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逢

作品:《他的告白圈套

    “据成都气象消息,截至今天16时,成都市最高气温达到了43℃,这也是成都有气象记录以来的最高气温……”


    这个夏季,烈日丝毫不吝啬。


    仿佛把整座城市都搬进烤箱里翻来覆去地烤。


    即使是夕阳西下,空气也早被高温染指得一丝不剩。


    禾时穿着白色棉质背心裙,扎着高马尾,走在蜿蜒的小公路上。


    随着下坡的弧度,发梢在白皙的脖颈间来回扫动。


    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是小姨禾文茵的来电——


    “时时,我昨晚就梦到你妈妈了,我想你们了。你去看她没得?”


    “嗯。”禾时点了点头,清澈的眸子淡然垂下,少了些平日里的灵动。


    电话那端,小姨:“你真的不考虑来我这读书蛮?首都教育资源数一数二,你过来我还可以照顾你。你在那边我好担心陈玲那瓜婆娘欺负你…”


    禾时走到路边蹲下身子。


    刚刚走山路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进了个小石子,磨脚得厉害。


    她一边听着电话,一边试图把小石子给弄出来。


    她微微弯起眼眉,一副乖巧模样:“再过两年,我就过去读大学,小姨放心,有祖国保护我,哪个能欺负得了我?。”


    “千万莫要掉以轻心,乖乖,有后妈就有后老汉儿,高尚德那个杂种,反正要是欺负你,你给我打电话哈!”


    禾时浅浅地应允。


    回首,山坡上一排排矗立着的墓碑,太远了她已经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妈妈。


    远处像鱼鳞一般被落日染红的云层格外耀眼。


    和三年前妈妈离开的那个傍晚像极了。


    左脚打出了水泡,只得把速度放慢。


    等到走下山的时候,公交已经收班了,她只能去五公里外的地铁站赶地铁回家。


    龙泉山这边地势比较偏僻,山脚到地铁站之间很少有私家车,只有一些黑摩的。


    禾时刚下山,就有几辆摩的围了上来。


    “妹妹好乖哦,地铁站走不走?”


    “一个人蛮?给你便宜点,30块。”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长的乖的女娃子,我收20就走!”


    禾时背后泛起了一丝寒意,想逃走,但是几辆车围着她。


    没等她走两步,只见一个嘻哈穿着,戴着耳钉,染着黄发的平头男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骑着一辆红色嘉陵摩托过来。


    “刘…正。”禾时转过身怯怯地吐出他的名字。


    “哎哟,原来是时时妹妹哇,”


    刘正一看是禾时,便招呼其他摩的散了,“这是我婆娘,兄弟伙,你们可以撤了。”


    “别胡说!”禾时两只手护在胸前.


    今天穿了一件V领的白色连衣裙,领口多多少少有点低。


    “时时妹,上来,我送你!不要钱!”说着便伸手去搂禾时的腰。


    禾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躲过了他。


    “你莫这么怕我嘛,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在学校找你要微信,你又不给我。学校那些妹儿哪个不想要老子微信?就是除了你!”


    “为啥子呢?你们学习好的看不起学习差的嗦?”


    禾时每退一步,他就压着摩托车上前一步。


    她还是第一次和这种混混正面交锋.


    之前在学校哪怕刘正再缠着她,但是至少身边有老师同学,他也不能怎么样。


    但是现在环顾四周,除了刘正那伙跑摩的的,看不见其他人.


    禾时心里怕极了。


    “求求你了,放过我好不好?”


    她抬起头,眸子里满是泪水打转。


    继续央求道:“你喜欢我啥子?我都改,行不行嘛。”


    “老子就喜欢你这么难搞!”说着便伸手去抓禾时的手。


    禾时推搡着,眼里的泪水彻底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刘正,你不要这样…得行不?”


    “我他妈控制不住的嘛,你不晓得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唆?啷个叫你长这么好看嘛?”说着又开始拉禾时的裙摆,“乖,上来,哥哥送你。”


    眼看禾时就要被她拽上摩托,一辆黑色的哈雷机车从身后驶过,野蛮地挡在了刘正的摩的面前。


    一看就和刘正不是一伙的。


    禾时仿佛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问道:“地铁站走吗?”


    机车上的少年戴着头盔,没人看得清他脸上的表情。


    骨子里流露出满满的痞气,就已经让人急具压迫感。


    他薄唇微启:“上来。”


    禾时逃命似的爬上黑色哈雷。


    刘正微怔,意识过来后扯着嗓子骂道:“X你妈,你开个哈雷和老子抢摩的生意嗦?”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机车已经扬长而去。


    只剩下轰隆隆刺耳的排气声,划破这龙泉山的沉寂。


    机车开出好长一段距离,禾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可能因为刚刚情况太紧急,她一直紧紧地抱着摩的师傅的后腰。


    于是赶紧松开,小心翼翼地拉开到一个礼貌的距离。


    突然,一个急刹车,她的脸狠狠地磕到摩的师傅的背上,皮肤摩擦得生疼。


    “抱紧!”


