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妖相残,引瑞兽入世

作品:《貔貅精养了只捉妖师

    “呦——”


    草木丛间传来一声刺耳的鹿鸣,一只身中箭矢的花鹿拼命往櫆望山上逃窜,惊醒了树上熟睡的貔貅。


    “哈哈,真是一举两得。今日我便要将你们这些孽畜屠个干净!”


    追逐花鹿的捉妖师祭出法宝,逼得它无从避退,它在发出一声痛苦嘶鸣过后便猛然倒地。


    被搅扰了美梦的貔貅心下怒意横生,又眼见同族遭祸。霎时,一身红毛炸立而起化作八丈巨兽,双翼伸展,口中喷出一团烈焰便将那捉妖师焚尽。


    怒火消散后,貔貅身形渐渐回缩,最终竟化身成一位清丽灵秀的少女。


    暖红的光芒自她手中飘散,中伤花鹿的箭矢随之拔除,伤痕也得以抚愈。


    “多谢修烛大人!”


    花鹿化出人形,拖着伤痛翻身跪在她面前,言辞悲痛而恳切,


    “大人,人族丧心病狂,对妖族屠戮殆尽。还请大人出面,护我妖族子孙最后一分周全!”


    修烛闻言不由得面色凝重,她隐世修炼多年,虽远离尘嚣,近年也多少听闻了些人族捉妖师的作为。


    原先以为他们降的乃是残害人族的恶妖,今日一见,方知是要将天下妖类皆赶尽杀绝。


    “你且在此养伤,妖族绝非任人欺凌之辈。”


    暗红的双瞳渐被寒意浸染,修烛唤出久藏山间的法器紧握于手,透过櫆望山上的层层云翳望向世间。


    ————


    偏僻的山村中,成群秃鹫聚集在此,尽情啄食着成堆的人族尸首。尸横遍野下,一名老妇拼命护住身后的稚童。


    近前凶恶的狼妖步步紧逼,獠牙之间还挂着血肉,弱小的祖孙俩即将成为它口中之食。


    而那老妇浑身战栗,死死将孩童护在怀中,以孱弱身躯抵挡狼妖从天而降的利爪。


    “走。”


    清朗的女声将赴死的老妇唤回,睁眼只见修烛以一柄折扇挡在了狼妖爪下。


    她来不及道谢,本能拉住孩子便逃离了去。


    修烛只将手臂一抬,那狼妖便被逼退数丈。


    吃了瘪,狼妖迅速摆正姿态,铆足力量往前冲去。却偶然瞥见了来人手中的绛渊扇,及时收住了这一击。


    “修烛大人,你竟相助人族!”


    狼妖惊讶修烛出山之余,也为她方才的举动恼怒。


    眼望血流成河的人间炼狱,修烛眉心深锁,声音里哀怒交杂:


    “我妖族何时堕落至此?竟以屠戮人族为乐!”


    “您是高高在上,又岂知我族被那些丧尽天良的捉妖师赶尽杀绝。我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何来堕落一说?”


    想到那些或被斩杀或被关押的同族,狼妖气得咬牙切齿。


    修烛冷冷盯着眼前双手沾满无辜者鲜血的狼妖,心中却是哀恸无比:


    “你不去对付捉妖师,却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手,与他们有何两样?”


    “哈哈,我的大人啊!你是天真还是无情?


    捉妖师对我族何尝不是视同一律尽数诛灭,难道我们就该任人宰割吗?


    你今日心软放走他,来日他手中的屠刀便会架在你脖子上!”


    狼妖怒极反笑,对着眼前与自己对立的同族极尽嘲讽。


    “我此番正为此事而来。你走吧,切莫再伤及无辜之人。否则,我定不轻饶。”


    修烛转过身,迈步离去。


    起先是捉妖师无端猎杀妖兽,现下又是妖兽残害无辜,到底孰是孰非?


    下山之前她何曾料想到,人妖两族的矛盾竟然已激化到如此地步。


    看来要想平息这场浩劫,要耗费的力气可不小。


    “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狼妖已经杀红了眼,即便深知自己不是修烛的对手,也还是坚定要铲除眼前的“叛徒”。


    趁其不备之际,他蓄力对准了修烛攻去。


    修烛眉心间的赤炎妖纹隐隐透出红光,但未及她出手,身后却传来一声惨叫。


    狼妖的动作停滞在身后,顷刻后神形俱散。


    身后,手持破金锏的男子赫然映入眼中,那张脸宛若精雕细琢。


    深邃的五官下,他目光坚毅,却在见到修烛后,两人皆随周遭寒冷的空气一同陷入了对方的绝色容颜中。


    良久沉默后,男子意识到失礼,收回破金锏以避开修烛的目光:


    “此处已被妖孽屠尽,姑娘尽早另寻安稳之所。”


    随即,他便转身离去。


    看着逐渐远去的男子,修烛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这样出挑的相貌,这样有趣的捉妖师,那便自他着手吧。


    行了一段路,他察觉到身后的人,止住步伐回身望去:


    “姑娘,你为何跟着我?”


    眼波流转间,修烛灵动娇俏的脸上尽显柔弱:


    “我不识得路。”


    那双桃花眼泛着红,只消微蹙蛾眉,楚楚动人的眼神竟令素来稳重的他也有所动容:


    “也罢,我便顺路护你一程。”


    自从这人“救下”她后,修烛的目光便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的绝美相貌与一身正气,似乎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魔力,直叫人移不开眼。


    “捉妖师,我叫修烛。你呢?”


