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桂里镇(五)
作品:《反派竟是我自己》 浣清溪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反而兴致盎然地问到:“请问嬷嬷,这又是为什么?”
嬷嬷见没吓着人,于是将蜡烛拿开些,放在了正常的位置,衰老的脸终于没那么阴森了。
她解释道:“虽然之前那位仙长设了结界,掳人的妖魔进不来孟府,但我们老爷夜里要祭奠夫人,不愿被人打扰。所以仙长夜里好好休息,不要出门了。”
浣清溪刚刚送走嬷嬷,沈濯的身影便出现在走廊。
“这孟府内下人少得可怜。”她等沈濯一同进了屋才把门关上,转身将自己的发现说与他听。
浣清溪方才数了数,这一路见过的人不超过十五人,尚且不说那些稍有权财的富户家里,都至少配有几十仆从。
孟家本就属于一等的富商巨贾,府邸规模极大,单凭那些疏于打理的园林,就可知这些人是压根不足以应付孟府事务的。
而孟良平余粮充足用来每三日便施一次粥,便不会是因为养不起这些下人而将人赶出府了。
她继续说:“而且我看着大多是些老人,为数不多的青壮年眉目间都有几分相似,大概率是从小养在孟府的家生子。”
沈濯明白了她的意思,接下浣清溪的话:“孟府内藏有不能示人的东西,以至于孟良平只敢留下些亲信,令其三缄其口、秘而不露。”
将槛窗推开,外面已一片漆黑,浣清溪叹了口气,无奈道:“又要行那偷摸之事了。”
转头和沈濯商量:“我走西边,你走东边。”
沈濯没有异议,只是说要和浣清溪连条通信的灵线。
浣清溪瞬间头疼,本就不愿与他牵涉过多,怎么可能还乐意和他接根灵线。
她拿出通灵石在沈濯眼前晃两晃,说:“都有通灵石了,再连那东西有什么用?”
“通灵石限制极多,许多情况下不一定能传信出来。师姐,就许我根灵线,姑且算是安我份心也好。”沈濯低垂眉眼,长睫在烛光下轻轻颤动,堂堂仙门首徒,此时竟显出可怜姿态来了。
浣清溪本决意铁石心肠,看他这副模样,又不适时地想起小沈濯。
那孩子每次对浣清溪有所求时,便是这样。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些顺手带他下山或者替他买些纸笔之类的小事,他却总硬着张嘴说不出软话,就轻轻叫一声“小师姐”,然后低头扯住她的衣角。
哪怕面前人已经长得比她高了个头,浣清溪还是不可避免地心软了,摆烂一般将右手往前一递,说:“你连,你连就是了。”
沈濯计谋得逞,暗里勾了勾嘴角,担心她转头就后悔,动作极快地将灵线牵上了。
浣清溪看着两人之间的细丝光亮明暗几息,复归于不见,缩回身后的手指蜷缩了下。
她没好气道:“这总算行了吧,能出门了吗?”
沈濯轻笑道:“可以了,多谢师姐。”
两人这才出了门,分走两路往夜色里去了。
沈濯的缚魔绳留在了外面,此时应当已经在给那些活死人罚站了,也免得二人在孟府内还要操心。
不知从何时下起了小雨,水滴淅淅沥沥地打在瓦片上,声音清脆如玉珠落盘。天空乌云密布,不见月光。
按理说孟府有结界护住,府里是极其安全的,但入了夜依旧无一灯火,连守夜的侍从也不见人影。
浣清溪给自己和从房里顺出来的蜡烛罩上一层灵力,将雨水隔绝在外,借着岌岌可危的灯火摸黑前行。
雨夜是适合行偷摸之事的环境,寂静之中,其他声音都被遮掩,只剩嘈杂的雨声。浣清溪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大清。
余光里有黑影闪过,浣清溪举起火烛往旁一照,只有被雨水打得颤颤巍巍的树影,她疑心是自己花了眼,于是继续沿着抄手游廊向前走。
到了孟氏宗祠堂,竟可见依稀亮光,浣清溪将自己手中的蜡烛吹灭,脚步轻巧地躲去了侧窗下。
祠堂内长明灯百盏,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灯火通明。黑沉木的牌位一层一层整齐摆放在桌案上,孟良平就表情虔诚地跪在正前方,嘴里念诵着佛经。
“你为什么要让那两个人进府?!”一道气急败火的声音打破了宁静,源头是一片黄纸剪成的小人。
孟良平平静地将佛珠又拨动一颗,开口:“他们可以救佑安,既然你做不到我自然要另寻出路。”
纸人:“你可知道那男人是什么身份?那是天一宗大名鼎鼎的见清君,沈濯!而另一人,虽不知身份,她手上却有当初南阴魔头浣清溪的本命灵剑!你这是在引狼入室!”
听了他的话,孟良平终于将手中的佛珠放下,掀起眼皮,神色里潜藏着几分癫狂:“那说明我女的病更有可能痊愈了!”
