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习惯
作品:《校规禁接吻但没说不能咬人》 上课刷题排练,日子跟流水似的,没怎么过这周又要过去了。
十一号,温知新收到刊登了正男诗集的杂志样刊和稿费;十二号,她和正男约好在夜色碰面,把这些都带给他。
“晚上要去夜色?”祁昂问。
实际也不用问,他一看温知新穿着自己的五彩缤纷的短袖时,就知道她要去酒吧。
温知新点头,“嗯,不要等我一起回去了。”
“知道了,注意安全。”
“嗯,拜拜拜拜。”
温知新背着书包下楼,把自行车停在地铁站入口,坐四站到大学城。
脱了校服外套塞书包里,她推开夜色的门。
正男早就到了,坐在吧台和调酒师聊天,手边是早就要送给温知新的礼物。
“晚上好,正男。”温知新坐到他旁边,把样刊和装在信封的钱递给他,“稿费是三百二十元,收据单在里面。”
正男没去看钱,而是很珍重地一页一页翻开那本诗集,从目录看到印着他作品的那一页。
作者那栏用楷体印着祝颂。
他看着两个字看了很久,这是他的名字,但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被喊“祝颂”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是辍学那天,他的同桌被他收拾书的动作吵醒,揉着惺忪睡眼说:“恭喜你啊祝颂,自由了。”
很巧的是,他的诗集名字也叫做自由。
“谢谢你小新。”正男轻轻抚摸着那页铅字,手指在颤抖。
“不客气,我没做什么,主要还是你写的很好。”温知新说。
正男知道温知新是在谦让,帮他出版一定费了很大力气。
他现在觉得自己准备的礼物有些太过轻了。
把胸针推到温知新面前,正男有些羞赧,“我感觉蝴蝶很适合你,就买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彩钻蝴蝶,小巧漂亮。
“谢谢,我很喜欢。”温知新也不推脱,大大方方收下了礼物,直接戴在了胸前,“这应该不便宜吧,你不是还要攒钱吗,万一你爸又来骚扰你怎么办?”
“他不会找到我的,后天我就要去庆明了。” 正男说,“今天来跟你和航姐告别。”
“后天?这么快。庆明消费水平比宜安高,你的钱够吗?我这里还有一点。”
正男说:“我不需要你的钱,我在庆明也会找工作,我很能干的,你不要担心。”
温知新忽然想到自己刚认识正男那会儿,他连个名字也不肯说,却跑过来找自己借书看。
她已经忘记借的是哪本书,但是对顶着一张□□的脸,说话却很一板一眼的正男印象很深。
“后天我在上课,不能去送你,提前祝你一路顺风。”温知新端起自己的酒杯去和他碰杯,“希望文学之神一直保佑你。”
但正男明白,他没有文学上的天赋,文学之神也并未怜惜过他,侥幸能登上杂志是借了朋友的光。
他喝光杯子里的酒,眼眶有些泛红,又一次无比郑重地和温知新道谢。
温知新对和朋友分别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她从小辗转多地求学,每次都是刚和别人熟起来就要转走,久而久之,她终于明白:这个世界流行离开。
但总有人不擅长告别。
正男本来忍的好好的,结果被忙完过来的宋远航一句“以后见不到啦,在庆明记得好好吃饭”给弄崩溃了,一米八的头顶青皮的壮汉捂着眼呜呜哭了起来。
“肯定会再见的,肯定会再见的。”宋远航着急忙慌哄,“宜安到庆明开车也就六七个小时,我没事的时候开着车就去找你了,别哭了。”
正男真的很听宋远航的话,眼泪还没掉完就憋回去了,无声擦着泪水,说自己不会再哭了。
人都去被哄好了,温知新也放心回家,她背上书包,跟宋远航和正男告别。
“噢对了。”温知新走出去两步,又转身回来,对正男说:“可能会有点矫情,但是,祝颂,祝你自由,后会有期。”
正男大哭。
温知新:“……”错了,再也不矫情了。
宋远航:“……”麻了,谁招惹的谁哄。
–
把正男劝不哭之后,温知新终于可以回家了。
推开夜色的门,她愣在了原地。
对面路灯下,站着一个人,高高瘦瘦,单手插兜,眼神不冷不淡地看过来。
昏黄的灯光笼在他身上,酒吧的抒情曲挡在玻璃门后,大学城里人来人往的嘈杂隔绝在巷子外,只有他走过来时踩到的石子声音清晰可闻。
“祁昂。”
“嗯。”
“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
温知新仰头看着他,笑着问:“真的吗?”