    “觞泽。”


    ————


    好容易走出了荒村,眼前又出现一个村落,却不想又是渺无人烟。


    小雨淅淅沥沥洒下,村中杂草丛生、屋舍破败,俨然已荒废许久。


    两人寻了一处稍稍能遮蔽风雨的屋子,粗略打扫一番后生起火堆取暖。


    深夜,他们围着火堆席地入眠。屋外雷雨交加,掩去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修烛倒是安心沉沉睡去,觞泽却只是浅寐。身为捉妖师,又处于荒郊,他自是不敢放松警惕。


    果然,今夜正有只不知深浅的妖精看中了两人。


    树藤从墙角贴地延伸,缓缓向屋子中心靠近。


    闻得这一丝声响,觞泽猛然睁开眼,抽出怀中的破金锏迅速斩去。


    那妖怪吃痛哀嚎一声,随即显露出树妖真身,挥出无数藤蔓向觞泽击去。


    打斗声惊醒了修烛,正巧几个回合下来树妖已渐处下风。留意到修烛后,树妖腾出几根树藤缠住她,以此吸引觞泽注意。


    果然,觞泽随后便分心去斩断纠缠修烛的树藤,那树妖也钻了空子逃离了此地。


    失去了树藤的控制,修烛霎时从半空中往下坠。


    觞泽也就无暇顾及去追那树妖,迅疾飞身出去一心只想接住落下的修烛。


    旋即,修烛稳稳落在他怀中。


    靠近时,觞泽才注意到她的衣裳被树藤划破了好几道口子。绛红的衣料下,胜雪肌肤若隐若现。


    他赶紧松开手,背过身难为情道:“你、你可有受伤?”


    “没。你呢?”


    修烛并不懂得人族的规矩,见到觞泽的反应,只觉得他憨傻得可爱,便又上前去拉他的衣袖,


    “你怎么了?”


    “呃……我也没事。”


    觞泽慌忙避到一旁,指向地上的包袱,


    “修烛姑娘,你的衣裳破了。若不嫌弃,我那包袱里还有身干净的,你可将就一晚。”


    说完,他又往墙边走去,直等到她换好才敢又回到火堆旁。


    觞泽本就高大,又因自幼习武修炼,身材更比一般人健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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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衣裳穿到修烛身上简直又宽又长,袖子得挽好几圈才能露出手掌。


    “我明日可怎么见人。”


    修烛嘟着嘴,对身上色泽暗沉的衣裳尽是不满。


    觞泽面露难色,整理好包袱席地而坐:


    “明日寻得铺子,我替你买一身。”


    听到这句话,修烛方安然穿着这身在她眼里有些丑陋的衣裳再次入睡。


    而有了方才的变数,觞泽则打坐运功守了一夜。


    ————


    翌日午后,两人终于进入一座小城。


    城中叫卖、欢笑声不绝于耳,各色吃食、玩物琳琅满目,与昨日的荒败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自记事以来,修烛便在櫆望山上修炼,哪里见到过这样的人间。


    眼下只觉得一切都新奇有趣,连一串糖葫芦都能将她吸引过去。


    “她拿着的是何物?”


    觞泽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到一小女孩手中拿着糖葫芦,而身旁的修烛正对着糖葫芦垂涎欲滴。


    “糖葫芦。”他略微吃惊,修烛怎么会连糖葫芦也不认得。


    “看起来……似乎很好吃……”


    修烛喃喃低语,顺手拉住觞泽的衣袖,


    “我也要。”


    桃花眼中的疏离再度被无辜占据,这样的修烛连素来清心寡欲的觞泽也不忍拒绝,只好依着她在路旁一连买下五串糖葫芦才得以作罢。


    “当心吃多了牙疼。”


    看着她手中只剩下半串的糖葫芦,觞泽的语气像是寻常人家长辈对小辈的关切。


    “才不会。”


    修烛又咬下一颗,随后愣了愣,有些不舍地往他眼前递去,


    “我方才忘记问你了,你可是……也想尝尝?”


    她娇憨的样子落在觞泽眼中,令觞泽罕见地一笑,无奈摇摇头后带着她迈入了一间铺子。


    “二位客官随意,看中了哪件料子便同我说。”


    一进店,老板便热情地招呼起二人来。


    布庄里花花绿绿的布料款式迷人眼,却没一件是入得了修烛眼的。


    忽然,堂侧悬挂着的一身鲜红的衣裙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衣裙样式繁复,裙摆和袖口都用金线绣了许多精细的纹路,在一众样衣款式中尤为突出。


    她指着那件红衣裳,神情甚是满意:“这身。”


    “姑娘好眼光!这身不管是料子还是样式,都是今年最时兴的。不知公子又看中了哪身呢?”


    老板顿时一阵欢喜。这要是做成了两身喜服,又能挣不少银两。


    “咳……这身不合适。”


    觞泽清了清嗓子在她耳畔低声提醒,脸上略显尴尬。


    “哪里不合适?我看挺好看的呀。”


    修烛沉浸在对衣裳的欣赏中,显然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那是喜服。”


    修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人族是以红色做嫁衣。


    可她挑来挑去,实在没有看得上的,便对觞泽道:


    “可我只爱穿红衣。”


    “你若是穿上这身出去,可比身上穿的见不得人多了。”


    觞泽低声说道,转而尴尬地看向老板,


    “老板,我们并非要定做喜服。可有现成的常服,要红色的。”


    “红色常服……没有。不过月前有身婚服用暗了颜色,便一直留在我这里。那样式比这件简便,就看姑娘是否看得上了。”


    在得修烛首肯后,老板遂起身往后堂去取衣裳。


    修烛却在此时皱起了眉:“你闻到了吗?”


    “嗯?”觞泽不解。


    “有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