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没有患者来问诊，是平和的一天……”


    芙莉兹看着空空的候诊区，眨了眨眼睛，“真好。”


    “今天这么平和，真是太好了……”


    从配药间里探出了头，芙莉安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能够少死点人真是太好了。”


    吱——


    “……啊……说早了……”


    “请问克里西斯医生在吗？”


    看着门口走进来的几个男人，芙莉兹和芙莉安微微皱了皱眉。


    “首先，请不要在我们的诊所抽烟。”


    “其次，您找的是哪位克里西斯医生？”


    站在了一起，看着对面的男人，双子微微眯了眯眼睛，“请问您找的是哪一位？”


    “……咳咳，两位都跟我来吧。”


    “请你说明来意，我们只负责治病救人。”


    “所以如果你有别的事情的话我们不会走的。”


    “……李斯诺努氏老爷，两位医生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


    “没兴趣。”


    看着面前依旧平静的两人，领头的男人咂了咂嘴吐出了一口烟，“老爷的继承人海顿少爷前不久得了非常重的病，现在每天躺在床上，几乎奄奄一息，找了很多医生都说没救了……”


    在地上踩灭了香烟，男人抬头看向了两位医生，“呃！”


    “请不要在我们的诊所里抽烟。”


    “也请把你弄脏的地方清理干净再消毒。”


    指了指地上的烟头，双子一起开了口，“肮脏的东西，请你清理干净再滚出去。”


    “呃……抱……抱歉，那个……”


    “这里不欢迎脏东西！”


    “请你现在就滚出去！”


    “呃……我……”


    “两位，真是抱歉。”


    拄着手杖慢慢从后面走了上来，有些年纪的男人笑着看着双子，摘下帽子低下了头，“还请二位原谅我手下的无礼。我们并没有想来这里造成麻烦，只是想请二位神医来为我那奄奄一息的犬子治病。”


    “请你们先清理干净这里……”


    “然后赶紧滚出去……”


    “抱歉，这里我会叫人清理的，还请你们……”


    “还要大范围消毒！”


    “不然还会有细菌！”


    “当然当然……”


    回过头看向了后面的人，男人微微压低了声音，“去请最好的保洁团队过来，把这里清理干净再消毒，我们回来之前必须搞定。”


    “是！”


    重新看向了双子，男人深深吸了口气，“麻烦你们了，其他请来的医生都说犬子现在……命不久矣……就算花重金最多也只能吊着口气……”


    “请我们出诊可以。”


    “但是我们也不保证能治好。”


    “还请二位一定来试试！”


    弯下了腰，男人咽了咽口水，“虽然我也是道听途说，但是据传二位的医术高明，甚至有一位医生在慌乱之下说出恐怕只有二位能治好犬子……”


    “那，现在麻烦你们直接带我们两个过去堪堪情况吧。”


    “只需要准备好治疗用的房间和消毒用品就好。”


    “那个……治疗用具……”


    “在这里。”


    “唔哦……”


    看着凭空出现在两人手中的黑色手提箱，男人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这是……”


    “你只需要准备好消毒用品就好。”


    “工具我们自带。”


    “……请你们跟我来吧。”


    跟着上了车，双子安静地坐在车上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汽车终于停在了一座巨大的庄园里。


    “二位，请下车吧。”


    “在诊疗开始前，我们想先确认一下费用的问题。”


    “我们也不想白干活。”


    “请跟我来。”


    坐到了会客厅里，看着面前刚刚倒上的两倍高档红茶，芙莉安和芙莉兹互相对视了一眼。


    『姐姐，报价可要注意了。』


    『当然！』


    “我们出诊是要收钱的，就算这次没办法治，费用也请打到我们账上。”


    “当然当然！钱绝对不会少，该多少就多少！”


    『看来很成功。』


    『先等他确认了再说吧！』


    “那，首先此次治疗的定金要这个数。”


    竖起了两根手指，芙莉安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对面的男人。


    “嗯……”


    “怎么说？”


    “两个亿戒尼……真没想到二位出价这么低啊……”


    『啊，不是，我想报两千万来着……』


    『居然又报低了吗？应该宰一笔的……』


    『那出诊费你报吧……』


    『那我报高一点吧……』


    “出诊费一次是这个数。”


    比了个六，芙莉兹轻轻眨了眨眼睛，“可以吧？”


    “六千万一次吗？有点狮子大开口……但是可以。”