    语调冷冽,丝毫不带商量的余地。


    禾时还不明所以。


    少年微微侧头,语气里多少带了点不耐烦,痞得不行地嗤她道:“你确定不怕甩出去?”


    “……”


    禾时这才注意到前面是一节蜿蜒陡路,她温吞地“嗯”了一声。


    再次小心翼翼地把手环到少年的腰间。


    一阵沉香味儿侵略着她的鼻息。


    只是这次稍稍控制了一下,保持在恰到好处不尴尬的距离。


    因为高温天气,整个成都市限电。


    两侧的路灯不像以前开得那么亮,刚刚能保证安全驾驶的需求。


    昏黄的灯光下,摩的的影子一次又一次地被拉得老长。


    “是舍不得放开我?还是舍不得下车?”


    少年略带戏谑地讥问道,尽管隔着安全帽看不见他那张脸,但那凌人的气势倒是丝毫不减。


    禾时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地铁站入口。


    因少年刚刚的话,她臊红了脸。


    “不好意思啊……”


    一边道着歉一边手忙脚乱地下车。


    机车的机身对她一米六不到的小个子来说,还真是又大又高,半天脚尖都没有找着地。


    少年冷哼一声,不耐烦地嗤道:


    “怎么不见你爬上来那么利索?”


    “……”


    说完侧过身,左臂轻轻一用力,便把禾时拢到他胸口的位置。


    然后搂住她的腰,像提一只兔子一样轻松地把她放到了地上。


    整个过程流畅且霸道,少年那姿势,痞得要死。


    她的心跳微不可查地漏了半拍。


    倏尔,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请问…我可以…扫码支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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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禾时刚拿出手机,少年已经骑着机车离去。


    只留下一个不可一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马路尽头。


    ——


    地铁换乘了两次,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


    70平的小三室里,风扇吹得“呼呼”作响。


    穿着工字背心的高尚德跺着步在客厅里打电话,语气恭维到极致。


    一旁,顶着一头黄色大波浪的陈玲窝在沙发里,两只脚搭在茶几上。


    悠闲地抱着半个西瓜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


    陈舒涵则坐在另一侧把玩着手机。


    禾时原以为爸爸出差,赶不上妈妈的忌日,没想到推开门看到爸爸回来了。


    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丝安慰。


    路过客厅的时候,不小心膝盖撞到了伸出来的茶几角。


    一个趔趄,打翻了桌上另外半个西瓜,落到地上摔得稀碎。


    高尚德刚好挂断电话,把手机往裤兜一装。


    先前的低声下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严厉呵斥声。


    “还莽莽撞撞的!像啥话?!”似乎并不记得今天是个什么日子,“这么晚才回来!又出去鬼混了?”


    “尚德,你别怪时时,她也是不小心。”陈玲一边蹲下来捡地上被摔碎的西瓜一边装模做样地为禾时求情。


    同时,还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陈舒涵。


    陈舒涵立刻心领神会,应声道:“爸爸,你别怪妹妹,要怪就怪我嘛,都怪我没有及时拉住她。”


    高尚德看向禾时,用手直戳着她的头:“你看看你这个德行,能有涵涵一半懂事我就满意了!人家涵涵能进立德,你呢?在三十九中天天和一帮混混鬼混,越来越不像话。”


    陈玲听着高尚德的话心满意足,脸上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继续装得温柔贤惠:“尚德,你别怪时时,要怪就怪我这个后妈做的不好,才会让时时认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都是我的错!”


    “装够了没?”禾时怒视着陈玲。


    定是陈玲又偷偷地在爸爸面前污蔑了她。


    反正这两年,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懒得解释。


    她知道,陈玲无非就是想要高尚德彻底地对她失望。


    这样才能让她自己的女儿陈舒涵得到完完整整的父爱!


    “妹妹,你这是干啥子?我们都在为你求情,你哪门阴阳怪气地呢?你可以说我没关系,但是你这样说我们妈妈,是不是有点要不得?”


    禾时看着陈舒涵装模做样的劲儿,实在没控制住心中的愤怒。


    第一次学着班里混混的语气:“那是你妈!关我屁事!”


    母女俩沆瀣一气。


    终于在她们的煽风点火之下,高尚德扬起了手,一巴掌落在禾时的脸颊上,眼神狠厉:“滚!瞧瞧你现在这个德行!老子没有你这个种!”


    这一巴掌不轻,禾时的嘴角缓缓渗出一抹血迹。


    她心灰意冷地把自己锁在卧室里,背靠着门坐在地板上。


    爸爸仅仅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出手打她。


    妈妈才离开三年他就忘了她的忌日。


    她在这个世界上不仅没有了妈妈,可能连爸爸也没有了。


    想到这里,把脸深深地埋进膝盖,两眼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门外——


    高尚德依旧不解气,用脚踹着禾时的卧室门吼道:“杂种!有本事也不要找老子拿钱!”


    陈玲和陈舒涵偷偷对视,两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