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打领带
作品:《你怎么也是alpha?!》 勺子伸得近,芒果冰凉的果肉已经触碰到唇角。
裴亦舟稍顿,随后张口含住了满满一勺的蛋糕。奶油入口即化,蛋糕坯松软还带着些水果香气。勺子面积不算大,却带上了最饱满的草萄和芒果块。
“很甜,”裴亦舟咀嚼着,“之前听我的助理说这家蛋糕很好吃,一直想着买给你尝尝,今天正好顺路就去了一趟。”
“这样么,”裴宁闻言也给自己舀了一勺,他的舌头对诸如此类的甜点十分挑剔,细细品鉴后才点头道,“确实不错,不过我觉得还是哥哥你以前做的好吃。”
绿灯再度亮起,裴亦舟问:“真的假的,不是哄我呢?”
“真的啊,你做甜点超级无敌好吃,还很漂亮。之前烤小饼干那次我发了朋友圈,戚栩他们都美慕的不行。不过可惜了,他们压根没那福气。”裴宁自豪地哼哼两下。
裴亦舟失笑:“既然喜欢,下次再给你做。”
回到家,裴宁先洗漱了一番。家居服被折叠整齐放在床尾,裴宁套上,顶着毛巾和蒸腾的水汽走出门,却没在客厅看到哥哥。
人去哪了?
裴宁环视一圈,瞧见书房的灯亮着,他走近,此时裴亦舟正立在桌边,手里拿着一封类似请柬的信函,如有所思。
“哥?”裴宁敲敲门,“在想什么呢?”
这澡洗得匆匆忙忙,裴宁身上没擦干,家居服是偏低的圆领,裴亦舟侧目就能看见他锁骨上乱淌的水珠子。
“过来点。”
“嗯?”裴宁闻言凑过去,探出脑袋,“怎么啦?”
裴亦舟不语,只是拿下他头顶的毛巾,自然而然地帮人擦起了头发和脖子。柔软的布料磨蹭过脸颊,裴宁下意识眯了眯眼。
“没吹干别到处晃,当心感冒。”
装宁脑装没动,由着装亦舟帮他擦,怪舒服的,“道了知道了,下次 定。”下次也不擦,就等你来帮我。他就爱在这种小事上要要心眼,不过要是没装亦舟这么无法无天地惯着,这心眼也要不起来
裴亦舟手指很长,隔着毛巾擦头发的动作温和熟练,裴宁透过毛巾的缝又看向那个信函:“所以那个是什么?”
“爷爷要过寿宴,这是邀请函,”裴亦舟话音稍顿,“上面写了我们的名字。”
他说的爷爷自然指的是裴城甫。
裴宁讶异:“怎么连我的名字都写了?”
他这么惊讶不是没有原因的。
裴宁爷爷这一支离开宁江后逐渐与本家少了联系,最早那几年偶尔还会回去一趟,但到后来,两家基本上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本家的亲成被人捧久了,多爱看人下菜碟,裴宁爷爷原先不过是装城甫的表弟,他扬言要离开时没人看好,还有人听间他要去枫京,更是冷朝热讽,觉得他迟早要摔个狗哨泥,到时候再灰溜溜跑回来寻求家族庇佑。但事情的结果完全出乎那些人的意料。
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成功在枫京辟出了一条路,再加上小辈争气,亲家和善,家底也深厚,枫京裴家一下变得炙手可热起来。其实宁江这边的亲戚也算是富裕的,但真要攀比起来,却是远远不及。那些人从奚落看好戏再到巴结,前后转变之大,叫人看了也只能说一句可笑。而现今几年过去,裴松墨步步高升,早已不可与往昔同日而语,宁江这边的亲戚要攀关系,也得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够不够格。裴亦舟对于这样的两个姓名似乎不大意外:“是都写了。但如果不是小宁在的话,他们可能不会邀请我吧。”裴宁看去,只瞧见裴亦舟低垂的眉眼,镜片底下掩着着落寞。他惊觉自己这是说错了话,不小心揭了哥哥的伤疤。
怎么会,哥哥你想到哪里去了,你现在和他们又没关系,你就是我哥,我们能有什么不一样!”裴宁抱住裴亦舟的胳膊,“他们要是这部弄不明白,那就是他们自己套。“闻言,裴亦舟轻笑出声。
他跟逗小猫似的摸了摸装宁下巴:“所以你想去吗,那样的场合可能会很烦人,那些人知道你的身份,只会更没脸没皮地往上贴,很烦人。你要是不想,我们就不去,哥哥都听你的。”
去吗?裴宁没犹豫——当然要去!