    『……是六百万……』


    『妹妹你也报低了啊……』


    “后续费用，等我们看过少爷的情况再决定。”


    “如果运气好的话今天就可以进行手术治疗。”


    『尾款必须报大一点了啊……』


    『算了吧……现在这些钱都够用消毒水把诊所泡一百遍了吧？』


    『报价一直比别的医生低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啊。』


    『的确是……就像在说我们的医术不如他们一样……』


    “先让我们看看少爷吧？”


    “早点诊断结束就能早点安排治疗。”


    “是，钱的话我先安排人打到你们账上。”


    抬手示意了一下女仆，男人向着双子低下了头，“请一定要尽全力医治！”


    “请你放心，我们当医生前发过希波克拉底誓言。”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会全力救治。”


    “拜托你们了。”


    ……


    “这个，情况不太好啊。”


    “看起来确实是很严重啊。”


    “正如二位看到的，少爷已经这样快一个月了。”


    女仆看着两位医生，慢慢叹了口气，“其他医生都说没救了……”


    轻轻扶起了一只手臂，芙莉兹看着上面的青紫色斑块眯了眯眼睛，“皮肤出现溃烂有多久了？”


    “大概两周多……三周了吧？”


    “低烧……三十七点六摄氏度……发烧多久了？”


    “呃……有症状开始好像就……”


    甩了甩温度计，芙莉安看着少爷脸上的疹子挑了挑眉，“疹子是一直有吗？”


    “不是，也是发病以后……”


    “……还有严重的腹泻和肺部问题。”


    看了看其他医生的诊断资料，芙莉安点了点头，“这样啊……”


    “怎么样，我儿子还有救吗？”


    走进了房间，男人看着两个医生叹了口气，“还有办法吗？”


    “可以治好，马上就能治疗。”


    “手术费，请现在打到我们账上。”


    “另外，给我们安排的治疗房间，请带我们过去。”


    “消毒用品也请准备好。”


    “手术费要多少？”


    『姐姐，不可以报低了！』


    『已经很高了！』


    “这个数！”


    “九……九个亿？”


    『你看，这次价格应该没问题了。』


    『会不会太高了？』


    “好的，请立刻安排手术！”


    “没问题，顺便麻烦提供一台抽气设备，我们需要给少爷的肺部治疗。”


    “我先给少爷麻醉，另外帮忙准备一些可以处理废弃物的容器。”


    “哦，对了，手术期间不允许任何人观看。”


    “请不要担心，这只是我们的正常流程。”


    看着男人，双子微微歪了歪头，“我们会治好他的。”


    ……


    “手术开始。”


    “是。”


    拿起了手术刀，撩起了手术服，芙莉兹慢慢割开了自己的腹部，插进了一根引流管，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浑浊的液体顺着引流管流进了大烧杯。


    “胆汁就位。”


    拔出了引流管，刚才的伤口逐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芙莉兹拿着烧杯慢慢站了起来，“准备分离黄胆汁和黑胆汁。”


    拿起了黑色的针头，芙莉安撩起了衣袖，用力按了按自己的手臂，“准备抽血。”


    针头没入了泛白的皮肤，芙莉安看着自己的血液流进了血袋，深深吸了口气，口罩微微收缩了几一下，等血袋集满后拔出了针头，“血液就位。”


    “黏液，黄胆汁和黑胆汁也开始分离了。”


    看了看坐在一旁缓神的芙莉安，芙莉兹换了把全新的手术刀，走到了床边，“准备切割患处。”


    “药就交给我吧，我现在也拿不稳手术刀。”


    “嗯。”


    手术刀划开了皮肉，青紫色的皮肉被缓慢剔除，新鲜健康的血肉逐渐暴露出来，“黄胆汁给我。”


    “给。”


    棉签沾满了黄胆汁涂在了新鲜的血肉上，残留的一些腐败血肉逐渐消融，缓慢恢复了原有的血色。


    “姐姐，我准备开胸了，准备好了吗？”


    “嗯，已经没问题了。”


    “好的，开始开胸。”


    手术刀划过了胸口的皮肉，撑开器被放在了刀口里，芙莉安慢慢旋紧了旋钮，撑开了刀口暴露出了部分视野。


    “还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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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开一些。”


    “好的。”


    塞进了第二个撑开器，芙莉安眨了眨眼睛，紫色的右眼在灯光下微微泛着不一样的光泽，“感染很严重。”


    “的确。”