“你不必再说,我并未将你的存在说出。若是事发,我自会将所有罪责揽下,就如同我一直所做的那样。”
孟良平决心已定,不想再听纸人多话,抓住它就准备在长明灯上点燃。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动静,打断了他的动作。
浣清溪将窗纸戳了个洞,从中看见了那黑气缠绕的纸人,一眼认出是昨夜里跑掉的鬼修,正诧异着与孟良平相识的修道者竟是他,一阵寒气扑在了颈后。
她下意识抬手捂住后颈,回头看却空无一物,握灯的手紧了紧。
刚将头转回,便正对上一张倒吊着的森白人脸,腥臭鬼气几乎扑到了她脸上。
浣清溪迅速甩出一条灵力卷上不远处的廊柱,将自己拖离鬼脸。
那鬼见人跑了,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距离远了浣清溪才看清这东西,模糊地有着人形,身上却长着密密麻麻的肉球,细瞧来像是没有发育完全的胎儿脸,唯有长在正常位置的脸还能看出五官,是个中年男子的模样。
想来这就是跟了她一路的东西了。
它嘴张张合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同浣清溪说话:“你有没有见过阿花?你有没有见过我的阿花?阿花是个……”
不等它话说完,身上的一张胎儿脸凹陷了下去,鬼脸又变了模样,张嘴就骂:“阿花,阿花,你就知道找阿花,能不能闭嘴,烦死了!”
浣清溪见那鬼虽长得恐怖却好像没什么杀气,正准备趁它自己和自己吵架的时候偷偷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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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孟良平却已经察觉动静开了门,他手上的纸人朝着万面鬼下达命令:“杀了她!”
万面鬼听令瞬间气势大变,一张张鬼面脱落下来化作数不胜数单独的怨鬼,朝浣清溪杀来。
浣清溪移出大段距离,将灵力卷着的廊柱折断,坍塌的建筑压倒一片鬼。
她迅速辨认了下方向就往沈濯那处跑去,一边跑一边摸索手腕处的灵线。
还没等她将灵线扯出,层层叠叠鬼就从前方屋顶两侧倒吊下来,张牙舞爪地将浣清溪两面夹击。
浣清溪只得刹住脚步,抽出邓林剑将后方就要咬上她脑袋的鬼头一剑斩断,转身跑进了露天的院子。
来不及走门就运起灵力飞檐走壁。才跨了几个小院,她就感觉头顶传来压迫感,曲臂上挡,屏障触碰到肢体泛出圈圈不规则的涟漪。
浣清溪咬牙跳回地面,随意找了个无人的房间翻窗而进,轻轻地将窗户拴上,而后移到不易发现的角落,屏住呼吸,将邓林剑放出横飘在身前。
屋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什么黏糊的东西在地面挪动。
那东西到了浣清溪所在房间的门口,想从门缝进来却被浣清溪设下的结界阻拦住,于是开始砰砰砰地撞门,木制的框架在撞击下颤颤巍巍。
若不再加以阻止,只怕会引来更多鬼物。
她掐出一道法诀,落地化作一只老鼠,穿过墙壁到了走廊,吱吱吱地跑开。
那因为被炼化而神志不高的鬼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跟着离去了。
待屋外没了动静,浣清溪才松了一口气,从腰间荷包里摸出一张纸人。正是孟良平当时手上拿着的那张,她跑路的时候顺便将它一同绑走了。
为了避免它像自己在无极宗的时候那样脱身,一拿到手,浣清溪就画符将它里面的灵识锁住了,等到这个时候才有时间拿出来。
浣清溪将它探查了一番,发现即便动作够及时了,却因为灵力稀薄,魂锁结成得不够快,纸人里面的灵识还是跑了大半,几乎得不到什么信息了。
但有总比没有强,也能重伤那鬼修一次了,之后也可用来追踪他的主体。
浣清溪扯出腕间的灵线,拨弄两下,将孟良平和鬼修的关系、自己的处境等信息传给了沈濯。
灵线对面几乎是瞬间便回了信来,询问浣清溪所在,说自己即刻来找她。
浣清溪将门推开,四处观望了下,发现竟是逃到了孟佑安的院子,此地已经有鬼物光顾过了,不大安全。
于是她准备找个更隐秘些的地方藏身再转告沈濯。
浣清溪屏息走在长廊内,四周漆黑雨声淅沥大幅度影响了她的观感,她干脆将邓林剑放出悬在自己身后,交代它帮忙注意动静。
邓林剑信心满满地答应:“知道了,包在我身上就是了。”
长廊深不见底,浣清溪走着走着却感觉身体越来越疲惫,两旁的景色移动得越来越慢,手脚也越来越沉重。
她头脑昏昏沉沉,察觉到不对劲,低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幼童的手和脚。
“邓林剑?”
背后毫无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