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作品:《和竹马参加友情修复综艺后

    十八岁之前,柯遂是没有做演员这个想法的。


    他钟情于逻辑研究,以及实操性极强的实验过程,文理分班时选择理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柯遂?”


    回家的路上,怀宁回头喊人,打断柯遂的视线。


    她问他文理分科要怎么选。


    柯遂迎上她的目光,回答:“理科,你选什么?”


    “我妈妈说文科好一点,她想让我学美术。”


    “你想学?喜欢吗?”


    怀宁想了想,决定说实话:“还好,不喜欢也不讨厌,但我从小就开始上绘画班了,老师也说我有一点天赋。”


    “理科挑选的机会比较多,你各科成绩都不错,而且也可以准备艺考。”柯遂客观分析给她听,语气却像在劝说。


    怀宁纠结了会儿,说:“但理科和文科比起来还是有点难,我回家问问妈妈。”


    绝大多数时候,柯遂觉得怀宁像是只无欲无求的小乌龟,脾气极度温顺,给她找片水,隔几天伸进去撒把龟粮和虾干就能养活。


    不仅能养活,她还会反过来舔你的手掌心表示感谢。


    尤其年纪尚小那会儿,作为小孩子的他们身心都在发育中,该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但年少独居的柯遂早熟些,通过小青梅与人的相处方式中敏锐地观察到这一现象。


    直到后来渐渐长大,怀宁的心思变得更成熟,负责调控情绪的器官当然也会随之完善,她会对他的疑问做出反馈似的回应。


    柯遂才开始明白,她不是没有喜欢的东西,而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喜欢什么。


    可他观察到了。


    如果李莉优没有给她准备第二天的衣服,她会给自己挑选白色的。亲友递给她一大把糖,她会先吃酸甜口味的。所有去过的地方,她提过最多次的是大海。


    最重要的是,她对表演很感兴趣。


    当时那些不加目的的观察,后来成为他靠近她的方法。


    在她不辞而别的同一年,柯遂重读高二考表演学院,尊重已经成年的他,父母没说别的,只问他想好了没有,他不回答。


    其实柯遂一直说不清楚那时的想法,刻意不去清楚,不敢清楚。


    但他知道,律师,研究学者,或演员,都是谋生在世的工作,对他来讲没有本质的区别,差别仅仅在于念头出现的早晚时间。


    而半路杀出的后者取胜,仅仅因为它承载着对他来说更为重要的砝码。


    事实证明,各方面都可以做得很好的柯遂,演戏也没差。


    做演员,首先容貌要出众,他占了先天优势。


    其次演技要灵动,他面部肌肉活动算自如,动态不至于给静态拖后腿。


    最后,角色要抓眼也要适配,观众才会有惊喜感。


    这大约同样是柯遂新人出道后火速被大众发现的路径。


    潘之志导演三年磨一剑的诚心之作,除男女主角仍然为御用大咖外,其余配角只存在合适这唯一一条标准。


    那个角色的确非常适合柯遂。


    儿时亲身经历家破人亡的惨剧,首次露面一袭黑衣,他的古装扮相俊朗,气质疏离,处于亦正亦邪的阵营,表面袖手旁观却在暗地里多次出手相助,临死前才对女主吐出一丝爱慕之意,使得女主回忆起他帮助她时留下的那些蛛丝马迹。


    电影从拍摄开始便收到颇多关注,上映后知名度进一步提高,他没急着签公司,等到大四上半年,学业几乎完成时终于两只脚都真正踏入圈子。


    两年后,怀宁出现。


    起初的心情,可以称之为无措。


    她出现得毫无防备,又来势汹汹。


    远至虚拟的短视频平台,社交平台,近到身边的工作人员,都能说得出《南山旧》里的席月一角,以及席月的官方cp。


    怀宁演得很不错,作为专业演员的柯遂必须承认。


    活泼而不跳跃,张弛有度,连同她春心萌动的羞涩,大胆示爱后反遭拒绝的难过,亲眼看到所爱之人死去的崩溃绝望。


    角色拥有感情经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以一方离世收尾的badending,为满足真心喜爱又意难平的观众们,线上联动线下配合用真人cp来弥补遗憾也可以理解。


    炒cp嘛,这很常见。


    可其中掺杂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大多数时候连演员本人都很难说清楚,更别提只能看到运作完成结果的看客们。


    那时他们四年未曾谋面。


    通过荧幕看到怀宁时,她已不是他记忆中最后的她。


    开学升至大二的暑假末,连下数天连绵小雨的青砖瓦片渗出淅淅沥沥的响声,渐渐盖过他一路从家飞奔到苏城高中的呼吸。


    梧桐树摇曳出青春独有的旋律,柯遂站在楼下,远远望向同老师交流讲话的怀宁。


    怀宁不是特点鲜明,会将各种颜料颜色都穿在身上的那种美术生。


    她露出的笑容浅,白衬衫牛仔裤,穿最简单朴素的衣服,偏有一股玉洁无暇的气质。


    那样子更像拍证件照的表演生,像他的同班同学。


    但不是的。


    他去往上京学表演,她在青城美院将读大三。


    他们曾经说好一起去上京。


    柯遂看了很久,最后转身离开,没同她打招呼。


    忍不住跑这么一趟是为了什么?