“不然?我特意来找你的?”经典祁昂式反问语气,高高在上,“你以为你多重要吗,温知新。”
听得温知新心烦。
之前不是因为这件事吵过吗?为什么还要用这种语气讲话。
“你想和我吵架吗?”温知新直接问。
祁昂下意识说:“没有。”,又后知后觉补了一句,“怎么可能”。
“不想吵架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说话,我们之前不是说好要好好讲话吗?”温知新说。
祁昂不说话,伸手去拿温知新的书包。
温知新抱着书包不给他,“说话。”
“说什么?”
温知新背着手歪头看他,挑眉不语。
祁昂松松握着她的书包带,仿佛在做心理斗争似的沉默,半晌,终于认命似的吐了一口气,低声说:“我没有路过,我是来接你的。”
温知新满意地笑起来,把书包递给他,好像答对问题的奖励。
“为什么总要绕圈子呢?”回去路上,温知新问,“绕着绕着我们就可能真绝交了。”
祁昂背着温知新那只小黄鸭的书包,手指缠着带子,沉默了一站才开口,“习惯了。”
他的生活环境和家庭教育都在告诉他,希望期待和请求都是弱者才会做的事。
“二十一天就能养成新的习惯。”温知新说,“我们还有很多二十一天呢,毕业之前我保证能把你培养成人见人爱的大帅哥。”
温知新总是有很多新奇的想法,祁昂忍不住笑起来,摇头说:“我不要人见人爱。”
“那你要什么?”
祁昂侧头看着温知新,抬手,轻轻弹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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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额头,笑而不语。
地铁到站的轰隆声盖过交谈声和心跳声,温知新欲盖弥彰地整理了一遍又一遍碎发。
又把人送到单元楼下,温知新抱着小黄鸭说:“那我上去了,下周见。”
“有话直说包括问问题吗?”祁昂喊住她。
“要问什么?”
祁昂抿着唇,几番欲言又止之后才问:“你更喜欢捕梦网还是胸针?”
温知新哭笑不得,“我在地铁上的话白说了。”
她掏出手机给祁昂看,捕梦网被挂在床头,落地灯的昏黄光线偏过去,映在墙上的影子好像守护神。
“祁昂,我不会每天都戴胸针,但我每天都能看到捕梦网。”
一个不明着问,一个不明着答,说好要有话直说的两个人此刻都在绕圈子。
温知新清脆的声音落在祁昂耳朵里,又不知道顺着哪根筋络传到了心脏,以至于他的心跳得格外快。
如果可以不说反话,如果可以有话就直说,如果可以希望期待和请求。
那么他说出口的应该是“温知新,我喜欢你,能不能试着也喜欢我一下”,但祁昂清晰地听到自己说的是“我走了,晚安,温知新。”
路灯的光是柔和的白色,像暧昧期的纱。
祁昂越走越远,离路灯也越来越远,那灯光渐渐地不再落在他身上,而温知新一直站在原地,在白纱一样的光下面看着祁昂越走越远。
–
上楼,开门的时候温知新发现门没锁,钥匙转了一圈就开了。
不会进小偷了吧。
这是温知新的第一反应,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发现客厅是亮堂堂的,温倩打电话的声音若隐若现。
温知新迅速想好晚回家的理由,然后才推门进家。
温倩从卧室出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今天怎么回来的有点晚?”
“留教室写了会儿题。”温知新面不改色,“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我回来办点事情,后天走,估计忙完要六月底了。”温倩说,“对了宝宝,妈妈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温知新放下书包,坐到温倩身边,“什么事情?”
“妈妈想换个大点的房子,可能会里学校远一点,骑车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可以吗?”
但温知新最先考虑到的不是上学时间,而是这样她就没办法和祁昂一起上下学了。
好矫情,自己一个人上下学怎么了,以前不就这么过的吗?
“可以啊,但是怎么突然想换房子了,这儿也不小吧。”
一百一十多平,两室两厅一卫,对她们母女俩来说应该是很足够的。
温倩的解释点到为止:“刚好有个朋友在卖房,地段大小布局价格都合适。”
温知新点点头,“和你住哪里都可以,你喜欢的话就换,离学校的远近不是问题,我可以坐公交车上学,不要担心这个。”
温倩握上温知新的手,很轻地拍了两下,“我知道了,你去刷题吧。”
“嗯,你也早点休息。”
温知新进了卧室,温倩拿出手机敲下一行信息,脱力般靠在沙发上,单手挡着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