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劫——”大祭司此刻占着上风，他当然不希望有人来搅局，于是立即调动黑雾向声音的方向扑去。


    黑雾化为一条黑色的蛇，恶口横张，扑向姜言。


    姜言抬起手腕，屈苇神杖仅分出一根灵丝，就边将那条雾蛇直接抽散。


    ‘嘭’的一声巨响，黑雾在空中炸开，化为墨雨掉了下来。


    “【咒雨降天】？原来如此。大祭司是灵言师，注意打伞，别给墨水砸到。”姜言边从乾坤袋里拿伞，边提醒高下立见。


    【咒雨降天·劫】是灵言师在学过基础心法秘籍后，进修出的技能之一。灵言师在攻击时，只要说话，就可以召唤劫难攻击敌人。


    打败他的方法也很简单，不让他说话就行了。


    姜言昂头看着天上那群红色的鸟，笑道：“行吧，就你了。来！”


    莹白色的御灵印从指尖弹出，准确命中一只小红鸟的额头，那小鸟瞬间就像喝醉了似得，从大部队的盘旋中掉落下来。它晕晕乎乎东张西望，姜言已经指使它极速冲进雾阵中。


    紧接着，黑雾中有人摔倒，发出了巨响。


    “啊？！！”


    “唔——”


    哐啷！哐啷！重物坠地的声音。


    “把他捆起来！”上师吆喝着。


    雾散了。


    小红鸟抓烂了大祭司的舌头，他满嘴血托着下颌在地上翻滚。上师的手下正拿着绳子捆他。


    姜言收回御灵印，小红鸟如梦初醒，瞬间嫌弃地甩掉爪子上的肉条，拍拍翅膀飞走了。


    “你是谁？”上师回头望着姜言。


    “你就当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吧，”姜言漫不经心地向祭坛走去。


    “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上师一声令下，他的手下立刻脚踏两虎，冲上前，拦住姜言。


    姜言昂头，看着眼前高大的巨人，说：“我如果离开，你们下一步是不是就准备要杀大祭司了？”


    “他枉顾国家根基，死有余辜。”上师忿忿道：“这是我们国家的事，哪轮得到你这个路人指手画脚！赶快离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姜言没动，他哪儿是别人说两句话就能被吓到的主？再说，他这是在做任务，这任务奖励那么多，难度大一些也很正常。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拒绝，万一措施良策，那多可惜？”姜言见上师不说话，立刻补充：“再说，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办法就不能利国利民呢？”


    一说到利国利民，大祭司整个人的气势都缓和了，谁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民如子的好上师。他思考片刻终于松口，问：“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单聊。”


    上师盯着姜言，沉默片刻后，点头。


    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路，他脚踏两虎与姜言一同走向远处。


    望着两人的背影，高下立见感慨，这游戏的NPC也做得过于逼真了。刚刚上师从他身边走过的那一刻，他竟然感觉到了压迫感。


    大概走出两百米。上师就停下了，他依旧肃容：“说吧，你的办法。”


    “你想取而代之吗？”姜言很直白。


    上师一愣，似乎没听明白姜言的话，但一秒后，他就反应过来。至此，他才真正明白姜言把他单独叫到一旁的用意，但：“这不关你的事。”


    姜言：“确实，这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这可是关系到聂耳国全体的利益。”


    “怎么讲？”上师挑眉。


    “我问你，大祭司为什么能轻易获得国民的认可，为什么他收购国民的土地，没有一个国民怀疑他会对他们不利？”


    上师迟疑，说实在的，他从来没有真正站在一个国民的角度去审视大祭司，他与大祭司一直水火不容，大祭司在他眼里全是缺点。所以，现在姜言的问题，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姜言似乎早有预料，说：“你先抛开你们的恩怨，也不看他背后的图谋，单就他平时在国民面前的表现来看，他是不是随时随地都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是不是从来没拒绝过民众的要求？是不是从来没在公众面前表现出过一丝一毫的精明算计阴险狡诈？”


    “你怎么知道？”上师惊讶，又冷哼一声，说：“那些不过是他骗人的把戏罢了。”


    “但很有用，不是吗？”姜言说：“人们都听他的，拥护他，甚至如果你不去提醒，他们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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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大祭司给骗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上师不耐。


    姜言说：“你如果想要取而代之，就照着去做。但你要真心爱民如子。否则，你现在杀了大祭司，才是真正对不起这些拥戴你的国人。”


    “不杀大祭司，以后若还有人效仿他欺骗国民，又该怎么办？我不能认同你的说法。”


    姜言没想到上师还是个固执的老头，便直接挑明：“大祭司有违初心，德不配位，下台是必然的。那么接替的人该是谁呢？”


    “聂耳国人才济济自然是有德者居之。”上师很自信。


    “那你觉得什么是德呢？”姜言好奇地望着上师。


    “这，”上师卡壳，这个问题他想过，但被姜言这么突然一问，他又迷惘了。


    姜言说：“上天又好生之德。”


    上师：“……”


    他沉默，好一会儿后，他问姜言：“败类不诛，后患无穷。”


    姜言：“杀他容易，却会损你阴德，你德不够，又如何坐上那个位置。最终受损的不是你，而是聂耳百姓。他们将损失一位真心为他们考虑的好祭祀。”


    “你！”上师没想到能从一个路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他有些动容，望着姜言终于露出了第一个笑容，说：“好吧。那就看在国民的份上饶他不死。”


    姜言指着天上盘旋未止的红鸟群：“交给天使来判决，可以服众。”


    “也好。”上师望着天上那一群红色的鸟，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


    “祭祀继续。”他说。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上师和姜言离开时脸绷得有多紧，回来时那笑容就有多灿烂。


    人们不知两人都说了什么，特别好奇。


    上师宣布祭典继续，所有人都成了观礼人。


    只不过，这次的祭品不再是美人灼尔，而成了被五花大绑的大祭司。当他被人抬上祭坛时，天空中的鸟群集体嗡鸣。


    云层随着鸟群的旋转形成一个漩涡，无数金红色的光从旋涡中倾斜而下，巨日光辉化为一双巨大的红色羽翼。


    巨鸟凌空，长羽飘扬，鸟身人面，肃容威仪。


    正是，神禽离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