    那天柯遂仍然刻意避开这个问题。


    后来终于得以知晓原因。


    看到他不熟悉的那个怀宁笑容变多,言语大方,外向开朗到可以在街上随意与陌生人搭话。


    甚至可能真的因戏生情,遇到了一个与她合拍的爱人。


    她像蜜罐最底处的糖。


    而他从来没品尝过那样的甜。


    柯遂不得不承认,他根本不会因为她抛下他而丧失靠近她的欲望,一直以来,他都非常,非常,非常在意她。


    所以他那天才会想起她未履行承诺,幼稚少年一样转身离开。


    他太在意与她有关的一切。


    哪怕她不辞而别,这份在意,依旧每天都在加深。


    ——


    小屋线路故障,楼下在紧急对没来得及备份的录制内容进行抢修,三楼露台处多了两具身影。


    “怎么想?要发声明吗?”


    一句没有前缀的开口,他们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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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来存留着的默契进行对话。


    他的声调起伏不大,却宽心到让人习惯性想靠近,怀宁忽然觉得有风漏进来,她裹紧自己身上的外套。


    “冷处理?”


    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说出口却像棉线里藏着的针,直晃晃地泛冷光。


    “我们之间确实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没必要发的。”


    不像那样,是指两方面:我们既没有利益捆绑,也没有眷侣爱意。


    子虚乌有的事情,何必多此一举。


    暗沉之处,漂浮两颗微小尘土,一触即分,照不到也瞧不清他们的轨迹。


    “那要和他们一样吗?”


    柯遂看向她,明明已跌至谷底,他的情绪调动仍自如。


    他朝外那半边面皮拓出利落线条,只凭五官走向,便辨得出有十分的漂亮。


    “不用吧。”


    怀宁的身子向左偏,企图避开他的视线。


    时间太短,她还没理清,只想着退回一步恢复原状。


    柯遂嘴角绷得笔直。


    分明没光,她却连面朝他的方位都要挪开,而他发觉自己已经猜不出她往日不会隐藏的那些心里话了。


    “怀宁。”他努力使语气听起来不强硬。


    “那样的话,你不觉得和综艺的主旨背道而驰了吗?”


    静默中,他们之间快要升起的敌对氛围,被怀宁的一句话打破:“柯遂,你生气了吗?”


    她像柔软的,不会燃烧的那类皮革,轻而易举地扑灭质问的火星。


    从前是,现在也是。


    涉及到彼此关系即将敏感转变的时刻,怀宁总发散不出另一层含义,柯遂很早就发现她略显迟钝的特质,却无可奈何。


    “没有。”


    只得答没有。


    “但怀宁,你记得我下午说过的话吗,我们彼此都变了,自然要换一种方式做朋友。”


    “这个圈子里做朋友就是这样的,要被许多人注视,我们不能阻止他们发表看法,但你不能太过在意他们,对不对?”


    他循循善诱,身体前倾,想要换个别的切入方式希望以此得到她的认同,好让她不会觉得自己的龟壳被敲击出令人不喜的声响。


    怀宁听着,有某个念头在脑海中膨胀扩大。


    她问:“那你觉得要怎么做?”


    “不用刻意,就像我们以前一样。”柯遂深吸一口气,勾唇:“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不是么。”


    黑暗中,怀宁怔怔地盯住他。


    柯遂似乎是真的很想和她修复友情,因着他很少一下子讲这么多话来说服别人,目的暴露得太彻底,连表情都不必细看。


    怀宁有一瞬间想喊他的名字。


    灯光在这时倏然亮起,冲破暗地里发酵的因子。


    她看向他的眼睛,又一次被眼睑边那颗小痣吸走注意力,继而发现他整张脸醒目地让人心动。


    她嘴里应着,心中却在打鼓,后知后觉一般明晰那个可怕的念头。


    可惜要失败了。


    她想,她与柯遂来参加综艺的初衷大概要失败了,他们很难做成朋友,也恢复不成过去的那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