    眨了眨眼睛，芙莉兹微微皱了皱眉。


    “准备好黄胆汁和黏液，还有抽气设备的软管。”


    “就位。”


    “新的手术刀和纱布。”


    “给。”


    划开了肺叶，纱布快速擦走了脓液，芙莉兹和芙莉安快速清理掉了过多的脓液后，拿着沾满了黄胆汁的棉签涂抹了起来。


    “抽气软管拿过来，设备开到小档，准备缝合。”


    黑色的缝合线被缝合针牵引着，被割开的肺叶被快速缝合，“开始涂抹黏液。”


    粘稠清澈的液体被芙莉安涂在了缝合后的创口上，紧跟着芙莉兹缝合的进度，棉签快速抹匀了黏液。


    “撑开器撤掉，开始缝合。”


    黑色的缝合线从创口两端拉紧了皮肉，只留下了两侧抽气用的软管连接在肺部。


    “缝合完成，请注射血液。”


    转身拿起了针头推进了手臂上能明确找到的一根大血管，芙莉安打开了阀门，让血液注入了几乎干瘪的身体。


    “腹泻……检查下来不是器官的问题，过会儿推一针应该就好了。”


    “那，开始给创面都收个尾吧。”


    拿起了棉签，在暴露出来的新鲜血肉上涂上了黏液，芙莉安拿起了用黑胆汁作底调配好的药，慢慢抽进了针管，“注射液准备好了，要再增加一点黄胆汁吗？”


    “先推吧，过会儿看情况再调整注射。”


    把输血的阀门调小了一点，芙莉兹看着芙莉安点了点头，“开始吧。”


    针剂被全部推入了少爷体内，创面上新鲜的血肉开始缓慢生长，疱疹开始逐渐消退，原本微弱的呼吸开始变得有力。


    “加大抽吸力度。”


    戴上了听诊器，芙莉安闭上了眼睛，听着胸腔内的动静，“慢慢来。”


    “现在还有空气漏入吗？”


    “……停，就这个大小。”


    “那，等药起作用了，就可以收工了。”


    “嗯。”


    双手合十，两双眼睛看着床上的人，微微低下了头，“希望你能好起来。”


    ……


    “再推一毫升黑胆汁就够了。”


    接过了芙莉兹准备好的注射器，芙莉安小心地推进了针头，慢慢将最后一点黑胆汁注射进了少爷体内。


    “好了。”


    “我来拔管吧。”


    “我来缝合。”


    黑色的缝合线拉紧了最后两处创口，芙莉安剪断了缝合线，慢慢松了口气，“手术成功。”


    “垫料帮忙按住。”


    “好的。”


    包起了最后的刀口，芙莉兹和芙莉安慢慢走出来房间，看向了不知在这间手术室外等候了多久的男人，“手术很成功。”


    “钱我们也确认收到了。”


    “这个是配药清单，按这个吃一周，静养。”


    “下周再来接受复诊，大约三次复诊就能痊愈了。”


    “奇……奇迹啊！”


    “天啊！这不可能！”


    “那么严重的感染……”


    看了看周围聚集的其他医生，芙莉兹和芙莉安松了口气，看向了男人，“不相信的话可以现在进去看看。”


    “不过患者还在麻醉阶段，醒来还要大约两个小时。”


    “我……我们进去看看！”


    看了眼一旁的医生们，男人点了点头，“我一起进去。”


    “确认完麻烦送我们回去。”


    “哦，对了，诊所的卫生你们搞完了吧？”


    “还要记得消毒。”


    “这……这不可能！”


    听着里面传出的惊呼，芙莉兹和芙莉安慢慢走进了一旁的消毒隔间，打开了冲淋系统。


    哗啦啦的消毒气雾喷在了身上，慢慢脱下了手术服，在冲淋器前清洗干净了脸上的汗水，抬手解开了盘起的长发。


    “呼呜……”


    “又救一个人……”


    “是啊，太好了。”


    慢慢走出了隔间，芙莉安和芙莉兹无视了其他医生惊讶的目光，走到了坐在长椅上捂着脸的男人面前，“我们的工作结束了。”


    “麻烦你送我们回去。”


    “……是的……谢谢……”


    “哦，对了。”


    看向了最开始抽烟的那个男人，双子微微歪了歪头，浅蓝色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光泽，“请抓紧戒掉香烟。”


    “您的肺貌似有问题，最好及时做个检查。”


    “啊……嗯……”


    “顺便，请尽快送我们回去吧。”


    “已经很晚了。”