“我要去。”裴宁立马道。
“怎么这么快做决定了?”
裴宁思索片刻,拉住裴亦舟的胳膊让他在椅子上坐下,随后郑重其事地开口:“哥,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得告诉你。”
“你说。”裴亦舟叠好毛巾放到一边,也配合着他正襟危坐。
临了要张口了,裴宁上下嘴皮子打了个架,但还是把越思易那事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裴亦舟。
“裴从川他就是故意的,所以才让越思易给你下药。要是那天只有你一个人,又遇上些alpha,那他不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表宁最开始纳闷,为什么非要下一个能/发omesg发情期的药,到品后他思来想去,只能 用书中的同情去结观。毕竞apha对发情明omese的信息索没什么抵抗力,到品后真出了什么事,受到伤害最大的也是omega.大家族都子面子,更何况是裴家这种在宁江扎根多年的家族。哪怕现在洗标记的技术已经十分成熟,但裴家绝对不会把家产分给一个被标记过的不清不白的omega。
听完这一切,裴亦舟却不如裴宁想象般生气,他只是静静地牵了下裴宁的手,问他:“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想去裴家吗?”裴宁:“嗯,知己知彼才好,不然以后他还要存着坏心眼来害你,我放心不下。”“而且这些事情越思易应该没和我耍心眼,我既然答应了他,那也得想办法帮帮他姐姐。”他向来一诺千金,答应别人的事就没有食言过。
裴亦舟的拇指挨着裴宁的手腕抹了把:“既然这样,我们就去吧,如果这可以让你安心的话。”去裴家赴宴的事情就此定下,裴宁专门给宋月黎打去电话,让她帮自己把那身还没穿过的西装寄过来。
“怎么啦宝贝,”宋月黎笑盈盈问,“你是要去什么很重要的场所码?”
裴宁把准备去裴家赴宴的事说了,没一会儿,接电话的人变了。
枫京家中书房木门推开发出一声轻响,裴松墨的声音沉静依旧:“小宁确定要去,你不是最烦那些应酬的场合吗?”裴宁:“来都来了,我就想去看看。”“裴家本家没什么值得信赖的人,他们说的话你要是不爱听,就别理会。”裴松墨沉默片刻,默许了。
裴宁嗯嗯说好。
裴松墨没有问他为什么非要去,也没问他如何安排。孩子长大了,做事有自己的主见,大部分时候他都不会主动插手。挂断之前,通话被留出一个短暂的空档。
“还有,小宁,你要照顾好哥哥,”裴松墨叮嘱道,“不要再让他被人欺负了,知道吗?”寿宴的时间在晚上,裴宁半点不着急,甚至还去导师那答疑了半小时。他回家换衣服,刚在玄关脱下鞋,裴亦舟就走到他身前,像是拥抱一般将双臂伸到他颈后。
“怎么了哥哥?”裴宁睁大眼。
忽的,他察觉到那条一直被系在他脖子上链子一松,旋即低头,看见项链落进了裴亦舟掌心。
“之前的信息素差不多都辉发完了,换个新的吧,“裴亦舟微笑看卸下原先的玻璃吊坠,又换上新的,“今天要去的地方人太多,虽然你间不到其他人的信息素,但医生也提过要少受刺激,这样更保险。“
裴亦舟离他很近,说话的声音不响,一字一句落下跟羽毛似的,反而搔得裴宁心尖一颤。项链被戴回脖子,裴宁猛地回神,冷不丁知道了裴亦舟这次又瞒着他去抽取信息素提取液,真是有些生气了。
