?!”


    “大人!”


    “饶命啊!”


    兵刃相接之声近在咫尺,却始终不见来者现身,宣珏紧握金鞭,有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


    肩膀覆上了一只温热的手,她一个激灵,金鞭登时甩了出去。


    “是我,殿下莫怕。”鞭子被人接住了,攥紧了,像个引路神似的,把沈见山接到了她的身边。


    沈见山的刀上沾了血,身上有股骇人的血腥气,他紧绷着下颚,灰眸中流露出冷硬的肃杀之气,仿佛从尸山血海里走出的杀神。


    宣珏知道他的身手,三年前在京城的地下斗兽场,她就是见他徒手撕了三匹野狼,才起了将她收进府中的念头。


    有他在身边,她仿佛吃了颗定心丸,安心了许多。


    宣珏举起手围在嘴边,“徐大人,能听见我的声音吗?你在何处?”


    没人回应她,所有厮杀的声音都渐渐减弱了。


    她的心咯噔一跳,刺史大人恐怕遭遇了不测。


    马蹄的笃笃声在向他们靠近,听这声音人数不在少数。


    “跑!”沈见山大吼一声,一鞭子甩在宣珏的马屁股上。


    马儿吃痛,如箭一般射了出去。


    宣珏额上微微发汗,她聚精会神地驾马往前冲,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神。


    沈见山在砍倒几个刺客后,也赶到了宣珏身边。


    “殿下往东,那边是缺口。”


    “驾!吁——”


    宣珏猛然勒马,再往前一步就是峡谷,马匹受惊,险些掀翻了她。


    刺客们追了上来,从迷雾之中现出真身。


    二十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或提刀或握枪,身上穿着护心甲,显然有备而来。


    为首的络腮胡大汉操着口外藩口音,手中斩牛刀耍得虎虎生威,“听说州里新来了个贵人,很值钱。当家的说过,来者是客。那就烦请贵客挪步五道寨,赏脸喝杯茶。”


    -


    通往谷底的山道过于陡峭,马儿畏惧,行至某个弯道,便止步不前。


    这群劫匪没把宣珏和沈见山绑起来,并把他们夹在了队伍的中间。


    此时中间的马一停,后面的马也不得不停下来。


    宣珏暗自鼓掌,真是匹通人心的好马。


    络腮胡大汉翻身下马,撕下一条衣料绑到马儿眼睛上。


    原本焦躁不安的马儿,在他的动作下,慢慢地平静了。


    他拍了拍马头,马儿原地踏了几步,重新昂扬着头颅,迈开了步子。


    宣珏咬咬牙,真是匹不辨敌我的坏马。


    一路上,她悄悄洒下了香囊里的干花和草籽,希望有人能沿着这些记号找到他们。


    后头的劫匪吱哇乱叫,“大黑,你吃啥呢,别啥玩意儿都吃,小心中毒咯。”


    另一道声音说:“不打紧,这个是蒺藜草,能止痒消痛,马吃了没事。”


    宣珏一回头,她的“记号”全被这些畜生吃进肚子里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她把整个香囊都扔了出去,要是被劫匪发现了,就算她倒霉。


    走了约摸一个时辰的山路,他们才终于到达了谷底。


    清澈的河水从峡谷之中穿过,劫匪的队伍逆着河水而上。走了十几里的河道,眼前越来越狭窄,山壁几乎贴到了脸上。


    在这种逼仄的通道里又行了□□里路,宣珏听到了逐渐清晰起来的人声。


    劫匪的窝藏在山壁里,蜂窝似的山洞便是他们的庇护所。


    宣珏被推进其中一个山洞,几个大汉跟着进来后,落上了锁。


    “放肆!你们知道我是谁么!”宣珏被他们逼得连连后退,拔下发簪举在手里乱舞,“不想掉脑袋的话就把你们当家的给我叫来!”


    外藩劫匪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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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喇举起双手,“你别这么激动,”他指了指宣珏的手背,“你的手被树杈划伤了,我帮你看看。”


    宣珏凉凉吐出一个字:“滚。”


    她可不是无知小儿,会被这些人三言两语骗了。


    几个劫匪无奈地耸耸肩,勾肩搭背地出去了。


    宣珏攥着发簪,小跑至门边,听着脚步声消失不见,她暂时松了一口气。


    牢房昏暗,墙壁就是石壁。


    盯着污浊潮湿的墙壁,她做了好几秒心理准备,才伸出手敲了下去。


    对面几乎是立刻响起了同样的声音。


    她敲了三敲:【还好吗?】


    对面回了两击:【无碍。】


    在被关进这件牢房前,她和沈见山一直是被一起看管。因此她推测,沈见山很有可能会被关在她的附近。


    结果如她所料。


    她坐回破烂的小桌前,桌子上放了只红陶水壶,从清晨到现在她没进过一滴水,这种情况下也没得挑三拣四了。


    喝了大半壶凉水,解了口中干渴,她支起下巴望向牢门。


    潜入贼窝比想象中更顺利,接下来,她该怎么顺理成章却不引人注目地拿回她的布料,并将这群败类渣滓一网打尽好呢?


    -


    “开门!开门!”


    门板哐哐响,趴在桌上睡了一夜的宣珏被惊醒了,她揉了揉眼盯着门口,心中腹诽道,这群人搞什么把戏。


    “老大、你手上的是十六洞的钥匙,这里是十五洞。”


    “...用得着你提醒!我是故意吓吓里面的人,懂吗?!”


    门开了,几个劫匪凶神恶煞地冲进来,哼哧哼哧地往牢房内搬了洗面架、梳妆镜等等。


    宣珏抱手而立,看着他们忙进忙出,将原本就五脏俱全的小牢房,变得应有尽有。


    “你当家的吩咐的?”


    “当家的说过,先礼后兵。”喀喇虎目圆睁,砍牛刀在地上划了个半圆,“现在礼上完了,该上兵了。把你的钱都交出来!”


    宣珏略微沉默,随后很快速地把手上、头上值钱的首饰扔了过去。


    “我身上所有贵重首饰都在这儿了。如果想要更多的钱,叫你当家的来见我。”她直视着喀喇的双眸,眼中没有半点怯意,“否则,免谈。”


    劫匪们知道,宣珏身上的东西已经被掏空,再想榨钱,就得等想赎她的人出现了。


    接连几日,劫匪们没来扰过宣珏清净。


    某天山间下了骤雨,混合着湿重的水汽,劫匪们再次出现了在她面前。


    宣珏品着清晨露水泡的绿茶,慢悠悠道:“如果带来的不是你们当家的马上过来的消息,你们现在就可以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了。”


    喀喇看着宣珏丛容的姿态,觉得她比当家的还像寨子的主人。


    不过比起她给寨子带来的银两,这点小事儿都算不了什么了。


    “你可真是个摇钱树啊!有人出了一千两赎你!”


    “钱收了?”


    “收了。”


    “...那带我和我的侍卫下山吧。”


    喀喇狞笑,“想什么呢你!摇钱树,岂有摇过一次就不摇的道理。当家的说过,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