“哥哥,你发情期才刚好。裴江那边的医生也说过,说你的腺体状况不好,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又去了?”裴宁攥着那个吊坠,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你只顾着我,那你自己怎么办?”裴亦舟手指 蜷,对于弟弟的不算旺盛的怒火,他自有消解方式一装宁话语落下时,他配合着垂下眼眸,薄薄的镜片折射着玄关的灯光,那 点白色的亮光落到眼里,在错位的视角看来就跟眼泪似的.“抱歉小宁,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裴亦舟身上也换了西服,但里头衬衫上别的袖扣仍是裴宁送他那对玛瑙,抬手的时候正好露出半截来。裴宁一怔,看见袖扣那刻噤了声。毕竟这袖扣里有什么他可比谁都清楚。他怎么能对着哥哥发火呢?况且哥哥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他,自己还在这生气,那成什么了.…
“我不是 生气,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过两天我再去复直 次子不好,如果情况子的话,以后你就不要再去了。“裴宁深吸-口气,仰者险像足园求,“我们现在每天都住在起,我只要的间到就够了,其他我都不要。”只要能闻到你就够了。像情话。裴亦舟单方面认定。
“嗯,”裴亦舟摸摸他的头,“我听你的,以后不胡来。快去换衣服吧,司机已经在楼下了。”裴宁依言进门,可一进到只有他自己的空间,又没忍住把项链翻了出来。什么时候才能分化呢?是不是自己分化了,就没有那么多事……
在门外等候的裴亦舟低头看了眼腕表,眼下的时间不算宽裕。他知道,裴宁并不是喜欢迟到的人,今天这么不紧不慢的,估计是想裴家个下马威—很直白,也很可爱。既然裴宁喜欢,那裴亦舟就随他。
挂在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外壳是低调的玫瑰金,表盘里头镂着星辰明月,细碎的散了一片。款式很适合年轻人,也很适合裴亦舟。这只表是他成年时裴松墨送的,算是重礼,拿出去谁也不会看轻,但今天还是第一次戴。原本单为了宁江裴家用不上,但裴宁也在,那一切就要另当别论了。
十分钟后,房门打开。
裴亦舟原先松散的眸光上挑,却在触及裴宁的那一霎倏忽而止。
无他,今天裴宁穿着一身有些太醒目了。
深黑色的西装裁剪得宜,布料板正没有一丝褶皱,完美地贴服在他身上,衬得他腰背挺拔,宽肩窄腰,腿长且直。
裴宁的衣服都是家里安排的,而宋月黎定这套时明显花了不少心思。衣摆内侧做了些暗纹,它们和绸缎般的内衬堆垂在一块儿并不老气,反而显得矜贵端方,叫人看 眼就知道这是哪家来的公子哥。
裴宁系好扣子转过身,正好直直地撞入了裴亦舟的目光。
哥哥看我看得好认真。这一刹那,裴宁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气氛似乎凝滞了片刻,恰好今晚阳台的窗户没关紧,纱窗拉到一半,夜风徐徐吹过,带着月光在二人之间绕了个圈。
几乎是被这样的裴宁惹得有些难捱,被压在阻隔贴下的腺体突突地跳动着。裴亦舟的喉结滚动,颔首的模样像是邀请:“小宁,要走了吗?”
裴宁不常系领带,手法略有生疏,刚才在屋里他好不容易才打出了一个漂亮的四手结,这会儿见着裴亦舟含着笑的眼睛,他又觉得哪哪都差点意思。
完美主义毫无征兆地发作,而裴宁又素来从心所欲。
于是鬼使神差的,他向裴亦舟踏出一步:“哥哥,你能帮我打领带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